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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秦岳,对不住。我之前...之前说了好些话,都是气话,不是有意的。我不该那般看你的,我也不该怀疑你的。”
  回应冷世欢的,是秦岳十分欢喜的笑,那一张脸一笑,却是比女人还叫人沉醉,故而冷世欢看呆了,耳旁是秦岳十分好听的声音:“阿欢,明日我让宁安陪你去挑成婚要用的东西罢。”
  不知为何,冷世欢陡然便红了脸,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嗯,好似真的就要嫁人了似的。纵然不晓得他日楚之回了齐嘉烨身边,自己要如何自处,冷世欢也不想去想旁的,只要不回皇宫,去哪里都是好的。
  宁安收到秦岳指示后,陪冷世欢出门之时一脸复杂的看着她,眼前又浮现出自己哥哥说起冷世欢之时,眼底那掩饰不住的喜悦。
  “冷姐姐,我未婚夫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是他没能等到我嫁给他,便匆匆离世可。是以,我也至今都为他守着,不是我没有喜欢的人,只是我觉着我这样一个小寡妇,配不上那个人不说,我也不想对不起我逝去的未婚夫。”
  没来由的这么一番话,叫冷世欢摸不清头脑,不知为何,冷世欢心底浮现出不安,便静静听着宁安说话,果不其然便听见宁安道:
  “他不过是我哥哥的左膀右臂,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都会有配不上他的想法。我哥哥是左丞相,他所说一句想挑个妾都有无数人将最好的待嫁女儿献上来供我哥哥挑选,更别说是要娶妻了。
  冷姐姐,你的身份不用我说,你应是知道一旦事发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可你明知我哥待你的心思,却还答应嫁给他与他做假夫妻,你不觉着,这般待我哥哥很不公平么?陛下对你也是恩宠万分,你便一点都不觉着良心不安?”
  冷世欢身躯微微颤抖起来,想要开口辩解,却又不知如何替自己辩白,只得喃喃:“不是的,我...我...”
  宁安丝毫不在意冷世欢的脸色如何苍白,也不顾冷世欢微微颤抖着身躯是为何,只道:
  “冷姐姐,你是我朋友,可被你伤害的人是我哥哥,我哥哥他这一生太苦了,我不想他永远都得不到。
  我问你,你就半点儿都不觉着,如今的你嫁给我哥哥,是给我哥哥面上抹黑么?我哥哥那样的身份,如何能娶一个嫁过人的女子,何况还有一个五岁多的继子。如此,世人又会如何看待我哥哥?”
  第87章 入v三合一【】
  一向口头不饶人的冷世欢,被宁安咄咄逼人的质问弄得哑口无言,惨白着一张脸不再说话,只是那双原本放在双腿上的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双腿。
  宁安见状,想说的话许多,脱口而出的却也只能到这里,故而便移开目光不再逼冷世欢,道:
  “我不想去计较你究竟是何居心,但求你还有一点点的良知,便该明白这么做究竟是不对的。我哥哥,从来便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冷姐姐,如果可以,你去与我哥哥说清楚利害,这门亲事算了罢。”
  最终,宁安只带着冷世欢在扬州城里闲逛了半日,连马车都不曾下便回了府。冷世欢神情恍惚回了自己院子,屋里的布置又是焕然一新,各色珍贵的摆设物件儿又将屋子布置的玲珑别致。
  冷世欢一人待在屋里,将那些珍贵古玩一一看了个遍,方茫然坐在床榻上出神。秦岳所有的用心她都看在眼里,可这也仅仅只能看在眼里。
  采薇推门而入之时,便见冷世欢颓废坐在那里,有气无力的。便是不愿打扰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夫人,偏远那两位...两位夫人来了,说是要见您。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您看,要不要见?”
  早知那两位会找来的,却不想会这般快,还是在这个时候:“总有碰见的那一日,早一点见晚一点见又有什么分别,且见见罢。”
  见到冷世欢的那一刻,冷嫣徽面上血色尽失,巴掌大的脸上尽是恐惧。对此冷世欢觉着嘲讽,如今自己的身份,但凡知情人都是怕的,秦岳为何便不怕呢?
  慕容岩不知情,只觉冷世欢除却长得比冷嫣徽好看,也没什么特别的。是以,便鼻子轻哼一声:“我当是什么天仙呢,愿也不过是个庸脂俗粉,妹妹你说是不是?”
