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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面呆了两天,夏初心,终于洗刷了冤屈,以受害者的身份,无罪释放了。
樊少卿找上门的时候,扬言只给三天的时间,但如今,为了心爱的女人能少受点苦,顾南骁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洗刷了夏初心身上的罪名。
夏初心出来的这天,像是配合着两人的心情,阴沉了几天的天空忽然格外的明媚,顾南骁站在走廊处,沉默的看着不远处从里面出来的小女人。
他高大的身子静静的靠墙站着,看起来十分的冷静,可颤动的牙关,紧攥的大手,还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却轻易的出卖了他的紧张。
一步,两步,近了,终于走近了,随着那小女人越走越近,那小小的一团渐渐的向自己走来,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袭入鼻腔,顾南骁终于忍不住了。
出门在外的他一向都克制而又隐忍,哪怕爱惨了也从来都不肯表露真正的情意,但这会儿,他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似的,终究控制不住内心里汹涌的情意,也顾不上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快步朝她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初心。”他铁钳一般的双臂紧紧的扣着她,将她扣在了自己的怀里面,那样的力道,像是要把她刻入血肉中。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低沉而又温柔的嗓音,喃喃的萦绕在她的耳边,无形之中,给人一股温暖的力量。
想起这两天,虽然关在一个相对干净的环境里,但到底是在看守所里,就算再好又能好得到哪里去,白天的时候都还好,忍一忍,躺一躺,那就过去了,尤其是晚上的时候,一点光亮都看不到,四周更是安静得吓人,夏初心至今仍然有些心有余悸,鼻子里一阵发酸,喉咙口亦是酸涩。
可是,明知顾南骁的歉意,明知这个男人心里已经不好受了,夏初心再是难受,却也不敢说出来,而是用力的回抱住男人,她的胳膊紧紧的搂抱着他,她的小脸也埋在了他的怀里面,喃喃道:“不苦,我知道你总会来救我的,一点都不苦!”
“傻姑娘!”顾南骁喃喃,深深的拥抱了片刻,他抬手,温暖的大掌覆在了她的后脑勺,摩挲了片刻,这才稍稍的放开了她。
只是,他的手掌虽然离开了她的头顶,箍着她腰的手却丝毫不肯放松,只是微微低头,柔情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头,接着,他才终于挪开视线,温暖而又缱绻的目光看向了她:“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不饿!”夏初心抿唇,笑了一下,接着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想洗澡了!"
说着,她红着脸就想从男人的怀里挣扎出来。
毕竟,她自己都闻到自己身上发酸的味道了,在这大夏天,两天不换衣服,也实在是够呛。
然而,顾南骁却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异样似的,反而将她抱得更紧:“没关系,我不嫌你!”
“可我自己嫌我自己呀!”夏初心瘪嘴:“我都两天没洗澡了!”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顾南骁也没有强求:“好,我陪你去!”
说着,他在她的头顶摸了一下,接着便松开手,结结实实的牵着了她,两人一起出门。
感觉到掌心里男人温暖而又强悍的力量,感受到男人对自己的疼爱与关切,夏初心心里头暖暖的,那股从看守所里带出来的不安,渐渐的也消失不见了。
然而,一心沉浸于脱罪的欢喜中的她,却没有注意到,不止是她,男人的衣服也都皱巴巴的。
是啊,顾南骁的小妻子都还在里面等着自己去解救,他哪里又有心思去想其他呢,他甚至连吃饭的时间也都争分夺秒,而昨晚,他不过也就睡了四个小时而已。
她不在的时候,他满心里只想找证据,救出她,等她终于出来了,彻彻底底的在自己的身边,他的一颗心,才终于能安定下来了。
“来,上车!”顾南骁勾了勾唇角,接着便亲自替夏初心拉开了车门。
直到夏初心都上去了,坐好了,顾南骁柔柔的目光覆盖住她的脸颊,不由得心念一动,探身过去再次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才心满意足的关上了车门。
从另一边上了车,他看着身旁的女人笑了笑,说:“走,先洗澡,再吃饭,你终于是自由身了,我们得好好庆祝。”
看穿了男人眼里油然而生的欢喜,夏初心心里也是一阵感动。
其实,当时的那种情况,她虽然渴望着顾南骁能信任自己,但他们到底不过认识一年而已,他真的能一如既往的相信她,什么都告诉她,虽然都被关起来了,可半点苦都不让自己吃,她还是很高兴的。
说到底,他之所以眼睁睁的看着她进去,也都是为了她好,为了让她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理直气壮的说着我没错了。
可是,这一场心灵相通的感动,却是通过生命的代价得来的,夏初心的心里,还是难免的有些感伤。
“你父亲那边怎么样了?”眼皮微微颤了颤,夏初心鼓起了勇气,问。
说起这个问题,顾南骁心里也有些不爽快,眸光黯淡了一下,才又说:“已经火化了,葬礼也由陈管家帮忙着手准备了!”
