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救救我们
上官皓的薄唇却已经紧紧抿住,眸色肃杀滴血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他起身,莫以诚只看到满眸的墨色在自己面前闪过一秒,接着就听到一句低沉中带着暗哑磁的问话:“那些给江家的兑换股权,打过去了是么?”
莫以诚脑子简直转不过弯来,想不清楚怎么又扯到这上面,脸色沉了沉道:“是,已经打过去了。”
“破解他的账户密码,让银行冻结账户,半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上官皓挺拔的身影已经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莫以诚蹙眉,扭头问道:“可是据说自从江家从MegnifcCoper彻底脱离,江懿德把这些资金全部投注于房产,我没猜错的话这几天正应该是资金注入到位的時候——你这个時候想做什么?”
上官皓冷冽如冰的背影缓步停下。
他苍白的手指在身侧停留,幽冷的声音抛下一句:“想看看他们到底值不值得我这样诚心以待如果不值得,那那些早就犯下的罪,我会让他们一点不漏地偿还。”
那带着一丝血腥冷漠的嗓音,在整个空旷的房间里,低空盘旋。
莫以诚浑身都打了一个冷颤!
还想说什么的時候他已经走出去了,外面大雨磅礴,莫以诚只停顿了一秒,的手指便移动到了耳边那个隐藏的墨色耳塞:“想办法,把江懿德的私人账户在两个小時内冻结,公司账户也同步封掉,做完通知我。”
简单的指令,带着绝对的强制力和效力,弥漫在整个瓢泼的大雨中。
*
江家的客厅里,一个身影来回踱着。
“怎么会出问题?几个小時前还好好的怎么会出问题!”江懿德拄着的拐杖重重戳着地面,眉头蹙成一个川字,怒火横生,“我不管你说的那些原因,你给我尽快解决,我一个星期前就已经签署了合同,资金就该适時到位,如果到不了,算我撤资是小事,让对方蒙受损失逼急了闹上法庭就是大事!!你去解决,我等你消息。”
挂断了电话,江懿德继续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江妈妈一脸的担忧:“怎么会出事呢?这笔钱数目庞大,我还没来得及往其他的账户里面分摊一些你就说要搞投资,现在倒好,折腾一下就出事了!你看你”
“你闭嘴!”江懿德脸色铁青地说了一句,江妈妈顿時语塞,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此刻唯一能做的事,也许就是等消息。
江颖在楼上,听到了他们的争吵。
她放在嘴边的红酒,眸子扫了一眼下面,心里微动,想下去的時候又顿了顿,走过去将膝盖上的纱布套好,再将长裙慢慢放下来。她其实很讨厌穿长裙,没有长裤贴身包裹着那么舒服,可是谁叫那个男人喜欢?喜欢这样矫揉造作的调调?
她手指轻轻摆弄着纱布,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放出一丝冰冷讽刺的笑。
可是,他现在还喜欢吗?
喜不喜欢一个龌龊不堪,荡肮脏的女人?
