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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 第76节

  迟筵是在参加工作后不久遇到叶迎之的。
  说起来两人的相逢还很偶然。有一天迟筵中午午休时去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买饮料,结果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撞到他身上, 水洒了他一身。说来也巧, 男人手里端着的是杯温水,所以他也没烫着, 衣服也没脏,就是衬衫前胸处湿了一大片。
  撞到他的男人很年轻, 但穿着干净整洁,细节处打点得非常雅致, 从举手投足来看不像是他这种刚入社会的毛头小子。何况对方很热情, 满脸的歉意和内疚不像是作伪,得知迟筵没有可替换的衣服后更是殷勤地把他带到了自己车里, 让他换上了自己的干净衬衫。这样一来对着男人那张脸迟筵实在是生不出脾气。最后男人还留给他自己的名片,并要走了他的联系方式。
  名片上印着“叶迎之”,是男人的名字。
  很快迟筵就被调到公司另一个部门去工作,那个部门做的是公司最核心的业务,锻炼机会多,奖金高,升职也快,原来的老同事都很羡慕他。而迟筵接手工作后才知道,合作方的负责人是一个极为苛刻挑剔而且难以接近的人, 偏偏他们还不能得罪。部门领导就是相中了迟筵年轻脾气性格好,外表看着舒服, 专业还对口,所以特意把他要过去负责和合作方联系的工作。所以这份看起来令人艳羡的工作其实是个烫手山芋。
  这还不算完, 两天之后迟筵下班时接到房东电话,说是他租的那间房子已经卖出去了,以后他的房东换人了,但不用担心,他的租房合同不受影响,他至少还可以租到合约结束。
  他回家时就正好看见对面一直空着的房子在往里搬东西,房主人站在门口指挥着把各项家具摆放在合适的位置,看见他回来,男人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后来的事实证明,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不好打交道的合作方负责人、刚从国外回来住在对面的新邻居、以及他的新房东,全部都是一个人,就是那天洒了他一身水的叶迎之。
  而在逐渐接触中和叶迎之的有意追求示好下,迟筵很快就动了心,就像中了蛊一样昏头昏脑地陷了进去,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做对方的伴侣。
  两人在一起之后迟筵也曾向叶迎之感慨,两人生活工作甚至去个咖啡店都能遇上实在是太巧了。叶迎之则腆着脸搂着他说这一切都是缘分,并解释说是相中他当初住的那套房的时候顺手就把隔壁房一起买了,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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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云收雨歇之后迟筵只大约睡了一个小时,并且其间一直没有睡实,就是在叶迎之怀里窝着养神,因而叶迎之轻轻放开他掀起被子起床时他马上就察觉到了。
  卫生间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迟筵更加睡不着,索性直接下了地,光着脚走进卫生间从后面抱住正在洗脸的叶迎之,隔着衬衫亲吻他的脊椎骨。
  叶迎之擦脸的手一顿,放下毛巾直接伸手在自己腹部按住迟筵两只手:“怎么这么能捣乱?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视线再往下,发现迟筵连鞋都没穿,白生生的脚直接踩在卫生间光滑冰凉的米色瓷砖之上,身上也没好好穿衣服,只披了一件白衬衫,没系扣子,而且衬衫显而易见得不合尺寸,明显不是他自己的。这幅样子就跑过来缠着自己,叶迎之按住他的手顿时紧了紧,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叶迎之数落他的时候迟筵还不当回事,自顾自地一下下小小亲着爱人完美有力的脊骨,但在叶迎之哼出声的时候却有些心虚害怕,知道是不穿鞋跑出来被发现了。想起上次不穿鞋在家里乱跑被叶迎之罚的事,迟筵缩了缩手,试图把双手从叶迎之的禁锢中挣脱出来然后赶紧跑掉。
  他使了点儿劲儿,却没挣动,反而被叶迎之转过身抱了起来抱回到床上。叶迎之把他扔上去,自己却转身离开,从卫生间里拿了一条温毛巾出来,扣着迟筵小腿给他一点一点细致地擦脚。觉得擦得差不多了之后便把毛巾随手扔在一边,也跟着压了下来,用幽深的黑色眼睛瞧着他:“今天怎么回事?嗯?非得折腾不想让我去工作是不是?想拉着我陪你在家腻歪是不是?”
