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节
凯瑟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眼里流露出不置信的神色，她迟疑道：“腿是假的，火焰异能也藏得深，还有一手不俗的枪法，你到底是什么人？还藏了什么能力？”
岑牧傲然道：“所以说，让你不要像一只骄傲的母鸡一样，成天把尾巴翘得高高的，到处咯咯叫，生怕别人不知道赏金之花是一朵多么优美多么优秀的花儿，你等俗人没资格采撷。
荒野上比你优秀的人也许不多，但绝不会不存在，比如说我。
再说个实在的，我力量是不如你，但是如果你把力量控制在三阶以下，你会发现连格斗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信不信？”
凯瑟琳憋红了脸，可以说格斗领域是现今她最后一块没有被占领的高地，看到岑牧认真的态度，她又不敢接下这个话，自信心头一次遭受重创。
憋了半天，凯瑟琳终究没有强硬起来，骄傲的头颅垂下来，眉头微蹙，陷入深思，她那一双一字眉像是两把剑，随着心潮起伏，而上下摇摆，想来心情也比较复杂。
这大概是这名天之骄女头一回服软，岑牧心中不禁涌出一股豪气，他调笑道：“你刚才也说了，打不过我，就让我为所欲为，现在还不给我乖乖躺下？！”
符安神情萎靡，幽幽一叹，似有无尽愁绪。
凯瑟琳面色一变，嘴角弯起来，那个骄傲的女强人又回来，她朝岑牧勾勾手指，咯咯笑道：“你不是还没动手吗？来试试嘛！人家很期待呐！”
岑牧摸摸鼻子，说道：“你赢了。”
一滴水掉下来，砸在凯瑟琳的鼻尖上，打破两人的交锋，她忧虑地看了看天，说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好像不会停啊！怎么办？”
岑牧想了想，说道：“你们钻进去，应该可以避开大部分的雨水，我……再到周围转转，应该有地方容身。”
凯瑟琳点头道：“也好。”
“不行！”符安脱口说道，见两人诧异地望着她，她低下头怯怯道：“我有点冷，凯瑟琳姐姐也挺冷的，你别走。”
说着，她把身体往里面挤了挤，让出中间一大块位置。
岑牧半开玩笑道：“这不好吧！你们都是没有嫁人的黄花大姑娘，万一被人知道了，传出一些绯闻轶事，你们都不用在赏金镇混了。”
凯瑟琳笑了起来，说道：“荒野人还讲究这些？！你赶紧过来吧！没看到小安妹妹给你让出大片大片的位置，你要再拒绝，她会悲痛欲绝的。”
符安羞赧地低下头，不敢看他们两人。
岑牧不再客气，钻了进去，然后凯瑟琳也挤了进来，小小树洞容纳三人，就显得有些挤了，六条腿放不进来，并排着伸出去。
左拥右抱，香软满怀，真是神仙一般的待遇，在这残酷的雨夜中，多少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调剂。
岑牧深刻体会到女生体寒的特性，体内流转火元素，将身体烘得暖暖的，就是一个天然的火炉。
灯油打火机熄灭的一刻，四下陷入浓如墨汁的黑暗之中，黑暗壮了人的胆子，符安侧着身体挨上来，长腿一抬，轻轻夹住中间两条腿，手臂环在岑牧肚子上，发出惬意的叹息。
“咦！这是谁的手？”符安一声惊呼，似乎发现了黑夜掩藏的某个秘密……
第0066章 老滑头和小滑头
翌日，三人赶到赏金镇附近已是傍晚时分，十二个小时行走一百二十多公里，这是一个只有能力者才能做到的事情，而凯瑟琳再一次被岑牧给打败了。
凯瑟琳惊讶道：“背一个人，还能走这么远，真是一个怪物！你不累吗？”
这个男人在一两天之内带给她无数次冲击，从震撼到接受，再到麻木，经历这样的过程，自信心很受打击。
岑牧笑道：“那要看背着谁咯？”
闻言，符安脸色发烫，将头埋在他背上。
凯瑟琳感叹道：“你的体力真的深不见底啊！”
“那是，现在知道我有很多优点了吧！”岑牧笑了笑，转头对背后说道：“小安，我们把你先送回去？”
“嗯。”
然后，岑牧问凯瑟琳，道：“接下来呢？你怎么打算？有没有想法带我见你的家长？”
凯瑟琳白他一眼，嗔道：“你这个家伙，每件事情被你说出来，总是不正经，你是不是最近欲求不满啊？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泻泻火？”
