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场景还原
村里每个男人基本都背着一个箩筐，里面放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村民们敬畏鬼神，崇拜山神，可若是触及到了自己的生死利益，那么也会得到懦弱的兔子最强硬的反击，山里的男人本就野性不服管教，一天之内连死两人，更是让所有有血性的男人都急红了眼。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家。
“这村里男人怎么这么少？”余震看着这些男人微微皱眉，通过这几天观察，村里人数不少，老人孩子加起来少说百人，可壮年男人怎么只有十几个……
“你没发现这里男人，除了未成年的孩子，基本都五十多以上了么，大多青壮年都到山外去打工了，在村里的基本都是年龄大了体力跟不上的老人家。”陆百治看了看同学们，缓缓说道：“特别是这种既闭塞又穷困的山村中，教育资源也跟不上，唯一的出路和赚钱路子就是外出打工，基本家里的顶梁柱都在外面打工。”
同学们说话间，就看村长刚布置完行动，走到他们面前道，“你们不是村里的人，那东西报复也报复不到你们身上，在村里待着吧，别沾上晦气。”
村长这样一说，几个胆小的同学犹豫着打起了退堂鼓，虽然雨停了，但气温却没有上来，一场秋雨一场寒，站在阴冷的空气中，大家都很怀念暖暖的土炕。
“你们觉得是跟这些老弱妇孺在一起安全还是跟这群壮年的男人在一起安全？”汤离离的眼睛划过几个打退堂鼓的同学，反问道。
“可是……毕竟是在村里……”陈芳静嗫喏的说道。
“村里就安全？别忘了昨晚那孩子是怎么被叼走的，就算主场作战，也要有势均力敌的对手才能取胜，你们这些留在村里，再多一倍也是白给。”汤离离看了看已经向远处走去的村民，语速加快道。
“那我们还是跟你们一起走吧……”纪余珊听了汤离离的话，立刻接话，同学们一直都知道汤离离有些诡异，对这些神秘的东西多有研究，现在真正遇到这种事情了，对汤离离都多了几分依赖，再加上村里唯一的小陆警官，大家隐隐以她为中心抱团起来。
村长见同学们主意已定，叹了口气，“想跟就跟吧，我们可不保证你们的安全。”
“村长，恕我直言……六婶儿，不像是被人害死的……村里是不是有什么冤死的人？”见村长要走，汤离离突然开口问道。
村长重新转过头来，上下打量汤离离一会儿，警惕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了这些话，这事儿和你们没关系！少打听为好。”
“已经有两个人出事儿了，我觉得现在应该是团结合作的时候，如果有信息应该共享，六婶儿死的离奇，按理说，这村子里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突然被人杀了，你们第一怀疑对象应该是我们这些外来的学生才对，可你见了六婶儿被杀，第一反应就不是怀疑我们，反而像是隐约知道谁是凶手，昨夜风雨大作，正常人如何跑过来作案，你家小孙子又消失的离奇，肯定是有什么人力不可为的因素在作祟，我没说错吧村长，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儿还用去找别人打听么？”陆百治皱了皱眉，看着村长说，“这几天是山洪爆发道路被阻，大批救援人员和警力进不来，等过了几天，必会有人进来探查到底，到时候你们想拦也拦不住，事情真相总会真相大白，现在你作为村长要做的，就是在这段闭塞的时间，尽量减少人员伤亡。”
“……小陆警官，我不让你们参与，是为你们好，这事儿我们村里每个人都跑不了，每个人都有份儿，所以，遇到了它，我们也只会用我们的方式解决了它，话说回来，你们这些城里人不都是信奉科学的么？怎么也信这些山精鬼怪了？”村长哈了口白气搓了搓粗粝的双手道。
“大爷，不瞒您说，我祖上就是收鬼的方士，对这一门有些研究，第一眼看到六婶儿的尸体，我就知道里面有事儿，我见你看了那插进六婶儿眼中的钢笔，就确定了凶手是谁，那钢笔不是六婶儿的？”汤离离看着村长的眼睛尽力搜刮着村长见到六婶儿后的表情，分析着。
