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嗯,那很好啊,食疗就交给我好了,毕竟住那么近。”
  陈诗情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再次路过那个楼层的时候,陈诗情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前不久还在和她通电话的陈巧依,看来她真的已经到了海泉市,如同新闻上说的那样,去医院纠缠了。
  好在她并没有见到陈诗情,看了一眼医院的指示牌就径直往里面走了。
  陈诗情并没有和她打招呼,装作没看到的进了电梯。
  这几日盛家的新闻频频上头条,不是她的堂哥盛光郁出柜,就是陈巧依和盛世秋的官司,她作为盛家的私生女,已经无辜躺枪好几次,每隔几天就要上一次热搜,对此她已经习以为常,只让曲元音时刻注意着,免得媒体记者又乱写。
  当然,最近程雾在微博上也很火热,因为易水桥果然如同程雾所预料的那样,关于《武则天》的节目宣传播出以后,程雾的突然到场掀起来一片风波,有了前段时间的绯闻前科,这次易水桥更是使劲了手段往自己脸上贴金,其中有一段是两组选手一起比赛,恰好是易水桥和陈诗情一组,易水桥的粉丝们不仅高清截图,还扬言两个人眼里有火花,说的传神生动,简直可以写一篇三千字的小短文。
  陈诗情表示,她只看到程雾眼里的不屑一顾,没看到他对易水桥有什么火花,毕竟,他的痴汉模样,只有她见过而已。
  ——
  自从有了那只特制的砂锅,陈诗情一点儿也不担心医生说的饮食调理,程雾比她还有上心,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程雾就试着用砂锅给她炖了皮蛋瘦肉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果然觉得砂锅煮的味道口感更好一些。
  程雾看她最近胃口比以往要好,也知道她现在改用饮食调理,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也用砂锅试一试,陈诗情便把在医院见到陈巧依的事情和程雾说了,说是准备就晚上约出来吃饭谈一谈。
  程雾赞同,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我坐你后面一桌,要真的发生什么冲突,我还可以灭灭火”
  程雾和她站在一条阵线上,和她解释:“我觉得把你妈妈控制住了,也就不用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事了。”
  她听着他耐心的和她分析,怎么去套陈巧依的真实心思和目的,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个商量这些问题的时候,有种并肩作战的错觉?”
  “这就是并肩作战。”程雾抬手碰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的烦心事早点解决,我想和你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他和她一样,希望这样的关系早点公之于众,以后约会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甚至不用去害怕狗仔和别人偷窥的目光,要是解决家事之后,时间允许,还能先在网络上做些公关,提前把这段关系做一个铺垫,这样也不至于给彼此的粉丝一个突然降临的惊喜,或是不可接受。
  有程雾在背后掌控大局,陈诗情约陈巧依倒是约见的很顺利,甚至连心态都平静了一些,更多了些自信,陈巧依自然是没想到好久未见面的女儿会主动约自己,并没有多少准备,她想起前次陈诗情在电话里说的要递交律师函,只想是不是陈诗情来找她吵架的,也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到了会馆才见陈诗情脸上气色不错,并没有什么怒气。
  陈诗情不忙着和她说最近网络上惹得彼此都不愉快的事情,只是先点了很多菜,说了些小时候的事情:
  “其实我那时候特别喜欢你做的干煸土豆,每天从学校回去都期望能吃到,但你一直都很忙。”
  陈巧依结婚之后并没有再生孩子,陈诗情算是她唯一的亲女儿,见到女儿不在对自己发怒,陈巧依心里全是疑惑,又听到陈诗情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心里也多了些感触,放下了芥蒂,那时候是真的很想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也并未想过一开始就利用她,要真的有这种想法,那她一出生她就可以抱着她去盛家,何必要等到她懂事了才把她交给盛世秋。
  很多谈话的内容都是过去母女两为数不多的好时光,陈诗情说起来,也忘记了自己是怀着心机来的,像是和一位老朋友叙述旧事:
  “其实钱够花就好,你看大富大贵又能怎样,该死的时候还是得死。”陈诗情这样说,算是把话题引到了盛世秋身上:“人死了什么都带不走的,再多的钱都无力回天,我知道他生病了,但一直没去看他,堂哥甚至让我不要去,怕见到了不小心把他气死,盛茹心岂不是更恨我?”陈诗情说这话的态度已经放的很低,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劝慰,只是语气没有前几次那样的冷硬。
  陈巧依揣测了一晚上,直到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女儿还真的是学聪明了,打了一晚上的亲情牌,这不就是换个方式的劝自己放弃和盛家的争夺战,她越来越厉害了,还知道以柔克刚的道理,可惜对于这件事情,她是铁了心的想要从盛世秋身上得到她应有的东西,因此她也回敬她一个微笑:
  “女儿,我知道你从小就这样,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但这件事情我不妥协。”
  陈诗情做了两手打算,听到她这样说,也算是预料之中,胸有成竹的说:“那我只好起诉你了。”
  陈巧依马上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陈诗情:“呵,我和你之前的母女情分也到这里了,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你知道吗?”
