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听到岑伟的名字,那男人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恨意,说:“你们听好了,岑伟是我的弟弟,他原本是我们全家的骄傲,可是……却死在你们这群人的手里,现在,也该到你们还债的时候。”
  有人实在忍不住开口争辩:“他不是死在我们手里,是他自己弄坏那台机器的。”
  那男人狠狠朝那边瞪去,眼神中含着的阴冷吓得那人缩起脖子不敢再开口,他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说:“你们以为我不知道,那场所谓的事故到底怎么回事。我弟弟生病后,我就特意来了这边,他告诉过我很多事……”他看了眼潘维,又说道:“哼,他为这个什么破项目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死得那么惨,你们……你们……都得为他的死负责!”
  他开始歇斯底里起来,用枪指着里面的每个人,最后停在了苏林庭身上,然后撇了撇嘴角说:“你们想不想知道,现在站着的这间实验室里,到底有什么!”
  苏然然猛地一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脚底的寒气越来越重,几乎要把整个人都冻住。这时,男人对着潘维说:“去,那个机器下面有个按钮,其它人人先站到一边去,你去把它按开。”
  潘维不明就里地走过去,找到那个按钮按下去,然后在机器旁边的地下突然出现一个洞,里面有寒气不断冒出,让所有人都吓得屏起呼吸,甚至不敢发出喊声。
  男人大笑起来,说:“我弟弟告诉我,这间实验室原本地下就设了防空洞,他无意中发现入口竟然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所以就把它变成一个冰窖,又利用它做了一些事。”他挥了挥枪口说:“你们谁敢下去看看?”
  苏然然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冲了下去,然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这座冰窖里放得全是人体的残肢断臂,她几乎立即想起前两个案子里那些蹊跷的伤口。再往前走,则有一个大大的冰床,上面躺着一具完整的尸体,虽然面目已经扭曲,可还是她很快认出:那个人,是岑伟。
  她一生中见过太多重口味的场面,可却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恶心到想要战栗,这时男人的声音又在上方响起:“幸好有我弟弟告诉我这个好地方,所以我偷偷趁一天晚上,把我弟弟的尸体运到了这里,怎么样,每天陪着被你们害死的人工作很有趣吧。”
  其它人虽然没有勇气去看下面的场景,但已经从他口里的形容猜出了真相,这时都吓得面色惨白,根本说不出话来,苏然然握了握冰冷的手指,重新走上去,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光是想报仇那么简单吧。”
  男人抬了抬下巴说:“聪明。”他又转向苏林庭说:“交出t18,让我弟弟重新回到我们身边,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怎么可能!”苏林庭觉得无比荒谬:“t18根本没法投入使用,而且就算它是有效的,也只能修复人体自身的基因,根本不可能让死人复活。”
  男人露出狰狞的表情,大喊道:“我不管,我弟弟告诉我,那个药非常神奇,所以我才把他的身体保存在这里,等一个希望。把药给我,我一定要试!”
  “不行!”苏林庭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句说:“我研制的不是复活药,这世上根本没这种东西,t18是我们耗费无数心血的产物,我不会交给你做这种事。”
  男人眯起眼,冷哼了一声,突然把枪口对准苏然然说:“很好,我就欣赏你这种硬骨头的人。不如这样好了,从现在开始倒数,每过五分钟我就朝你女儿身上开一枪,直到你把药交给我为止。”
  苏林庭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可是他很清楚,即使把药给了那男人,也根本不可能让岑伟复活,以这个人对弟弟的执念,到时候只怕会更加疯狂。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男人已经冷笑着提醒他:“5分钟很快就到了,你自己来选,是从上往下好开枪好,还是从下往上好。”
  这时,一个声音慢悠悠地从他身边响起:“喂,你一个大男人,光欺负女人算什么汉子。这样吧,你要开枪就从我身上开,就从腿上开始吧,记得不要打脸。”
  ☆、68|
  男人愣了愣,转头看见被绑住的秦悦正坐在地上仰头看他,眼里尽是挑衅。
  他磨了磨牙,立即把枪口对准了秦悦,冷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和你们闹着玩,还逞英雄是吧,英雄救美是吧?”他用余光冷冷瞥向苏林庭:“5分钟已经到了,我最后问一次,药你给不给!”
