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注视着他将车子开走,才将那个印塞到口袋里,转身朝九龙湾走去。
  这个位置的光线不怎么亮,南笙走了几步才发现,在她的正前方竟然停着一辆车子。
  男人没有打开车灯,所以走进了,她才看见,那个人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或者,他应该等在这里很久了。
  南笙缓缓的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的确是很久了。
  久到,他清楚的看见,他的女人对着那个男人交头接耳,笑魇如花。
  是有多久了,她都没对自己笑过,没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却对那样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笑的异样的甜。
  容翎深深的闭了下眼睛,觉得心好疼。
  酸酸的,被人紧捏着不放。
  见对方似乎不打算理她,南笙轻抿了下唇,抬脚朝九龙湾走去。
  吱呀吱呀,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容翎足够冷静之后,才从车子里钻出来,跟在南笙的身后。
  她慢悠悠的走在前面。
  他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
  谁也没说话,可画面却美好的让人移不开双眼。
  守在门口的管家,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以为冷战了好久的小两口终于和好了。
  南笙走进别墅时,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秀眉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三少,电话。”
  林元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南笙也站在这里,似乎吓了一跳。
  容翎有些小期待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下去。
  抬手接过林元手中的电话。
  对面一个清晰的女声传了过来。
  “阿翎。”
  如水的女声,很清脆。
  南笙垂眸换了鞋,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
  “阿翎,你在吗?”
  容翎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客厅,扯了扯脖颈的领口,抬腿坐在沙发上。
  “在。”算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一个音节。
  对面的女人似乎很焦急,语调也有些高,“阿翎,我听说太子去了你那里是不是?”
  “嗯。”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对不起阿翎,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
  容翎有些心不在焉,想起他曾对南笙说过这个女人的事后,那丫头就更生气了,可是原因他找不到。
  “阿翎,小万又病了,我不知道怎么办,若是太子知道他的存在,那么我们要怎么办。”
  其实这三年来,这个女人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这一次,容翎不免有些心烦。
  “路琪,上次我已经说过了,你不要再找我了,三年了,已经是极限了,就算我,也没办法帮你一辈子,太子,他依旧是我兄弟,或许有些事,你可以试着告诉他。”
  容翎抵着额头,语气有些无奈,若不是当初他无牵无挂,又记着那点恩情,他也不至于如今闹腾到这个地步。
  他也不可能再不顾自己老婆的感受,去帮一个和他无关的女人。
  “不,不可以!小万还这么小,我好不容易把他救活,太子是不会留着他的,我求你,阿翎,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小万他也想见你。”
  对面的女人苦苦相求。
  “阿翎,就当我求你,看在我当年救了你的份上”
  容翎轻阖了下眸子,语气突然变的冰冷,“路琪,所有事都到此为止吧,会有人去找你的。”
  说完,容翎已经挂了电话。
  林元默默的从门外走进来。
  候在容翎的身侧。
  “以后她的电话不要接了,还有把这个ip给太子的人发过去。”
  或许他当初插手,就是错的。
  如今,一切也该走回原位了。
  “这样会不会对路琪小姐有影响?以太子的作风…”
  林元是在f国接手的这件事,自然明白些其中的恩怨。
  “与我何干?该还的恩情,已经还完了。”
  容翎及疲惫的按压着眉心,觉得头疼。
  别以为他不知道报纸上出现的那两个女人是谁塞进去的,一面是南笙不理他,一面是曾经的兄弟不死不休,他无暇再顾忌其他人。
  林元也感叹自家主子的不容易,别看他家三少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最是重情重义的。
  林元去办事了。
  容翎保持那个姿势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整个人沐浴在一层阴影中,极致的落寞味道。
  露出的一截手腕上,两道粉色的狰狞疤痕相互交错。
  南笙紧贴在墙壁上的身子似乎被刺痛了一般,身子颤了两下,渐渐地滑落,蜷缩在墙角。
  连吸了两口气之后,又轻抬脚离去。
  南笙洗完澡出来,已经凌晨两点了,中间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她知道,容翎又出去了。
  坐在床头上,南笙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那玫刻章,心中百味杂陈。
  女人最是敏感的,她不觉得她冤枉了容翎,因为仅仅是听到那一个称呼,就将她漫天的妒火勾了出来。
  阿翎?
  呵,叫的比她还亲密。
  就连华菁,都没那么称呼自己的儿子。
  或许容翎自己没意识到,他也不喜欢她,可那个女人真的没问题吗?
  太子,似乎并没有放下她。
  一团乱的心绪,南笙黑幽幽的睫毛轻闪了闪,滚到床上去睡觉。
  不想再理这些事。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连着做了几个梦以后,南笙一脸薄汗的坐了起来,觉得心空虚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事被她遗忘了一般。
  窗外亮起来一道光,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是容翎回来了。
  南笙看了床头上时间,凌晨四点。
  并没有开灯。
  在听到对方上楼的动静时,南笙连忙又躺了回去,顺便又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容翎走到楼上的时候,站在南笙的门前停留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声音,才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床上那个鼓鼓的人影,布满青影的眼底划过一丝柔和,他并没有朝她走过去,而是来到窗前,将原先花瓶里的拿束花草,拿出来,手中握着的一束新的带着露水的花草放了进去。
  南笙转动着眼珠,看着他那有些笨拙的动作。
  那双修长的手格外好看。
  插花看似简单,但是要摆出一个好看的形状并不容易。
  几天前,南笙就发现了她的房间里多一瓶奇怪另类的花草,是小护士告诉她,那里面是薰衣草,忘忧草,安神香,还有其他的一些,都是有助于睡眠,缓解神经痛的一些花草,对她的头痛有好处,她一直以为是下人摆放的。
  原来,这都是他做的吗?
  直到容翎摆弄成以往的那个形状,南笙掀开被子,缓缓的坐了起来。
  容翎手指一顿,扭过头看她,狭长的凤眸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有点懊恼与无措。
  “吵醒你了吗?”
  “…”
  南笙拧着秀眉,似乎在极力的忍着什么情绪。
  “医生说它们可以起到轻微缓解的作用,可如今看来,并没有效果。”
  那眼底的清明,应该一直没睡吧。
  “你当它们是灵丹仙草吗?”南笙垂眸说了一句。
  “…”
  这是冷战以来,南笙头一次和他正常说话。
  容翎有些意外。
  抬脚朝她走了过去,直到近了,他才附身,望上她的眉眼。
  “怎么不睡觉?”
  “你不是也没睡吗?”
  天天早出晚归,还一身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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