  陈诗情不紧不慢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发怒的陈巧依,笑道:
  “你看我们今晚在这里坐一晚上,窗外的狗仔不知道拍了多少照片,我要是在微博上公开和你撕破脸,刚刚的那些照片,对我无非是最好的庇护,我可以说你威胁我,也可以说你是位不称职的母亲,我不会在像曾经那样忍气吞声!”
  陈巧依泼妇一样的瞪着她:“你敢,这是以下犯上!”
  陈诗情看着她,神色淡定:“我当然敢,你都不顾忌我的感受了,我为什么要顾忌你的,我以前给你打的钱,每一次都留着凭证的,全部放在堂哥哪里,如果你要在媒体面前说我没给你赡养费,亮出来只会让你在媒体面前无缝可钻。”
  陈诗情说完才站起来:“我做好准备了,和自己的母亲对薄公堂,你要是觉得这样闹大你的脸还有地方放,那我也只好不要脸一次,反正我的形象都被你影响的差不多了,也不差一次,比营销比炒作,你比不过我。”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一次陈诗情做足了准备才来,甚至也想过不好的发展,好在陈巧依并未有什么过激的举动,陈诗情说完这些话,看陈巧依一脸的怒相又不好发泄出来,自己的心里松了口气,陈巧依这人,果然想程雾说的那样,当你笃定的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她反而就害怕了,你越是怒气冲冲,她就越想和你起冲突,现在陈诗情看起来脾气都没了,陈巧依自然也就害怕了。
  因为她疑心病重,这样子的陈诗情会让她猜不透是喜是怒,自然也就开始乱了阵脚。
  陈诗情再走之前留了一张名片给陈巧依:“我律师的电话,有事情你和律师说,如果你觉得我还是曾经的那个小姑娘,那你试着继续用我的名义搞破坏,越严重越好,这样我律师才高兴从你这里多要点钱。”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里没有真正的男女配,看到后面就知道了,么么哒,今天的更新来了,我去发完红包躺尸了,如果明天不见好转我先去挂个水,么么哒,谢谢你们的支持(づ ̄3 ̄)づ╭
  ☆、第47章
  这是一场很不愉快的谈判,陈巧依没能从女儿这里捞到好处,反而被变相的威胁了一番,翅膀硬了的女儿现在知道怎么和她对着干了,还公开挑明和她撕破脸,回到家以后,陈巧依看都没看那封律师函,直接撕掉仍在垃圾桶里,她抬手把茶几上的玻璃盘子摔在地上,一番杂乱的响声之后,她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坐在沙发上,不停的用手搓自己的脸,很急躁,却又无可奈何。
  最后,她给盛茹心打了个电话:“盛茹心,就按你说的,给我五十万,我不会再继续纠缠下去。”
  不曾想盛茹心那边突然变卦了:“抱歉,五毛钱都不给你,你继续闹官司好了,我准备和你耗到底了。”
  陈巧依脸上马上刷的一下,又听盛茹心在那边说:“你一开始妥协不是多好,现在姑奶奶我不干了!”
