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节

  当秦致远走进女儿闺房,看到女儿头顶上所戴的凤冠一瞬,刚毅的面庞有瞬间的紧绷,随后黑漆的眸子一闪间,便已明白发生了何事。
  可是紧接下来,秦致远淡淡的一句话,却是惊了屋子里的所有人。
  “既然是宫里送来的,那就让月儿戴上吧!”
  秦致远目光深沉幽远地看一眼女儿,特别是在视线略向女儿头顶上的凤冠时,视线有一刻的停顿。随后摆手示意韩氏不要大惊小怪,赶紧给秦时月梳妆打扮要紧!
  韩氏见夫君这般说,便心下稍有放心,虽然心里依然有忧虑,可是毕竟女儿出嫁的吉时不可以错过。
  于是待夫君离开后,立即招呼起春桃和绿草重新忙活起来。
  此时屋子里的秦时月,冰煞和陆亚男三人是最清醒的。
  清楚地知道,一旦秦时月今日戴上这凤冠出嫁,将会意味着什么。
  可以说今天秦时月和北堂墨的大婚,不只是成婚那么简单,怕是还有更重要的仪式。
  而三人此时心里都清楚,却也未有再多说什么。
  秦时月安安静静地坐于椅子上,任着一旁的春桃和绿草两个小婢子忙活着。
  身后的陆亚男和冰煞不时地也上前帮忙,只是两人神色都有些紧绷。
  当秦时月梳妆完后,施了妆容的一张小脸,在缓缓起身,准备换上喜服一瞬,立即惊艳了满屋子的人。
  ☆、第六百六十一章 南龙泽的深爱
  一张娇小的脸蛋儿,肤如凝脂一般,白里透着娇嫩的粉红,月眉如远黛,唇如红樱,高高盘起的发髻上戴着像怔尊贵的凤冠,平添了一份优雅与尊贵。而耳垂上那一对闪闪发亮的红宝石水滴耳坠,更是添了一份俏丽娇艳。项上的宝石颈圈,更加印衬着秦时月肤色的嫩白娇美。
  缓缓站起身时,两颗红宝石水滴耳坠跟随着摆动着,更是令秦时月添了一份美艳和端庄。
  屋子里的人,几乎都看痴了。
  今日的秦时月真的很美,美的娇艳不可方物,仿若世间所有一切美的东西放到她的眼前与之一比,都会暗然失色的。
  随后春桃和绿草终于在韩氏的提醒下,跑去将装有喜服的箱子打开,将喜服拿来,给秦时月穿上后,刹那间,整个屋子被一片红光闪耀。
  大红正色的喜服,上身绣有象征富贵吉祥的大红牡丹盛开图,下身用金丝线绣制的凤凰图案,喜服下摆两袖上,均以宝石点缀。整件喜服,非常的耀眼华贵。
  春桃和绿草两个小婢子,抑制住内心地激动,展开喜服缓缓走向秦时月,轻轻地将喜服披穿于秦时月身上。
  两个小婢子来不及惊艳间,忙快速而又仔细地系着扣子,和打理着喜服后面若长拖拽于地的裙摆。
  当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迎亲队伍时,突然这时屋子外面传来一个小婢子急呼呼地禀报声。
  秦时月招手冰煞出去询问小婢子有何事急禀,冰煞立即领命走了出去。
  很快冰煞走出去没一会,就已折身回到屋子里,只是此时她的手中托着什么东西,神色也有些异常地看向秦时月。
  “是什么?”
  就在这时,陆亚男疑惑出声询问。
  而此时冰煞正从韩氏身边经过,突然听到韩氏吃惊一声,“这,好像是北漠凤凰彩鹊的羽毛?”
  韩氏的话一落,原本未有多注意的秦时月,在听到娘亲的话时,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双凤眸幽深地紧紧盯向被冰煞托于手心中的一片羽毛。
  “主子,有小婢子来报,门外有人想要见您一面!”冰煞将手托于主子面前,低声禀报。
  屋子里瞬间一片寂静,春桃和绿草两个小婢子,虽然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却也知道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特别是她们的郡主,一双眸子视线明显都有些发颤。
  秦时月缓缓伸手握起熟悉的凤凰彩鹊羽毛时,一颗心攸地一荡,又一震,唇边缓缓念出一声,“龙泽大哥,是你来了吗?”
