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放完纸船,严秀卿见天时已晚,还不知道常山王爷人在何处,不免有些心焦,脸色就带了些急躁。珠儿眨眨眼睛道:“姑娘,姨娘已去了极乐世界,还请节哀才好。”
  严秀卿因珠儿是宫中赐出,故而一向待她宽容,虽然听了珠儿的话丝毫不觉得安慰,心中大为不快,但还是没有斥责,只默不作声。又想到那日珠儿与宝儿提到的常山王来宝华寺上香,有心打探,又怕落了行迹。沉吟片刻,严秀卿一边信步回往禅院,一边状若无意说到:“这宝华寺果然名不虚传,香火极盛,只这莲心池畔,都多见贵人。”
  珠儿心知她在套话,不过她早于华国公府通过声气,有心递话,故而说道:“这算什么呢,今日寺中尚有真正的贵客哩。”
  严秀卿心道:来了。按捺住心头的跃动装作好奇的样子问到:“还有什么人,你随我一向在家中,外言不得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珠儿瞧瞧左右再无他人,悄声道:“此刻大殿下也在寺内呢。今儿原是他生辰,也是生母的忌日。殿下年年都要来为生母祈福的,这也不是秘密,宫内呆久了的都知道。”
  严秀卿哦了一声,心道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如何能设法一见呢。重阳那日她明白感觉得到大皇子于己是有所心动的,只是时间久了,这一丁点儿旧日渊源难免变淡,倒是要时时加深一下才好。甄钰得了旨意安心守孝,她严秀卿身上也是有孝的,只是好在一年后便可操办。这一年里倘若宫内不忍萧峻无人伺候,让那朱家的孺子先入了宫。萧峻情浓之际,可还记得她严秀卿?
  珠儿看她透出失望神色,心中好笑,虽不敢真笑出来,嘟了嘴道:“姑娘别不信,婢子有个干哥哥是殿下身边贴身服侍的小内监,婢子还知道殿下每次都在松涛亭后的空空禅院落脚呢。“
  严秀卿听得“松涛亭”三字,眉心一跳,她方到所居禅院的时候,依稀记得圆通老和尚曾提过禅院西侧便是松涛亭,说是位于一陡坡之上游客罕至,于亭内可观云海蒸腾、可听松涛阵阵,清晨可看日出盛景,到了傍晚可赏霞光万丈。
  待回了禅院,歇了一会儿,用过晚膳之后,她轻描淡写地问韵达道:“小师傅,这附近可有什么清净去处,我这一向都肠胃不好,容易胀气,想要走两步消消食儿。”
  韵达偏头想了想道:“施主可以往松涛亭去走走,那里景致虽佳,但地处偏僻,一向人少。”严秀卿巴不得一声,带了宝儿便要出门。珠儿心中微晒,冲宝儿使了个眼色,宝儿会意的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荷包示意,随严秀卿出去了。
  主仆二人一路往韵达所指的松涛亭行去,到了亭内,望出去果然霞光闪耀,给松林都批了一层金纱,端的是美不胜收。严秀卿却没有赏玩景致的心情,坐亭内只抬眼往山上看去,见其上不远处果然又有一座禅院,虽没有见着名字,但只怕十之□□便是常山王所居的空空禅院。想到此处,严秀卿心中不禁有点热切,暗想怎么设个方儿好往山上一行呢。
  宝儿入了亭内四处张望了一番,对严秀卿道:“姑娘,山间空有蚊虫,婢子点根小香驱虫吧。”
  严秀卿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无可不可点了点头。宝儿便自荷包内摸出一支指长的线香点了,捏在手里四处熏了一番。那香极短,只一会儿便燃尽了。
  严秀卿略坐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道:“宝儿,坐着似乎蚊虫甚多,咱们到处走走吧。”宝儿讶道:“姑娘,方才婢子刚刚才给您熏了香啊,想来过一会儿蚊子就少了。”严秀卿暗叫不好,今日只怕白跑一趟,气得倒仰,忽而听到一个温润谦和的声音:“前头可是严姑娘?”
