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这个死法,也不算是痛苦
“你撞啊,你撞啊,咯咯咯~~~”
我很清楚的有自己的意识,但是周身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嘴角扯着傻笑着看着我家大门外的围墙,踩着雪的双脚也丝毫感觉不到半分的冷意,眼睛能瞄到她,一个穿着破破烂烂但面容焦黑的女人,她手舞足蹈的指着目标地点,嘴里咯咯咯的笑着不停:“乖女儿,撞啊,撞啊!!!”
‘咚~~咚~~咚~~’
我的头如同敲击木鱼一般直挺挺的撞向围墙,额头发出的沉闷的声响,心里清楚的知道,要是这么撞下去,明早三妹儿一出院门,看见的大概就是我头皮血流撞死以及冻死的惨相,但是我不知道疼,也没法控制自己停,若是有人路过,现在一定会看见我一副痴呆傻笑着的表情,是的,我很低级的正在被一个鬼给玩弄着……
而这个鬼,跟我还算是旧识,我还清楚的记着她上安琪的身装我爸爸讨钱被我用裤腰带抽打的样子,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过了多久,这个仇就让她报了。
做人没出息就罢了,现如今,连鬼都找上门报以前被我欺负的仇,真是可悲的令人哀笑啊。
我一下一下的撞着头,感觉温热的血顺着鼻梁慢慢的淌到了下巴,最后再被寒风席卷的冰凉,嘴角笑的有些麻木,或许是身体接收的水里灵性让我能看见她并且心里还是一片清醒的看着她怎么把我玩死吧,但不得不说,这个死法,也不算是痛苦,除了一早被人看见时相貌惨点,但就过程来讲,绝对是舒服的。
‘咚~咚~咚~’
我木讷得将自己撞的头破血流,思维居然仍旧跳跃的运转,甚至在想,兴许日后有一天这里闹鬼了,就是看着我在一下一下的撞着头……
“咯咯咯……撞的过瘾!过瘾!再狠点!再狠点!!”
她笑的越发尖利猖狂,扭曲着面容在我的身后蹦蹦跳跳,我眼前渐渐变得猩红,是血流进了眼睛里看见的颜色,傻笑着闭上眼,我不知道还要撞多久,但是我想,我应该快要死了吗,真好,被害死的总不至于日后被人提起时太过窝囊。
“吼~~!!!”
一记压低的吼声忽然伴着寒风入耳,我一个激颤,脖子瞬间就受自己的控制了,额头撞出来的血让我有那么一瞬的眩晕,扶着被我撞的血迹斑斑的围墙,转过脸,我彻底的怔住了。
眼前的东西白毛乍立,双手撑着地面,看着我身后的方向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发着血红色的光,身后的那个女人仓皇的想要飘荡离开,幕地,它却高高的跃起,一把将我身后的女人扑到,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我没看见它上牙去咬,只是看着它的小手直接掏到了女人的心口,那缕孤魂,瞬间就化的不见了——
散了,这个女鬼被它弄得彻底连做鬼的权利都没有了……
一口气从胸口屏住,我的脚冻得有些不听使唤,只是让自己僵硬的转身,努力的看着它的脸,半晌,也不敢相信看见的居然是它,:“小……小嘎子?”
它的嘴仍旧呲咧着,恶狠狠的在女人魂飞魄散的地界划拉了两下,随即抬眼看向我,眼里的红光渐渐的淡了下去,抬脚一跃,居然窜进了我家的院子!
“哎!小嘎子!你不要走!!”
我急着叫它,五官我是不会忘得,虽然山魈长大后大部分人看起来会觉得它们是一模一样的,但其实你只要用心了就会觉得它们是跟人脸一样,每一张都是有区别的。
就像是村里人养牲口,骡子,马,城里人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但是村里人却认识,知道每匹马每个骡子长得都是不一样的,我跟小嘎子应该有一年多的时间没见了,身为灵物,它肯定是人类的生长寿命不一样的,那时候它还不会走,但是现在它看起来是个四五岁小孩儿的个子,能跑能越了,发起狠来丝毫不逊色那些成年的大山魈,我绝对确定这是跟我相处过的小嘎子,只是,它怎么会在这里?!
