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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良九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她进来。”
  宁安小跑着撩开帘子,“小姐让你进去。”
  “九小姐,奴婢是十小姐院子里的。十小姐让奴婢过来回您一声,现在柳公子正在二爷院子里。”
  良九一惊,站来起来,“你说什么!”
  那丫头一见到良九屋里那满地的碎瓷,心中直道这个九小姐果然不如面上那般温婉。
  “小姐,柳公子来府里了。”宁安壮着胆子上前,“小姐可是要想办法出去?”
  良九打发掉了德十院子里的丫头,一边苦思如何能出了院门。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知怎么了,突然晕倒了。”宁安突然闯进宁俭的院子,径直跪到了宁俭的面前。
  柳牧原见是良九身边的丫头,“噌”的站了起来,“九小姐在哪儿?”
  宁俭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宁安,“柳兄莫急,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九小姐最近饮食如何,心情又如何?”宁安哭哭啼啼的,“小姐最近总是哭,饭也用的少。今日一听说柳公子来了,猛地站起身来,就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嗯,终于可以见到情郎了~
  ☆、第十九章 带我走
  良九望着烛台上的烛火忽高忽低,心里就不禁想起自己那还未开花结果的爱情。
  她现在心里满是对宁善的怨恨。如果不是他,她现在怕是早已坐上了抬往柳家的花轿,成了柳家的新妇。
  想着想着,不禁红了眼眶。
  拿出他给她的玉佩。玉身晶莹剔透,像是被人时常握在手中把玩摩挲一般,络子有些地方有些掉色。良九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柳牧原已经收拾好行装,并将牧原堂的一应事务悉数交给老王大夫,还仔细叮嘱他,一定要好生照顾柳翩翩,莫要她惹事云云。
  交代好后,他偏又不放心翩翩一人留在京城。思来想去,柳牧原决定暂且送妹妹到宁府去,有宁俭照顾她,翩翩受不了什么委屈。
  柳牧原觉得,一旦师父施术成功,治好了宁俭的隐疾,那他就不失为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柳牧原又想起良九,这个在他眼中超凡脱俗的女子,什么时候才能靠近她的身边?
  想起昨日在宁府,一听说良九小姐晕倒,他顿时觉得坐立不安。当他还听说良九小姐是因他茶饭不思,他更是心如刀割。
  拿起良九小姐送来的手书,上面的字体就像见到良九小姐的面容一般。柳牧原看了半晌。
  起身,他决意出去走走。
  良九将裙摆提起,踮着脚观察东跨院的情形。
  她刚刚从自己院子的仆妇那里找到一架梯子,好不容易挪到了东跨院,良九靠着墙喘粗气。
  她决定了,既然宁善非要与她作对,那她也不介意与宁善好好斗上一斗。
  他可能怎么都不会想到,没有德十的教唆,她是不会单独有所行动的吧?
  良九扶着梯子,嘴角微扬,“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
  手脚并用,良九爬上了墙头。从这里看去,东面赫然就是街道。只要沿着这个街道直走,就一定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此时的她,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正欲回身搬梯子,谁知脚下的梯子猛然被人抽走。良九骇了一跳,“谁?”
  “你快下来。”说话的,是多日未见的宁俭。
  “二哥?你怎么会在这儿?”良九没见着宁俭带人在身边,松了口气,“二哥,还望你成全我。”
  宁俭看着可怜巴巴的良九,一时也有些心软,“是不是如果我没发现,你就打算跑出府去,一辈子都不打算回来了?”宁俭扬了扬手里的信封。他就是心血来潮,想着看看“闭门反省”的良九最近如何,可是一进门,除了留在书案上的信,就剩下跪在那里战战兢兢的宁安。
  良九露出不忍的表情,“二哥,宁善不许我见柳公子,我别无他法。”
  宁俭叹了口气,“女子奔为妾,你若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你难道连自己的颜面都不顾及了?”
  “二哥,就让我见柳公子一面,见一面我就回来。”良九带了些哭腔。
  眼见着宁俭到底还是心软了。
  柳牧原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了宁府附近。当朝没有宵禁,入了夜也是允许小民自由走动的,就算如此,街上也是冷冷清清,附近除了还未收摊的云吞铺子,就还有满腹心事的柳牧原。
  隔着老远,柳牧原看见宁府后门的院墙上,有一奇怪的物什儿。
  柳牧原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壮着胆子,便慢慢靠近了那处院墙。再抬眼看去,墙上竟是一个人,若是没看错的话,还是位女子。
  柳牧原慌忙跑了过去。
  “二哥,求你成全我。”良九抹了抹眼泪,毅然决然的转身欲跳。
  “不要!”这是宁俭的。
  “不要!”这是柳牧原的。
  柳牧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站在院墙下,抬头看着良九。她那么瘦弱,是如何做到爬上这么高的院墙,可有受伤?
  良九听到柳牧原的声音,身形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柳,柳公子?”