  说完这句话,盛茹心便挂了电话,看了看对面喝咖啡的易水桥,问她:
  “现在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上,你负责把陈诗情的名声给毁了,我负责把陈巧依拖死。”盛茹心恨透了陈巧依这个泼妇的嘴脸,作为第三者插足别人的家庭就算了,公然还有脸来要钱,像个泼妇一样的在医院大吵大闹。
  易水桥难得把盛茹心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放下咖啡,很开心的说了一句:“合作愉快。”
  “我之前还不知道你那么讨厌陈诗情,不然可以早点达成共识。”
  易水桥听到盛茹心那么问,只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我不喜欢走后台和我抢角色的女人,景栀和陈诗情都是属于这一类的贱人。”她一想起那天程雾在电话里不带脏字骂她的话,心里更生气,握着茶杯的手指都用力的有些骨节发白:
  “我看程雾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她那种外表清纯内里放荡的贱货!”
  易水桥越想越恨:“好男人都归她了,凭什么,她何德何能,不就是长了一张男人都想上的脸,这一路走来不知道陪多少导演睡过。”
  盛茹心也不是完全的信任易水桥,因此听到易水桥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心里嘲讽,娱乐圈本来就是个肮脏的大染缸,对于盛茹心来说,里面的戏子没一个是好的,包括此时坐在她面前的易水桥。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当一个女人对着你笑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恶毒的生了疮。
  ——
  自从和陈巧依谈过话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陈诗情的威胁有起色了,网络上果然平静了一段时间,陈巧依并未在借着陈诗情的名义大肆的在网络上发通告。
  陈诗情终于觉得自己的生活平静了下来,连工作都顺心了一些,这天刚刚在摄影棚拍杂志写真,拍到一半的时候化妆师就一脸兴奋的跑进来和旁边的摄影师说:
  “我刚刚好像在咱们楼下看到程雾了啊,这期杂志是不是也有程雾啊?”
  陈诗情正在拍照,闻言愣了一下,恰好那时候摄影师也是一脸的吃惊,并未注意到她脸上微妙的变化:“你赶紧去问主编啊,问我干嘛?”
  化妆师有些软萌萌的,反应迟钝的哦了一声,就马不停蹄的跑去问主编了。
  摄影师这才调整好心态:“陈小姐,我们继续。”
  陈诗情点了点头,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心里还蛮高兴的,程雾是来接她的,这几天她不是这里跑就是哪里跑,工作很散,虽然每晚都在煲电话粥,但两个人好久没见面了,她很想念他。
  不过一会儿化妆师就溜进来,有些沮丧的和摄影师说:
  “主编说没有,我又去刚刚的地方看,又没见到了,估计是我看错了。”
  摄影师趁着换位置的空荡抬手揉了一下化妆师的脑袋,笑道:“好了,去给陈小姐补妆,《沉默》上映的时候我们一去看啊。”
  陈诗情看的出来,两个人应该是处在交往期,每次看到小姑娘的时候,摄影师眼里都是欣喜和宠溺,因为这样的眼神,她从程雾的眼里看到过。
  陈诗情记下了,准备等《沉默》上映了,就送他们两张票,毕竟两个都像是活宝一样的,很讨人喜欢。
  拍完写真从摄影棚回去的时候,陈诗情果然在停车场看到了程雾的身影,是乔卿开的车,他并没有出来,陈诗情鬼鬼祟祟的上了车,问他:
  “还真有时间来看我啊。”
  这段时间陈诗情挺忙的,程雾的行踪都是他主动告诉她的,他和乔卿都在当楚婕的导游,被楚婕拉着到处瞎逛。
  乔卿长长的松了口气:“今儿一早终于把姑奶奶送上飞机了,陪游的事情以后我再也不干了,累死。”
  乔卿说完,识趣的给小两口留了点私人空间,打开车门出去和宋晓晓一起开陈诗情的车回去,两个人先把车开走,路过的时候他还不忘提醒程雾,说是回去的时候记得去给车加油。
  程雾应了一声,等到偏过头去的时候,看到她已经臭美的拿镜子出来看自己的妆容,今天的杂志写真拍的应该是性感一类的风格,她的妆容画的有些浓烈,红唇似火,看起来倒是格外的诱人,看的出来她肯定是着急来见他,毕竟连妆都没卸。
  她见他这样看她,便问:“性感风,不合适?”