  “诚心要我罚你?上次被罚舒服得上瘾了是不是?”他每说一句,眼底的颜色就暗一分。说到最后他低下头轻轻咬了下迟筵露在外面的锁骨,低声道:“……是不是就喜欢我弄你?”
  “我没有。”迟筵偏过了头不去看他,用手轻轻推他的手臂,“叶迎之你放开我,我也该起床准备上班了,要迟到了。”
  叶迎之直起身子回过头看了看墙上的挂表,按着迟筵道:“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你才睡了多长时间?老实待着,今天请假吧。”
  迟筵没答应也没反对,却突然看向叶迎之道:“迎之,今天早晨我快睡着的时候,你为什么趴在我胸口问我疼不疼?”
  “可能是你听错了。”
  “我没听错,而且你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迟筵道。不止一次,在他和爱人相拥而眠的时候,那些昏暗的夜晚在他们的床上,叶迎之总会那样搂着他贴近他的心口,小声呢喃着,问他疼不疼。他心中一直有些感到奇怪,却因为过于细小而始终没有特意提出来问过叶迎之。
  叶迎之突然看着他弯着眼笑了:“……看你都肿了,怕你痛啊。”
  “胡说。”迟筵涨红了脸,没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但心中还有些微的疑惑。如果真的是叶迎之后来所说的那个答案,虽然有些羞耻,但他们之间更羞耻的话也说过,叶迎之为什么不在他清醒的时候直接问他,那个时候他都意识昏迷了,又怎么能给出答案。况且,迎之他第一次为什么要用“你听错了”这种理由搪塞过去?
  这些不合理之处只在迟筵心中一闪而过,两人的话题很快就被叶迎之引向了别的方向。
  第二天是周六,晚上吃过饭两人就靠坐在一起看电影,进行到片尾的时候叶迎之突然把迟筵抱到自己腿上,轻轻舔着他后颈,时不时用牙叼起那块软肉放在齿间磨一磨,再含一含吮一吮。
  迟筵也不知道他老爱咬自己脖子肉是什么毛病,但还觉得被弄得酥酥麻麻的挺舒服的,而且这种亲昵让他从心底觉得暖暖的,很喜欢,就总由着叶迎之,有时候还会特别配合得主动把脖颈送到对方那里。
  或者说他喜欢叶迎之这个人,所以无论叶迎之干什么,对他做什么他都喜欢。
  叶迎之咬着迟筵后颈磨了半天,放片尾曲的时候才用舌尖推着慢慢放了出来,似是不经意般开口道:“昨天晚上到底梦见什么了,怕成那样。”
  迟筵迟疑了一下,没说话,身子却向叶迎之的方向更靠了靠,缩在那里。
  叶迎之搂着他吻了吻后颈被他舔弄红的那块地方,轻声道:“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我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你总这么做噩梦,怕醒了就折腾着欺负我,我虽然也觉得很可爱,但还是会心疼的。”
  这话说的过于肉麻,迟筵却像是被触动了,回过头看向他的眼睛,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其实也想过很多次把当年的事告诉叶迎之,只是那事太过离奇,他一怕叶迎之也会像包括父母在内的所有人一样不相信自己,二来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倾诉机会。可叶迎之说的没错,他总不能把这件事憋在心里,憋一辈子。
