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节
现在，刑天公司的大老板回来，就想挑战他的威严，海顿一点都不虚他，他不像胡一进这类人，换了一个公司，就难找到合适的职位和匹配的待遇，现在他只要放出离职的消息，许多知名公司的hr总监会亲自上门迎接，把他迎进公司，待遇和条件随便开。
海顿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不论这种比赛的胜负如何，他都决定离开刑天公司，对他来说，他永远不希望头上有一位强势的老板，沐青瓷今天的举动无疑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所以，海顿不光要走，还要在走之前风风光光赢下这场比赛，他要让这位强势的老板后悔，后悔做出这种不尊重工程师的决定。
海顿问道：“怎么比？”
岑牧笑道：“这是你的地盘，你做主。”
海顿沉吟道：“我也不跟你客气，今天的宴会，技术部来了两名副总，他们跟了我好几年，技术能力相差不大，你随便挑一个做副手，我们就比利用实验室现有的设备和零件库存，现场组装一台机甲，我们看谁制造的机甲性能最好、功能最全、最受人喜欢，你可以随意跳一个人，替你打下手。
为了表示公平，你可以先去翻阅一下目前实验室到底包含哪些零件库存，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当然，如果你嫌时间不够，可以随意延长，只要其他人等得起。
另外，我可以保证你选的助手一定全力以赴，否则，我会通过自己的影响力，让他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我不希望有人在我比赛的时候作弊，不管是帮我，还是帮外人。”
说罢，他转头对身旁两个中年男子说道：“你们两个应该最了解我的脾性，我不希望你们处于任何原因做出影响比赛公平性的举动，我想来一场真正公平公正的比赛。”
两位副总纷纷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海顿说道：“他们两个你随便选。”
岑牧摇头笑道：“不用了，我干活一般不用助理。”
海顿冷笑道：“我劝你不要太自信，年青人要学会谦虚，这样的话，输了才不会显得多难堪。”
“虽然说我的话确实有些骄狂，但是，海顿先生不也是以一副权威专家的姿态自居嘛！咱们半斤八两，没什么好说。”
一句话让海顿无言以对，岑牧的说法并没有错，只不过他认为自己的自恃自重是有来源和底气的，这时候和他耍嘴皮子也无济于事，只能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说明问题，海顿心里憋了一股气。
“行！这是你的个人选择，并非我没有提供给你一个公平的环境，我问你，准备好了吗？比赛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在一位副总的帮助下，岑牧扫了一眼实验室的库存材料，十几页的零件表格一路翻下来，半分钟的功夫就看完了。
岑牧闭上眼睛，想了想，说道：“那就现在开始吧！”
“好！比赛现在开始！”海顿朗声重复一句，立刻掀起了一股小型的风暴，气氛陡然紧张。
两人快速进入各自的工作台，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海顿也不跟岑牧客气，直接叫了一名助手帮忙，他习惯了和助手配合工作，这会大大提高他的工作效率，渐渐也养成了习惯，他还真不知道没有助手。
“过程其实挺无聊的，我们都是外行人，根本看不懂这里面的精妙之处！”
“那是当然，你要能看懂，早就转行了吧！现在机甲那么火，又那么好玩，我都想成为一名机甲改装师，只可惜这被子没希望了。”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开个小赌吧！为他们助助兴，也不至于白等几个小时。”
“好啊！我正有此意！”
几名高管忍不住开始聊起来。
李成神秘笑了笑，说道：“海顿要知道老板的来历，就不会选择和他比这个了。”
毫无疑问，没有人比李成更清楚岑牧在机甲领域的造诣，他知道岑牧是所有霍氏门徒的八师兄，而这个八师兄又师从机械岛，是机甲之父皮尔洛的弟子。