  “嗯,是我。你别急,我这就接你下来。”柳牧原说着,就要施展轻功,接良九下去。良九却突然摇头,“不要,你就站在那里等我。”
  宁俭见自己劝说无效,眼睁睁的看着两就从墙头跳了下去,能听见她被柳牧原接住,抱了个满怀。
  他欣慰的笑笑。这下,事算是成了。
  良九趴在柳牧原的怀中,纹着他身上还有不知什么药草的味道,原本苦涩难闻的气味,竟让她觉得出奇的好闻,甚至让她感觉安心。
  “柳公子,你快带我走。一会儿就该有人来追了。”柳牧原现在被巨大的惊喜围绕着,哪里还想别个,拉起良九的手,两人往医馆跑去。
  医馆由于柳牧原明日要回泸州去,今日便早早闭了门。当柳牧原敲门时,就只有童子打着哈欠来开门。
  “我家先生不在,您要问症明儿请早……”开了门一看见自家先生喘着粗气,身后还带着一位好看的小姐,顿时瞌睡全被吓醒了,“先,先生!您怎么……”
  柳牧原领着良九进了门,“去叫女先生来,就说家里来客人了。”
  童子忙应了声,急急往内堂跑去。
  “今晚就委屈九小姐与我小妹同住。”两人往内堂走,半路上遇见了匆匆赶来的柳翩翩。
  “这位就是哥哥提起过的九小姐吧?”柳翩翩亲亲热热的挽住良九的手,“哥哥常对我提起九小姐,说九小姐温婉贤淑,才貌双全,我本还不信,今儿可算是见着了。”
  良九看了一眼柳牧原,羞红了脸,“这如何当得起,柳小姐也是不差的。”
  “不要站在这儿说话了。不早了,翩翩带着九小姐去安置,我明日一早再去宁府看看。”良九留给柳牧原一个含羞带怯的眼神,转身与柳翩翩去了西厢房。
  房间不大,但好在收拾的干净整洁。倒让良九心里舒坦了不少。
  “家中简陋,比不得九小姐的富丽堂皇。九小姐莫要嫌弃才是。”柳翩翩倒了杯热茶,“一路行来也是累了,这药茶有安神补气之效,九小姐喝些便好生休息。”
  良九拉住柳翩翩的手,“柳小姐,深夜冒昧打扰。我住了你的屋子,那你呢?”
  “九小姐客气了。我叫了童子去收拾后面的客房。床上的被子枕头都是换了新的,九小姐只管安心住下就好。”见面不过短短数时,良九却对柳翩翩极有好感。
  柳翩翩刚从房内出来,就见柳牧原站在门口,“已经安顿好了,哥哥放心。”
  柳牧原松了口气,“那便好。”
  柳翩翩眉头一挑,“看哥哥如此紧张的样子,难不成里面那位是我未来的嫂嫂?”
  “……”柳牧原一时无话,面上一红,“快去睡,明天一早就去把新进来的那批甘草好生翻晒。”
  “害羞了!”柳翩翩笑着走远了。柳牧原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烛光映着她的身影,格外的好看。
  童子从客房过来,“先生,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柳牧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童子看后,小心翼翼的走了,留下柳牧原一个人痴痴看了半天,直到良九熄灯睡下才离开。
  第二日一早,翩翩没有过早去叫醒良九,况且柳牧原也吩咐了人,不许在院子附近大声叫嚷。就连原本活泼好动的童子也是悄没声儿的忙来忙去。
  柳牧原走出房间,整整衣领便要出去。
  “哥哥,你现在就要去宁家?”柳翩翩叫住柳牧原,“正是。对了,我在想,要不我回泸州这几日,你便去宁府,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
  柳翩翩心思一动,“让我去宁府?这样麻烦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柳牧原哪里看不出柳翩翩的心思,“我瞧着宁家二爷是个值得托付的良配,将你托付给他,我也是放心的。”
  “哥,你说什么呢!”这些话虽然柳翩翩也是想过,但是让柳牧原这样光明正大说出来,还是让人觉得羞赧的。
  “怕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每每念及也到了该择个好夫婿的时候,哥哥自然要为你好生做番打算的。”柳牧原正与翩翩玩笑在一处,正巧良九开了房门,缓步出来。
  “柳公子,柳小姐早。”翩翩关切的上前,“九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还好,多谢柳小姐。”与柳翩翩说着话,眼睛却是一直往柳牧原处瞟,柳翩翩看着好笑,“九小姐何必客气,兴许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翩翩,还不赶紧去做事。”柳牧原眼见着自家妹妹就要“口无遮拦”,慌忙找话支使开了她。
  “抱歉,舍妹年纪还小。”良九温婉一笑,“柳小姐很可爱。”
  “柳公子是要去宁府吗?”见柳牧原皱了眉头,“我思来想去,虽然想见公子一面,但也知道,自己的这番做法欠妥。事情是我一人做下的,我也该回去,给兄长好生道个歉,求得他们的原谅才是。”
  柳牧原点点头,“想来这事我也有责任,我与就九小姐一同去。正好,我还要拜托宁二爷一些事情。”
  “我本来今日打算回泸州一趟。此去泸州,便是大半个月,舍妹年纪还小,无人照顾,还希望宁二爷能帮我照顾一二。”良九一听说柳牧原要出远门,慌忙问,“柳公子要何时才能回来?”
  “多则一月,少则半月。”柳牧原原也不舍良九,但见良九听说他要离开,眼中的不舍之意愈浓。
  ☆、第二十章 张良计与过墙梯
  良九的离家出走,让柳牧原原本定好的泸州之行算是耽搁了下来。
  “你去与老王叔知会一声,就说最近我有事脱不开身,暂时不会离开京城。你且让他在家多休息几日,过几日再过来替我看医馆。”柳牧原如此这般与柳翩翩交待好之后,便要与良九一同去宁府。
  两人正打算出门,就远远看见宁二驾着马车前来。
  “是四哥。”
  自昨晚良九走后,宁俭就将此事告知了宁善与宁谦。宁善吃了一惊,“原本我以为也就老十贪玩好动,性格叛逆,原来九妹妹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个。”宁家上下都认为良九小姐是宁家四个小姐里最成功的“淑女典范”,听说了这么个“爬墙事件”,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宁谦披着一件外衣,坐在堂上,“二哥这么晚把我们叫来,是打算商量九妹的喜事了?”
  宁俭给二人倒了杯浓茶,“喜事自是要好生商量的,但现在还有些为时尚早。”
  宁善打了个哈欠,“那二哥想要商量些什么?” 喝了一口浓茶,只觉得又苦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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