  她不敢置信,抬头循声望去,竟然看见常山王带了一个小太监往亭内走来。那小太监与宝儿目光微微对视了片刻,又若无其事的分开了。
  严秀卿心中狂喜,拜下参见,娇滴滴唤了一声:“王爷千岁金安!”萧峻大踏步走入亭中,亲手扶了她起来问到:“严姑娘怎么在此处?”
  严秀卿就着萧峻的手,盈盈起身,掀眼皮飞了萧峻一眼,嘤咛道:“奴的姨娘前儿不幸去了,家内不便,故而奴今日来寺中为她做个法事。”又含羞带怯地反问道:“王爷怎么在此处?”
  萧峻听得严秀卿也是为生母而来,心中先就亲近了三分,自自然然握了她手至亭内坐下道:“今日原是孤的生辰。”严秀卿闻言大惊,急急起身跪下道:“不知道是王爷的千秋,秀儿不仅没有寿礼,还有孝在身,冲撞之处,还请王爷恕罪!”
  萧峻见她颇有畏惧之态,复又想起几次相见,这严秀卿都别有楚楚之姿,甚是可怜可叹,想来身为庶出,在严府也是多受磋磨。一时又想到自身,觉得竟是同病相怜,看待她的目光又深了几分,不忍见她如受惊小鼠模样,赶紧又扶了她,宽慰道:“虽是生辰,也是孤王生母的几日,故而每年孤都来这宝华寺中为她念几卷经,也是尽了人子的心意罢了。”
  他触到严秀卿肩头,发觉她隐隐发抖,也不知是怕还是惊,一时也未有多想,把严秀卿轻轻抱过,拍了拍她的后背道:“莫怕,孤还能与你置气不成。”宝儿与那小内监早在亭外背过身去,一左一右守了亭子
  严秀卿轻轻埋了头,双手窩了脸,用指腹在两颊不动声色地用力刮过,眼睛睁大了瞪了地上的蚂蚁半晌,方抬头看向萧峻。萧峻低头看向怀中佳人,见她眼波盈盈,似含珠泪,粉腮绯红,不胜娇羞之态,扑鼻一阵女儿异香,心中不由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鬼使神差地,他问到:“秀儿可会下棋,此处夜风幽凉,只怕久站染了风寒,不如回禅院中手谈一局?”
  严秀卿原来不过想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教萧峻不至于忘了他,不想萧峻有此一约,一时心内又是懊恼,又是雀跃。雀跃的自然是常山王也想与自己多相处一阵,懊恼的是她根本不会下棋。
  不过严秀卿倒真有几分急智,脑筋一转,做出一副黯然神色道:“秀儿哪里会这些,姐姐倒是琴棋书画都通的,那日东篱雅集原该姐姐去的。只是姐姐临时微恙,不得已秀儿才赶鸭子上架。所以当日也不过只能清歌一曲罢了。”萧峻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内痒痒,只想着与她多相处一刻也好,随口提议,竟没想到她不会下棋,心中着急,灵机一动道:“那便我教你好了。”
  严秀卿原本要自己提议学棋,不想萧峻先提出来了,十分欢喜,抬眼深情地看向萧峻道:“王爷~”眼里装满了浓浓的仰慕。
  作者有话要说:  呃 不敢相信这写的是什么 以上文字这一定不是我写的 这是键盘自己乱跳 这是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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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不贡献创意下一章的名字更加惨不忍睹了.....