“小嘎子!!”我又喊了一声,“你别……“
小嘎子回来了,它像个小孩儿似得从墙头窜出来站到我的面前,小小的手里,居然还拎着一双对它来讲显得有些大的棉鞋——
“嘎~”
它像以前一样,发出了一记奶奶的轻叫声,拎着大鞋的小手还往我的身前送了送,我用力的抿了抿唇,蹲下身没有接鞋却伸出胳膊将毛绒绒的它一把抱住,眼泪伴着寒风涌出:“小嘎子,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对不起,我本来说过要去看你的,姐姐很想你啊,真的很想你……”
“嘎~”
它仍旧很懂事很通人气一般的用小手给我擦着眼泪,手上还很执拗的拿着那双鞋示意我赶紧穿上,吸着鼻子,我又哭又笑的看着它,已经没有知觉的的脚穿进鞋里,整个人抱着它窝在门口,它的身上很暖,抱着它就像是抱着个暖炉,我记着,在长白山那个洞里的时候,抱着它我就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冷意。
四周都很安静,除了风声,再听不到一丝的响动,小嘎子就这么安静的坐在我的身边,大大的眼睛里升腾着水漾的蒸汽,看着我哭,它就在不停的给我用小手抹着眼泪,整张脸写满了无声的安慰,直到我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了,看着它才轻轻的张口,:“小嘎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不是住在长白山的吗……“
“嘎~~”
它好像在回应我,伸手指了指埋葬丑叔的山头,我抬眼看过去,微微的有些疑惑:“可这山……”猛地想起丑叔的话,“对啊,这是长白山的支脉啊……”
嘴角溢起一丝苦涩的笑,“看来,都是命中注定的啊。”
小嘎子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貌似对我自说自话的样子并不理解,我看着它还在发育中的大鼻子,想起它曾经把我的手放到它胸口的样子,倒是想起了一个字,灵……
“小嘎子,我家水缸里的水,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你在帮我对吗?”
它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伸出自己的小手给我看了看:“嘎……”
借着月色,我一眼便看见了一道伤口:“你的血……你把你的血放进水缸里了?”
过了一会儿,它才点了点头,用那根儿手指指了指我,“嘎~”
我抱紧了它,忽然什么都懂了:“虽然我没有先天阴阳没了这些感悟能力了,但是你想帮我,所以你在给我灵,希望我的头脑以后还会有悟性对不对?”
它还是点头,嘴里发出类似小婴儿的吭叽声。
“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我知道呢,小嘎子,你应该早点让我知道的啊。”
它抬头看了看我,指了指围墙里面,然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最后看着我又摇了摇头,我轻轻的笑了:“我懂了,你是怕三妹儿看见你,吓到了,对不对?”
“嘎~”
它再次点头,指了指我的胸口,然后头靠了上来,我抱着它轻轻的叹出一口气:“是我笨了,小嘎子,我应该早点出来找你的,你怕被别人看到么,我早点出来就能早些时间看见你了……”
抱着它,我絮絮叨叨的讲着自己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我想很多东西它应该听不懂,但是很莫名的就把它当成了宗宝的角色,三妹儿作为丹枫是跟我一同承担这些的女孩子,很多消极的话我不敢念叨太多,因为这对她来讲,是压力,我们两个都很保护对方,但越保护,两个人反倒都没有一个发泄的出口,她依赖我,却又怕这种依赖对我造成负担,无时无刻的不在向我表明她可以自力更生,看她那样我是真的心疼,但内心是无力的。
“小嘎子,你知道吗,我想做很多事情,但如今,我却只能像个鸵鸟,把自己的头藏起来,我知道藏起一颗头无济于事,因为身子还落在外面,不是我不想去面对,而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了,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不死的话,这三年要无限长无限长,不然,我又该做什么,又该怎么活着去面对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告诉他们,我其实根本就站不起来,我所有的话都是说的好听宽慰他们的……”
