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三期比赛,这是钟有时首次拿第一,可这第一拿的真是憋屈。
  总感觉拿了人家剩下的。想必其他人也这么想,总觉得罗淼是拿腻了第一,故意放水。
  鲜花礼服只能维持一到两天,时尚风行也已提前敲好了艺人的行程,比赛结束之后鲜花礼服即刻便进了摄影棚,下期的封面女星也按时抵达,紧锣密鼓地进行封面拍摄。
  克雷泽刚学会用“恭喜”这俩字,就把这句送给了钟有时。
  钟有时笑着说谢谢。他作为评委,给她的鲜花礼服打了高分,这样看来克雷泽这人也数面额心善那一类,没有恨屋及乌给她小鞋穿。
  摄影棚里暖气很足,加上灯光的热度,克雷泽拍着拍着都不得不停下来卷袖子。半截花臂也随之露出。
  他身上的纹身还挺多,图样也很繁杂,甚至有一组纹在手肘外侧的竖排纹身,乍眼一看还挺像条形码。钟有时瞄到一眼也没怎么在意,刚要移开视线脑子里却猛然想起一个声音——
  那不是条形码,而是一组像图腾一样的文字。
  钟有时忍不住看了第二眼,视线也就再没移开。
  这样盯着别人看肯定不礼貌,克雷泽一皱眉,停下了按快门的动作。
  钟有时笑笑,用意语问他:你这纹身很特别。
  随后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钟有时回到家已经是晚上11点多。
  女明星对自己的形象管理十分严格,拍摄足足进行了三个小时,再加上选片,一共五个小时,虽然出了摄影棚夜都深了,但起码所有人都对成片很满意。
  她关了门,换上拖鞋,陆觐然本来要去时尚风行接她的,她说不知道几点收工就给拒了。
  陆觐然此刻应该在家,客厅灯都是亮的。钟有时却没有像原来一样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找他。她脸很痒,头很痛,脚很累。
  本以为得了冠军会很开心……
  钟有时把自己往沙发上一丢,脸上的口罩都忘了摘。
  她是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可她没有睁眼,直到感觉到一旁的沙发稍稍凹陷下去,随即有人替她把口罩摘了。
  “睡了?”是陆觐然的声音。
  钟有时想了下,也犹豫了一下,这才慢悠悠地睁眼。
  陆觐然刚洗过澡,头发还有点湿,眼底是疲惫,看来也是忙到很晚、刚到家不久。可他嘴角有为她牵起的笑意:“恭喜,第一名。”
  钟有时也跟着他笑笑。
  这个男人,真是什么都知道……
  这么想着的时候,钟有时的笑容就有点绷不住了。
  反观她,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陆觐然离她这么近,自然没有错过她眼里一星一点的波澜,又坐近些问她:“怎么了?”
  钟有时想了想,没吭声,却突然噘嘴讨吻。
  此举成功逗笑了他,陆觐然失笑着俯身,拨了拨她的额发,应她邀请吻住她。
  可陆觐然并未料到,这么轻柔的吻竟也能走火,她今天有点……过于热情了,丝毫没有要点到即止的意思,仰头看看他,一侧身就跨到了他身上,吻他的眉心,鼻尖,吮他的耳垂。试图挑战他一脸的平静。
  可能死刚洗过澡的原因,陆觐然隐隐觉得太阳穴都绷紧了,他箍住她腰身,免得她摔下去,而她食髓知味一般,顺着他的颈侧一点一点地向下,吻他的喉结,引得那儿微微一滚动。
  陆觐然的笑声郁郁沉沉的:“是你得第一名,怎么变成你给我奖励?”
  她没回答,脑袋越埋越低。
  这很狂野。
  这很不钟有时。
  陆觐然低眸看看这个突然之间令他捉摸不透的女人。
  偶尔失控的感觉竟然还不错,每一秒都是未知,都值得期待,就好比在他最意想不到的那一刻,她开始了。
  在他最不想让她停下的这一刻,她又停下了——
  钟有时微微抬眸,看他腰上的纹身——
  ????? ????。
  当时克雷泽是怎么回答她的?