  苏林庭急得上前一步,继续试图解释:“你听我说,那个药只能针对原有细胞修复,可如果人已经死了,他……”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随着枪口的青烟散去,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见,秦悦的腿上被打出一个血洞,鲜血飞溅出来,迅速把他身下的瓷砖缝染成一条血线。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终于有人控制不了发出尖叫声,有人在哭,有人恐惧地大喊,可苏然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扶住玻璃门,第一次感受到:心是切实地在痛,好像钝刀一点点往里搅,几乎不剩一处完好。
  秦悦疼得满头是汗,却硬忍住没有叫出声音,因为他知道自己表现得越痛苦,苏然然就会越难过。
  他按住泊泊淌血的腿,抬头看着那男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些:“看不出你还挺讲信用的,要不,下一枪还是打腿吧,但是5分钟是不是太短了,你突然开口提这么大的要求,总得给时间人家考虑下吧。”
  那男人被吵得烦躁不已,原本以为开了枪就能把他们震慑住,谁知道苏林庭被吓得呆若木鸡,根本没半点反应。最可气的是这个这个中枪的,不但没被吓得求饶,还有空在这喋喋不休,于是蹲下来指住秦悦的头狠狠说:“你给我闭嘴!我该怎么做不用你教我!”
  “你别动他,我把药给你!”
  这时,苏然然终于哑着嗓子开口,她用手指抹去脸上的泪,边往前走边说:“保险柜的钥匙在我这里,我可以把药给你。但是,你必须让我先去替他包扎伤口,不然他失血过多会很危险。”
  “然然……”苏林庭刚皱眉开口,潘维已经抢先上前拦住她:t18是他们最后一张底牌,如果真的给那个人,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
  苏然然却一把甩开他,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那男人面前,用赤红的双目盯着他,问:“怎么样,只要你能答应,我就把药给你。不然,我敢保证你什么也得不到。”
  男人犹豫了会儿,想着这两个人一个被绑着断了腿,一个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又往实验室那边抬了抬下巴说:“你先去把那扇门锁起来。”
  苏然然顺从地去锁了门,然后蹲在秦悦身边,用手按住那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眼泪不停地掉下来,柔声问:“很疼吧?”
  秦悦的脸已经看不见什么血色,可还是挂着温柔的笑,伸手替她拨去落在额上的碎发,说:“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这次苏然然没有犹豫,直接倾身过去在他耳边落下一个吻,秦悦的身子颤了颤,忍不住抬起被绑住的手,把她按在怀里,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额头。
  那男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老子抢个药还带虐狗的,于是不耐烦地大吼着:“少在这给我唧唧歪歪,快点给他包好带我去拿药。”
  苏然然吸了吸鼻子,迅速用布条给秦悦做了简单的包扎,然后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对那男人说:“跟我来吧。”
  苏林庭的实验室就在不远处,两人走了几步就到了,苏然然蹲在保险柜旁边,拿出钥匙开始试着开锁,同时余光瞥向之前锁住潘维的那副手铐。
  她给潘维解开后就顺手把它扔在了保险柜旁,刚才她在远处观察过,只有从很低的角度才能看到这副手铐,所以立即有了个计划,她想要和秦悦一起冒一个险。
  所以她趁男人没注意时,把随身带着的小刀藏在了袖子里,又提出要求去给秦悦包扎伤口,然后在靠近他脸的时候,飞快地在他耳边说:“我有办法对付他,你配合我。”
  为了怕引起怀疑,她没法说的太清楚,可是她知道秦悦一定能明白。果然,秦悦立即借势把她抱在了怀里,然后她趁机把袖子里的刀递到了他手上。
  现在,她只要拖延时间,让秦悦解开绳子,接下来就只有看他们是不是有足够的默契和运气脱险。
  于是,她装出疑惑的样子,朝背后大喊一声:“爸,这柜子还有一道锁吗?”同时微微错开身体,让背后的秦悦能看清这边的形势。
  那男人见那药近在眼前却拿不到手,顿时焦躁起来,怒声呵斥道:“少给我玩花样!想死是不是!”
