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出手
“呵呵叔叔,我们一起吃好吗?”悠悠问正目光冷冷地盯着温凉看的沈赫,说着,她的小肚子又咕噜的叫了声。
沈赫收回线视,冷冰冰的道:“吃完就走。”转身往餐桌走去。
悠悠高兴地笑了,马上换回拖鞋,也奔去餐桌。
冯梓珊看着悠悠欢脱的身影,心里憎恶的冷哼一声,转头冲温凉笑道:“进去吧。”
两人进去后都直接去到厨房,温凉拿碗筷,冯梓珊要拿盘子装菜,找了几个柜子都没找到,于是叫沈赫,“沈赫,盘子在哪儿?”
隔着道玻璃门,沈赫没有听到,温凉便代他回答,“煤气灶下面。”她之前来过这里几次,见沈赫拿过。
冯梓珊微愣了下,“哦,好。”她重新绽笑,心底是另一副憎恨的脸容。
找到盘子,冯梓珊又开始找杯子,她还给沈赫买了啤酒。
看出她意图,温凉朝水斗右上方的柜子指了下,“杯子在那里。”
“好。”冯梓珊立即又应了声,脸庞依旧挂着悦笑,内心更为恼愤交加。
片刻,冯梓珊端着菜出来,看见悠悠已坐在了沈赫旁边,她心下又恼怒的骂了悠悠一句:“小鬼”。
若再坐到沈赫另一边会很奇怪,冯梓珊只好和温凉坐在一起。
“吃饭吧。”冯梓珊笑着对大家说,随即就夹了块牛小排到沈赫碗里,然后给沈赫倒啤酒。
温凉虽然饿,但坐着不动,看他们吃,悠悠吃了2口,问温凉:“妈妈,你怎么不吃?”
“妈妈不饿,你吃吧。”温凉唇瓣柔浅一弯。
冯梓珊诧了下,这是她第一次见温凉笑,没想到温凉笑的模样比她不笑时更漂亮。她放在桌下的手恨恨的捏了下,下意识地看向沈赫。
沈赫身体靠在椅背上在喝酒,没有看温凉,表情也和刚才对温凉说话时那样冷绷。冯梓珊窃笑。
“妈妈你尝尝,很好吃的。”悠悠夹起一块牛小排伸到温凉面前,温凉摇下头,“妈妈真的不饿,你自己吃吧。”
悠悠吃东西向来要与温凉分享,温凉也每次都会吃,见她坚持不肯吃,悠悠有些失落,小嘴微微噘起,“要是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悠悠说着放下筷子。
“呵?女儿的面子也不给,真是好妈妈。”
沈赫讽刺的话冷嗖嗖地蹿进温凉耳畔,温凉朝他看眼,他正看着她,冷蔑地勾了下唇,别开眼。
温凉想了想,对悠悠说,“好吧,那给妈妈尝尝。”
悠悠一听立即又高兴了,抄起筷子夹起牛肉,站起身将牛肉喂进温凉嘴里。
温凉才开始嚼,悠悠就迫不及待地问:“好吃吗?”
“好吃。”温凉分不清是因为自己太饿所致,还是菜的确好吃。
“悠悠真懂事。”冯梓珊夸赞道,分别看温凉和悠悠一眼,对温凉说:“不过悠悠长得倒不太像你。”
“我长得像我爸爸。”悠悠立即说。
沈赫身形微微一僵。
当初在看见悠悠叫温凉妈妈,又看悠悠的年纪符合,他就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是悠悠的亲生父亲,在这样的心理映射下,他也越看悠悠越像自己,现在看哪哪都不像。
也怪自己怎么就那么自信,即使温凉真的是文嘉佳,悠悠也未必就是他的。但凡只要问一下悠悠的生日,就不会闹这样的笑话。
靠!
沈赫内心骂了句。
冯梓珊不动声色地瞥他眼,嘴角轻泄出一丝谁也没有察觉到的狡诈的笑。
“我吃饱了。”沈赫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现在更是一口吃不下,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置。
冯梓珊朝他碗看眼,她给他夹的菜还剩一大半,刚才沈赫一直在喝酒,没怎么动筷子。“你没吃多少,再吃点吧。”她劝道。
“不吃了。”沈赫起身。
“可是还剩这么多,总不能浪费吧。”
“不是有人说好吃嘛,不会浪费。”沈赫口气突然一转,变得嘲弄,冷瞥眼温凉。
温凉神情不变,也没有看沈赫。
沈赫冷哼一声,回了房间。
他心烦气闷,走到阳台,点燃一根烟狠吸了一口。
他莫名先前为何会在收到温凉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下楼找悠悠,淋了一身的雨,之后上来拿伞再去找就碰见了温凉;也莫名在看见温凉晕倒后自己为什么要抱她回来,然后又派属下再去别的地方找悠悠;还莫名听见悠悠说饿,就答应她们留在这里吃饭。
他到底是怎么了?是淋多了雨把脑子给淋发烧了,才会做那么多犯浑的事?
沈赫抬起手摸了摸额头,是有些烫,果然发烧了,难怪觉得头晕晕的。
听见房门被人敲响,沈赫掐灭烟,转身去开门,冯梓珊站在门外。
“还以为你睡了。”
沈赫朝餐厅看去,温凉和悠悠不在了。
“她们走了。”冯梓珊说。
沈赫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看回冯梓珊,“你也走吧,很晚了。”
“我没开车过来,这个时候也很难打到车,”冯梓珊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沈赫抢断,“开我车吧。”
他从兜里拿出车钥匙给冯梓珊,冯梓珊没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车我不熟,开不好。”顿了顿,又说:“要不我在这里住一晚,你这里不是有空余的房间嘛。”
沈赫蹙了下眉,没说话。
“不方便吗?”冯梓珊问,善解人意的一笑,“不方便就算了,我慢慢走吧,边走边看看能不能打到车。”
“住那间吧。”沈赫头往斜对面的客房偏了下,冯梓珊立即应,“好。”
温凉把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悠悠朝窗外看眼,转头问温凉,“妈妈,你住这里吗?”
