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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这是你的义务

  “盯着沈修泽,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
  董事会上沈修泽拒绝做总裁的事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沈佑恺耳中,沈佑恺诧异,这么好机会,沈修泽为何不接受。
  沈修泽表面上与世无争,淡泊名利,但沈佑恺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会对权利没有欲望?沈修泽不过是在伪装罢了。
  他猜测沈修泽可能有别的筹谋,毕竟沈赫不是一般的对手。他这样费尽手段和心机,最终还是败给了他。所以沈修泽应该不会如他明刀明枪的来。或许想扮猪吃老虎。
  彭俊华面露为难,“这,这有点不太好办。”
  “怎么不好办?以前你可没这么无能。”沈佑恺哼笑,语气里的讽刺很明显。
  彭俊华脸尴尬的抽了抽。
  这哪是一回事?以前他无非是把明里看到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密报给沈佑恺,现在却是要他用非常手段窃听暗探,危险系数极高。虽然沈修泽不像沈赫作风那么狠辣,但也不是好惹的主,万一被他逮着,那也死翘翘。
  彭俊华绞尽脑汁想借口再拒绝,只听沈佑恺又阴阴的笑了声,“我之前每个月给你的好处费可都有转账记录。”
  沈佑恺太知道彭俊华这种人,会死赖不承认与他勾结,所以一开始与他合作就留了一手,为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拿捏他。一捏一个准。
  彭俊华心里恼得直咬牙,叫苦不迭,面上仍僵硬的赔笑,“好,好吧,我尽量试试。”
  沈佑恺阴险的俊脸绽开满意的笑。
  欢脱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唐突的响起,文嘉佳赶紧把它按掉。背后的病房门被打开,文嘉佳转过头。
  “还没醒?”看眼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温凉,沈赫问。如果不是因为温凉,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文嘉佳。
  文嘉佳脸上没有了往日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神态,略微正经,“没。”
  沈赫走到病床边。离温凉晕倒已过去2个小时了。
  “到底怎么回事?”文嘉佳也走到病床边。
  接到沈赫电话的时候,文嘉佳正在影棚拍摄服装大片,沈赫什么也没解释,只让她立刻到医院,口气十分严肃急迫。直觉是紧要事,文嘉佳也没多问,马上放下工作赶了过来。
  到了医院病房,就见温凉昏睡在病床上,沈赫就像现在这样站在病床边,她刚要问,沈赫像是知道似的,抢在她开口前做了个让她闭嘴的手势。看温凉没什么大碍,文嘉佳便也没有急着追问。
  之后沈赫就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她给林立珵打电话,林立珵没有接,她便一个人留在这里照看温凉直到现在。
  “你不必知道。”沈赫声音像冰一样冷,语气微微阴戾。
  文嘉佳瞥他眼,好笑的笑了声,“那你叫我来干吗?”
  “这是你的义务。”沈赫转身,坐到靠墙的沙发上。
  文嘉佳不以为然的轻嗤,“又不是我把她弄晕的。”抬腕看眼表,“我还有事,要走了。”
  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无义。沈赫内心鄙夷的冷哼一声,没有留她。
  文嘉佳不是不想管温凉,刚才那个电话是同事打给她的,因为没接对方又给她发消息,说拍摄出了点状况,让她务必回去处理一下。
  文嘉佳走了。沈赫视线定在温凉苍白的脸上,想起温凉晕倒前最后的那一声“谨言”,沈赫的心再次泛起闷痛。
  他太羡慕方谨言了,能让温凉那么那么的爱他,如何也忘不了他。
  温凉当时的反应让他明确清楚,他要得到她的爱,恐怕比摘天上的月亮还要难了。
  可是,再难他也不会放弃。
  这一生,他只要温凉一个女人。
  吊瓶里的药快见底,沈赫起身到床边按下呼叫铃,不一会儿护士进来了。
  护士爬下针管,温凉手动了动,不待沈赫确认她是否真的醒了,温凉便慢慢睁开了眼睛。
  “温凉!”沈赫激动的俯下身,握住温凉手,温凉立即挥开,脸冷至极点,“出去。”
  沈赫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招致温凉这样深恶痛绝的态度,但仍诚恳的向她道歉,“对不起,温凉,我知道我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求你别……”
  不等他把话说完,温凉就声音冷绝的打断他,“闭嘴。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也不想再看见你,出去!”
  沈赫顿觉自己的心被冰锥子狠凿了个窟窿,不过坚决不出去。“温凉,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你尽管说,我全都照做。”
  沈赫姿态从未像此刻这般低下过,但是温凉丝毫不为所动,“从我眼前消失,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沈赫一噎,“除了这个。”
  他的厚脸皮和无赖温凉是早已熟知的,不想再与他多费唇舌,温凉坐起身。
  沈赫一诧,忙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温凉推开他,“你不走我走。”
  说着,温凉已穿上了鞋,往病房外走。
  “温凉!”
  沈赫急得再次拉住她手。料到她又要甩开,他微微扣紧,温凉没能甩脱。
  “放手!”不似以往恼火的表现,温凉平静的望着他,眼底一片冰冷。
  一阵惶恐倏得从沈赫心底升腾,他紧紧凝视着温凉,但手还是没有放。
  手机铃声打破了僵持的氛围。是沈赫的。他不悦的蹙下眉,不接。
  又响了一会儿,手机安静了,沈赫刚要再开口,手机又响了,他暗自骂了声,拿出手机。
  看见来电人,沈赫恼怒的脸容微微一凝,旋即转为松柔,滑开接听键。
  “Eric,你现在哪里?”