岑牧本想调侃，还用找什么别人，被她一说，反思自省，似乎真有这么回事，最近确实变得口花花很多，也不知是不是被连番刺激的缘故。
岑牧干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最近是被刺激得太多了，也单身太久了。”
凯瑟琳哼了一声，说道：“活该！”
顿了顿，又问：“你就准备这么进去吗？”
“当然不行。”
在进入小镇前，岑牧换上以前的装束，而符安则移到了凯瑟琳背上，铁拐是云戚亲手打造的物品，岑牧素来比较爱惜，在开战前将它们捆到背上，这才没在逃亡中遗失。
接下来，两人将符安送到符家兵团的住所，符虎果然逃了回来，符生死了，三个人只逃回来符虎和符山重，符家在这一战失去了二十一名战士，举家陷入沉重悲恸中。
符安突然被安然送回来，算是万分悲恸中的一大惊喜。
为此，符氏兄妹的父亲，符家兵团的团长符远航向两人表示了非常诚挚的感谢，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他愿意双倍付出任务奖励。
岑牧也不急于拿到这些东西，毕竟人家正经历一场惨痛的失败，两人好说歹说，才从符家出来。
终于，要和弗兰克林单独会面了。
岑牧深吸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思路和情绪，跟随凯瑟琳进入小镇最核心的一座建筑中。
这一战可以说是三败俱伤，没有胜利者，其中以符家兵团和加索基地的损失最为惨重，偷袭符家兵团的一方势力也没有达到预想的目的，甚至可能在追击中，尝到了凯瑟琳黑科技的苦头，也失败了。
真是一场失败的战争！
弗兰克林的房子和凯瑟琳办公室的布置相近，果然是一对父女来着，对于机械装置都有近乎痴迷的追求，而且他的造诣甚至还在凯瑟琳之上，如果他们能有幸结识皮尔洛教授，不知道会有些什么成就。
穿越一道道自动机械门，进入一个空旷的实验室，在实验室的一角，布置了一个茶座。将会客室设置在实验室，说明弗兰克林是极端务实的人，这也许是岑牧可以抓住的一个小小细节。
这一次会面，岑牧希望通过努力，和他达成某种程度的一致，最好能成为战略上的同盟，这对于刑天公司的发展极有好处，也是打开当前困顿局面的一个便利途径。
岑牧被凯瑟琳带到这个办公室后，她回头去找弗兰克林，这一等竟等了半个多小时，猜想凯瑟琳需要和弗兰克林沟通，而这个沟通过程兴许存在一些分歧。
半个小时后，凯瑟琳挽着弗兰克林的胳膊来到实验室，她换了一身深蓝色礼服，优雅而端庄，见到岑牧，她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意，笑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弗兰克林与岑牧相向而行，握手后，弗兰克林笑道：“岑先生，咱们可是第二次见面了。”
“是啊！上一次就瞻仰过弗兰克林先生的风采，果然和铜币上印的一样，智慧卓绝。”
“来！请坐。”弗兰克林客套地将他送到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岑牧对面。
“谢谢。”
凯瑟琳的位置也有点讲究，她并没有和弗兰克林坐一起，说明在心理上，她没有站在她父亲这一方，至少给人的感觉是这样，但她也没有和岑牧坐一起，虽然两人在昨晚有过一些超越友谊的亲昵，那回忆让人如此深刻，难以忘怀，但雨夜已经过去了，思维回归理性，特殊环境下产生的特殊感情是否能够持续，就得看今天他们的立场是否一致了，这也是岑牧和弗兰克林会晤需要争取的一个隐藏价值。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突然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中，然后他们的视线对到一起，第一次隐藏的交锋开始了。
老滑头！
小滑头！
两人心里不禁各自产生一个念头，相视一笑。这时候，谁先开口，谁就是有求者，是弱势一方。
有求皆苦，无欲则刚。这个道理两个人都懂。
凯瑟琳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交锋，莞尔一笑，起身道：“我给你们泡些茶。”
