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节

  “好！好！”小芥子这才慢吞吞地走出来，见众人并没有看她，放松了不少，然后她看到了满地的美食，呀呜一声，扑了上来。
  小臧显得心事重重，他问道：“小岑师父，铁罡老大找你单独谈了什么？”
  云戚竖起耳朵，岑牧可没跟他提这茬。
  “他想让我教你们拳法。”
  “那你答应了吗？”
  岑牧点点头。
  小臧闻言，笑道：“那可真是个好消息！我很想学啊！”
  岑牧寻思，刚才正好和云戚谈了自立门户的事情，眼下有一个绝好的机会试探一下，小臧这个年轻人可以说是整个小镇表现出来最亲近岑牧的一个，不妨拿他做个试验。
  岑牧沉吟道：“教拳这事情早就定了，这次提出来只是确认，它不重要，其实……铁罡老大关注的是我的去留，他问我是打算常住呢？还是暂时住一段时间？”
  云戚眉头一跳，他猜到了岑牧的意图，会心一笑，从做决定到马上有所动作，这家伙反应挺快，很务实。
  小臧脸色微微一变，关切道：“那小岑师父怎么回答？”
  岑牧说道：“我么，总归是要走的，我跟他说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我就会离开，铁罡老大一听，也就放心了。”
  小臧微微叹息，呷了口酒，感觉很不是滋味，这是岑牧的私事，他无权过问，唯有感慨。
  小臧摇头道：“铁罡老大也太没度量了，如果是我，怎么也要想办法将小岑师父留下来，我觉得有小岑师父帮忙，或许铁罡老大能更进一步。”
  岑牧和云戚偷偷交换一个眼色。
  云戚故意叹道：“铁罡要有这个度量，早就发达了，哪还会等到小岑来辅佐他。性格决定命运，各人的命有所定数，不说远的，就说这次任务，如果铁楠是另一种性格，这次巡视恐怕是另外一种结局，又怎么落到如此地步？对吧？”
  小臧赞同道：“是啊！我也觉得是指挥的问题，如果交给小岑师父来指挥，我们妥妥的有惊无险！”
  云戚评论道：“铁楠太狠心了，他做领头的，不得人心。”
  小臧深以为然。
  岑牧说道：“小臧，你这次不应该啊！和铁楠闹僵了，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小臧大浮一口，打了一个酒嗝，哂笑道：“走一步，算一步，谁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呐？！云老说得好，性格决定命运，我的命也是定了的，走到今天怪不得别人。”
  借着酒劲，小臧端起酒壶，敬岑牧，说道：“说句实在的，我倒想跟着小岑师父混，可惜小岑师父不打算久留。”
  岑牧和云戚会心一笑，心里只道有趣，这家伙假意前来表达谢意，没想到是来拜山头的。
  却也不能让他寒心。
  岑牧举壶和他一碰，笑道：“你确实不错，如果你真有心，倒是可以一起走，不过日子还长，到时候再说嘛！”
  小臧咧开嘴，开心地笑了，说道：“好嘞！”
  谈话至此，各自了了一些心事，三人开怀畅饮，不再谈敏感话题，只聊小镇风月，倒也尽兴……
  吃完东西，喝完酒，小臧带着几分醉意回去，岑牧也回到房间，他从背囊里拿出那段砍掉的怪树枝，开启汲能分析。
  传承系统提示：“发现稀有植物，是否启动定向分析？定向异能为『植物专家』，估计定向星能点数5点。”
  岑牧选择否。
  “不定向汲能分析开始……”
  “学名天宝花，多浆植物，耐旱，耐低温，已发生变异，衍生毒刺藤条，神经毒素，微毒，致幻。
  基因分析开始……
  发现稀有基因，星能转换开始，请全力捕捉。”
  第0018章 教学
  当汲能分析的过程开始，岑牧的意识置身于一片黑暗虚空，周边空无一物，只能在极其遥远的地方，看到闪烁的星点和五彩星云。
  岑牧就这么悬浮在虚空之中，没有物质躯体，也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如同虚空中漂浮的尘埃。
  当他渐渐适应这个处境，心无旁骛，一个极其微弱的感知传入意识中，他感觉到了一些东西，像是触手，这触手传来一些微弱的感觉：虚空的寒冷，微弱的宇宙射线和无处不在的辐射。