  他笑了笑,捧起她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很合适,特别诱人。”
  一个总是习惯走清纯路线的女孩子突然有一天换了个风格,肯定会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更何况她的美,是属于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哪一类,他总觉得刚刚吻的不够,又吻了一下,问她:
  “故意不卸妆的,嗯?”
  最后那声轻轻的疑问,撩得陈诗情的耳根子都是滚烫的,她说:“没有啦,只是想马上见到你,很想你。”
  程雾轻轻的抱了抱她:“我也很想你。”
  在车上说了些话,程雾才准备开车回去,脸上满是期待的和她说:“今天用砂锅炖了好东西给你。”
  那只砂锅最近成了程雾的专宠,他总是换着花样的给她弄各种好吃的,有一天糯米糍就那么不小心的往那边过一下,程雾害怕把砂锅摔坏了,直接勒令糯米糍离远点,因为一只砂锅吃醋的糯米糍爪子磨得咯吱咯吱的,发誓等有一天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
  ——大爷我要摔了那只黑不溜秋的砂锅!(╯‵□′)╯︵┻━┻
  ——
  不想当家庭煮男的演员算不上好演员,因此程雾今晚准备的晚餐,简直丰盛的陈诗情在看到的时候,已经默默的流了口水,也不知道是炖了多久的莲藕排骨汤,乳白色的汤汁泛着肉香,色香味俱全,陈诗情卸了妆,洗了手就迫不及待的开吃了。
  自从在程雾家蹭饭成了习惯,陈诗情发现自己的生活自理能力已经在慢慢的退化,以前还会自己弄点什么吃的,现在胃口养刁了,她回想起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东西,忍不住反问自己,以前做的东西,真的是给人吃的?
  两个人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说来也是奇怪,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奇魔力,不知道是因为工作太忙,还是因为彼此的性格都比较温顺,两个人一次架都没吵过。
  在一起的时光过的很散漫,晚饭之后,程雾愿意包揽大部分家务活,甚至都没产生什么分歧,陈诗情打理客厅的时候才看到茶几底下放了个精致的礼盒,这东西看起来应该是送给她的,程雾洗了手从厨房出来,见她已经看到了,便让她打开。
  里面是近段时间在网络上非常流行的唇釉,满满的一整套,每一种颜色都有一只,有的颜色其实陈诗情已经有了,她笑着问他:
  “你竟然还会送这个?”
  “算是赶个潮流。”他笑:“我其实也不懂女孩子喜欢什么,但在川越看到你不化妆也擦了,就觉得这应该是必不可少的。”
  这个细节程雾留意了许久,如果是素颜,她喜欢给擦上口红,深浅不一的颜色抹到唇上,给人的感觉都会变得很不一样,见陈诗情在那么多的颜色里纠结了很久,他从里面挑出一只,面对面的对着她:
  “试一试这个色。”
  回家之后就卸了妆的陈诗情此时素面朝天,脸色也很白,淡粉色提一下肤色,倒是个不错的建议,程雾果真就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摸到她的唇上,非常满意的模样:
  “有没有代言过口红的广告,你唇那么好看。”
  “没有。”她刚想习惯性的摇头,他就马上摸着她的下巴:“别动,歪了。”
  “嗯。”她马上不敢乱动了,一直盯着他专注的眼神,像是对待艺术品一样,他小心翼翼,神情专注的给她抹口红,完了还依依不舍的捧着她的脸:
  “没有化妆师抹的好。”他说完就凑过来,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陈诗情啊的一声,往后躲了一下:
  “抹你唇上了,这个擦了要过一会才能亲。”
  他抬手无所谓的把自己唇上的口红给抹掉,只在嘴角留下一抹淡粉色:“情侣色?”
  他大概都不知道他刚刚那随意的抹嘴角的动作有多好看,陈诗情默默的咽了口唾沫,拿纸巾帮他擦掉,一边擦一边说:
  “我有时候觉得你挺诱人的。”
  他应了一声,拉住她的手又吻上去,两个人就挤在沙发里的小角落里,许久没见的感觉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对于这个久别重逢的吻,两个人都吻都格外认真,甚至忘记了还有一只在偷窥的单身狗糯米糍,今天的程雾格外的热情,甚至到了后面,陈诗情才觉得好像连她自己都有些意乱情迷的。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问她:“我们能不能不要等那么久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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