  迟筵打定了主意,从叶迎之身上下来滑坐到沙发另一边,坐直了身子,又悄悄扣紧叶迎之右手,才一边回忆着,一边小声讲起当年的事。他没敢直说,起初只是作为“梦”的内容在讲,后来发现叶迎之一直很认真地听着,修长有力的手一直紧握着他的手,就更心安大胆了些。
  这些话他讲过很多次,可从没被相信过。到最后,他自己也有些不相信自己了。
  等他全部讲完之后叶迎之才开口。他扣着迟筵的手把两人的手一同贴向自己心脏处,轻声带着诱哄意味道:“阿筵,只是梦而已,你为什么这么怕?”讲述那段回忆的时候,迟筵的手一直都是凉的,轻微颤抖着。
  因为那些根本不只是梦。
  “因为那些不只是梦。”迟筵望着爱人的眼,终于说了出来,同时红了眼眶,“我们当年被困在里面,我就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地死在我面前。还有我表哥,我还记得他当时用力把我推了出去,让我快走,他却一直被困在那里面,再也没出来……”
  如同洪水破闸而出一般,说出来之后就再也克制不住多年来压抑的恐惧和悲痛。迟筵红着眼哽咽道:“我放不下,放不下当年的事,放不下我表哥他们。他们都说他们是遇到山崩死了,可我知道根本不是,他们是被困在那个洞穴里面,活生生地被恶灵害死了,出不来了。尸骨不存。”
  从某种层面来讲,这些年来当年那个恐惧、不安、却又不被信任只能独自消化一切的少年一直都藏在他的心里,孤独又无力地困守着那段噩梦般的记忆。直到此刻,长大了的迟筵面对着自己同床共枕的爱人时那些被狠狠压在心底多年的梦魇才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叶迎之没有质疑,更没有反驳,只是一直温柔地哄着他,拍顺着他的后背,一遍遍小声念着“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不怕了,有我在呢”等话。
  迟筵被他揽着靠在他怀里,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只是时不时还小小抽噎一下。
  等看他情绪缓和得差不多了,叶迎之就侍候着他洗漱,给他用温毛巾擦眼睛,领他回卧室睡觉,轻柔而耐心地安抚着,一直到迟筵抽着鼻子睡着也没再提这件事。
  然而第二天两人吃早点时,早餐桌上叶迎之又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
  正在喝豆浆的迟筵手一僵,又把杯子放回到桌上,抬起头看向爱人。
  只听叶迎之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如果放不下的话,不如再回去看看,彻底解开这个心结。”
  他弯着眼露出一个微笑,眉眼都柔和无比,盈满了对眼前人的爱意,轻声道:“别怕,这次我陪着你。”
  第131章 快递
  即使时隔多年,当年的事依然是迟筵挥之不去的梦魇。同时他的心中还有许多难以消解的疑问——那个山洞究竟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会如此诡异?那位老妇人所说的“伥鬼会引活人去山里喂邪灵”是什么意思?以及那些模糊又遥远的私语声, “祂要醒了……”洞穴里那些东西所恐惧的“祂”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最重要的, 表哥他们丧命于彼,是会如人们常讲的那样“人死如灯灭”, 还是会有更坏的后果?
  而自己……真的从那个洞穴里逃出来了吗?