海顿跟他比较机甲领域的东西，真是老寿星上吊。
“哦？老李，你知道什么内幕吗？告诉小弟我，我顺便讨个光，占点小便宜。”安全部的老总听到了李成的嘀咕。
李成神秘道：“对于老板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多说一个字，我只能告诉你，这场比赛海顿输定了。”
安全部总监听了，笑眯眯道：“老李，冲你这句话，我压20万，按他们设的赔率，赔死那帮市场部的人精！”
20万联邦盾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高管来说，只能算是一笔小钱，也就随便玩玩，在场所有人，薪水最低的副总年薪也在千万级别，这种游戏玩得起。
另一片工作台忙得热火朝天的功夫，岑牧这边还在思索。
其实，这样的比赛多少有些不公平，海顿毕竟浸淫这个领域多年，又是自己的实验室，对于机甲组装，心底早有腹稿，拿出实验室经过多次测试的产品方案来对付他，简直不要太简单。
海顿也知道这点，所谓的公平公正什么的其实只是一个噱头，他把话说得漂亮而已，岑牧的傲慢已经成功激起他的怒气，也就没有顾忌是不是做得那么不择手段。
而对于岑牧来说，他的难处在于整合实验室库存和设计方案上，实验室的零件有限，并且有些不符合岑牧的规格，他需要想办法将自己的设计改用实验室的零件来完成，这必然要设计到大量的计算和调试，整个过程往往是痛苦的。
不过，这对于岑牧来说，问题不是特别大。
此刻，在他脑海中，机甲被拆成数万个零件，完完整整，各项数据一目了然，修改和优化过程也在大脑中完成，三阶中枢被全力驱动，没多久建立一个完整的机甲模型。
而这个时候，海顿和他的助理已经完成了腿甲推进器的组装，岑牧却在发呆，依旧没有什么动作。
看到这，安全部老总苦着脸，说道：“老成，你不会坑了我吧！老板现在还不动手，那还来得及吗？”
二十万对于安全部这个“相对苦哈哈”的部门主管来说，算是一笔派得上用场的钱了，说实话，他有些肉痛。
李成依然云淡风轻，抬手示意他接着往下看。
片刻之后，岑牧忽然睁开眼睛，开始动作。
“吓！这手速！”众人见他有所动作，纷纷精神一震，气氛又热烈几分，打瞌睡的人立刻清醒过来。
“哇哇！飙起来了！有点意思！！”人们最喜欢看激情的场面，无疑两边开始飙速度，立刻引爆现场的气氛。
就连海顿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看到岑牧动作的第一眼，他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和不以为然。
果然年轻气盛啊！在这种高强度的手速下工作，不说能坚持多久，就说组装机甲这类精密的活，手越快越容易犯错，而只要一个地方犯了错，就会严重拖延组装效率，甚至可能酿成更严重的后果。
结果，当海顿看了十几秒后，他感觉到一丝不对，因为岑牧的手速实在太均匀了，半分钟了的时间内，他做了不下于数百个操作，他的动作很有节奏感，令人赏心悦目，不像是全力发挥的样子。
这么一看，海顿根本停不下来，他足足看了岑牧五分钟，自己却没有动手，在这五分钟内，岑牧的手一直没有停过，工作台上，一个个半成品部件被组装起来，就像是搭积木一样累积起来，没有犯错，一次都没错！
海顿长舒口气，示意催促自己的副总安静下来，低声说道：“按他这个速度，我们迟早会被超越，所以，我们现在的策略改为求稳，要在质量上胜过他，才能挽回局面。”
他副总点点头，忍不住说道：“这个人真的好强啊！难道他就不会犯错吗？”
“别管他了，我们赶紧加油吧！”
两人开始埋头苦干，也许过去了一个小时，也许才过一分钟，当他们开始组装整套机甲时，只听见对面说了一声：“好！我的作品完工了！”
第0051章 工程师和匠师的区别
尽管岑牧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完成组装工作，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看明白他在做什么，只知道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令人赏心悦目，没有丝毫停顿，仿佛组装过程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看着看着，工作台上莫名多了一堆零件。