“好!”夏初心点了点头,知道了事实,也不再多问了。
毕竟,顾辰山的死去,是顾南骁心中的痛,她都知道。
如果早知如此的话,她真希望哪怕自己受伤也要阻止这件事,可如今,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在无力转圜的情况下,她也只希望顾南骁能尽快忘掉这才好。
顾南骁发动了车子,很快,黑色豪车便缓缓离开了警局所在的范围。
然而,这个时候沉浸于小别重逢中的他们却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马路边,同样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来的,却是樊少卿英俊却又眉头紧蹙的脸。
目光沉沉的追随着那里去的车屁股,樊少卿的神色,格外的凝重。
他是真没想到,他不过在婚礼前出差了,不过想躲一躲,免得被狗粮扎了心,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
然而,等他知道消息,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深吸了一口气,樊少卿漫无目的失去焦距的双眸,像是被一层迷雾包裹着。
作为樊家三代单传的唯一男孩,樊少卿从小受尽宠爱,对勾心斗角也不是太清楚。
顾家的事,他看不太明白,但事已至此,面对着这样的现实,他也隐隐的猜到了个大概。
别人的罪过他都不想管,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有关于顾南骁的。
一想起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夏初心吃了这么多苦,不是被下毒,就是被追杀,再然后就是被陷害,樊少卿的眼里,就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而在心疼夏初心之余,对于顾南骁,他同样也是不能理解的。
在樊少卿看来,顾南骁出身好,手段硬,这样的男人,应该能好好的保护夏初心,不让她受到伤害才对,可事实上,夏初心却不但受到了伤害,而且还遭受了被关押问罪的这种奇耻大辱。
同时,他隐隐觉得,顾南骁对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胸有成竹,结果却让夏初心受到伤害,他,是不是在拿在拿夏初心做诱饵?
思及此处,樊少卿的心里边一阵阵的痛,他不能接受夏初心这样花骨朵般的女孩子沾染了世俗的尘埃,想到这里,他沉默的眯了眯眼睛,那一双疲惫却又写满心疼的双眸,忽地黯淡了下来。
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行驶,顾南骁夏初心两人便回了顾家大宅。
他们站在门口的时候,便发现大宅的铁门上已经挂了白幔。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这座宅子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两人看着那白幔的时候,更是有种物是人非的感伤。
目光淡淡的扫视着所有,将整座宅子收入眼中,叹息一声,夏初心便晃了晃顾南骁的手:“别多想了,我们进去吧!”
“好!”顾南骁点头。
两人很快就进了门,进到主楼里面,偌大的客厅里,正在忙碌的佣人们,看到他们也都停了下来。
“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回来了。”所有人都恭敬出声。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佣人心里都清楚了,而这个宅子以后由谁掌权,大家心里更是清楚了。
“嗯。”顾南骁漠然的点了点头,也不多话,拉着夏初心就回了楼上房间。
回来之后,夏初心也不过多寒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衣服去洗澡。
浴室里,夏初心惬意的站在淋浴下,任由舒服的热水冲刷在身上,心中却莫名的涌起了一股怅然的感觉。
一边慢慢抹着沐浴露的时候,这几天里发生的所有,更是一次次的在心里头掠过。
从一开始,到现在,夏初心仔仔细细的回想,直到重新回到了顾家大宅,直到被宅子里的佣人仰视,她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结束了,有关于她的一切伤害,全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