  另外,今天主角都没出场,他们都不肯来表演小剧场~
  ☆、禅幸
  空空禅院曾是宝华寺最早的建筑之一,首代主持便曾居于此处。此处风景秀丽,地处幽静,后来宝华寺多有贵人借居,便辟为客院。能住进此处的香客万中无一,当然以萧峻皇长子的身份,自然是年年都居于此处的。
  萧峻携了严秀卿信步到了空空禅院门外,小太监金东抢先入了院子,屏退了院中的宫人侍卫,伺候着萧峻二人入了禅房,又去取棋盘棋子。
  宝儿倒底也是宫里出来的,虽然一向未曾伺候过萧峻,也没有到过空空禅院,只抬眼在院子里一张望,便径直出去,寻人取了水,泡了热茶给萧严二人奉上。不多时金东把棋盘在临窗的软塌上布好,把灯花挑过,宝儿又不知道从那里捧了一攒盒点心干果放于二人手边。
  金东与宝儿忙碌了也不多一会儿,诸事已毕,萧峻便吩咐他们外室候传,自己拉了严秀卿与棋盘前各自坐定,开始分说何为星、何为气、如何猜先、如何贴目。
  俩人正当花季,一个俊秀温柔,一个娇美妩媚,烛光跳跃中给二人罩了一层轻萌萌的柔光,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甜香。萧峻教了一刻,严秀卿听了个半懂,萧峻便请严秀卿执了黑子演练起来。
  严秀卿本来就是个新手,一出手自然处处破绽,萧峻便指点她如何挪子,严秀卿本来也心不在焉,提了子换了个地方又是错,连着错了两回,窘得她提了子踌躇不敢落下。萧峻情急起身,站在她身侧教她如何看局,又握了她的手要帮着落子,入手只觉得又是柔,又是滑,又是烫。
  方才不知不觉两人都一杯热茶下肚,此刻也是觉得不仅胃里甚是温暖,脸上也有点烧烧的,一时心头生出多少从未有过的念头。萧峻觉得有一点微醺,宫内也有教导人事的大宫女,只是未免皇子耽于女色,总是姿容中等,年岁也不是很相当,加之生母的关系,他向来是不热衷的。此刻美人在侧,柔荑在握,他虽然觉得头似乎有点晕晕地,但又觉得这样的晕恰到好处,仿佛心底有个小兽,伸了小爪子在他心尖尖上挠啊抓啊。
  严秀卿自被他握住手便似已经呆了,又似全身提不起劲,只得娇怯怯唤了一声:“殿下~”,脸上已经是绯红一片。萧峻被她这一声又甜又软的“殿下~”喊得从耳朵眼酥到脚趾尖儿,一时心中火热,胸中一种莫名的期盼似就要喷薄而出。
  金东与宝儿守在外间不声不响,似乎既没有听到里屋的娇啼软语,也不曾看到屋内映出的烛影摇曳,更遑论闻听得内里不时叮叮当当作响的声音。宝儿倒似觉得闲坐也是无聊,把身上的荷包解下,翻了个个儿,把里头剩的残香末儿与碎渣子细细拍了出来,看地上蚂蚁忙忙碌碌搬来搬去,拍完了又翻过来要系上。还未系上,便听得内室里常山王压了嗓音唤人。
  宝儿不期内里唤得这样急,赶紧把荷包系上,进了屋内。见棋盘已是倒了,棋子从软塌散落到地上,严秀卿因在孝中,没有带簪子,只别了两朵白绒花,此刻一朵已经是歪了,另一朵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衣裳虽然都在身上,却不齐整。又偷眼打量了一眼常山王,见他腰带系得别扭,心下了然,讶道:“屋里难道有老鼠不曾,这主持合该好生敲打!”