  丝毫没有任何避讳地念出这一声的时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担心地看向秦时月。
  不等屋子里的人反应过来时,秦时月已经穿着大红的喜服,飞奔出了屋子,急往府门口跑去。
  身后传来韩氏紧张的急喊声,“月儿——”。
  可是飞奔出屋子的秦时月,现在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前浮现的全都是一个人的身影,那个曾给她无限的宠腻与包容的男人的身影。
  当秦时月穿着大红的喜服,拖着长长的裙摆出现在府门口的一瞬,一双清亮的凤眸在对上眼前一双熟悉的紫色瞳眸子一瞬,眼前已是泪水迷蒙一片,泣泪出声。
  “龙泽大哥!”
  “月儿!”
  站于府门口的南龙泽,看着飞奔而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抹娇艳身影一瞬,眸子被眼前的艳红刺痛了双眸。
  却是依旧脸上带着宠腻的笑,站于那里,温柔地出声,“月儿,乖,别哭,哭坏了妆容,就不好看了!”
  “龙泽大哥!”
  秦时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视街人行人异样的眼光,飞扑向了南龙泽的怀里。
  “月儿!”南龙泽极力克制的情绪,在秦时月飞扑过来的一瞬,轰然塌陷。
  他在来时飞奔的路上,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
  他爱月儿,所以要尊重月儿最后的选择,不管月儿是否真的会嫁给北堂墨,他都要大方的送上祝福。
  因为月儿是他这一辈子,最最深爱,一生一世的女人。
  除了月儿,他不会再爱上任何的女人,所以,即便不能拥有,可是只要月儿能幸福,他也愿意在一旁为其默默地祝福。
  “月儿,乖,别哭,别哭——”
  南龙泽听着秦时月趴于自己怀里,呜哭的如一个孩子般,心疼地低声轻喃着,宽厚有力的大掌轻轻地抚拍在秦时月的后背上,一遍遍地轻声劝着她。心底所有的柔软,全给了怀里的少女。
  “龙泽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秦时月泣泪出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涌出。所有的泪水全打湿在南龙泽的衣服上,不停地说着“对不起”这三个字,却不知自己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她想到过南龙泽会知道自己要嫁给北堂墨的消息,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亲自来到皇都城。
  仰起一张满是泪珠的小脸,秦时月看着眼前明显一张疲惫不堪的俊容,不用多想也知道,南龙泽一定是得知自己即将要嫁给北堂墨的消息,不分日夜兼程,驾马狂奔而来的原因。
  “月儿,不要说对不起,你只要选择你认为对的,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南龙泽轻声劝慰着,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秦时月的后背,语气里依如曾前的宠腻。
  听着南龙泽劝慰的话,秦时月趴在南龙泽的身上,哭得更凶,泪水不停地涌出,将南龙泽胸前衣服全部打湿。
  当追出来的陆亚男,想要出声提醒秦时月什么时,却是面对眼前这般场景,话哽在喉咙里,久久出不了声。一双眸子,很快跟着已经是水雾一片。
  一旁追出来的冰煞,第一次见主子哭得这般凶,心知眼前的北漠皇太子,怕是在主子的心里已经有着深深的地位。
  而韩氏从府里追出来的一瞬,看着这般的女儿,一双眸子震惊的同时,却也紧张不已。
  身为一个即将要嫁女儿的母亲,看着女儿临出嫁前扑倒于一个男人怀里泪哭不止,做为当娘的,她真的替女儿担心不已。
  可是,做为亲娘的她,同时也第一次看到女儿面对一个男人时,可以这般真性情,没有任何的隐藏内心的想法,完全就是一种适放而出的感情。
  ☆、第六百六十二章 迎亲的队伍到
  韩氏有一瞬间的怔愣,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提醒女儿,而就在追出来的韩氏三人怔愣间,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由远远的街头传过来。
  “坏了,景王殿下带着迎亲的队伍来了!”