小嘎子很尽职尽守的发挥了一个倾听者的职责,它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只是用眼睛告诉我四个字,‘要有希望’。
是啊,它一句话都没又说,但是我却看见了,要有希望这四个字。
鸡叫的时候它起身了,站在我的对面用两个小胳膊画了一个大圆形,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指,之后比划了一下我,仰头做喝水状,我微笑的点头:“会的,我会喝的……”
它像个小大人一般的拍了拍我的头,随即指了指山林的方向,抬脚像个白色的影子一般几下就越出了我的视线,我扶着墙壁慢慢的起身,直到它跑的远了,身体才又感受到了冷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抬脚慢慢的走回院子,帮我的田螺姑娘就是小嘎子,它再给我灵性悟力,而且,它还深知给我太多我一下消化不了,秉持着润物细无声之原则,一次,只往水缸里滴一滴血,只是……
我垂下眼看了看依旧麻木的右手,阴阳根断了,也没有人再来教会我道法了,以后,我或许还可以帮人掐掐时辰,但肯定画不了符,做不了法,想一想,我曾经做阴阳师是如何信手拈来的事情啊,但现在看起来却如此的艰难而又遥不可及。
但在小嘎子的能力范围内,它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要不是它的血,我想,朱大娘家的事儿打死我也算不出来啊,也许小嘎子就跟我曾经我所有崇敬的长辈一样吧,像姥姥,或者是像三位老仙儿,南先生,丑叔……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希望我好的,我是他们的希望,但也许就是这么多的希望吧,让我觉得,在身有重托之下反而对自己越发的失望。
“娇龙,你去哪里了啊……”
进屋后,三妹儿揉着眼睛从炕上爬起来,当看清我的脸却吓得当时就花容失色:“你的脸怎么了啊!娇龙!你是不是摔了!”
“没事儿。”
我轻笑的应了一声,对着大衣柜上残破的镜子照了照,里面的我脸上还残留着几个从额头上滑落下来的血道,看起来,倒真是挺像在杀人魔手下逃走的受害者,润湿了一下毛巾擦了擦,我回头看着三妹儿惊慌的脸仍旧牵起嘴角:“三妹儿,要有希望,生活,会给我们希望的……”
“娇龙,是不是头摔出毛病了。”
三妹儿惊惊的看着我:“对了,是不是那水啊,那个涩井水你喝多了所以现在也不太正常了?!!”
我笑着看着她,拉了拉她的手:“不是的,那就是我想跟你说的话,要有希望,嗯?!”
三妹儿吞了吞口水,有些似懂非懂的看着我,点了点头:“喔。”
我没在言语,在她探究的眼神里我解读出来她觉得我是脑子短路的,这点倒是正常的,来这儿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是闷得可以了,话很少,忽然给自己弄得头破血流的回来还笑呵呵的跟她说要有希望她能不害怕吗!
三妹儿紧张兮兮的盯了我两天,直到确定我是正常的才好像是暗舒一口气的样子继续跟朱大娘忙活她们俩的山货去了,我当然知道她在盯着我,一个人沉闷了很久,忽然有了笑模样那肯定是精神出现问题了,只是我没有办法告诉她,我暂时的好心情是全是因为小嘎子带给我的。
日子好似有了希望又好似什么都没变,第一次过年只有我跟三妹儿,我们俩煮了饺子还扯着手看村里别人家放鞭,三妹儿忍不住的在我的身边哭,我看着天上的烟花却哭不不出来,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太过感性,但是哭的多了,泪腺也不似以往那般发达了,对于过年,我只去村里的小卖部打出去了一个电话,是给妈妈,询问了一下姥爷的情况顺便告诉她我还在忙,妈妈慎怪我说怎么过年都忙呢,她都多久没看见我了,我笑着答道,忙完了就回去了。
妈妈神秘兮兮的问我,是不是给什么大官看事儿呢,怎么我的新闻一点都没有了,不然我要是干啥大事儿一定会报道的啊,我刚想回话,就听见姥爷在电话那头叫道娇龙啊,快点吃饭啊!小白都过来了!
我怔了,“程白泽去了?”