  突然,在他背后响起一声巨响,男人原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盯在苏然然开锁的手上,听到这个声音陡然一惊,下意识地转身朝那边开枪。
  可子弹只打中了一个飞过去的椅子,秦悦身上的绳子已经被扔到一边,刚把旁边的椅子掷出去,正准备挣扎地站起。
  一切只发生了电光火石之间,当那男人反应过来有诈,苏然然已经迅速摸到那副手铐,用全身的力气跳起来用手铐勒住了他的喉结。
  她虽然对格斗一窍不通,但是非常清楚人体结构,喉结是男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只要被人钳制住,不管多强壮的男人,都会让他迅速失去战斗力,所以拼命用手铐勒住他的喉结,逼得那人满面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秦悦明白苏然然很快就会没力气,于是强忍着腿上的痛摸到实验室门外,用钥匙开了门,把里面的人全放了出去帮忙。
  门一开,潘维就迅速冲了出去,一把夺走了那男人手里的枪,又举起来用枪口对准了他。
  直到这时,苏然然才终于敢松懈下来,她累得几乎要虚脱,却立即踉跄地跑到秦悦那里,小心地扶起他的胳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眼也不眨地盯着对方,然后一齐笑了出来。
  能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何况还能抱住所爱的人,还有时间去说很多想说的话,做想要做的事。
  这时,秦悦的腿终于支撑不住,任凭苏然然怎么努力扶住他,身体还是软软地往下滑,苏然然急得眼泪不停落下,连忙转头对苏林庭说:“爸,快去报警,再叫救护车来。”
  苏林庭点头跑了出去,这时那个男人却盯着举枪对着他的潘维,说:“你真的想让警察抓我?”
  潘维稍愣了一会儿,又义正词严地说:“为什么不能抓你,光你做得这些事,足够蹲不少年大牢了。还有,你刚才想用汽油引火烧死我们,这是危害公共安全,罪可也不小。”
  男人仿佛被他提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立即往怀里去摸打火机,想在他开枪之前点燃打火机扔出去,只需要一点火星,整间实验所就会被火焰吞噬,与其憋屈地去坐牢,他宁愿和他们玉石俱焚。
  可惜潘维比他更快,他眼疾手快地扣动扳机,子弹“砰”地射中了男人的胸口,鲜血飞溅出来,男人不甘地瞪着眼倒下,那只打火机啪地落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一阵,很快就没了心跳。
  潘维握枪的手不断发抖,好像这时才清醒过来,朝四周惊慌地喊着:“是他逼我的,不开枪的话,我们都会被他烧死。”
  苏然然没有说话,她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已经威胁到十几个人的人身安全,潘维的行为绝对属于正当防卫。而且他从未有过开枪的经验,没法把握住不射要害,凶手是死是伤都不该由他负责。也就是说,几乎每样条件都完全对他有利,他不需要为这一枪付出任何代价。
  可她就是觉得这一切太过完美,完美的不像突发状况,而像有意识的策划。
  这时,秦悦突然握了握她的手,笑着说:“喂,在我面前不许盯着别人看。现在我的腿伤了,你可要好好照顾我。”
  苏然然转头和他对视,突然明白他这时插科打诨的意思:那把枪还在潘维手上,不管有什么怀疑,现在都不是表现出来的时候。
  于是,她点了点头,扶着秦悦找了张椅子坐下,终于在一刻钟后等到了警察和救护车的到来。
  一场风波终于过去,所有目击者都被安排去警局做笔录,潘维把枪交给陆亚明,又走到紧张地看着秦悦被送上救护车的苏然然身边安慰道:“放心吧,子弹没射中要害,他很快就会没事。”
  苏然然低下头没有看他,又陪着医护人员走上救护车,直到车开动,她才透过后窗玻璃远远观望着站在夜色中的潘维,只见他站在路中央,随手扯着领口,车灯投下的光影在他脸上反复变幻,直到所有的表情都埋进黑暗里。
  ☆、69|
  “岑伟的哥哥岑松,16岁就出了村子打工,在一个黑煤窑里认识的工友带他拜了一位大哥,然后当了马仔混迹在黑道里,但是地位始终不高,所以赚不到多少钱。所以这些年,还是岑伟一直在贴补家里。”
  他们两兄弟的关系从小就很亲密,岑松一直以这个弟弟为荣。所以岑伟生病了以后,岑松宁愿离开好不容易混出点成绩的c城来到这边照顾他,可惜只过了几个月,他弟弟还是死了。然后,他偏执成狂,认定岑伟是在实验所出的事,所以里面的人都是凶手。于是花钱买通了你父亲实验所里的一名清洁工,乔装改扮混了进去,又在黑市弄了把枪,策划出这一系列报复事件。
  陆亚明合上面前的资料夹,对坐在面前的苏然然说:“岑松的情况就是这些,不过现在人也死了,真正有价值的,是从岑伟家里搜出的东西。”
  苏然然好像隐有所感:“和x有关吗?”
