第2095章 枉费了心思
彭长宜最近大有被孤立被架空的态势,所以,在这个时候,彭长宜没有选择单纯退让,而是示好,相当于过去两军对垒时的“讲和”。
彭长宜本事再大,也有跳不出如来佛掌心的苦恼,在政治生态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讲和,不失明智之举。
他首先用哲学的观点说服了自己,然后开始行动,但他的这次努力随着一件意外之事的发生,使他枉费了心思。
第二天,也就是周五的早上,彭长宜刚一下车,就看见前面的市长朱国庆也从车里出来。
彭长宜紧走了几步,赶了上去,主动跟他打招呼:“朱市长早。”
朱国庆往后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早。”
彭长宜跟他并排走进机关大楼,说道:“昨天开市长办公会了?”
朱国庆很不适应彭长宜的举动,他不知道他问这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简单地回了一个字:“是。”
彭长宜早就有心理准备,他根本不计较朱国庆的态度,继续问道:“工贸园区的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朱国庆没想到彭长宜会以这样一种形式主动问这件事,他说道:“正在跑,刘市长昨天晚上跟锦安市政府的人去省里了。”
“哦,这个项目要是顺利拿下来,我们就吃不清花不清的了。”彭长宜以一种幽默、满足的口气说道。
朱国庆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他有嘲讽的表情,就顺口答音地说道:“是啊,不过难度不小。”
彭长宜说:“老兄要发扬你的人脉关系,拿下批文应该没有问题。”
他们说着,就一同来到了二楼朱国庆的办公室。
彭长宜也不等朱国庆让座,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朱国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而不是坐在朱国庆对面会客的沙发上。
朱国庆知道,彭长宜是想以这样一种谦逊的姿态,跟他示好,怎奈积怨太深,朱国庆并不领情。
细想想,彭长宜在工作时间主动来自己的办公室还是第一次。他对于这位自己曾经的部下,如今的市委书记的主动示好表现得不以为然。
要知道,是他彭长宜逼着自己出手,通过上边的关系把姚斌挪走,从而他和刘星合力,主导政府工作,使他彭长宜再也干涉不了政府的事了,这样,他的“统揽全局”就变成一句空话。
如果不是这样,他彭长宜何至于今天屈尊到他市长的办公室来?从来都是他夹着笔记本,屁颠屁颠地上楼找他这个书记汇报工作,他这个书记更很少正面过问政府的工作,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尽管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张强是彭长宜出手办的,但朱国庆总是感觉这事跟彭长宜有关,他也派人秘密调查过,但丰顺警方只是透露说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旅馆**,别的情况再也没有了。
他最后只能大骂张强是扶不起的癞皮狗,再也想不出其它办法了,只能放弃这块人事蛋糕,最后竟让卢辉捡了便宜。
可以说,自从跟彭长宜搭班子以来,他朱国庆就没有捞到过便宜,他开始还真小瞧了他,不曾想,彭长宜通过几年的历练,还真练就了一套很强的政治手腕。还有一点让朱国庆嫉妒的是彭长宜无论做什么事,站住了一个“正”字。
这也是樊文良给彭长宜写的那副书法上所说的那样:人间正道是沧桑。如果彭长宜不因为他“正”,估计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朱国庆不是没在彭长宜身上动过心眼,怎奈彭长宜把自己周身都包上了一层厚厚的铠甲,使他无计可施,所以朱国庆唯一能做的就是借助“上力”了。
由于岳筱对王家栋的偏见,继而对彭长宜就又一种先天的成见。
岳筱还是当副市长的时候,有一次来亢州,王家栋明明看见他来了,居然没有过来敬他的酒,岳筱认为王家栋自持有樊文良仗着,又是地头蛇,看不起他这个副市长,所以对王家栋的弟子彭长宜,当然也就不感冒了。
但在三源的时候,他十分欣赏彭长宜的干劲,尽管对王家栋有偏见,也加之他当时是副市长、常务副书记,在人事问题上没有多大的发言权,所以在彭长宜的升迁问题上,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如今就不一样了,朱国庆的作用,加之彭长宜往市里跑的不勤,使越筱对彭长宜有了一种更深的偏见,前段彭长宜的干预,几乎让俞老板的项目泡汤。要知道岳筱跟俞老板的交情可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所以这位强势的明星市长,利用了亢州党政班子的矛盾,对亢州的各项工作频频插手,就连亢州整顿拆车市场这件事都要过问,这不能不让彭长宜反感。
上级领导插手地方事务,势必会造成支持一方打压一方的局面,朱国庆正是有了岳筱的支持,才有恃无恐,无视彭长宜市委书记的存在。
但此时让朱国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彭长宜肯放下身段,主动来给他送橄榄枝,在朱国庆看来,这不是彭长宜的高风亮节,而是彭长宜的迫不得已,也是彭长宜对自己不不自信的表现。
想到这里,朱国庆故意迈着方步,做到了大办公桌的后面,他对面一侧的椅子上,坐的不再是前来跟他汇报工作的人,而是这个城市的一号人物市委书记彭长宜。
朱国庆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在北城时的尊严又重回他的身上,对面不再是市委书记,而是当年那个乳臭未干的北城党委副书记,而他,是他的直接领导,顶头上司。
“如果这个项目拿下来,那我们亢州的经济形势就会再上一个台阶,老兄你多费心,有需要我出头的地方尽管说话。”
这话,分明不是北城副书记说的话,那口气,尽管柔和、谦逊,但分明透着一种内敛的霸气,作为他的副职,是万万说不出这样的话的,显然,他坐在汇报席上,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