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悍勇之气
两人对视一眼，认命的挽起袖子搬石头，将这堆乱石都移开用了两人十多分钟的功夫，最后由杨旭辰从墙边拿过一根撬棍，将撬棍一端插入箱子中，双手猛地一向下一压，只听咔嚓一声，箱子向上一面应声而起。
看箱子已经被打开了，汤离离这才重新走上前，众人也是看出来了，箱子里的石头要比那些零落摆在外面的石头颜色更黑一些，纹路开合大气，点了点头，汤离离总算是满意，“不错，这才是真正的泰山主峰原石。”
这次也不用两位男士动手了，汤离离亲自挽袖子上阵，一块一块的搬起来摸索观察，竟是比那些云南赌石的还要谨慎。
“好了，就这四个。”这一箱子的石头大概也就20多块，却足足让汤离离挑了快半个小时之久。指着被选出的四块石头，示意让杨旭辰收起来。
“菲菲，看看多钱。”擦了把汗，汤离离扭头喊顾菲菲。
看英语书已入化境的顾菲菲眨了眨眼睛，这才主意到汤离离选好了石头，“哎呦，爷爷又要心疼了，干嘛不选箱子外面的。”
“入不了我的眼。”汤离离一句话让顾菲菲半晌没了话语。
“又不是自己家用，穷讲究……”悄悄嘀咕了声，顾菲菲又看向杨旭辰，“箱子外面的10万四块，汤离离选的箱子里面的40万一块。”
没有讨价还价，杨旭辰立刻取出支票开始填数字，写好后微笑着双手递到顾菲菲手中，顾菲菲随手将支票夹在英语书中，又推了推眼镜，“不要嫌贵，这整条古玩街你淘换一个遍也不一定能买到真正的泰山石敢当，即便买到了，品相这样好的也少见，要不是离离陪着来，我们也是要看是否与石头有缘的。”
钱货两清，顾菲菲连屁股都不挪一下，只抬眼让汤离离出门时候把门带上。
“懒得你！不是那块料就别往那上面钻，眼睛都看坏了，祝你今年考研继续不成功！”关门前，汤离离突然冲着顾菲菲喊完这句话，将门碰的关上。
上车之后，陆百治摇了摇头，“这是只做熟客生意吧，估计也只能做熟客生意了，这姑娘哪里是做生意的料。”
“顾菲菲今年第二次考研了，上次就毁在英语上面，她是认死理的人，就想当个大学老师，对这些家传生意原本就兴趣不大，恨不能生意不好倒闭了，也省的她还要抽出心思来应付客人。”汤离离随口对陆百治解释了一声。
“以后我爸的朋友们再有风水法器方面的需求，我可以推荐他们到这里来，都是些商人，花钱不怕，就怕花钱还买不到真货，到时候让那些江湖骗子骗了，再起到了反效果就得不偿失了。”杨旭辰坐在副驾驶，半侧着脸想给顾菲菲拉生意，也算是给汤离离卖个好。
“不用，人太多扰了六爷清净，六爷要不高兴的，原本他开这个店就是为了糊口，并不为了富贵。”汤离离摇摇头，“放心吧，做风水师或算命这一行的也有行规，这些人即便不是真正的大师，也都是略懂一二，就算本事不够打算求财，都本着凡事留一线的原则，即便没有效果也绝不会去害人性命。”
“今日算是让我看到了真正视钱财为粪土的高人，古人总崇尚文人风骨，武将刚烈，之前我总人为这些只是一些人过于迂腐或者虚伪，原来这中原大地上还真正存在着所谓的匠人精神，一代一代传承下去，让人肃然起敬，杨某今日才真正明白那句精神富足的意义，在离离小姐和顾六爷面前，我才是真正的贫穷。”杨旭辰深深的看了汤离离一眼，颇有些感慨万千的味道在里面。
汤离离冷冷瞥了杨旭辰与陆百治一眼，眼神沉宁，看起来并不为被杨旭辰夸赞所高兴，只是很冷淡的答道：“心中有畏惧，骨血有信仰，行事才有法度，把握这个原则，天道是不会亏待你的。”
杨旭辰呵呵一笑，“这是自然，若是以往做生意还抱持着侥幸心理，这两天所经历的人和事也告诉我，世间真有天道一说。”
“人都说天道酬勤，我今日可是做了一整天的跟班和苦工，敢问离离姑娘消气没有？”见汤离离脸色并不如中午那般冷硬，恰好有个可以插嘴的空隙，陆百治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当即坐在汤离离身侧双手抱拳讨饶道。
见陆百治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汤离离的气也在抽下那一棍子的时候早已消散，因为没有收住手让他手心留了红肿印子，心中甚至还带了些许愧疚，本就不是会折磨人的性子，在父亲的教导下也没有开启女生都会的“作”的模式，只觉内心不如前几个小时那般生气了，也就不再同他计较，只是白了他一眼，“下不为例。”