  是希伯来语,写的是我前女友的名字……
  钟有时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都红了:“啊!我差点忘了跟你说。”
  一室情`欲就这么被她冒冒失失地打破。
  陆觐然一皱眉。
  破天荒的有点反应不及。
  钟有时却已经站了起来:“我回来是收拾点东西的。老秦马上就要去巴黎了,我想去她家住一晚,就当给她新家温居了。”
  说着扭头就往衣帽间走。
  直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通往衣帽间的走廊,陆觐然才微微一挫眉,系好纽扣,起身跟过去。
  他走到衣帽间门口的时候,行李箱已经敞放在了地上,钟有时正忙着把衣架上搜刮下来的衣服一股脑全丢进去。
  她动作很急,表情很慌,很赶时间似的。
  “住一天带这么多衣服?”他再不发声的话,眼看这24寸的行李箱都快被堆满了。
  钟有时抱着堆衣架愣了好一会儿。
  “没准她要让我多住几天呢?”
  她还是那样笑笑咧咧的,没什么异样。
  陆觐然虽然不舍,但还是依了她,她把行李箱扣好提起来,他还帮了把手:“太晚了不安全,我开车送你过去。”
  钟有时点点头。
  很用力地点头。
  只是眼睛已经不看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留言破历史新低呜呜呜
  老司机心碎一地呜呜呜
  兄弟们,说好的革命友谊呢┭┮﹏┭┮
  霸王们,看见老司机在车底哭泣么┭┮﹏┭┮
  是罢工还是开虐,你们看着办吧呜呜呜
  老司机要再去哭一会儿
  ☆、第 62 章
  钟有时在老秦这儿一住就是两天。
  她只对老秦说自己跟陆觐然吵架了,老秦也没空好好盘问她,看公众号也知道老秦此时正在巴黎各种嗨,各种名人合影异国风景。老秦终于找对了路,再也不是chaim fong里唯唯诺诺的小助理。
  反观她,连个属于自己的落脚地都没有,好在老秦出国前放了备用门禁在她那儿,她这会儿才不至于无家可归。
  钟有时偶尔想想都忍不住给自己俩耳刮子,为什么每次谈恋爱都要这么不顾一切?不给自己留半点退路。以至于每次人家拍拍屁股从她的世界里离开,她都久久无法自拔。
  同样的错误让她栽在了萧岸手里,这次,又要让她栽在陆觐然手里?
  甚至这一次她更怂,连质问陆觐然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么灰头土脸地躲了起来。
  明明一个人待在冷冷清清的公寓里吃着外卖,却在朋友圈里发着和老秦的旧合影,照片还只开放给陆觐然一个人看。她到底想向陆觐然证明什么,又想向她自己证明什么?看着陆觐然在照片底下回复:家里可还有一个我在等你。钟有时觉得自己真是又心酸又可笑。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哭天喊地给谁看?
  钟有时可没想到把她拽出这怎么钻也钻不透的牛角尖的人,会是罗淼。
  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躺床上发着低烧。
  看电话是罗淼打来的,钟有时本来不想接,把手机放回床头柜的时候却打翻了旁边的水杯,眼看水洒在手机上,钟有时赶紧抽了纸巾擦干,就这么不小心划开了接听键。
  眼看电话已经通了,钟有时懊恼地直咬牙。听筒里已经传来两声不耐烦的“喂”,钟有时才不甘不愿地把手机挪耳边。
  “咋了?”
  她这边有气无力,罗淼那边却火气十足:“医生不是让你三天后去复诊么?你怎么没去?”
  “我发烧了,懒得动。”
  “那你药也不去拿了?”
  “不去了。”
  她是一句比一句消极,罗淼是一句比一句来气:“那让你男朋友去帮你拿药,你跟陆觐然说一声。”
  钟有时现在一听这名字就烦,语气终于不是那么不死不活了:“我不想麻烦别人。”
  管男朋友叫“别人”?真稀奇,罗淼都看不懂了:“男朋友是用来干嘛的?不就是用来使唤的?你这么心疼他干嘛?”
  这人不仅爱和她叫板,还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钟有时想到一招让他闭嘴,语气就变得恬不知耻起来:“你不是要请你前女友吃饭么?你干脆今天请她,顺便帮我拿下药得了。”
  果然遭到罗淼断然拒绝:“想使唤我?美得你。”
  甚至无需钟有时多言,他已经啪地挂了电话。
  世界终于清静。
  钟有时继续闷头睡得昏天暗地。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又响了。
  摸过来一看,又是罗淼。
  钟有时接起来,还是跟之前那通电话一模一样的开场白,只不过语气更加不耐烦了些:“咋了?”
  不成想罗淼的语气比她还更不耐烦:“你住哪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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