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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拜见太后。”梁萦行礼。
  邓太后也不是真的要见她,只不过是被邓不疑求了求,才让梁萦过来。邓太后和梁萦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让两个人去别的宫室内相处。
  她相信自己的侄子,邓不疑看着胡闹,其实知道其中的分寸。
  梁萦和邓不疑进了一间宫室,他站在她面前,眼睛低垂着,他的手从广袖中探出,握住她双手,他指腹上一层茧,捏着她的掌心。
  他长相原本就是十分阳光,笑起来眼底不见半点阴霾,这会安安静静的,她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果然宫内还是不好。”过了半晌,邓不疑终于开口了。只不过这话一开口就差点叫梁萦哽着。
  她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就你嘴上没有把门的,这话要是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头上的位置了?”
  “……”邓不疑看她半晌,他拥过来,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带着些许的委屈,“朝廷和匈奴没打起来,我好闷。”
  “匈奴都还没打过来,若是主动出击都还没到时候,再说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好好将你手下的那些人给练出来,将来也还有用武之地。”
  “我想你了。”邓不疑抱紧她,头都埋进了她的发丛。
  梁萦闻言,向四周看了一眼,这里是皇太后的宫室,这已经算是在允许范围内嘴亲密的举动了。
  “过几日我去府上看你。”梁萦道。
  **
  邓太后靠在凭几上,面前的黄门跪在地上,“她真的那么说的?”
  “回禀太后,正是。”黄门答道。
  “被人欺负,被一个出身卑贱的女子爬在头上,是因为她女儿出身高贵,不懂心计。难为她了,为了她女儿的蠢,竟然找出这么一个借口来,也是费心思了。”邓太后面前的黄门禀告的正是皇后椒房殿内之事。
  昨日阳平侯夫人入椒房殿,谈起天子的宠妃,难免语气过激,然后被邓太后安在椒房殿的眼线禀报了上来。
  邓太后坐在上位,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做了那么一件事,好好的让人一步登天,原本她不闹腾还没那么多事。算起来,太中大夫都要好好谢谢她!”
  入宫多年,邓太后还是第一回见着这么帮情敌的,就是广川太后,当年的赵夫人,都没有曹皇后这份本事!
  这话里头已经含了几分的怒意,宫室中的宫人和黄门大气都不敢喘,垂头双手拢入袖内。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春快乐~~~~!!!
  邓不疑:过年要吃肉!
  梁萦:这个我要考虑一下
  阳平侯夫人:我女儿就是出身太高贵,所以不懂心机!
  邓太后:……
  ☆、第88章
  邓骜拿着几卷帛书急急忙忙的就往兄长邓不疑的居室走,他可是有事来找兄长的,结果急匆匆走到门口就被家人拦下。
  “这会主君恐怕不好见少君。”家人见到邓骜就笑。
  邓骜满心的莫名其妙,“怎么?难道今日阿兄有事?”
  “今日阴平侯女来了,恐怕一时半会的,主君不能见少君。”家人话说的委婉,但是里头都意思,哪里会有人听不明白。每次梁萦过来,两个人就在屋内腻上好久,哪里有空来看弟弟?
