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
展昭等人就感觉头上一阵风过,三人心中一动——高手!
于是,展昭和白玉堂一跃就追了进去。
赵普一手抱着小四子一手拉着公孙,身后还有个胖乎乎的沈雁。九王爷想了想,干脆……
“嘭”一声,大门被赵普给踹开了。
林夫子家中还是有几个下人的,被赵普吓得一哆嗦,拿着棍子跑出来看,就见进来的竟然是九王爷。
附近守卫的皇城军也过来了。
而此时……
被吓着的还有林夫子和林霄。
展昭和白玉堂跑到院子里找到林夫子和林霄的时候,就见这一老一少正张着嘴看着他俩。
这会儿,林夫子手里拿着一个托盘,里边两碗看着似乎是宵夜,林霄放下箫,正接宵夜吃呢……难怪箫声突然停了,敢情是吃宵夜了啊。
老少两人维持这这个动作看着落到眼前的展昭和白玉堂,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喧哗声,赵普拖家带口地跑进来了,进门就问,“那人呢?”
林霄放下手里的宵夜,起身问众人,“出什么事了?”
展昭和白玉堂四外寻找了一下,那气息已经消失了,刚才那人是从上方掠过就走了?只是路过?还是去了林夫子家别的地方?
白玉堂上了墙头看了一下,回来跟展昭摇摇头。
展昭皱眉——身法极快而且十分隐蔽,什么人呢?开封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高手?
林霄一脸困惑。
展昭koi问他,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人进来或者从放上跑过。
林霄摇头,“没有啊,有什么人进来了么?”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稍微也有些担心,林霄虽然功夫不错,但是毕竟年纪还小,内力不够深厚。刚才那个人绝对是个顶级的高手,今天正好碰上他们,因此没出事,还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恶意……若是有恶意,林霄未必能发现的了。而且根据林霄的身份来推断,也猜不出对方究竟是针对他,还是林夫子。
林夫子放下托盘,走过来问展昭,“是否出了什么事?”同时,他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沈雁。
沈雁给他行礼叫了一声,“夫子。”
林夫子点了点头。
沈雁此时一直在打量林霄,看了好久,倒是笑了,“长得是挺像子汶的,不过感觉气质一点都不像啊……”
林霄愣了愣,看着沈雁。
展昭告诉他,此人就是你爹生前好友,沈博涛。
众人到了林夫子的书房坐下,将之前沈雁说的又大致说了一遍。
林夫子轻轻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不说话。
展昭和白玉堂注意着林夫子的举动,两人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林萧是吴一祸的书童,那么在吴一祸出事之前,他应该一直跟随着他,也就是说,当年跟吴一祸有关系的林大、林二之类的,他应该是认识的。那林夫子为什么不认识林霄的画呢?还是说,他不认识林大林二?
展昭和白玉堂正想心思。
林霄就开口,“画?我爹除了留了支箫给我,没给过我其他的……”
说着,他将箫放到了桌上。
沈雁一看那根箫就吓了一哆嗦,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他伸手指着那根箫说,“就是这支!就是它!我记得花纹!”
众人再看林霄手中的箫,长三尺有余,比一般的箫都要长,箫身墨绿色,看着应该是竹的,十分的普通不起眼,然而仔细看,箫上密密麻麻刻了很多的花纹。
公孙将那支箫拿过来仔细端详,皱眉,“这应该不是花纹,而是某种字或者符号。”
公孙翻来覆去看了起来,“嗯……感觉像是反的,可能需要研究研究。”
“我研究了很久都不知都上边写的是什么。”林霄无奈。
“你爹给你这箫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展昭问。
林霄出神,道,“他说,霄是替一个人保管的,有一天要给该给的那个人的,让我好好收着。”
“没跟你说给谁么?”展昭问。
林霄摇了摇头,“我那时候太小了,爹也没告诉我太多。”
众人看了看沈雁。
沈雁无奈摇了摇头,他只知道这箫是那个怪人从箱子里带出来的,后来给了林子汶。
“那么画卷呢?”展昭问林霄,“雪景图。”
林霄微微不解,“雪景图?”