  程媛温婉细柔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温凉听见了,眼眸微微一缩,身体不自知的僵了僵。
  沈赫朝温凉看眼,并不知道温凉已听见了程媛的话,神色坦然的道:“在外面办点事,什么事?”
  他语气温和,嘴角还勾出一丝淡淡的笑。程媛悦笑的又说:“是有点事,电话里不方便说。”
  “好,我晚点去找你。”没有一秒的踌躇,沈赫爽快答应。
  “OK,那我在家等你。”
  从程媛笑声中可以听出她心情愉悦,内心充满着的幸福和满足,不知为何,温凉心突然闷痛。
  沈赫将手机放回兜里,温凉注意力也回转过来,马上甩脱他手,疾步朝病房外走。
  沈赫反应不及,待追出去温凉已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了。
  干!
  沈赫恼自己动作迟钝,骂了自己一句,赶快追下楼,却是没有找到温凉。想她应是回家了,沈赫随即又马上开车回公寓。
  温凉没有回家,坐在出租车上,让司机漫无目的的随便开。司机起初以为她在寻自己开心,不肯,直到温凉把钱包里的钱全都给到他,司机才发车。
  “姑娘,失恋了?”司机抬眼朝后视镜看眼,见温凉盯着手上拿着的钱包,眼含晶莹,他问。
  温凉没有听见司机的话,看着方谨言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她和方谨言刚恋爱的时候拍的。那天她和方谨言一起午睡,她比他先醒。凝视方谨言睡颜,她深深着迷,于是就拍下了这张照片,一直珍放在皮夹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张照片了。虽然她经常打开皮夹,但总是忽略,不知为何。不仅是照片,就连方谨言的人她也很少再记起。尤其是近几个月,沈赫失踪的这段时日。她好像一次都没有想过。
  此时此刻,温凉感到十分自责和愧疚。她怎么可以忘记方谨言呢?太不应该了。
  一滴热泪落到照片上方谨言的俊脸上,司机更为确定自己的判断,他清了清嗓子,用年长者的劝导口吻说:“虽然我也是男人,但还是要说,男人啊没几个好东西,失恋就失恋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越这样伤心,他越不把你当回事儿。”
  “失恋”2个字清晰的滑进温凉耳中,温凉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沈赫的面容在下一秒浮现出眼前。这时,司机声音又起,“你们为什么分手?是他有了别的女人,还是男方家里不同意?”
  看温凉这般伤心,司机猜多半是前者,他爱莫能助的叹了声,马上又安慰道:“算了,别伤心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不怕没男人要。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可认识好多优秀的男人。”
  “麻烦你在前面公交车站停。”
  温凉冷不丁的出声,声音还冷冷的,司机愣了下。
  居然不领情。
  司机讪讪的撇撇嘴,按温凉指示,将车停在了公交车站。
  温凉下车。
  沿着路牙,温凉一步一步缓慢的行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没有想这个问题,只是一味往前走。
  她仿佛又回到了1年多前,方谨言刚去世时的状态。
  她的世界再次变得灰暗,生活失去方向,对未来何去何从感到迷茫。
  然而,那时她身边还有亲人,有信任的林立珵,还有要为方谨言沉冤昭雪的信念支撑着她,她很快就重振旗鼓,重拾生活的信心。
  现在,舅舅舅妈远在美国,她和林立珵恩断义绝。悠悠尚小,这些事不能对她说,说了她也不懂,文嘉佳又和她并非一条心。她是孤伶伶一个人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兜里的手机响了,猜测定是沈赫打来的,温凉没有拿出看,任它响。
  沈赫。
  一想到他,温凉的心不知为何就更加的痛,难过的感觉加倍。
  她深深的呼吸了下,强抑这股难奈的情绪。
  手机一直响着,似乎温凉不接不罢休。温凉被扰得心烦,拿出手机。
  不是沈赫,是林立珵。
  林立珵之前已打过很多电话,都被温凉挂断了。她不知道,其实在她晕倒后,林立珵还去过她病房,却是被沈赫命保镖赶了出去。
  先前沈赫离开病房,就是去处理让林立珵滚出医院的事。林立珵虽是自己提出辞呈,但按当初的合同,合约未满“禾睦”还是需支付一笔高额赔偿费。不过林立珵没有拿。沈赫随便他,但阴狠地警告他,若他再出现在温凉面前,就打断他的腿,让他这辈子再做不了医生。
  片刻,手机又响了,这回是沈赫。
  盯着屏幕上沈赫的名字,温凉沉吟2秒,把手机关闭。
  耳根终于清静了,但温凉却依旧无法平静。
  天色越来越暗,温凉走到一处大型商业中心,中心前的广场上正在举办什么活动,许多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男女穿着统一的长袖白T恤,每人身上挂着一个箱子,手上拿着一叠宣传单,分发给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看见温凉,一个女生立即走到她面前,递给温凉一张传单,笑容满面的说:“您好,感谢您献出小小的爱心,让世界充满爱。”
  温凉接过传单看,是儿童慈善基金会为帮助困境儿童改善生活,保护儿童权益搞的捐款活动。
  望着传单上一张张无助的纯真脸庞,充满渴望的眼睛,温凉心湖猝然一漾,记忆深处的某个情境刹时浮现出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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