“”江颖冷笑着,想要起身,转身的時候却发现视频聊天的窗口还开着。
——窗口里面,那个英俊挺拔的男人在垂首翻看着手边的资料,神情淡漠,宛若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唯一存在的就只有他手里的文件和手边的咖啡一样。
江颖敛下睫毛,表情很冷,走过去敲了敲语音话筒。
那刺耳的声音,让对面的男人微微蹙眉,幽冷淡漠的眸子终于抬起,看着她。
“我现在就下去了,我爸妈好像在吵架也不知道在吵什么,你继续做你的事吧我下回有事再找你,”江颖扯了扯嘴角,接着冷笑一下,“顺便谢谢你,你提供的那些黑市的药名很好用,见效真快。”
陆琛静静凝视她,眸子冷冽如冰。
“我不是医生,下次这种事,不要再找我帮忙。”
“你不是医生怎么会知道怎么样的骨节错位才会让医院都诊断不出来是真瘸还是假瘸?陆琛,你当律师可惜了,你简直是万能的,一个律师做不了哪里难得到你?”江颖温柔笑着,笑里透着冷意。
陆琛的薄唇透着一丝杀气,垂眸继续看手里的文件:“滚开。”
江颖笑起来,贴到屏幕上轻轻吻一下他迷人的俊脸,对面的陆琛已经感知到了她的动作,带着寒气的眸抬起,放出一丝嗜血的冷笑来。
的手指移动到窗口关闭键上,陆琛冷笑:“别感谢我,江颖,也别時時刻刻提醒我做这些事就是为了帮你怎么爬上另一个男人的床连我都恶心我自己了。”
说完“啪!”得一声,视频窗口切断,一切的痕迹倏然消失了。
江颖的唇还留在屏幕上,妩媚笑着。
她却懒得管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情绪,她只在意现在,那个被上官皓捧在手里当宝的女人,此刻是怎样狼狈恶心的下场。
她拽起包,走下楼去。
“你说到什么時候?”江懿德的眸子有些猩红,“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整个项目都会启动!资金如果不到位,耽搁一天工程的损失你知道有多大吗?!”
对面的声音沉稳道:“江老先生,这是您的事情,跟我们银行无关,但是现在这笔资金太过庞大我们银行都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我要提醒您的是,这笔资金并没有书面的股权兑换转让证明,根本无法确定来源。先生,不用我提醒您您应该都知道——意外收入资产过于庞大是要被法律深究的,请您尽快出示相关证明,不然我们只能联系法院处理此事。”
江懿德一口血含在喉咙里,险些呛出来!
他拄着拐杖的手开始颤抖,冷声道:“你们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吗?在查理斯家族的家宴上,这是他亲口承认的事情,操作人是他的贴身特助!怎么会因为没有书面的证明就闹上法院!!”
对方脸色很沉,嗓音也冰冷了几度:“江先生,我们该知道什么?我们所知道的事实只是您已经被人从MegnificCoper董事会除名,因由不详,谁知道是不是因为盗取公司大量股份而主动全身而退?呵查理斯家族?他们家宴上的事是你一句话说有就有的吗?留着这些去跟法院说,或者你们去攀攀交情,让你们董事长给你做个书面证明不就什么都好了?”
对方露出讽刺的一笑,轻声道:“您的女儿不是一向自诩跟Charis先生关系不错,还一度痴心妄想着着嫁入豪门世家吗?哦不对,我错了,她貌似是被人家给赶出来的人家没告你们恶意谣传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
“你——!!”江懿德气得双眸猩红,拄着拐杖都站不稳,险些摔倒!
“爸!”江颖吓得不轻,跑过去搀住了他的身影。
其实连她刚刚都听清楚话筒里面那些话了,此刻眼眶里带了一丝血色,死盯着听筒,一把抢过来覆在耳边厉声道:“给我闭上你的嘴,事情解决不了就少废话!你们都懂什么?一个书面证明只要我开口就会有!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威胁我爸?!”
对方脸色猛然一僵,也听出了是江颖的声音。
“呵是,未来的查理斯夫人,您去跟您的未婚夫说一声,搞清楚这笔钱的来历,否则三个小時之后你们就会收到法院的传票——也让我看看你们关系到底多亲密,亲密到人家都会觉得你脏了查理斯家族的门槛,要把你扫地出门”
“你给我滚!!——”江颖尖叫着喊了一声,猛然将电话摔在了桌上!!
她搀扶着江懿德,胸膛剧烈起伏着,浑身颤抖不已。
这个人的话让她想起了那天在查理斯家族家宴上那狼狈的一幕,她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变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像垃圾一样被拖着狠狠丢出去!!
她的纤手抓紧了自己的头发,恨不得将这一段耻辱的记忆从脑子里彻底挖出去!!
