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后来她才明白当一个人真的不嫌弃时,他是不会特别强调一句“不嫌弃”的,天知道他们婚后向卫东在他们吵架时说了多少次:“你看看你这副样子,也就是我不嫌弃你!”
  想到前世的双胞胎女儿,糯米真恨不得往那张紧张得猪肝红的脸上狠狠甩一个耳光!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双手说:“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我知道我自己条件不好,可目前我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还不适合谈恋爱。”
  向卫东没想到糯米拒绝得如此干脆,讪讪地问:“你是怎么掉到海里的?”
  糯米没有回答,转身离去。
  向卫东,真希望这辈子永远再不要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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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马不停蹄地往家跑,想起那封电报,满脑子晃过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他虽然人在部队,可一直与家里保持通信,母亲怎么会突然病危呢?难道是家务太重累出病来?或是在溪边洗衣服时不小心掉到水里?还是什么突发疾病...
  林海忽然想到他的一个战友,也是收到母亲病危的电报,林海后来才知道其实他母亲早就过世了,只是怕他过于悲痛在路上出意外,所以才委婉地写作“病危”。
  想到这里,林海更快地往家的方向跑——不,也许不是母亲,是大哥林江做生意出了事?是他年幼的小弟林河贪玩出了事?或是做电工的二哥林川触电?只是家人怕部队不放行,所以才写母亲病危...也可能——谁都没事儿,他也见过很多这样的例子,儿子当兵几年没回家,父母想得不行,拍份假电报来让儿子回家一趟...如果是那样的话...
  正想着,隔壁周婶叫住了他:“大海,你咋回来了?呦,几年没见,你这个头窜得老高啊,在省城找媳妇没有,要不要周婶帮你介绍一个?”
  林海无暇跟她闲聊,焦急地问她:“我妈住在哪个医院?”
  大婶诧异地说:“你妈好好的,在溪边洗衣服呢!”
  林海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一口气跑到溪边,果然见到母亲正端着洗好的一盆衣服回来。
  林海连忙迎上去:“妈!”
  林妈眉开眼笑:“大海,我和你爸今早还念叨,怕你部队请不了假回不来呢。”
  林海见到母亲笑,心里略微松了口气,接过她手上的那桶衣服,又怕她是强颜欢笑,连忙问:“妈,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千万不要瞒着我!”
  “大海,妈很好,妈没事儿!”
  “那家里其他人呢?”
  “也没事儿!”
  看林海像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林妈才颇有含义地说:“大海,有事的是你啊。”
  “什么?!你们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相亲!”
  回到家,饭桌上一家人都齐了,林家虽然已经分家,但吃饭时还是聚在一起,林妈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大海,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讨个媳妇儿了,女方不是别人就是你池叔叔的女儿!”
  林爸兴致勃勃地说:“是啊是啊,难得你池叔叔一家看得起咱们家,想三年饥荒那时候,要不是你池叔叔,我早就被人打死了,你奶奶还不知道怎么办。几天前,你池叔叔跟我说,他家的女儿也到了谈对象的年龄,是不是让你们见个面。我当时就和你池叔叔说了,只要他们家不嫌弃,就让你娶人家女儿!”
  林海听着父亲的话沉默地拨着碗里的饭,好半天抬起头:“可我和糯米年纪差了差不多十岁,她家能同意吗?”
  糯米小时候寄养在奶奶家,奶奶家和林家同在榕树村,因为奶奶家的人对她不是很好,她常常跑到林家玩,林海高中毕业要去当兵时,她也才是个十岁的小女孩,要让他接受这样一个女孩当妻子,那种感觉真有点说不上来。
  林妈笑了:“我的傻儿子呦,池家又不止糯米一个闺女,糯米还有个姐姐,叫凤凰,听说已经二十三了,长得挺漂亮,估计是眼光太高,所以还没找到人家,和你年龄倒是相当,而且看糯米这孩子的脾气秉性,她姐姐也错不到哪儿去!”
  说到这里,林海的两个嫂子纷纷点头附和,糯米的性格出了名的温顺,凤凰作为她的姐姐应该也差不离,谁不想有个面团似的可以任人搓圆捏扁的妯娌。
  林海一言不发,林爸不高兴了:“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还怕人家瞧不上你呢!”
  林爸在这个家庭的领导地位是非常强势的,他和池家约定相亲时,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儿子的感受,只一心想着报答池家当年的救命之恩。
  林海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转念一想,反正只是相亲而已,两家是世交,见一面就当交个朋友好了。
  再说,正如父亲说的,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他。
  很多年后,林海才明白这次他本以为很偶然的相亲几乎彻底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
  糯米回到家时全家已经吃完饭了,饭罩下只有些残羹冷炙和一碗冷饭,她也没想起来热一热,端起来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吃一边看着手中的纽扣,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纽扣,金光闪闪的,上面是一个五角星,记起前世跳海被救后她的手心也有这样一枚纽扣,这是向卫东的?