  这些年来这些疑问常常困扰着迟筵,让他不得安眠。但是他却没有再去求证的勇气。他有时候宁愿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 表哥他们是因为山崩死的, 那个洞穴,那些鬼影, 还有六顺什么的全部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叶迎之提出这个建议之后迟筵并没有马上答应。
  他了解叶迎之,对方宠他、爱他、见不得他受委屈,行动力强,一路走来顺风顺水,一直被人们视作天之骄子,从未受过什么挫折。自己那个样子那么凄惨地向他哭诉在那个洞穴里遭遇的一切,不管是真是假,是真实发生过还是他的幻想, 按照叶迎之的一贯作风当然是要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把他从噩梦中拯救出来。
  可是这件事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那些神鬼之事,非人力所能及。他不能接受更不能承受任何让叶迎之受伤害的风险。
  然而叶迎之的行动之迅速是他始料未及的。
  实际上因为叶迎之各方面都显得比他成熟,能力也强, 在他们这段关系中迟筵大多数时候都处于较为幼弱的受爱护的一方,更因为他性子宽和,对爱人的决定往往不会反对,所以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由叶迎之做主。
  这次也是一样。叶迎之认识迟筵的上司,那位上司也隐隐知道两人的关系。一个星期后迟筵知道的时候叶迎之已经给两人都请好了年假,并买好了去往桂省的机票。
  迟筵第一次难以抑制地和叶迎之大发脾气——叶迎之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根本不像他所相信的那样简单!他宁愿做一辈子的噩梦,一辈子心中难安,也不要让爱人再同他踏上那片土地。他承认,在面对那些未知的妖魔鬼怪时,自己是一个极为怯懦丝毫不敢抗争的人。
  叶迎之变着花样地哄他,类似“就当是出去旅游了,我回国后还没去过桂省,我们顺带着去那个地方看一看好不好?”“宝贝别气了,你相信我绝对不会有事的”之类的话说了一箩筐。但迟筵在这件事上出奇地执拗,坚决不肯妥协。
  迟筵一开始硬气着不答应的时候叶迎之还能招架,后来迟筵软下来,搂着他特别可怜地趴在他怀里撒娇,小声唤着“迎之”,问“我们不去好不好,请假在家里休息也好啊。我就要在家,你在家陪我”,甚至讨好地舔他亲他,叶迎之就根本抵抗不了,分分钟丢盔卸甲连自己要干什么都忘了,迟筵说什么就是什么,全然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能力。
  他总算是明白了人说的枕边风一吹耳根子就发软是怎么回事。迟筵那样央着他,他根本就拒绝不了,只恨不能把这小宝贝哄得舒舒服服妥妥帖帖的。
  迟筵盯着叶迎之在网上退了订好的机票,这才安心睡了觉。
  然而噩梦并未就此终结。
  第二天一早他收到了一封从桂省省会寄来的快递,收件人写着“迟筵”两个字,地址就是他和叶迎之现在住的家的地址。而寄件人一栏处全部都是空的。
  迟筵记得自己最近没有从网上买过东西,在桂省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拿到快递的一瞬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事实上在看到桂省时他的心中便“咯噔”一下,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忍着心中隐隐的不安,迟筵用小刀划开了快递纸袋——里面装着两张火车票,实名制,左下角分别印着他和叶迎之的名字和打码的身份证号。是他们假期开始那天开出的车次,起点是他们所在的城市,终点到桂省省会。快递袋里还有两张不记名的大巴车票,到红图村——过了这么些年,红图村已经有直通市内的大巴了。
  迟筵一下子瘫坐在了沙发上。
  这些年来他心中一直躁动着不安着的那份最深的恐惧终于成真了——他的确从来没能真正从那个洞穴中跑出来过,那些东西不会放过到嘴的血食。而这次甚至搭上了他的爱人。
  叶迎之正在卫生间里洗漱,听见响动后匆匆走了出来,看见迟筵失魂落魄般饱受惊吓的模样便心疼地走了过去,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他只随意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快递袋和火车票,就像是已经料到发生了什么事,没再管那些东西甚至没仔细看过那是什么,只悉心哄着自己的爱人:“别怕,没什么可怕的,有我呢。那些东西伤不了我。管他什么东西,咱们去看看就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吻迟筵的额头,眉梢眼角溢满了无法作伪的宠爱与心疼,犹如一个最完美体贴的情人。