  邓骜也知道兄长这个脾气,立刻焕然大悟,赶紧掉头就走,估计也只能明天来见兄长了。
  居室内的侍女几乎都出来了,这事也不是第一回,众人都已经习惯了。
  重重帷帐之后,两人纠缠在一起,年轻的肌肤上已经一层薄薄的汗水,纤细的双腿在他结实线条漂亮的腰上,指甲在富有弹性的皮肤上划过,留下一道红痕。
  邓不疑这次学的乖了,知道不能像以前那样埋头只顾自己快活,他笨拙的温柔和取悦,让梁萦终于获得了一些快意。所以她也就和他多耳鬓厮磨一会。结束之后,她伸手在他的眉心上轻轻一点,手下的大男孩睁开眼睛,双眸明亮还带着氤氲的水汽。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唇上还遗留着激情后的滚烫。
  梁萦瞧着他那乖顺的模样,再想起□□中,他活似一只大猫压在她身上。这还真是反差太大了。
  “最近下面的人送来这个。”邓不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眠榻上起来,身上的锦被落下,露出大片白皙肌肤。
  梁萦瞧着他光着下去,到那边的漆柜里翻着什么,他身材修长,因为常年习武,骨肉匀称,格外的赏心悦目。自从邓不疑察觉她喜欢看他的身体之后,干脆就这么红果果的跑来跑去。反正关起门来谁也看不到。
  亏得是两个人私下,不然传出去还真的不得了。
  梁萦拉住锦被,不知道邓不疑在做什么。
  他拿出一只盒子,几步就上了榻,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献宝。梁萦伸手记过,就闻到一股异香,是从手里的那只盒子上散发出来的。盒子十分华丽,上面还有绿松石作为装饰。
  “打开看看?”邓不疑从后面抱过来,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梁萦闻言,轻轻打开,里头一块温润剔透的琉璃璧躺在锦帛中。
  她拿起来,琉璃璧和她莹白的肤色十分相称,邓不疑闷笑了几声,“看来是选对了,这个配你十分好。”
  琉璃此物早就在先秦就被贵族作为首饰用过,梁萦在长乐宫就见过好几次先秦遗留下来的琉璃首饰,所以再见到这个也没有多少稀奇。
  不过既然是邓不疑找来的,她自然是要给面子。她侧过头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作为奖赏。
  邓不疑笑声低沉,圈在她腰上的手也紧了几分。
  “你喜欢就好。”邓不疑道,这东西送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会入不了梁萦的眼。她自小在长乐宫长大,长乐宫中什么都有,琉璃虽然贵重,但要说稀有,那也完全不至于。
  “其实你送的就好。”梁萦将手里的琉璃璧放回盒子中,轻轻扣上。她真的不缺少这些身边的饰物,不过邓不疑找来的,她自然会喜欢。
  “嗯。”邓不疑应了一声,带着些许眷念在她乌发上蹭了一下。
  “听说单侍中要成婚了,你去不去?”梁萦想起中牟侯的那个孙子要娶江都王主了。江都王主和她自从第一回见面到现在,两人一直不对付。一开始自然是为了邓不疑,到了这会,纯粹是看对方不顺眼了。
  有时候讨厌某个人还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她到了现在还是看江都王主不太顺眼,估计江都王主和她一样。
  “我去作何?”邓不疑听了就不高兴了。“昏礼要去的也是他们两家的人,我算在哪里?何况昏礼等同丧礼,我去不合适。”
  和两千多年后的祝贺婚礼不同,这会的婚礼还是带有一抹先秦色彩,但终究还是开始变了,至少婚礼之上,宾客可以饮酒作乐,高兴的时候还会大家一起跳舞。
  梁萦见过几次这会的贵族男人跳舞,如果像邓不疑这样的,估计会很好看,“好吧,不去就不去,不过单侍中好歹是你的同僚,不去多少过不去。”
  邓不疑对刘殊无意,这个梁萦心中清楚。
  “他知道我是个甚么性子。”邓不疑嘀咕了一声。
  梁萦闻言轻笑,她也知道邓不疑是个甚么性子,也知道长安中有些贵族看邓不疑不顺眼。
  “你就不怕得罪了人?”梁萦回过身来轻声道。
  “得罪了又如何?人生于世,总不能处处周到。”邓不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蹙眉,“别人痛快了,我要憋屈,这样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梁萦闻言,差点喷笑。她也就喜欢邓不疑这个性子,哪怕旁人看起来他很难相处,但是就是很对她的胃口,要是她真的对着一个端方君子,那简直没意思透了。
  “你其实也喜欢对吧?”邓不疑凑近了她,说话时候喷出的热气一股脑的流在她的耳郭上,她禁不住一阵轻颤。
  邓不疑察觉到她的变化,先是一愣,而后低低笑起来。笑声低沉嘶哑,有着无尽的得意。
  梁萦气的牙痒痒,抬腿就要踹他,结果他一条长腿抢先压了过来,他垂首,唇已经在落在她的肩膀上,吮咬留下一串浅淡的红痕。
  她喘息着握住他的肩膀。
  **
  清晨的长安还带着浓浓的雾气,长安十二城门在清晨的露水中打开大门,城门才打开,就有飞骑快速奔入城中。
  城中人见到了,纷纷交头接耳:该不是匈奴又来了吧?