  她正想着忽然耳朵被人狠狠揪住,疼得眼泪都沁出来,她用眼光余光瞥见是母亲:“你个死丫头,知道回来了,你爸带着你去清河湾捕蟹,你上哪疯去了,啊,就知道吃!就知道吃!”
  换做重生前的糯米,她一定会不声不吭、不带一点挣扎地接受母亲的责打,然而她已经不是那个永远向命运屈服的池糯米,她很快挣扎开,因为池妈没想到逆来顺受的小女儿竟然也会反抗!
  糯米用一种池妈说不出来也很陌生的表情望着她:“妈,虽然我不是在你身边长大,但从小到大我都很尊敬您,不管您怎样对我我都心甘情愿地顺从,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软弱,而是因为我爱您。我多么希望您能像普通母亲那样关心我,哪怕是在我难过时跟我说几句安慰的话都好,但我今天总算死心了,希望今晚这一次是你最后一次打我,如果您再无缘无故对我动手,别怪我对您不客气。”
  说完她坐下继续吃着饭。
  池妈有点走神地听着,今天的糯米在她看来像是换了一个人,难道她今天在外面遇到什么人,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无心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冷笑道:“出去一趟,你还长本事了不是,我今儿没空教训你,明天你姐要相亲,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给我去你二嫂娘家晒粉干去,要敢再偷懒,我打断你的狗腿!”说完一口气跑上楼。
  池爸听到楼下的动静,看到林妈上来问:“什么事情?”
  池妈气呼呼地说:“都是你宝贝女儿闹的,不省心的东西!”
  池爸不以为然:“我说那孩子招你惹你了,我就不明白了,糯米那孩子虽然不聪明,可非常温顺,老大老二都娶了老婆分家出去过了,家里那些活指不上他们。凤凰在卷烟厂上班,又是个十指不沾泥的主,家里的活都压在糯米一人身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也不是让你和她怎么亲,就是别没事给孩子甩脸子。”
  池妈恨恨地说:“只要一见她,我就想起那老不死的老太婆,一定是她挑唆的,害得我亲闺女和我不亲!她十岁刚回家那会儿,不吃也不喝,过了好一阵才开始叫我妈,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被那老太婆掉包了!还是亲生亲养的好,不说老大老二老三他们几个男孩子,就说凤凰她跟我的那股子亲热劲儿,我也想开了,凭着凤凰那漂亮脸蛋还愁不到好人家?我就当只有一个女儿罢了。”
  池爸感到妻子对自己已去世的母亲深深的怨恨,在心里叹了口气。
  池妈又说:“你说明天相亲凤凰能看上那林家老三吗?”
  其实池林两家三代世交,林妈很多年前也曾转过这个念头,只是男生发育晚,林海当时身高并不像现在这么高,凤凰不挑男方家境,但是身高相貌是她看重的头一件,一听男方身高和她差不多就没了兴趣。
  可要知道凤凰当时的身高是一米七,在普遍娇小的南方女性里像尊女金刚,和她身高相配的少说也要一米八吧,可一米八在南方绝对是凤毛麟角,所以凤凰才一年年地拖下来,转眼到了23岁还是待字闺中,而今林海的身高已经窜到了一米八五,凤凰也是听说这个才同意和他相亲。
  ☆、第5章 重整旗鼓
  23岁在二十一世纪还是个小姑娘,在90年代的农村绝对是斗战剩佛级别了,所以池家没少为大闺女的婚事操心,发动亲友邻居给她介绍各色对象,可凤凰愣是一个都没看上。
  凤凰能不能看上林海,池爸心里还真没底,自从林海去省城当兵后,池爸也有好几年没见他了:“看得上看不上另说,见一见总没错吧,听老林说大海在部队已经是副连级干部,要是转业回来前途无量,而且咱们两家人也算知根知底,再说还有这么好的公婆,凤凰也不亏。”
  池妈想想也是,不再多说,老两口便睡下了。
  糯米睡下还没几个小时就被池妈撵起来,糯米一声不吭地穿好衣服,看同屋的凤凰还睡得正香,摸着黑去了二嫂娘家,二嫂娘家的村子是做粉干的专业村,做粉干一般是农闲时做用来补贴家用的。
  做粉干的工序大概十二道之多,需要至少两到三人相互配合,平常池家就和二嫂娘家合作,收益按两人干的活再分成,这样的话可以省力一点。今天因为凤凰相亲,池家只来了二哥,二嫂和糯米。
  做粉干磨粉,踏粉鼓,捣粉鼓二哥和二嫂的爸是主要劳力,糯米的二哥叫地瓜,长得也挺像地瓜一样,又矮又圆的,对糯米一直不错。
  糯米和二嫂主要负责的是晒粉干和捋粉干,女孩子都心灵手巧,可以把一页页粉干晒得平整、美观,二嫂手上忙着嘴里也不闲,一直跟她打听林海的事,糯米小时候寄养在奶奶家和林家在同个村,林家的事问她再合适不过了。
  糯米想着心事漫不经心地说在奶奶家时还小,还不记事二嫂才不问了,其实七八岁的孩子已经能记得不少事了,而且她离开奶奶家后,逢年过节池家有什么东西都是糯米送去林家,林家的事多少能了解一些。
  糯米重生已经好几天了,她经过反反复复的确认才接受了重生这个事实,她现在所在的空间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的中国南方农村,她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叫沙洲县梧桐村的地方。
  虽然身边的亲人环境都没有发生变化,然而池糯米在前世根本没有听说过沙洲这个地方,所以她应该是进入了平行空间...