“你爹有没有留给你一幅雪景图?”展昭让沈雁描述了一下,毕竟他见过当年林子汶手中的那幅。
林霄却是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爹应该没留下什么画……我都没找到过。”
“你爹这么善书画,没留下画么?”白玉堂觉得奇怪。
林霄摇头,“我爹有个习惯,就是画一幅卖一幅,平时很少画画,要画也是画在伞上,然后卖掉……他一幅画都没留下来,我也跟他一个毛病。”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林子汶的那幅画并不在林霄手上,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起码不会有人打他的主意了吧。
展昭他们从林霄这里并没有问出太多有用的线索,就想告辞先回开封府。
可是留下林霄和林夫子,又有些不放心。
赵普又让皇城军派了点人来。
众人要走的时候,在赵普肩头打了个盹醒过来的小四子,揉了揉眼睛瞧了瞧左右,一眼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箫,就伸手拿起来看。
小四子歪着头瞧着箫上的图案,似乎觉得挺好看。
公孙将箫还给林霄,跟小四子说回去睡觉了。
小四子却是伸手,去拿那根箫。
公孙瞧他,“怎么拿哥哥的东西?”
小四子缩回手,在他爹怀里蹭了蹭,又瞄了那根箫一眼。
展昭也盯着那根箫,突然开口问林霄,“能不能借我一下?我明天拿来还你。”
林萧将箫递给了展昭道,“不着急,什么时候给我都行。”
展昭接了那根箫。
白玉堂看了看他,他大概是猜到,展昭可能想拿着箫,给吴一祸看看。
众人告辞里去。
等人都走了,林夫子拍了拍林霄,让他早些睡,自己就回房了。
林霄也回房,刚关上门,就感觉耳旁一阵风过……林霄一惊……同时,窗户开了。
等林霄明白过来,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桌上烛火被刚才那一阵风吹灭了,窗户开着。
林霄去点上了灯,再看房间里根本没人……可是刚才那一阵风分明好像是有人一闪而过,轻功高得离谱。
林霄走到窗户边往外望,皱眉……窗外是院子,夜深人静的,也没人。
林霄有些担心,跑去隔壁屋子看了看,林夫子也安好,于是皱着眉头回到自己房间,刚才绝对是有人躲在他房间里,然后一阵风似的逃走了。
关上门,林霄躺到床上皱眉,展昭他们也在找人,会不会就是刚才那一阵“风?”虽说不知对方身份,但应该没有恶意吧,起码他没感觉到什么杀气,而且那人功夫高过自己许多,要是有恶意,自己早就死了。
想着,林霄翻了个身,就感觉胳膊撞到了什么东西,转眼一看,手边是被褥。
林霄摸了摸,发现被褥里有个硬邦邦的盒子一样的东西,一把掀开被子,就见里边真的放着一个黑色的锦盒。
林霄端着盒子上下左右打量,确定这绝对不是自己的东西……于是,他打开盒子盖。
盒子里,有一个卷轴。
林霄把卷轴拿出来,打开,就见卷轴是空白的。
林霄愣了愣,歪头——白卷?
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的确是空白的!林霄觉得莫名其妙,谁给他留了一卷白卷?
……
展昭等人回到开封府,众人都还没睡呢,等着他们的消息。
院子里,公孙还在检查那些尸骨,包延和庞煜正温书呢,都是后天要上的课程。庞煜很多课都需要事先补,不然上课的时候估计就听不懂了,于是包延每天晚上自己看书的时候就会教他两句,渐渐也成了习惯。
开封府念书的气氛相当好,包延庞煜每天都会坐一起看书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小四子和小良子也会跑过来一起看,有时候院子里的丫鬟也会来问个诗词什么的。
而且府上人才又多,若是有什么不明白,公孙、包大人、包夫人,随便拽住那个都能给讲一讲,拽住白玉堂或者天尊也行。庞煜这会儿是真心挺有些太学学生的样子,身上的败家子气息早就蜕干净了。
展昭进门,拿着箫敲了敲九娘的房门。
不一会儿,九娘打着哈欠就出来了,开门看到是展昭,笑眯眯往里拽,“睡不着啊?陪红姨一起睡……”
展昭脸通红,赶忙抢袖子,“别闹!”