  说话间拿眼去看冷嫣徽,这才惊觉两人有诸多相似之处。冷嫣徽是冷燕启思女成疾找来的替代品,却如此像她,且此时冷嫣徽的面色着实不对劲...
  想到此处,慕容岩面色爷越发难看起来,指着冷世欢鼻子便开始质问:“你、你是谁?”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却已是能确定冷世欢的身份了,好些事情似乎都得到了解释。此时回想秦岳的一番话,他喜欢听慕容岩说话,喜欢看冷嫣徽的侧脸。
  听说冷家大小姐,是叫冷燕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与自己是一道皆是无法无天之人。自己说话的方式像她,故而便喜欢听自己说话,冷嫣徽长得像她,故而便喜欢看她侧脸么?
  想到这儿,慕容岩什么也不顾便冲出了主院,连带着冷嫣徽也都苍白着一张脸匆匆跟上。自始至终,冷世欢都不曾与她们说过一句话。
  只在她们离开后,自嘲一笑,随后看着采薇,目光却是没有焦距的:“采薇你看,都怕我啊。如此,应是没事了,那些为大婚准备的东西大抵都用不上了,扔了罢。”
  秦岳刚刚办完手头的事儿,连热茶都没喝上一口,便迎来了慕容岩与冷嫣徽的质问。对于慕容岩的一连串发问,秦岳一句话都不曾回答,只沉默的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笔。
  对于秦岳这副态度,冷嫣徽早已哭的泣不成声,慕容岩也早已理智全失:
  “秦骛!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你说你身子不好,不能圆我想当母亲的梦,我便听你的从你下属遗孤里领了儿子来养。
  为了你,我不顾父亲的反对将名字改为慕容嫣,我甚至骗我父亲,是我的身子出了问题,是我给不了你孩子。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说啊!你是怎么对我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妻,那我又算什么!你将那宠冠后宫的明夫人娶了,是想我慕家陪着你整个王府与长公主府陪葬么!”
  冷嫣徽虽不曾说话,可看着秦岳的目光也是带了无声质问的,更多的却是惶恐不安。
  见她们这全然没了理智的模样,慕容岩还声嘶力竭的吼了那么一番话,秦岳心下也有愧疚之感。面上仍旧瞧不出喜怒,只是手中的笔却在这时搁下了:
  “□□的爵位,我给慕家外孙。长公主府的爵位,我给冷家外孙。你们两家要你们夺的不就是这两宫斗爵位么,我给你们。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却不能没有她。
  你们若实在害怕,我这便写下休书,自此我秦岳所有事情都与你们无干。至于爵位,我会给他们两个小的,虽不是我秦家的骨血,到底是叫过我几年爹的。有他们赡养,你们便是不肯改嫁,晚景也不会过得太凄凉。”
  语气依旧是平平淡淡的,却叫慕容岩与冷嫣徽听出了绝情的意味。至此,方才咆哮着质问秦岳的慕容岩终是哭出声来:
  “果真越是长情之人便越是绝情,秦岳,我原以为你本就是如此冷清之人,却不想,你的柔情全都给了她。”
  随着慕容岩的转身离开,冷嫣徽终是泪流满面说出了第一句话:
  “夫君...我不要下堂,便是一辈子都当着这有名无实的秦夫人,我也不要下堂。你说的休书,我不接。”
  待她们走后,秦岳方揉着额头一脸疲倦前往冷世欢的院子。不论多晚,总是要亲眼确认她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的。
  去时冷世欢正一人独自捧着一本杂书看,见秦岳来了便先是诧异,随后起身命人替秦岳上茶。
  她以为秦岳是来说婚事作罢把事儿,已经尽可能调整呼吸,好让自己再他提出解除婚约之时尽可能笑得自然一些,却不想秦岳见她第一句话便:
  “阿欢,东西都置办好了么?”
  丝毫不提慕容岩与冷嫣徽一事,让冷世欢心里有些发虚,只捧着要递给秦岳的茶道:“秦岳,你当晓得,那么做是不成的。一个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非但如此,还会连累他人,我...”
  后面那句话,冷世欢说不出口。她想说的,是:我不愿你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说你捡了双别人穿过的破鞋。
  总是她如今仍是完璧之身,总是她是清白的,纵使只是假夫妻,可那又如何?世人眼中,她终究是被人穿过的破鞋。秦悦若是娶了她,便会一辈子都蒙上这层耻辱。
  想到这儿,冷世欢觉着手臂上的守宫砂开始发烫,渐渐灼伤自己,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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