“不是。”我妈小声的回道:“宗宝,你姥爷把宗宝当成小白了,因为他还带着那个小妮可生气了,一个劲儿的给人小妮甩脸子,说小妮是叫什么小姝,给我都整蒙了。”
我哦了一声:“可他们刚结婚啊,怎么来咱家过年啊。”
“不知道啊,宗宝这孩子就说你不在他要来过年,要不然怕我跟你姥爷不热闹,还说明年后年的年都要在这儿过呢,我合计,你明年都回来了他咋还说这话啊,我也不明白啊,娇龙啊,你不是要在外面待好几年吧。”
我垂下眼:“差不多吧,妈,我的事你不用太操心,我忙完就回去了,宗宝呢,我想跟宗宝说说话……”
“哎,你等等啊,那个,宗……小白啊!你接个电话!!”
等到话筒里传出宗宝的声音,我才感觉有些难受:“谢谢你了啊,大过年的,还跑我家去了。”
宗宝在话筒那边半晌都没应声,我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喂喂了两声,听着宗宝这才压着声音开口:“你在那边儿好吗。”
我回头看着村里的围墙以及到处粘贴的大红福字,牵了牵嘴角:“挺好的……”
“能看到电视吗。”
“能……”
“年夜饭吃什么啊。”
“饺子啊。”
他又不吱声了,我清了一下嗓子:“就在我家过完大年夜就赶紧带着小妮回你家吧,哪有带着新媳妇儿去别人家过年的,你爸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我的事儿你别管,有本事,你回来管啊。”
我翻了一下眼睛,压着发红的眼,切的笑了一声:“才不回去,这里好着呢,村民都喜欢我。”
“谁信啊,喜欢你的都在这边儿了,你那到底是哪啊,能不能把地址给我。”
“没地址,你不用合计了,别来找我,好了,我挂了,长途挺贵呢。”
“哎,等等,卓景的事儿你知道吗。”
“不想知道。”
“等等!我跟你说,他让肖天来店里找我来了,让我去见他,肖天说对于你周围的这些人,卓景都是有些印象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印象,所以他一直在找这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有关联的人,你知道吗!”
“所以呢,你想告诉我什么。”
“就是,他也许是暂时的忘了啊,但是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会想要解开他记忆里的黑洞的,毕竟忘记一些事情很不爽,寻找真相是很本能的举动对不对?”
我喝出一口气:“你去见他了?”
“我没有,我见他有什么用啊,你不是都交代了不让我说么,我就把你让我转交的那个什么股份给肖天了,那个温泉现在特别的火,肖天说什么上市我也不懂吗,但是听那意思就是你要是签字了,就你手里的这些股份,相当于坐拥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产了!”
上亿,我怎么听起来好像是说天书一样跟我没有一丢丢的关系。
“说这些做什么,那钱也不是我的,好了,我挂了,三妹儿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那个小贝,她在你走后不久就找来了,说要找工作吧,我记着你交代过说可以用她,所以就让她在店里帮忙了。”
我嗯了一声,又聊了几句挂下了电话,许琳琳死了,小贝自然是会来找我了,说过的话怎么也不能不算数啊。
守夜的时候三妹儿问我喜欢过年吗,她说她以往每次过年,她爸爸都会给她买很多的礼物,带她出国去旅行,说着说着,她就会眼泛泪花。
我则说我不怎么喜欢过年,除了小时候我在农村,知道年三十要给姥姥姥爷磕头要压岁钱,剩下的年,我都不喜欢,每一年都是伴随着孤单还有压抑感的,尤其是本命年,我爸爸还去世了,我对年,怎么也稀罕不起来。
三妹儿叹了一口气回道也是,末了,再说一遍她已经习惯的口头禅,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人的心里有点希望生活起来也算是有些动力,我会在晚上睡觉前在水缸里打满水等着小嘎子来,然后在抱着它在院门口的角落聊上几个小时,这个秘密我没跟任何人说,包括我已经回来的悟性,小嘎子的灵性不用多说,也许是它曾经给过我的血吧,所以我喝起水缸里的水会觉得甜,当然,别人喝就是涩了,三妹儿还一直纳闷我为什么会喜欢喝涩井水,但是她看着我身体没什么毛病便也不再追着我问了。