  然后，意识将触手的形态描绘出来，就感觉自己像一只章鱼，他有两条虚拟触须，近乎物色透明，视觉看不见，只在感知中存在，它长约一米，正无意识地摆动着。
  岑牧尝试操控它们，感觉却很凝滞晦涩，触手不大愿意按照他的指令摆动，岑牧大约能施加30％的影响，更多时候，触手根本不理睬他的命令。
  接着，一段特殊的基因片段被拽入这片意识空间，基因开始分解，转化，在这过程中，一点点微微闪烁的流萤散逸出来，往外飘散。
  岑牧尚未来得及反应，一点点流萤飘到触手上，被粘住。
  传承系统给出反馈：“捕捉到散逸星能4个基本单位，满100单位，获得一点星能。”
  顿时，岑牧明白为什么非定向分析捕获星能的效率如此之低？因为转换过程不受控制，星能会不断散逸，对于初学者来说，无法灵活控制触手，就意味着吸收星能全凭运气。
  岑牧连忙控制触手捕捉。
  然而，只有30％的有效指令让他感到十分痛苦，关键时刻指令失效，就会导致捕捉动作失败，南辕北辙，眼睁睁看着大量星能逃逸掉，而无能为力。
  好可惜啊！
  百般聊赖间，岑牧心念一动，全力驱动三阶中枢开始计算星能逃逸的速度和方向，以期摸索星能散逸的规律，同时分析触手的运动轨迹，并将指令生效和失效的数据纳入计算范围，研究触手的运动规则。
  如此，脑海中瞬间爆出巨量的运算，三阶中枢满负载运转，很快，一个极其复杂的数学模型被建立起来，通过模型计算，大脑给出几个控制建议，这些建议随着星能散逸的规律，不断变化，岑牧按照这些建议发出控制指令。
  果然，计算到极致也是有效的，虽然触手仍然会拒绝70％的指令，但按照这几条黄金建议，在关键时刻起效，抓大放小，让捕捉效率在短时间内提升了124％，获得星能基本单位的信息不断在脑海中更新。
  片刻之后，传承系统给出提示：“非定向汲能分析结束，共获得213点基本单位，折合通用星能2点。”
  然后，岑牧的意识渐渐从星空中退出来，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冒了一层汗，尤其是脑门，汗水沁湿了衣服，捂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垫在身下的皮毛也润了，在冬天里，只要一凉下来，就冰冷一片，感觉很不舒服。
  岑牧长叹口气，真不容易！为了这2点星能，不亚于做了一场激烈的运动。
  定向分析也就3点，岑牧获取了其中2点，可见效率是超高的，恐怕没有一个普罗托斯初学者能达到他这样的效率。
  岑牧毫不犹豫将它投入火焰之种，如此一来，它的点亮进度变为5/80，看着依旧空空的进度条，岑牧唯有兴叹。
  慢慢来吧！
  ……
  翌日清晨，距离铁罡通知晨练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小臧很早就在铁匠铺门口等待，也不吭声，静静等在外面。
  当岑牧起床出门，才发现这家伙脸上凝满了露珠，衣服也润了一大半。
  小臧见到岑牧，笑道：“小岑师父，早啊！”
  岑牧点头道：“早！你来太早了，下次不能这样，早晨最冷，你又是站在不动，气血凝结，寒邪入侵，这样容易伤身体，如果你是身体虚弱的老人，这么站一早上，人会生病的。”
  小臧讪讪笑道：“好，下次不这样了，我可以早点过来，做做运动，其实，我就是有点兴奋啦！睡不着。”
  岑牧肃声道：“你想学拳法，态度积极是好事，但是，任何事情都讲究科学的训练方式，循序渐进，不可能一蹴而就，要长时间坚持才能达到目的，我可不希望当繁复训练任务磨掉你的新鲜感之后，一腔热血冷下来，后面态度来个180度转变，变得很消极，应付任务，那才是真的失败。”
  见岑牧严肃的样子，小臧正色道：“我明白了。”
  “你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嗯。”
  荒野人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很多人都没有漱口和洗脸的习惯，因为在这里水是很金贵的，没有人会把水作这样的用途，洗澡就更别说了，在小镇属于奢侈消费。