  陆亚明笑着点头,说:“岑伟家里搜出很多档案夹,里面分门别类装着受害人的资料,其中就有林涛杀死周文海的那一桩,包括韩森的资料,还有一些陈年的案子,我已经从资料库里调出来了,可能都和这个组织有关。然后通过恢复他的电脑硬盘,发现曾经登陆过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个网址的痕迹,可惜服务器的数据找不回来了,但是目前发现的这些就足以判定了。”
  他见苏然然一直不答话,继续说:“我们推测,x很可能就是岑伟,他通过某种途径认识了韩森,然后两人一起做了这个网站,在地下暗中发展成员,他们会帮助成员复仇杀人,但是作为回报,这些成员必须交给他们受害人的某些器官,至于他用这些去做什么,我们暂时还不得而知。可惜他很快发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这时原本处于幕后的韩森不得不站出来,他因为秦氏的雄厚财力盯上了秦慕,希望把他发展成下一个合伙人,可惜这个诡计最终还是败露,但那时岑伟已经死了,他可能之前就把所有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哥哥,于是岑松替他接手了这个组织。岑松骨子里就藏着凶残的本性,又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生怕韩森落在我们手上会不小心泄露出所有秘密,干脆以执行家法的形式把他处死,这样整条线就刚好能连得起来。”
  苏然然始终凝神听着,这时突然开口道:“可是陆队,岑松只是个有高中文化的大老粗,他怎么可能接替岑伟去做这种网络犯罪组织,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定位我家来警告我,同时销毁服务器的数据。”
  “你说的这些我们也曾经考虑过,有可能他只是在背后操纵其它人去做这件事,毕竟这个组织里可能吸纳了精通各个领域的成员,他不需要亲自动手。”
  苏然然依旧摇头“以我那天对他的认识,他根本就不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一个疯狂地相信基因药物能让死人复活的偏执狂,怎么可能有资格成为x去让这些人信服。”
  陆亚明听她这么一分析,也觉得疑点颇多,又问道:“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这件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只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去证明。”
  陆亚明看着她双眼下重重的乌青,语气放缓:“不管怎么样,你先放假好好休息几天,这段时间又是被威胁又是被挟持的,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件事我们会跟进,必要的时候会让你回来帮忙的。”
  苏然然没有推辞,她确实有休息的打算,不过不是为了她自己,纯粹是为了某个瘸了腿还不省心的人。
  自从秦悦出院回家后就开始状况频出,不是上厕所摔了,就是坐轮椅把脚磕了,自理能力堪比10岁孩童。然后还不停打电话给她卖惨,哭诉自己身为独居的残障人士,每天面对冷清的大房子,有多么空虚寂寞冷。弄得苏然然心里一阵愧疚:自己身为他的女朋友,他的腿又是因为她伤的,不去照顾他好像实在说不过去。
  所以她找陆亚明批了假以后,就特意去找苏林庭说明,她会去秦悦家照顾他几天,苏林庭通过这次的事件,对秦悦总算不再那么排斥,只是在无奈地叹了口气后,说:“你长这么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想做什么就自己去做吧。”
  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自怨自艾的态度,但好歹是松了口,苏然然终于放下了心,走进卧室边收拾东西边给秦悦打电话。
  “什么你真的要搬过来!”
  秦悦正把伤腿搁在茶几上打游戏,一听这个消息,得意忘形地猛拍了大腿,然后疼得自己呲牙咧嘴差点叫出声。
  “不是搬过来,是这几天暂时过来照顾你。”苏然然一本正经地纠正。
  “都一样!”秦悦乐呵呵地把手搭在沙发背上,心想着送上门的媳妇儿还能让你给跑了。
  苏然然放弃和他讲道理,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问:“需要我带什么东西过去吗?”
  “带人过来就行了,我家什么都有。”他说完这句话,突然想到什么,于是满脸憧憬地眨着眼说:“对了,可以带套性感内衣来,我还没看你穿过呢。”
  苏然然简直无语,“第一,我没有性感内衣。第二,你现在的状况不宜房事。”
  秦悦急了:“谁说的!我伤的是腿,又不是被阉了!”
  苏然然被他气得不行,忍不住握紧电话教训着:“秦悦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事,腿都断了还不安分,你现在能出得了力吗?”
  她一时口不择言,却正中他的下怀,秦悦邪邪一笑,语气暧昧地说:“那还不是得靠你能者多劳嘛。”
  话音未落,那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秦悦瞪着黑漆漆的屏幕,顿时懵逼了:该不会玩太过火了,到嘴的鸭肉给飞了吧。
  于是他连忙回拨过去,软着声音卖乖:“我错了还不行嘛,只要你过来我一定乖乖听话,你让往东我不敢往西,这么说吧,除了在床上没法用上位,一切全听你的吩咐。”
  “秦悦!”一向冷静的苏然然也忍不住想要咆哮起来,让这人正经一次怎么就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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