  又走到严秀卿身边絮叨:“姑娘可是吓到了,有没有伤着哪里?”一面手上不停,帮严秀卿重整了头发衣裳。严秀卿方才只知道任由萧峻肆意,一时这样这样,一时那样那样,一时疾风骇浪,须臾又云驻雨收。
  她心知既然是陛下指了她为常山王孺子,自然王爷要怎样都不为越礼,她只能小意奉迎。但又觉得哪里似是不该,姨娘在世的时候,只给她说过夫君是天,要全心全意的谋得宠爱,这样算是谋得了宠爱吧,她小声的在心底问着自己,心儿咚咚直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宝儿问老鼠倒是给萧峻一个台阶,他趁势顺着说下去:“可不是方才好大一只硕鼠爬过,把你们姑娘吓着了,一时情急,称盘也倒了,棋子也洒了。”
  宝儿扶了严秀卿起身,严秀卿起身不期觉得腰肢一阵酸麻,腿儿也迈不开,忍不住“嗳哟“一声,软了下去,复又坐在榻上。好在宝儿一把搀住,才没有跌到地上。严秀卿觉得脸上一阵发烧,此刻渐渐回神,又觉得裤子上湿湿的,也不知有没有湿透到外面,窘的她几乎快要哭出来。
  宝儿见严秀卿行动不便,又往榻上瞥了一眼,自己的额角也不由得有点汗涔涔的,好在她灵机一动道:“姑娘怕不是吓抽了筋罢,还望王爷传个兜轿送姑娘回房。”萧峻自然是允了,一叠声的叫金东去传。宝儿又道:“外间夜风大,恐姑娘回去受了凉,还冒昧问王爷借条披风。”
  待宝儿拿披风把严秀卿围上,严秀卿才肯慢慢从榻上起来,一步步往门边挪去,到了门边临上兜轿之际,回头望萧峻飞了一眼,眼波带媚,嘴角含情,直把萧峻勾了个魂不守舍。
  自八月间公主卫建起,嘉楠便吩咐垣钧亲自选了人手,建凤翎一部。储秀宫假太后之手分派的宫人刚到了甄、严、朱府,凤翎中便有人奉命留心三家小姐并几个宫人的动静。
  萧峻回宫不到一日,就有人送信回到公主府。垣钧听了回报只是惊讶,谢青一听头大如斗,公主吩咐监视这几处,初时他是不以为意的。眼下虽然大有收获,但这话能回到公主面前去么!
  故而萧峻回宫不到一日,自有人悄悄禀了谢皇后。谢皇后听了半晌无语,又细想了一刻,问到:“那金东和叫宝儿的宫女,一直在外间?”来人点头说是,谢皇后怅然道:“都是本宫的错。”
  又遣了人把萧峻身边的宫人唤来,只说闲问大皇子在外起居,萧峻是她养大,这原也是常有的事情。萧峻身边的宫人又多出自中宫,自然也没什么要隐瞒的,虽然没亲见,但也都是人精。听谢皇后的话头越问越不对,自然把知道的招了。
  那宫人回说金东撺掇着大皇子出去散个心,不一时便带回来一个美貌的姑娘,那姑娘好好的进了房,一时又说有硕鼠,灯台也晃了,棋盘也倒了,姑娘吓得抽了筋迈不开腿,金东还张罗着把软塌上新铺了才一天的褥子换了。
  待得皇上这日再来坤宁宫探望,皇后屏退了各宫人,自己扶着腰站起来,艰难地要跪下去请罪。皇帝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道:“梓潼,这是何故?!”
  谢皇后忍不住垂泪道:“陛下把峻儿交给臣妾抚养,臣妾却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还请陛下责罚!”
  皇上讶到:“此话怎讲?”
  谢皇后道:“臣妾简直没脸说出口,可是又不能让陛下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事。峻儿身边的宫人来报,昨日他生辰,照例是去宝华寺与他姨进香的,不想到了晚上,在宝华寺里竟幸了一个姑娘。”
  皇上听得虽然意外,好在还绷得住,安慰谢皇后道:“在寺里是荒唐了些,又是为着祈福去的,实在太不着调,回头教训他也就是了。孩子大了,事事要自己拿主意,你岂能都周全的过来。”
  谢皇后摇头道:“那姑娘原是陛下赐给皇儿的孺子,严侍郎家的三姑娘,虽未纳入府中,到底也有半个名分。若如此也还罢了,可那姑娘尚在热孝之中,去庙中也是为姨娘做法事,承幸的时候还穿着素服!”
