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开堂审问
颜振庭转过头去面对贺知文，一步步逼近，“你身居何职，城中出了事轮得到你管？”
贺知文刚才被唬住了，这会儿回过神来，想着自己背后有父亲，还有个大人物替自己撑腰，就不怕了。
理直气壮地说：“我父亲是巡城御史，我替父巡城，还不拿朝廷俸禄呢。看到这儿出事了，当然不能不管。”颜振庭在来的路上已经大致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厉声道：“暂且不论你私自挪用巡城营士兵之事，今日之事本官已有耳闻，传闻罗大婶被妖女所害，罗大婶也亲口证实
了这件事。”
“对，就是这样，所以本少爷一听说这事，就到这儿抓妖女来了。”贺知文接过颜振庭的话。云瑶实在气不过贺知文一口一个妖女，站出来说：“事情发生时，我和落溪在说话，她根本就没有毒害大婶的机会，况且无冤无仇，落溪怎么会去毒害一个大婶？颜大人，
他血口喷人，辱骂良民，还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抓人。”
颜振庭点头表示听到，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对贺知文说：“本官听闻，被指控的人并没有承认，也就是说，有真相还未得到最终证实，此案另有隐情。”
“所以我要把她带回去，好好审问呀！”贺知文顺着颜振庭的话说。
颜振庭突然发怒，大声质问：“案子的事，该由大理寺受理，你既然知道此地出事，为何不到大理寺报案？私自前来抓人，难道是想私设公堂？”
贺知文被唬得缩了缩脖子，私设公堂是重罪，他可没有那么干，他就是想抓那个妖女而已啊！落溪站出来，从容自信：“颜大人，想必您一看就知道此事有颇多疑点。首先，这位大婶到底是生病了，还是中毒了，我并不清楚。而她突然倒在我脚下，为何醒来直言是我害了她，还求我放过她？其次，有好些人都指控我是妖女，还有人说亲眼看到我对大婶施了妖法，却无人能说出我是如何施妖法的？还有，如果我是妖女，会妖术，为
何要乖乖在这儿等着别人来抓，我为何不对诬陷我的人施妖术？依我看，此事还需从罗大婶身上入手，清楚了罗大婶为何会这般，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颜振庭沉吟片刻，面朝大家说：“此案疑点颇多，本官要将人带回大理寺当堂审问。来人，将罗大婶以及雪落溪带回大理寺，刚才指控作证的人也一并带回。另外，吩咐人
去请郎中，为大婶诊断。”
“遵命。”颜振庭的属下领命。
贺知文眼看难以挽回，正想转身偷偷离开。
颜振庭突然看向贺知文，“贺知文，你也走一趟吧！”
贺知文支支吾吾：“我……我就不用了吧！我和此事没关系。”
“方才大喊着抓人，这会儿却说跟自己没关系，已经迟了，走吧！”颜振庭才说完，就有人上前架起贺知文的胳膊。
“快，派人去告诉我爹。”贺知文被拉上马车之前，对随从喊了一句。
“不必操心，巡城御史贺大人说不定已经在大理寺候着了。”颜振庭笑着说，他早已派人去请贺万鑫。
颜振庭对易珂等人拱手作揖，客气地说：“诸位是此案的目击者，请随本官走一趟吧！”
落溪等人往大理寺而去！
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散去，街角一处僻静茶楼的二楼上，两个沉着脸的男子相对饮茶，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个穿蓝衣的人低声骂道：“贺知文这个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另一个灰衣人接话：“咱们找他，怕是找错人了。”
“除了他，也没谁适合干这种事。”
“为何不干脆一点，直接将那个女的给……”灰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动点脑子吧，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她救了咱们要杀的人，坏了咱们的事，主子的意思是给她点教训，再者，她是永宁宫要找的人，主子要知道她的底细。”
“可如今，咱们两件事都没办好，如何向主子交代？要不咱们赶在那两个人回宫前，再寻个机会下手？”
“上次失了手，哪还有那么好的时机？你若是自信能杀得了他们，你就去。”
蓝衣人放下茶杯，起身离席，灰衣人也随之而去。
……
来到大理寺，落溪站在大堂中央，安静地等待着。
贾明宣一进来，就自个儿寻了个位子坐下，慵懒地看着落溪，嘴唇动了动。
落溪看懂了他的唇语，他说的是：“放心！”
落溪对他淡定地笑了笑，自己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事实真相总会被揭开。
易珂及其他人也在堂上，站在一边。
大理寺少卿颜振庭没有马上审问，而是在大堂一角临时安置一处矮榻，让罗大婶躺着。派人去请了郎中，接连来了三个郎中都是摇着头出去了。
第一个说：“脉象混乱不堪，非药石所能挽回啊。”
第二个说：“老朽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症状。”
第三个直接说：“准备后事吧……”
每来一个郎中，罗大婶心中就惊一惊，接连三个都说她没治了，罗大婶内心差点崩溃，生怕自己一命呜呼，所以身体抽搐得更厉害了。
口中嚷着：“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不想死。”
大理寺少卿急了，大喊：“再去找郎中，一定要查出罗大婶是生病，还是中毒。”出面作证的那几个人口径统一，若是不知道大婶是怎么了，此案就僵着了。有好几个人作证，也有受害人的供词，证据是齐全，但是也有不少疑点。颜振庭年纪不算大，
办事却老辣，见过不少做伪证的，说到底还得搞清楚罗大婶是怎么了。
罗大婶神智清醒着呢，求救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贺知文。
贺知文故意撇开头，不去看罗大婶。但是罗大婶就那么一直看着他，红红的眼睛流出害怕与求生的欲望。
落溪看到了，大家也都看到了。
颜振庭锐利的目光，看了看罗大婶，又盯着贺知文看。
贺知文按捺不住，对罗大婶吼道：“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又不会治你的病。”罗大婶忽然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嘴唇颤抖，仍然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