“方士？”村长似乎有些惊讶，又重新打量了汤离离几眼，目光中满满的不信，嗤笑道：“现在城里的女娃娃也开始学这个了？既然有些研究，就拿出点真本事来让我瞅瞅。”
汤离离思考片刻，突然抬起头来，“好，跟我回六婶儿那屋，如果那鬼跑的不远，我大概可以追踪到。”
“爹，走吧，再晚点太阳又要落山了。”秋天东北的野山里天黑得早，估计四点多这阴郁的天色就要再次转黑了，栓子惦记着他那被山魈叼走的孩子，心里还怀着孩子大概还活着的侥幸心理，不禁对着自己父亲催促道。
“你和姑父他们先走着，沿着河走，别进山，我们马上就来。”村长嘱咐完，立刻转头跟着汤离离往屋里走去。
同学们自然是跟着汤离离的，一群人挤到了烧火屋里，六婶儿的尸体已经被女人们移走了，只剩下那个小木凳子孤零零的摆在灶台边上，进入房间的同学们都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似乎觉得声音大点就会吵到六婶儿的魂魄。
汤离离围绕着房间转了转，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满满的白色粉末，质地轻盈细腻，像是初生婴儿用的爽身粉，轻轻一吹就会浮动在空中一般。
汤离离回头对同学们努努嘴，“在外面等我，别吸进去了。”
同学们听了汤离离的话，都立刻听话的倒退几步回到了门口。
见同学们都退出去了，汤离离又对陆百治和村长比划了两下手指，让他们站在灶台附近，随后，她拿着木盒走到门口，蹲下身子，轻轻的往地上吹了一口气，只见轻盈的白色粉末飘飘洒洒均匀的落在地上，因在门口，同学们也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见那轻薄的白色粉末落在地上后，就像有风在吹动一般慢慢的运动起来，一点点的聚拢又散开，最后，白色粉末轻轻移动开来，在粉末的映衬下，一个脚印显露出来，脚印很小，看上去像是女子的脚印，汤离离仔细观察了下这枚脚印，又掐指计算了下，在不远的地方又轻轻的在那木盒上吹了一口气，一片轻盈的白色粉末再次飘洒在地上，再次显露出来一枚小小的脚印。
显露出两枚脚印后，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汤离离再次进行动作时，汤离离反而皱起了眉头，蹲在那里有些不知该从何下手。
“应该是转弯儿了……是不是往回走？“陆百治见汤离离有些拿不定主意，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下那两个脚印的形态，试探着说道，“看这脚尖的步态，应该不是要继续往前走，反而像是要转身的样子。”
汤离离听了陆百治的话，豁然开朗一般点了点头，往斜处又吹了口气，不出意外，一枚小小的脚印正以扭曲的姿势向回回转的形态出现了，“果然是往回走了……”
“这……这是红秀的脚印么？”村长见几枚脚印歪歪扭扭的显现在地上，有些结巴的问道。
“不……这是凶手的脚印……”汤离离抬起头，看了村长一眼，又回忆了下，“六婶儿的脚应该比这个脚大吧……这个脚大概才33、34的码数……像个半大的姑娘。”
“就是她！当年只有她的脚才那么小！我听我媳妇儿和她们做鞋的时候念叨过！”村长突然睁大眼睛喊起来，“果然是她回来了！她才不是什么姑娘！天生的小脚罢了！”
“你知道是谁？”汤离离抬眼看了下情绪失控的村长，似乎不经意的问道。
听了汤离离的话，村长好似突然警觉起来，一脸提防的问道：“然后呢？只有这三枚脚印么？
汤离离深深地看了眼村长，没有接话，只继续一步一顿的朝着地上吹那种白色的粉末，一枚一枚的脚印好似回放出当时那个“鬼魂”的行动，脚步到了门后，再次转回来，来到柴火垛附近，再次来到灶台边，接着就看那小小的脚印在灶台前六婶儿坐过的小木凳边上徘徊的步态，再接着就是脚步又落在了灶台边，再次回返木凳，接着就继续往门口走去。
追寻完这一系列脚步，汤离离站起身来，只觉腰酸的不得了，停顿片刻，将木盒扣起来放回背包中。“这就是那女鬼行凶时的所有脚步了。”
村长看的双眼通红，却又有些迷茫，他努力的想通过这些繁杂的脚印还原当时的情景，却又脑中一片混乱，抓不到头绪，“她是怎么杀了红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