  谢皇后似是十分的灰心丧气:“这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时情浓忍不住也是有的。可这时间不对、场合尴尬,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顾忌呢。这话将来传出去,言官会么说,史官要怎么写,峻儿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一时又十分的想不通,握了皇帝的手道:“陛下,峻儿是臣妾一手带大的,他一向是个知礼孝顺的好孩子,到底为何变成这样,臣妾实在是想不通!”
  皇帝想不到竟是这样一种“幸”法,一时也大感头疼,见谢皇后似有不适,不欲令她操心:“此事确有蹊跷,朕来查明,你这就要临盆了,不可再自责,也不可再忧心此事。”
  虽然谢青碍着嘉楠年幼不肯令此事污了嘉楠的耳朵,但垣钧心中只认了嘉楠一个主子,要叫他瞒着此事,委实令他坐立难安。后来不期想起公主曾提过有个侍女叫玉瑶的,情急时候可与宫内传信,于是找到玉瑶传信入了宫请公主到府上检阅操练小成的战阵。
  嘉楠即刻扯了个幌子出宫,听垣钧避了谢青汇报此事,她对这几人行事早有了解,丝毫不以为怪。垣钧见嘉楠面皮也不抽一下,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公主殿下非常人也。
  沉吟了一刻,嘉楠道:“可有什么物证人证?”
  垣钧道:“那日宫女十分谨慎,荷包内没有残香,用过的茶盏等物那金宝也着人即刻清洗。若要人证,恐怕还要着落在当日这几人身上。好在派去的人又探了一次,发现那屋子外间墙角的蚂蚁亢奋得不同寻常,故而浅浅挖了蚁穴,在洞口发现这个。”
  他摊手给嘉楠看一截米粒大的残香道:“属下遣人去问过,说这是叫飞燕春喜香。”
  嘉楠想了想道:“记下这名儿,将来有用,这次有什么发现都且隐去。”
  待得青影回报皇帝,已是数日之后,也未见什么证据,只说那金东与宝儿当日守着外间有些古怪,暗查之下到底并没有发现什么,再查就须得拿人了。
  拿人本是小事,但皇帝不欲此事闹大,到底有碍皇家名声,想了一想道:“派人缀着这两人,若有蹊跷,必定还有后手,待发现后立即来报。”
  不想过了月余,还未见得有何动静,倒有监视宝儿的青影来报,那严姑娘似是月事迟了,皇帝也只好当做是常山王并严秀卿自己不庄重,虽不情愿,也只好下了个旨意道常山王既已年满十五,虽未大婚,但准允开府,又令朱家并严家的孺子纳入府中伺候,以待王妃。
  圣旨既下,廖姨娘一个妾室而已,严秀卿究竟也不过一个姬妾的身份,主子面前又有什么孝不孝的,自然是半个字不提,悄不声坐了粉轿入府。
  华府之内,华国夫人王氏听了贴身嬷嬷来报常山王府的新鲜事,微微一笑道:“如此就要恭喜严姑娘了。”目光投向房中百子千孙拔步床内的某处,隐秘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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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力四射的小剧场~*~*~*~*~*~*~*~*~*~*~*~*~*~*~
  玉琼:飞燕春喜香是啥米?公主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嘉楠:呵呵~本宫活了两辈子,什么老司机没见过!
  垣钧:我还要倒处去打听,公主一听就明白了,公主就是博闻强识,公主最厉害!
  严秀卿:哎呀,人家不是有意的,都是命运的捉弄啊~
  萧峻:啊~怎么那么软~怎么这么热
  宝儿:啊?!完啦?!
  ~*~*~*~*~*~*~*~~*~*~小剧场活力四射的结束了~*~*~*~*~*~*~*~*~*~*~*~*~*~
  ☆、春节
  常山王府的热闹暂且不表,回说到除夕那日,豫庆殿中自然是皇家的除夕宫宴。谢皇后与华贵妃都将临盆,皇上与太后一个携了谢皇后,一个携了华贵妃高居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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