她也是机敏，一个随意的举动淡化了第一轮交锋中的尴尬。
岑牧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先开口吧！毕竟他是晚辈，也不想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个阴谋家的印象。
岑牧沉吟道：“凯瑟琳小姐应该向您汇报了昨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对吧？”
弗兰克林面无表情，微微颔首，他从这个角度切入？还是很迂回，一点都不老实。
“那弗兰克林先生对于我们后方的偷袭者有没有猜想呢？我觉得应该不是加索基地的人，因为如果他们能够知道详细的伏击计划，他们可以布置一个更完美的陷阱，将我们一网打尽。”
弗兰克林说道：“有些猜想，这应该牵涉到了赏金镇内部的权力斗争，至于具体是谁也不好说，我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不方便臆测。”
话题进展到这里，又有一种陷入泥沼地的感觉，两人还是缺乏一切基本的了解，话说得比较保守。
岑牧叹道：“他们下手挺狠的，第一轮轰炸如果不是我警觉，把凯瑟琳推到泥沟里去，很可能人就受伤了，倒霉的话，像符裘，直接被炸死了。”
弗兰克林笑道：“说到这个，我确实要感谢你，感谢你顺手救了我小女一把，但是，追根究底，根源又回到了你的身上。”
弗兰克林故意顿了顿，留点时间给岑牧思考，他接着说道：“凯瑟琳已经两年多没有出过任务了，她不缺任何东西，如果不是你三番两次撩拨她，激起她的斗志，也不至于去参加符家的任务，说起来，你还有一部分责任在里面，对吧？”
这么说话题就展开了，这老滑头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进攻的切入点，下一步，他就会顺其自然地问到岑牧的来历。
岑牧对凯瑟琳有了一定的了解，鬼才相信她是为了“狙击手第一”的名誉，而加入这个任务，她必然是背着一些使命来的，这个使命也不难猜测。
这么一想，感觉其实弗兰克林也挺焦虑，只不过他沉得住气，对于寻找新的盟友十分谨慎，岑牧获得这些信息，心里多少有了点底，也许可以和他摊牌了。
岑牧笑道：“弗兰克林先生说得有点道理，确实是没必要的置气之争，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凯瑟琳小姐这么优秀，我对她一见倾心呐！”
岑牧把主动权抛到弗兰克林手里，这么一说，他作为一名父亲，自然方便询问岑牧的来历，所以说，凯瑟琳才是他们之间的纽带。
这时，凯瑟琳端着一个盘子，款款而行，只见她面色红润，俏丽无双，她笑道：“茶来咯！”
弗兰克林笑道：“岑先生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本杰明，或者伯父也行啊！”
岑牧笑道：“伯父，那我就不客气了，您直接称呼我小牧好了。”
凯瑟琳给两人端上一杯茶，说道：“你们都聊什么啊？挺开心的。”
弗兰克林笑道：“刚才小牧当着我的面说，他要追求你，是不是胆子很肥啊！”
凯瑟琳面色一红，露出少见的羞涩，她笑道：“那你们聊，我……我还有一个东西没有做好，我走咯！”
临走，凯瑟琳警告岑牧道：“不许太过分啊！你懂的！”
弗兰克林哈哈大笑。
两人目送凯瑟琳逶迤离去。
弗兰克林叹了口气道：“凯瑟琳是我的养女，是我的爱人和她前夫的孩子。”
听到这个秘辛，岑牧不禁肃然起敬，养父女关系能亲昵到这个地步，弗兰克林的付出恐怕要比一个亲生父亲还要多，这份胸襟也让人佩服。
弗兰克林刀刻一般的皱纹舒展开，他抬起眼望着岑牧，说道：“我的爱人已经走了十来年，可以说凯瑟琳是我残生唯一需要守护的人，她有很多追求者，你无疑是最年青最优秀的一个。
作为父亲我也希望能有人接替我的担子，代替我，陪伴她，毕竟我时日无多，但是我还心存疑虑，因为你对我来说是一个谜，那么，你愿意解开这个谜么？”
第0067章 摊牌 上
是时候摊牌了。
岑牧深深呼吸，问道：“伯父听说过联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