  迟筵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生出来一股勇气,推开叶迎之站了起来,一把拿过桌子上的两张火车票和长途汽车票,直接连同快递袋一起撕成碎片,扔进垃圾箱里,喉咙动了动,也不看叶迎之,绷着脸似自言自语般道:“我们不会去的。最坏也不过是这样了,不会比去那里下场更糟,我倒要看看它们能怎么样。”
  接下来一天迟筵竭力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尽力去忽略自己收到过这样一封诡异的邮件。
  然而第二天一早,迟筵又从快递员手里收到了一封一模一样的快递。一切都和他昨天撕掉的那份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的寄件人一栏上多了两个字——王盛。
  迟筵记得,那正是他表哥本人的字迹。
  他拿着两张车票,说不出话了,甚至无法动作。
  看到这个名字这个字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不去了。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王盛拼死拦住那东西,他们两人都得折在那里;更往坏处想,如果王盛把他推到那东西面前顶替自己,也不是没有逃出去的可能,那样活下来的那个人就会变成表哥。可是生死关头,王盛选择的是自己顶住那东西,把他推了出去。
  理性上知道不去管,继续缩头乌龟一样藏在自己的安全区内,忽略这件事是最好的选择;感性上却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他想回去看看,他得弄明白那个洞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迟筵告诉叶迎之自己要回红图村查探当年的情况后叶迎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简单问了问他为什么突然转变想法,随后就理所当然地表示要陪他一同回去。
  迟筵早想到叶迎之绝对不可能让他单独去红图村,因而也没有再多费力气劝阻,只是很平静道:“咱们不能就这么过去,我要做些准备。”
  于是接下来几天时间里,叶迎之就看似非常淡定实则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迟筵通过网络和自己现实中的人脉关系联络各种可能联络得上的看起来比较靠谱的高人大师,和他们咨询相关情况,购买各种所谓的能够驱邪除鬼的道具法器。
  叶迎之看迟筵又一次准备下单付款时终于忍不住道:“阿筵,虽然你高兴就好,家里钱也够用,但是也不能这么挥霍给这些江湖骗子啊。”你难道忘了根据前几辈子的经验教训,再厉害的高人对我也没用?忘了哥哥上辈子自己就是最厉害的天师?这些抱怨他也只敢在心里过一过,毕竟他也知道,他的阿筵现在是真的都忘了。而这种有苦难言的日子,他也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他的心中总有一些些微的不安,迫不及待地想让迟筵亲自兑现上次许下的承诺。就像是考生在发榜前的焦灼一样,哪怕自我感觉考得不错不会落榜,可如果不看到确切的结果也总免不了忐忑不安。
  迟筵不赞同地看着他:“咱俩都不懂这些东西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到时候能真的管用,只能多备一些,说不定到时候用得上呢。”毕竟没什么东西能比保命更重要。
  叶迎之此时不能拿出任何证据来反驳他,只能沉默着任由迟筵买买买。
  临出发前一天夜里迟筵告诉他,自己还请了两位有口碑的大师和他们此次同行。
  价格不菲,但迟筵认为值得。
  叶迎之第一次后悔这辈子为了给迟筵提供安逸的生活条件,给自己按了这么一个年纪轻轻功成名就潇洒多金视金钱如粪土一掷千金只为博爱人一笑的出场身份。如果他穷一点,两人的存款少一点,阿筵应该就请不起电灯泡了。
  至少不会请得这么豪气,一请请俩,亮度倍增。
  第132章 伥鬼
  按照寄来的车票那一班次坐火车到桂省得将近二十个小时,叶迎之果断地让迟筵忘了那两张车票, 重新给两人买了机票。
  出发那天, 直到飞机落地之后迟筵打开手机才收到一个极为不幸的消息——他请的那两位大师不约而同地在出发前接到了一系列凶兆,从而决定推掉这桩生意, 并赔付给他违约金。
  事到如今,肯定是来不及再请别的人了。即使他再请, 别的高人听说这两位大师的表现也未必会愿意跟着来。迟筵咬着下唇,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正如有未知的力量一直在推动甚至说逼迫他和叶迎之踏上这次旅程一样, 很明显也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阻止其他人和他们一起同行。
  他犹豫地看向叶迎之:“迎之,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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