“自然！以后必须以离离姑娘的意志为转移，离离姑娘的吩咐就是命令！全身心的服从命令听指挥。”见汤离离终于松口，陆百治立刻精神起来，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倒，经此一次，陆百治算是发现，这汤离离可远比之前的杨旭莹难搞很多，若是惹得杨旭莹生气，陆百治虽要多花很多倍的时间去哄劝，但心里是有底的，知道她只是想折磨折磨他，以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而汤离离生气，那可真是雷霆之怒，自己心里完全没底，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提出分手，因为汤离离性子实在是太冷淡太飘忽不定了，她心里有太多的事情，个个都比他要来的重要，分量都比他要重。
“油嘴滑舌。”听着陆百治的话，虽然知道这些都是顾菲菲所说的做为男人的不可信的花言巧语，汤离离还是听得弯起了嘴角，反正顾菲菲那个书呆子的一切两性理论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她也没有谈过恋爱，又怎知花言巧语不可靠。
坐在前面的杨旭辰见两人终于有了和好的迹象，也是舒了一口气，心中默念自己妹妹或许有救了。
当杨旭辰的车到了福泰酒店，发现自己父亲早已在大堂中等候，此刻酒店已经彻底清场，除了颜世鸣与杨树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在厅堂之中，在两人身后还有一块红色绸布所覆盖着的一排东西。
汤离离也不摆架子等人给她开车门，率先从车上下来，走到大堂内，“乌木怎样了？”
“时间太短了，名贵品种都是可遇而不可求，这四根阴沉木都是香樟，不知还能不能入离离姑娘法眼。”颜世鸣将那块红布掀开，只见露出四根乌木均一米多高，像是一根树被砍成了四段，其天然形状怪异、古朴、典雅，仪态万千，细闻起来还带着一缕缕使人宁心静气的木料清香。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品相如此相似的四根乌木，已经是很不错的了。”点了点头，汤离离伸手抚摸了下其中一根，口中喃喃自语道；“黄金万两送地府，换来乌木祭天灵，颜师傅，我知道你心里觉得奇怪我为何要选乌木，这种镇邪化煞的事情，也可用桃木或者雷击枣木。”
“离离姑娘是怕气场不稳定吧，毕竟桃木与枣木质地太软，稳定性差一些，而阴沉木永不褪色、永不腐朽、永不生虫，乃是辟邪纳福的最佳选择。”颜世鸣虽也有些这种疑问，但想到乌木的特性，又想到杨氏的富贵，也就不太好奇汤离离为何选择乌木了，毕竟在主家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尽量选用优秀的器材。
“除了辟邪那副，乌木从古到今都是上好的祭祀物，这种有灵性的东西，自会选择保护纯净的灵魂，排斥灭杀脏污的灵魂，将其摆放在正确的位置，有补养灵魂净化煞气的作用。”汤离离站起来不再看那几根乌木，让杨旭辰找人将那四块泰山石敢当从车后备箱里取出来。
到了福泰酒店，这等体力活自然不用杨大公子亲力亲为，挥手示意两个站在门口的门卫将泰山石敢当抬进大堂。
“离离姑娘选乌木也是有要祭祀故人的意思？可是那带着大学教师从顶楼跳下去的男孩？”杨树听了汤离离的话，也大概明白了汤离离的意思，毕竟没有人会希望自家楼里住着几个孤魂野鬼，有些不解道：“那些灵魂……不是最好该消散就消散了么，留在这楼里不会有问题么？”
“没了执念，灵魂自然会慢慢消散，但一些人事所做事情，必然会留下痕迹，很多名人雅士会在一些地方留下美名或恶名，那些地方也会因此而出名，就是那些痕迹的作用了，比如说一些名山大川中的登仙台、洗笔池、御龙洞、点将台等，而花西根所留下的，则是悍勇浩然之气，正克凶煞之气。”汤离离解释完，两个门卫已经将那四块石敢当抬进大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