  陆亚男第一个醒神,立即转看向韩氏一眼,得了默许,急急就走下台阶,出声不忍地打断,“时月,吉时快要到了,你该,该——”。
  说到后面,陆亚男实在说不下去的,急急叹一口气。
  此时,秦时月和南龙泽自然是听到了由远急近的锣鼓声,秦时月的身体一颤间,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轻拉开,眸子视线对上眼前幽深的紫色瞳眸,听到南龙泽幽深低沉的声音。
  “月儿,你当真要嫁给北堂墨吗?”
  当这句话一落时,周围瞬间的安静,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般,周围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声音。
  秦时月一双眸子视线,仰头望向眼前南龙泽,张嘴想要回答什么,却是感觉呼吸有些一滞,那种心口传来的撕裂疼痛感,痛的她有瞬间的滞息。
  她该怎么回答,又该如何回答,还是该如何讲出实情?
  不,她不能实话实说,更不能自私的把所有好不容易平静的一切全毁了。
  而真正令她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原因,其实是,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谁?
  既然无法确定内心的感情,那就不要伤害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
  似是做出了决定的一瞬,秦时月感觉一种酸涌感涌上心头,泪水轻颤出眸子,晶莹的泪珠滑落的一瞬,颤幽出声,“龙泽大哥,对不起,请你把我忘了吧!”
  脱口而出的一瞬,只感觉心口压抑的喘不上气来,一种无形的爱的压迫感,令她不敢直抬眸面对眼前的南龙泽。
  但这么近的距离,她能听到南龙泽变得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月儿,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尊重你,也祝福你。希望你过得幸福!”南龙泽深深地吸一口气,一双紫色的瞳眸深邃地犹如暗夜的大黑,深深地紫色,看不到眼底。
  秦时月听着这声祝福,却是身体一颤。
  泪水在低眸间更加肆意地流下,终于抬起眸子一瞬,努力勾起一抹美丽的笑容,望向眼前的南龙泽,缓缓念道,“龙泽大哥,谢谢你!”
  南龙泽深深地望着眼前这抹娇美的笑容,不舍得移开半丝目光。
  视线一瞬不瞬地,紧紧深望着眼前的少女,似是想要把眼前少女这抹美丽的笑容,深深地印进自己的记忆力。
  想要永远,永远的,把这份最美的记忆永留住。
  “时月,时间来不及了,快随我进去!”
  就在这时,听到秦时月和南龙泽对话,明白两人不可能在一起的陆亚男,紧张望一眼就快要走近的迎亲队伍后,不再作迟疑地上前拉过秦时月,就往府里急走去。
  秦时月没有推开陆亚男,任着陆亚男将自己拉离开,一双满是泪水的眸子,久久深望向站于那里微笑向自己摆手的南龙泽。
  那一刻,秦时月怕是一生都无法忘记,有一个男人,宁愿用自己所有的宠爱和包容,来保护成全着她。
  秦时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莲花苑,整个人如一具失了灵魂的木偶一般,任着春桃和绿草在自己的脸上不停地补妆。
  眼前不停地出现的都是南龙泽最后跟她挥手的画面,那一个画面就像是被定格一样,深深地印在她的大脑里。
  她只记得南龙泽宠腻温厚的笑容,脑子里不停闪现的也是这些,根本无法去思考其它的。
  屋子里的韩氏担心地看着僵坐于那里的女儿,几次想要上前劝说一声,却都被陆亚男给拉住。
  “伯母,您现在还是别去劝了,劝了时月也不会听进去的。”陆亚男和秦时月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却也多少了解秦时月的一些性格,知道她是一个性格刚强的人。
  有些事情,别人劝未必能起作用。给她时间,让她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去想,或许便会想通。
  韩氏也知道女儿这般的性格,可是看着女儿失魂的样子,她这个做娘的还是头一次见到女儿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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