  简单收拾之后，岑牧赶到小镇的一块平地上，云戚好奇，带着小芥子跟了过来。
  这是一个方圆五十米的泥土地，夯得平平整整的，表层撒了一层沙，是平日里铁罡手下训练的场地，场地一旁竖了几根木头靶子，中间用砖块嵌入泥土中，勾勒出一块块区域。
  由于昨天铁罡亲自发出通知，今天到场的人不少，场地里聚集了五十来人，岑牧猜想这差不多就是铁罡的核心班底，看着这些人表情各不相同，好奇的，怀疑的，激动的，漠然的，无动于衷的，岑牧神秘一笑，笑得有邪恶感，连云戚都摸不着头脑。
  旧时代，有一位伟人说过：“枪杆子，笔杆子，革命就靠这两杆子。”
  枪杆子代表武力，容易理解，笔杆子寓意为言论，却让一些人无法认同，言论怎么能颠覆政权呢？
  很明显，铁罡就属于这一类不信邪的人，在他的字典里只有拳头大才是王道，而他将来一定后悔，后悔把他的核心班底交给岑牧来训练，因为岑牧会让他看到笔杆子的力量。
  岑牧走到场地前，说道：“大家应该都知道今天的晨练和平常不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铁罡老大下了血本，决定让我来训练你们，把你们培养成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十的精兵！”
  有人大声问道：“下血本？老大下了什么血本啊？！”
  周围人暴起一阵哄笑声。
  “这个你要去问铁罡老大，我只负责教，如果效果不好，恐怕我和大家都会比较难受，因为……老大下血本，付诸了期望，而你们却没有长进。”
  有人质问道：“如果是你自己水平不行呢？怎么也不能赖到我们头上吧！”
  “对啊！对啊！”
  “你行不行啊？”
  岑牧笑道：“我的水平铁楠衡量过，如果你质疑，那么你站上来，我和你打一场，你赢了，我向铁罡老大推荐你做教官，怎么样？”
  这下全都老实了。
  岑牧从小在荒野长大，深刻理解荒野的打手最缺什么知识，最迫切希望了解什么知识，与此同时，岑牧又学习了联邦系统化的格斗课程，并有数千场生死角斗赛的经验，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拳路，称一声拳法大师，并不夸张。
  对于这帮野路子，自然得从基础讲起，而且还得从最基础开讲。
  岑牧举起左拳，问道：“你们打过拳的人应该知道，直拳没有勾拳力量大，谁知道这是为什么？”
  岑牧抛出当年石叔问他的一个问题，很多荒野人都知道这个常识，但他们很多人并不知道原因，有些人大概能猜到原因，可他们表达不出来。
  立刻有人解释了这个问题，意思是对的，但是那感觉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于是，岑牧做出科学的解释，顺便解说了一边人体所有的骨骼肌，并分析出它们的力量差，最后，他将这话题引到发力技巧上来。
  如此一来，教学深度就有了，发力问题大概是所有新手要面对的第一道坎！在联邦也是如此！
  课程上到这里，岑牧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因为他们感觉到了，这堂课是真真正正的有料，全是干货！很有价值！
  为了突出效果，在他们心灵造成一定的震撼，岑牧决定现场演示一番，而演绎的是白猿通背的奥秘，在古拳联盟大赛上，他见识过通背拳的效果，也偷学到一些东西。
  岑牧说道：“我的力气比较一般，通常情况臂力在120公斤左右，大概相当于你们中间的普通人，我想找个人和我比试一下力量，有谁想来试试？”
  小臧立刻举手，大声说道：“小岑师父，我想试试，我是普通枪手，力气应该和你差不多。”
  岑牧摇头道：“不行，你和我比，人家觉得你可能是个托。”
  小臧笑了笑，挠挠头，说道：“可我不是啊！”
  “不要急，你把机会让给别人。”岑牧眼睛巡视一圈，问道：“谁想试试？”
  “我来吧！”一个胡渣大汉走了上来，其他那些有心思的人立刻熄了上来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