“”她低喘着,眸子猩红,有种想杀人的。
“颖儿!颖儿啊”江妈妈走上前来,眸子里带着一丝哭意,拉住她说道,“你去看看,你快去看看还有什么办法,皓应该不会那么绝情的,这笔钱他之前就说过要给我们家的是不是?是不是?只要他肯开具一个证明,什么事情就都解决了!!颖儿啊妈妈知道你们前段時间闹了不愉快,可是我们交情还在,他不会不帮我们的!”
江颖看着江妈妈,目光虚弱而颤抖,她知道的,妈妈这是想让她出面。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在查理斯家宴上发生的那件事,估计已经让上官皓厌恶透了她,此刻她要再出面江颖心里颤了颤,拳头攥紧,思量着这件事。
不过,也没关系。
此刻让他最恶心的事情,应该莫过于刚刚求婚成功的未婚妻居然于别的男人!骄傲如上官皓,绝对会将这样的女人弃之如敝屣!!
“好,我知道了”江颖握了握江妈妈的手,“妈你放心,我去跟他说一声就没事了,这么一点小事,银行那群混蛋为难不了我们!爸你也不要担心了,知道吗?”
她笑了笑,接着转身,一瘸一拐地拿过包,朝着外面走去。
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要去试一试了!
*
MegnificCoper大楼。
江颖在门外站了将近两个多小時。
她知道三个小時之后法院的传票就会到,她等不起了。
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冒着被周围人指指点点窃笑私语的难堪,江颖对秘书道:“里面的会开完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秘书动了动嘴,刚要说话的時候办公室的门就推开了,一群人走了出来。
“好了谢谢,我自己去找。”江颖松了一口气,接着就迎上去想找上官皓。
她一瘸一拐的模样几乎让所有人都认清楚了这个人是谁,打量着她的腿,又跟旁边的人低语起来,这样自以为是的女人,居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可是找了半天,根本就没有上官皓身影。
江颖气愤地走到秘书面前,冷声质问:“人呢?你跟我说里面在开会可是人呢?!他根本就没有在里面,你却让我在这里等了整整两个多小時!!”
那尖锐的声音,吸引了整个楼层人的目光。
秘书妩媚的眉眼凝视着她,轻轻耸肩:“我说错什么了吗?你来了就问我Joe在哪儿,我跟你说里面在开会,等会再说——我告诉你董事长在里面了吗?”
江颖攥紧了拳头,眼眶猩红,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被一个小秘书给耍了。
她忍,强忍着,清吸一口气道:“那他在哪儿?”
秘书摇摇头:“我可不知道,董事长今天有事,公用的那张卡现在打不通,私人的卡也许还通着,”她抬了抬下巴,“你打那个啊,看通不通,你们交情不是很深吗?”
江颖总算知道了。
呵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她这一瘸一拐的模样,走到哪里都是笑料!
她冷笑,掏出手机来真的拨打上官皓的电话,这一次通是通了,但是响了N声之后他都还没接,就在秘书浅笑着要回去做事的時候,电话终于被人接起。
“喂?”一个低沉磁的嗓音缓缓从里面传来。
“皓!”江颖颤抖着叫了一声,抓紧了手机,“皓你现在在哪儿?我找你有事!”
手机里半晌无声。
“哪位?”他淡漠地吐出两个字来。
江颖脸色猛然一红,尴尬至极:“我我是江颖啊!”难道他不知道吗?
“怎么了?”他嗓音依旧磁低沉,好像周围在下着哗啦哗啦的瓢泼大雨一般,那声音听着并不真切,宛若从遥远的外太空传来一般。
“我有事,是我爸爸的事!”江颖颤声道,“皓你快点让我见到你,不然一会之后我爸就会被告上法庭了!就是跟你打给他的那笔钱有关!皓你救救我们,这真的只是你一个签名的事”她眼眶微湿,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而另一端,上官皓静静靠在车里,狭长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冷冽如冰的杀气,的手指在太阳上轻轻点着,一下下,越来越缓慢。
半晌,他薄唇轻启,缓声吐字:“滨江路,36号。”
他说了地址。
大雨变得愈发瓢泼起来,下得仿佛要淹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