温凉笑笑,摇头,“不是,妈妈的房子还没找好,这几天我们就先住这里。”
悠悠小脸一皱,“那你之前住哪里?”
“一个朋友家里。”温凉早料到悠悠会这样问,已想好怎么回答。
悠悠了然的哦了声,跟着温凉下车进酒店。
洗完澡悠悠很快就睡着了,温凉坐到写字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一页页的翻看文档内容。直到凌晨3点多,她看完最后一页,关闭文档,将文档发送出去。
合上笔记本电脑,温凉心潮起伏,看眼窗外,不知明天会是怎样的天气。
沈赫是吃了退烧药睡的,一整晚都睡的晕晕乎乎,当听见一阵急促的铃声,他没有马上睁开眼睛,一手揉按脑袋,一手伸向床头柜去摸手机。
接通后还没说话,电话那头立即传来秘书十万火急的声音,“沈总,你看新闻了吗?‘倍宁’出事了。”
沈赫一下警醒,睁开眼。
温凉果然出手了。
“现在什么情况?”沈赫起身穿衣服,没有一丝慌乱,镇定冷静。
当昨天得知温凉调查“倍宁”的事后,他就已经料到。猜测那次新药上市会家属闹事的事应该也是她做的。
他记得那天温凉在休息室门口被冯梓珊撞见,她说在找洗手间,其实是在偷听他和沈国连谈话。当时他是有些怀疑的,但事后就没再放心上。
“各家媒体的头版头条都是‘倍宁’存在严重副作用致病人死亡的新闻。”秘书语气焦急,语速也比平时快许多,“现在公司楼下聚集了好多媒体和病人家属,病人家属在示威声讨,还要冲闯进来,不过保安都在拦着。”
“知道了,我现在过来,你先稳住。”
“好的,沈副总也已经到了。”
“知道了。”
沈赫挂断电话,出了房间,正碰上冯梓珊,她手上拿着个ipad,面容焦急担忧,看见沈赫她立即说:“沈赫,‘倍宁’出事了。”
“我已经知道了。”沈赫越过她,径直往门口去,冯梓珊疾步跟上,“你现在是去‘盛世’吗,我和你一起。”
“你去做什么,没你事。”沈赫一眼没瞧她,打开门。
“我反正也没事,跟你去看看,看有什么能帮你的。”冯梓珊脚步不停。
沈赫刚要说“不用”,只听冯梓珊又说:“对了,我打电话给我爸爸。”
冯梓珊的父亲冯永荣与沈国连一样,在政商两界人脉极广,沈国连现在还在昏迷,如果不得以要走上面的关系只能靠冯永荣。
“好吧。”快速思忖后,沈赫同意了。
冯梓珊立即给冯永荣打电话,这件事现在已是满城风雨,冯永荣也已经知道了,他说稍后就跟上面相关的人去联系,让沈赫别担心,先处理。
两人坐电梯下到车库,沈赫直奔自己的车,冯梓珊跟在后面朝四周看眼,当看见停在离沈赫车不远的一辆黑色轿车时,她嘴角微微一勾,点下头。
“温凉太过分了!”坐到沈赫车上,冯梓珊立即就气愤的说:“昨晚还跟我们一张桌子吃饭呢,一点迹象都没透露,这简直就是夜半鸡叫!”
这是冯梓珊第一次在沈赫面前表现得这样愤慨,她是真的气愤,不是装的。
她万万没想到温凉会出手这么快,昨天才被揭穿身份,今天就将所有皮都撕开。看不出温凉平时淡然从容、不疾不徐,却是个手起刀落、行事果绝的人。
见沈赫不说话,冷静得超乎常人,冯梓珊微微讶异。尽管她知道沈赫向来是个临危不乱的人,可这次的事非同小可,不是一般的危机事件,弄不好可能会让“盛世”破产。
“你想好怎么办了吗?”冯梓珊很担心,“盛世”是沈赫的,沈赫是她的,“盛世”如果出事就会影响她的利益。
沈赫依然不回答,注视前方。
想必沈赫现在正棘手,要再多问只会惹他烦,冯梓珊识相的不再开口。
“咦,那不是呵呵叔叔嘛。”悠悠睁开眼睛就看见电视机里沈赫站在黑压压人群前,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转头问坐在沙发上也正看着电视的温凉,“妈妈,呵呵叔叔怎么上电视了?那些人是谁,他们怎么好像在和呵呵叔叔吵架?”
温凉目光定在屏幕上淡定自若的沈赫,“呵呵叔叔犯了错误。”
“什么错误?”
“他让那些人的亲人受伤了。”悠悠现在还小,温凉无法向她解释得太具体。
“啊?”悠悠惊讶,不相信,“呵呵叔叔是好人,不会那样做的。”
温凉一语不发,继续看电视。
沈赫正在发言,半安抚半承诺,3天之内一定会召开记者会,将所有真相和处理方案公诸于众。
病人家属不买账,吵得更凶了,更有人要上前揍沈赫,被保安拉开。
沈赫在保安的护卫下进了公司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