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枯朽与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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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进入魔法学院其实比一般的外门学生容易得多。
随便对着那几个导师的水晶球面前秀一下她的水系魔法天赋，转瞬间她就被那几个眼神发光的从魔法塔上特地赶下来的老师垂涎欲滴了。
如奥菲娜一样的天生水系体质，而且比奥菲娜魔力更为丰厚！
虽然王宁长得确实不怎么样，容貌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但这个世界只要你有魔法天赋，谁管你容貌多难看啊，说的夸张点的话即使你长得如同猪一样丑陋，照样有人跪下来舔你的脚指头……
几个导师在抢学生的时候急红了眼，纷纷开出各种丰厚条件，甚至在阿道夫的办公室里差点互相掐架打了起来。
一群年纪加起来将近五百岁的高贵魔法师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屈服谁。
如果用地球的话说，大致意思就是毕业工作包分配，包成为受人尊敬的魔导师，更有五险一金外加带薪年假什么的，只要躺着就有钱有权，待遇简直不要太好啊！
王成听着听着感觉自己魂都被牵走了。
他甚至想跪下乞求这帮老家伙收自己为学生，即使让自己每天扫厕所刷马桶也愿意……
但王宁的反应却是令导师们错愕，甚至如响亮的耳光般抽到这些信誓旦旦导师的脸上，清脆而且响亮，更带几分生疼。
她指了指王成。
“我要和他同班。”
这句话很精炼而且挺实在的，而且在这句话说完后，全场除了各位导师咽口水的声音外，基本上都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不可能吧？这应该是幻觉，怎么可能有人不选魔法塔里进修而选择普通班呢？
对，可能是最近太疲劳以至于听错了。
“你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戴眼镜的艾文导师震惊之余，再次傻傻问了一句。
“我要去薇薇安导师的班上上课！”
当这句话落下以后，众人算是完全听懂了，而且听得异样清晰。
仿佛耳光就在空气中，啪，一声响了起来……
当然，他们宁愿自己耳朵再次听错了也不愿意相信王宁会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选择薇薇安的班级……
至于薇薇安，则是躲在角落里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直到那些导师用近乎杀人的目光盯着她以后，她才反应过来。
赞美伟大的魔法之神！
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也太快了点吧。
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我，难道可以教导一个天才中的天才吗？
这样真的，可以吗？
………………………………………………
对王宁放弃那么一块令人艳羡的大蛋糕这种做法，王成表示相当蛋疼。他甚至感觉王宁简直就是和钱过不去。这个世界跟哪样东西过不去都好，就是犯不着跟钱过不去啊？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
当然，蛋疼归蛋疼，无论王宁选什么，王成都不会过多干涉的，因为那是王宁自己选择的道路……
离开魔法学院后王成和王宁坐上了返回贫民窟的蒸汽机车。坐在车厢里，王成时不时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仿佛预感到在目的地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东西般，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难得地忧郁起来……
虽然奥尔德疯了点，人品不好点除此之外，奥尔德对王成还真的挺好的。
王成脑海中时不时地回忆起这两年来与奥尔德相处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他就闭上了眼睛，鼻尖略微感觉有些酸涩。
王宁看着王成脸上奇怪的表情后，也大致明白王成为什么会如此了。
人类，都是有感情的动物。
“到了，下车吧。”经过长途跋涉后，蒸汽机车终于在路边停了下来，以往王成总会觉得这条路很漫长，漫长到令人心焦。但现在王成却觉得这条路实在是太短暂了。
蒸汽机车扬长而去，王成将行李包袱全部扔给王宁在贫民窟的入口处短暂地驻足几分钟，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越往前走，王成就感觉越难走，最终王成觉得脚下如同千斤一样每一步都异样吃力……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该离开的总要离开的。
奥尔德算是王成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亲人，也算是他的长辈。
之前那幢屋子被王成给炸得粉碎，眼前这套是奥尔德重新盖的。虽然简陋卖相难看了点，但王成却觉得异常安宁。
终于来到奥尔德的新屋，王成站在门口驻足几许随后缓缓推开门，发霉的空气有些刺鼻同时有种腐味。
“你来了。”奥尔德坐在大厅正中的椅子上，背靠着墙壁，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对着往王成，眼神显得灰白而且无神。
“老头子！”王成看着奥尔德，声音从来都没有像现在那样恭敬过。
他似乎已经不记得之前自己日日夜夜不断在心中咒骂这个折磨自己的老疯子。
他曾一度觉得老疯子在虐待儿童。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桌上这本册子是我这辈子的研究所得，希望在我消散后你能够好好读一读，当然如果你觉得我的研究是错的，你也可以推到重新找另外的方法，但我只希望这本册子能够对你有用。”奥尔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声音有些干涩。
“老头子，能够找到延续你灵魂的方法吗？”王成没有看那本小册子，只是盯着奥尔德。
“我的存在其实并不能算是灵魂了，而是一种精神，精神你明白吗？”奥尔德摇摇头。
“精神？”
“是，早在很多年前我的灵魂就已经消散了，只是我将意志寄托于这具傀儡身体内。可惜，这个世界的意志是在不断消散磨灭的，只要你能够将我毕生研究继承下来继承我的精神，我就算能够在这个世界得到永生了。”
“说得有些抽象。”如果不是经受华夏五千年的教育摧残，王成铁定不知道奥尔德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确实有些抽象，你可以这么理解，人类的灵魂是要消散的，但是精神却可以一直延续下来永不磨灭，但是只要存在你的记忆中，那么我的精神就能够得到永生，代代传递如火焰般永不燃熄”
从哲学上来讲，奥尔德这种延续的方式的确可以做到永生。
“嗯。”王成点了点头，当然，心中依旧带着几分悲凉。
“好了……那么，我也没有任何遗憾，终于，可以消散了……”
听到王成答应后，奥尔德欣慰地点点头，面部肌肉忽然尽数舒张开。
就在话音刚落的刹那间，奥尔德慢慢低下头，低下头，而且眼神之中的最后一束光芒也完全消散不见。
紧接着，奥尔德怀着笑容，闭上眼睛……
“咔嚓……”
他的手臂随之垂下来，王成能够清晰地看到奥尔德的手臂关节处是装了齿轮的。
在很早前他为了自己身体能够不腐烂，就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为傀儡了。
他，等待着一个继承人的出现啊！
“老头子！”
王成拿起桌上的小册子，忽然对着奥尔德大吼……
一滴眼泪终于从王成眼睛中流了出来。
王宁看着悲伤的王成，默默地来到王成身后，抱着王成。
少女芬芳在王成鼻息间流淌。
只是这股芬芳带着几许令王成呕吐的腥味。
“要哭就好好哭一场，不要太压抑自己……”
“哭什么哭，老子算哭吗？老子怎么会哭，少说废话！老疯子死了，老子高兴得很！”王成随后四十五度角抬起头看着窗户外灰蒙蒙的天空……
“呕！”王成忍受不了这种腥味弯下腰呕吐起来，呕吐完毕后又开始大笑……
“哈哈！”
是啊，老疯子死了，老子再也不用忍受被摧残了！
老子自由了，永远自由了！
哈哈！
笑着笑着，眼眶忽然间又湿润了起来……
老头子，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