  凭她的印象她记得上辈子她们村子还算富庶,男女比例也不算太失调,男孩子想娶老婆还是比较容易的,然而据她对这个村子的观察,这个村子里女孩子稀少得可以当作国宝了,村里几个媒人为了找女孩子都快疯了,前几天她也差点被秦阿姨拉去相亲,说是十六岁也不小了,可以说亲了...
  “糯米,依你看林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二嫂的追问打断了糯米的思绪,她听二嫂如此关心凤凰的婚事不由感叹,以她上辈子的经验来看,男女双方在认识之前就打听好对方各方面的情况是很有必要的,她当时和向卫东恋爱,母亲别说去打听男方家庭情况,就是出嫁当天的态度也是很无所谓的,好像只是在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直到嫁到向家她才发现向卫东以前和别人订过婚,只是后来被对方退婚了,其实糯米也知道自己条件不好,她不是生气向卫东订婚过,而是介意对方的不诚实。
  糯米想了很多,上辈子的婚姻不幸必然有她自身原因,如果自怨自艾把过错全推在对方身上,这是不公平的。如果只顾着责怪对方而不找出她前世不幸的原因,她的今生也将不幸。
  整个上午糯米一边干活一边想事情,她发现她需要改正地方有很多。
  第一,她要漂亮起来,上辈子的她因为脱发变得自卑消沉,不肯与异性接触也不打扮,这是绝对错误的。男女之间在并未深入了解对方人品之前,长相决定对方对你的印象,就算长得不漂亮,至少要给别人一个大方,整洁的印象。
  第二,性格温顺是优点,但包子绝对是她的致命伤,上辈子的她有时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不管怎么迎合他人,都无法得到他人的喜爱和尊重,现在她明白了,人要有自己的原则,要勇于说不。
  第三,幸福要自己去争取,好在她才16岁,趁着年纪还小,她还有挑选的权力。
  大概就这三点吧,糯米忙到九点多,见到那一页页雪白的粉干整齐地摆在粉晾上,成就感油然而生。粉干要到下午四五点才收,干完活大家都开始八卦,聊来聊去就是他们村里和隔壁村里那点新闻八卦。
  说着说着就说到林海身上,只听二嫂的娘说:“榕树村那后生长得真俊,大高个,穿着那军装,好神气!性子也好,就是家太穷了,人在部队,前几年几个哥哥没娶亲,家里也顾不上他,年纪一拖就拖到二十四了,家里都急疯了,要是他能娶上老池家的大囡,这两人摆在一起不就跟年画上的金童玉女似的嘛!就是媛闺囡(方言,黄花闺女的意思)的脾气...”
  话说到一半,几个邻居都嘀嘀咕咕起来。
  在九十年代的农村还没有茶馆咖啡厅这些娱乐场所,男女相亲都是男方到女方家里。
  虽然池妈认为凤凰看上林海的可能性不大,可全家最积极的人也是她,一大早就起来收拾房间,打扫屋子,累得脚丫子朝天,反倒是凤凰像个没事人,不梳头发不洗脸,还穿上她最不喜欢的一件衣服。
  当林海出现在凤凰视线的那一瞬间,凤凰觉得她的世界安静了。有那么几秒,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当兵六年的林海像棵白杨树似的挺拔地站在那里,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他的面容阳光却带着些许疏离,对着凤凰微微一笑:“你好。”
  在那一刻凤凰已经确信,这就是她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男人。
  相比凤凰的一见钟情,林海虽不能说对她完全无感,却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看了看池家的人,奇怪为什么没有看到糯米,她怎么会掉到海里?这么大冷的天她不大可能是下去游泳,她是被人推下去还是有什么事想不开?还有她的眉毛和头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一家还能若无其事地给大女儿安排相亲?