遇到年节的时候除了给丑叔烧纸,我还会在村里的路口给姥姥送去一些,我希望姥姥能给我托个梦,让我看看她,可是,一次都没梦到过,大概姥姥也知道,她这个时候让我看见她,我会情绪失控的吧。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背靠着大山,自然要靠着原生态的大山养活,一年四季,村民除了种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更多的,是要到山上采集山货创造额外收益。
三妹骨子里的容丹枫自然是有着优良基因的商人后代,冬天时,她觉得我们家没有马车去镇上不方便,所以只能隐忍着把自己辛苦踩来的山货往村长的大儿子收货站那里送,但一等到春暖花开,她就按捺不住了,我基本上接手了每日去老丑叔坟上扫墓的责任,她则一心扑到了家计上,当然,她也觉得我手野菜啊松茸什么的不方便,再加上腿骨折过她怕我在摔了什么的麻烦,所以我每天的任务就是爬山,去丑叔的坟头坐坐,说说话,她两三天一去,更多的时间,是在山里寻宝,对,她把这些山珍叫做宝。
有一次她自己居然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去镇上谈妥了一个收货商,等于是间接的砍掉了村长大儿子家这个在中间盈利的收货站,那天她喜滋滋的跟我说,娇龙,咱们要有钱了,知道村长他儿子多黑吗,天啊,他简直是暴利了,这些村民怎么能容忍被他忽悠呢。
我笑着看着她:“人家没说你这个小姑娘厉害啊。”
三妹儿也笑,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被夸神通还不是占了这脸的光,谁知道我是都要奔三十的人了!”
我撇嘴:“三十还早着呢,不过你的确是占光了,我送你去念书吧,说不定你都能进那个什么门萨。”
“我才不去呢,我就合计着让帮我的村民多赚点钱,也算是我没在这里重活一遍了。”
我拍了拍她还在发育期的肩膀:“会的,这里的村民以后都会感激你的。”
三妹儿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或许应该说真正的容丹枫就是浑身的正能量吧,她撺掇着朱大娘用她的马车拉着这些山货去镇上,一开始朱大娘还是犹豫的,嘴里直说不行,但等一回来,就是满脸的高兴,听说这些东西要是送到村长儿子开的收货站只能给五百块,但是去了一趟镇上,一下子多挣了一千块,这么好的来钱道儿她当然是做梦都偷笑了,所以三妹儿算是拉着她这个合伙人朱大娘就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了,嘴里还直说,要是她扩大规模了,一定自己开收货站。
朱大娘说三妹儿开窍后就是人精儿了,关于她提出来的点子都是有求必应的,但唯独收货站这个,朱大娘不同意,她说村长不会批得,自己偷摸挣点钱就行了。
三妹儿心里是有主意的,嘴上傻笑,再议,再议,背后偷摸的跟我说,等到我们走之前,一定得把收货站这事儿解决了,不然这村里的人还得一直这么穷下去,虽然他们穷的还挺乐呵的,但是她心里不舒坦,三妹儿名言,人们有权利去追求更高的物质生活,村长凭什么压榨?
我没发表意见,这就是愿打愿挨的事儿,保守的思想会让人产生一种惰性思维,甚至是得过且过,小富即安,甚至不是富,但你穷我穷大家就这么地了,所以,这不是一个人可以奋斗的事儿,民心所向,人家又没压迫,兴许还有人觉得村长儿子开的收货站是实实在在方便了大家呢,挣多挣少,有的挣就行。
三妹儿身体里的容丹枫是在快节奏的城市里生活久了,自然懂发掘,晓创造,但车水马龙不是一人所为,高楼大厦也不是一人建造,而是大环境的驱使,说白了,城里人就跟钻钱眼里了似得,发了狠的学习,发了狠的工作,就是因为竞争,但这里的大环境就是这样,没的竞争,没的压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打打小牌,吹吹牛皮,人家美着呢,除了村长的想法改变,否则,一个人,改变不了一村人的思想。
一开始,我丝毫没有改变这个村子的动力,因为我来的本身就是混的,而且,我骨子里的乐观,也早就被自己身上的事情给磨没了,但直到认识了一个孩子,我才渐渐的觉得,这个村子,也许真的不能再这么‘不思进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