  汉朝北方并不只有匈奴一方,在兴兴大岭那里还有东胡,不过东胡老早就被匈奴一棍子抽到兴兴大岭呆着,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匈奴时不时就要蹦跶一下,闹得长安人老是担心是不是匈奴又来了。
  宣室殿内,刘偃看着手里的文书,再看了一眼面前的东越使者,东越离长安可不近,加上事出紧急,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哪怕做过一定的休整,但是刘偃还是能从这位使者眼底看到疲惫和焦急。
  他再次看向手里的国书,南越丞相反汉,而且事情已经波及到东越,东越王派人到长安求援。
  南越国乃是秦将赵佗所建立,当年中原六国反秦的时候,赵佗带着他手下的那些秦军就在南越扎根,等到高祖做了皇帝,光是对付那些异姓诸侯和匈奴就已经费尽了力气,腾不出手来收拾赵佗,结果一直留到了现在。
  见过东越使者之后,刘偃看向面前的臣子,“南越反汉,诸君有何见解?”
  “臣认为,南越丞相反汉,应当出兵。”开口的是邓不疑。
  邓不疑这些年来越来受刘偃的重视,他在丞相之前答话,原本是失礼,但是刘偃却是一副很高兴的模样,刘偃的高兴从来不是直接表露在脸上。
  太皇太后任命的那个丞相,年纪都已经一大把了,也十分识时务,邓不疑开口的时候,他也未曾有多异议。
  “打仗……”刘偃说起这两个字,眼里有一丝兴奋。作为男子,天生就是喜欢这些打打杀杀,雄性天性,很难改变。
  “南越反汉,若是不加惩戒,恐怕南面诸国,都难以再臣服大汉天威。”刘偃早就决定要打,只不过面上还要做做样子,至少要给东宫那边一个交代。
  打仗势必要调动军队,调动大军需要用到虎符,一边虎符在中尉那里,另外一边在东宫。太皇太后不点头,那么这件事就彻底没戏。
  事情交到太皇太后面前,原本刘偃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说服这位老祖母,毕竟长安没人不知道太皇太后信奉黄老,黄老讲究的那一套,要说打仗,那简直没提到多少。汉朝最大的一次打仗还是在七国反叛之时。
  “那就打吧。”太皇太后听完孙儿的话之后,直接给出这么一句,听得刘偃都呆住了。
  梁萦坐在那里看向太皇太后,然后含笑回首冲刘偃微微颔首。
  从小刘偃就是个不安分的,调皮的只差没上屋掀瓦了。那会太皇太后要训他,梁萦总会在旁边给这位一点提示。
  刘偃看见梁萦颔首,知道这次太皇太后是真的答应了下来。
  不过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太皇太后又开口,“可是兵乃利器,非不得已不能用,这次南越国反汉,所以要出兵的话,不能大动干戈,知道了吗?”
  太皇太后这话分明是不想在南越国投入太多的兵力。
  顿时刘偃的兴奋劲头给消减一半下去。
  梁萦见状知道刘偃这会心情不太好,等到刘偃退出去,梁萦便起身,去和刘偃说几句,虽然刘偃是皇帝,她得怕他。但是刘偃一直以来对她就和过去一样,没有多少变化,所以她也怕不起来。
  进了宫室,梁萦就见着刘偃和个孩子一样摊开四肢躺在席上,她看到刘偃和个孩子躺在那里。轻笑了一声,席上的刘偃抬起脑袋一看是她,顿时又躺回去了。
  “陛下可还是为方才的事郁闷?”梁萦走过去在离他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下。
  “没有。”刘偃的声音闷闷的。
  “南越之地处于野蛮之地,而且那里瘴气很重,当年吕后派出大军,最后因为疫情,大军全军覆没。”
  这件事说起来也很郁闷,还没有和敌军正面交锋几次,就输给了当地的流行病。
  南方这会还不是以后的繁荣之地,甚至说能不能适合人类生存都难说,这会的南方气候有点类似热带雨林,丛林之中诡异之事层出不穷,秦军在那里都不知道折掉了多少。汉军也没有在那种环境下讨多少好处。
  “朕知道。”刘偃当然知道太皇太后话里的意思,南越国一直以来对汉朝都不怎么恭谨,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他沉默一下,“我打算让不疑这次领兵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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