九娘身后,蓝狐狸也探头出来,一眼瞧见站在展昭身边的白玉堂,也往里拽。
惊得白玉堂赶忙站展昭身后。
展昭挡住两个姨妈。
屋里的黑水婆婆捂嘴笑。
红九娘还逗他,“害什么羞啊?你小时候不是最乐意跟我一块儿睡?”
展昭尴尬,白玉堂瞧了瞧他。
众人也都八卦地望过来……
展昭摆了摆手,示意有正经事问九娘,“小祸叔怎么样了?”
“睡了吧。”九娘指了指隔壁,“刚才吃了面之后出来溜了溜,然后说困了就去睡了。”
“哦。”展昭拿出箫来,给九娘看,问,“这箫……”
还没等展昭说完,九娘一把抢过去,“娘的,谁给你的!”说着,伸手作势就要将箫折了。
展昭惊得赶紧抢,“唉!不是我的,弄坏了要赔的!”
边说,展昭边将箫塞给了身边的白玉堂。
白玉堂拿着箫,有些不解。
“这箫你认识?”展昭问。
九娘双眉都立起来了,“林大的东西!”
展昭眨了眨眼,歪头,“林大不是好的么?”
“呸!”九娘啐了一口,“俩姓林的没一个是好鸟!”
展昭拿着箫,想了想,问九娘,“你确定林大和林二都死了么?”
红九娘一愣,皱眉,“是啊。”
“确定?”展昭又问了一遍。
九娘抱着胳膊,“死得透透的!”
展昭将沈雁和林子汶小时候在那艘怪船上的遭遇说了一遍给九娘听。
红九娘一头雾水,“一身黑还抱着箫?长什么样子?”
展昭让沈雁描述了一下。
九娘皱眉,“听起来不太像啊……不可能的,人都死绝了怎么可能活过来。”
展昭指了指白玉堂手里的箫,“这箫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九娘道,“谁晓得,问那病包去。”
展昭有些紧张,“小祸书看到不会又吐血吧?”
九娘一眯眼,“你还真当那病包是为了那两只死鸟吐血啊?他是最近天干物燥犯病了而已。”
于是,展昭拿着箫,去敲了敲吴一祸的房门。
不过门里没人答应。
白玉堂微微皱眉,看了看展昭——你小祸叔房里没有气息啊。
展昭伸手一推门,门开了,房里黑漆漆。
走到床边一看,展昭转身就跑出来,“小祸叔呢?”
院子里众人都看他,“没在么?”
包延纳闷,“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众人都疑惑——连门都没开,怎么出去的?
白玉堂和赵普都皱眉——以吴一祸的功夫,出门不被人看见太容易了。
九娘也从房里出来了,“他不在么?”
展昭有些着急,身体还没好怎么跑出去了……
院子里众人也都起身帮忙找。
这时,展昭就感觉有人拽了拽他衣摆,低头一看,小四子伸手一指西边,“去那边了。”
展昭想了想,一把抱起小四子,叫来幺幺。
幺幺展开翅膀带着展昭小四子,还有跳上来的白玉堂一起,往西边飞去。
“大晚上的去西边干嘛?去的是金家老宅么?”白玉堂问。
展昭不清楚,看小四子,小四子却是指着西山对面的一所宅子。
等幺幺飞到了宅子前,展昭和白玉堂就看到,原来是戈青爷爷家的老宅。
两人瞬间想到,吴一祸是不是去了那座小楼?
正想下来敲门,白玉堂突然一回头,展昭也感觉到了微妙的气息变化,转过脸去,就看到远处的屋顶上,一个人影……
……
而此时,戈元府中的小楼里,吴一祸正坐在楼上的一张椅子上发呆。他也是白天睡多了,吃了公孙的药舒服了于是很精神,就想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
戈元夫妇自然欢迎他。
吴一祸正出神,忽然就皱起了眉来,他看了一眼戈府外不远处的一处房顶……就见那里,站着个人影。
此时夜凉如水,远处那个人影若隐若现,只有一个轮廓。吴一祸眼神可不差,远处那个人莫名就有一种残缺之感,看着像是只有一个残像,极为反常。
病书生皱眉——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