  他想的越多,说的话就少了。好在凤凰也有她的心思,她在懊恼为什么她给未来丈夫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副披头散发的样,还穿着件过时衣裳,像个土包子。
  其实她的担心有点多余的,就算不修边幅,她仍是那样美丽,而且以她的性格,少说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直到下午林海收到来自部队的电报,说有紧急任务,他马上收拾东西匆匆归队,好在母亲不是真的病了,林海这次归家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再见糯米一面,好几次他想开口问问池家的人,可一想到母亲昨天对自己的揶揄,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对糯米表现出特别的关心。
  他回部队后的一个星期收到了父亲的来信,父亲告诉他凤凰对他非常满意,林爸已经当着池家全家和街坊邻居的面怕胸脯保证,林海一定会娶凤凰为妻,他们两家注定要成为亲家。
  林海看信的时候有点发愣,因为他不记得他对娶凤凰这件事明确表态过,也压根没人问过他,他没说过喜欢也没说不喜欢,但在林爸眼中这次相亲不过是让凤凰见一见林海,如此挑剔的凤凰都满意了,林海还能挑什么呢?
  做父母的心态林海也很明白,毕竟他的年龄大了,家里条件也不好,再拖下去他不急家里人都要急死了,他们这个年代很多人的婚事都是父母决定的,很多男女在结婚前甚至没有拉过手,最后也能平淡安稳地度过一生。
  更何况,如此美丽的凤凰愿意下嫁也着实令他受宠若惊。
  他继续看信,林爸说池家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希望等他升到连长再订婚,到时候凤凰就能随军可以直接跟着他到部队去,毕竟夫妻异地久了感情容易出问题。
  池爸跟林爸说的时候措辞很冠冕堂皇,其实随军只是一个借口,更大的原因是凤凰觉得连长夫人听起来更加威风,让她更好跟闺蜜们吹牛,好在林家人包括林海都非常理解。
  林海就这么开始和凤凰通信,这天舅舅舅妈带着女儿来池家做客,因为凤凰舅妈就是介绍他们认识的媒人,所以两家人吃饭时很自然而然地聊起这桩亲事,之前舅妈给凤凰介绍过那么多对象她都看不上,这次凤凰的婚事终于有了眉目,这也让她欣慰之余也松了一口气。
  屋里人正说着话,邮递员在门口喊着凤凰的名字,天太冷了,凤凰吃着热腾腾的饭不想出去,她本来想叫糯米,可糯米在炒菜,舅舅舅妈十三岁的女儿桃子在旁边看,凤凰便颐指气使地对桃子说:“你去拿!”
  小桃子年纪虽然小但人很机灵,她本想反抗,转了转眼珠,还是去了,信封上来信者的地址写着“林海”,她知道这位就是即将成为她表姐夫的人,凤凰一直催着,桃子进屋时凤凰皱着眉头:“拿封信都要这么久。”
  说着当宝贝似的揣在怀里,桃子笑嘻嘻地说:“凤凰姐,信里写着什么啊?”
  说着私自拆开信看,其实凤凰和林海不过见了一面也没什么私房话好讲的,林海在信里说了也无非是部队的事,没有一句是旁人听不得的,连称呼也是中规中矩的“池凤凰同志”,而且凤凰以前追求者的情书她都会很大方地分享给别人看。
  可这次凤凰却着恼了:“你把信还给我!”她伸手去抢信,没想到糯米刚把滚烫的蛤蜊汤端上桌,汤勺是反着放的,汤一端上来凤凰刚好一伸出手,整个碗都被打翻了,滚烫的汤全部倒在她的手背上,她被烫得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第6章 错误的开端
  池妈急忙起身把凤凰的手拉到水龙头下冲洗,但是她的右手被烫得发红,凤凰满地打滚说痛得要死,池妈给她抹了牙膏马上把她送到村里的卫生所。
  一路上池妈心里直打鼓,就怕这烫伤会留疤,凤凰这么爱穿漂亮衣服,要是以后只能穿长袖衣服她岂不是会闹翻天?
  虽然卫生所的医生都说这种轻级别的烫伤根本不会留疤,桃子也被父母领着上池家负荆请罪,可凤凰越想越气非要惩罚桃子和糯米,从卫生所回来她便开始绝食,从小到大每次她和父母家人起了冲突就会来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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