然后，像是变魔术一样，这些零件在短短一两分钟内组装好。
一辆铖亮的机甲呈现在众人眼前，冷黯金属，色调偏暗，给人一种厚重的质感，它一点都不张扬，但是，从它盔甲构造的细节中，可以看出它充满狂野的气息。
海顿停下手，皱眉道：“你难道不需要调试？”
历史上，各个领域发生的事故告诉我们，不经过测试就放出来的产品，多多少少都带了一些毛病，这是一个必然发生的现象。
“不需要。”
海顿冷笑道：“不管你的作品怎么样，你今天的幼稚表现已经让我看穿你这个人，年轻气盛，自大妄为。”
岑牧笑道：“海顿先生为什么这么急？在验证我这台机甲之后，再评论也不迟啊！何必急着打我脸呢？”
“好！不论你水平如何，至少这份口才和笃定，能驾御你当前的角色。”
“我就当你在夸我好了。”
海顿索性放下手中的东西，说道：“光说组装速度，我远不是你的对手，看你这么快的手速，必然有一些相关的能力，而我在格斗方面就是一个普通人。
那就先看看你这个作品吧！只要你这台机甲能顺利飞行，并且时速能达到四百公里，并且转向系统正常工作，就算你赢。”
岑牧笑道：“不用算我赢，我要赢得你心服口服才行！”
说着，岑牧褪下礼服外套，肖琴小步走上前，顺手接过外套，乖巧地站在他身后。
岑牧开始将一件件部件往身上安装，直到最后把头盔戴上，一前一后，两半钢甲合在一起，咔嚓一声，凹槽相互咬合锁定。
岑牧张开右手，手心呈现一朵花瓣，螺旋散开，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一点幽蓝从孔洞内冒出来，接着，只见他双掌下翻，手脚推进器功率全力喷发，整个人由静止加速，转眼间，时速已达300多公里，当速度快到一定程度，一个空旷的空间就显得如此狭窄。
幸亏刑天公司机甲实验室的空间够大，在建造时，就考虑到了可能在现场试机的可能，总部大楼的标准的层高在3.5米，而机甲实验室五层合为一层，地面距离中央穹顶的距离超过十七米，面积有5万平米，达到业界机甲试验场的中等标准，对于机甲测试员来说，空间已经足够，对于岑牧来说，这个空间绰绰有余。
海顿仰头看着对手在空中翱翔，心中激情澎湃，“这个疯子！”
事实上，海顿很羡慕，他的最大理想是一名机师，后来他发现受限于天赋，他无法成为机师，只能退而求其次，成为机甲改装师，所以，他很羡慕集两个职业为一身的人。
机甲的测试工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一点点系数设置错误，可能导致角度和力度发生偏差，这些小小的偏差在极速下被几何级放大，最终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所以，测试是机甲组装环节中最耗时的一个步骤，一个完整的测试要把所有的项目都跑一遍，而更严格的测试，不光要跑一遍，还要在各种极限条件下，反复测试，才能检测出隐藏的问题，才能制成一套成熟稳定的机甲套装。
所以，当海顿看到岑牧不做测试，直接上马，还开启极速，直骂他是个疯子，毕竟是一两个小时组装的东西，万一有个地方设置错误，其结果很可能是机毁人亡。
很快，岑牧的表演结束，当他铿锵落地。
掌声雷动，这掌声是由衷的。
胡一进一边鼓掌，一边侧头对沐青瓷，说道：“老板应该很年青吧？年纪青青，才华横溢，我建议他到圈子里来圈粉，现在机甲改装师也有成为偶像的潜质，已经有一些幸运儿进入这个领域，并且获得了成功，现在是动荡的年代，人们最渴望这类英雄的出现。
如果你觉得这个点子可行，我可以亲自和老板谈谈，相信我的口才和实力。”
沐青瓷掩嘴笑道：“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咱们这个老板从来不喜欢曝光自己，而且他不看重钱，也不缺钱。”
说实话，在场有很多人履历丰富，他们见识过许多睿智的老板，但从未见过如此有实力的老板，又是工程师，又是机师，真是忍不住对这样的老板产生好奇的心理，不知道他会些什么？
岑牧报出它的属性：“这台机甲极限时速在600公里左右，最小转弯半径58米，车身采用k70氪合金，在肩部、腰侧、胸腹和背部均有平衡气动装置，因此操作难度超出普通的机甲，但是在转向和平衡方面，它的表现要比普通机甲强80％左右……”
岑牧开始介绍这台机甲的属性，一轮介绍完毕，岑牧问道：“海顿先生，要不等你把你的机甲完成了，我们再来对比一下机甲的性能？”
“不用了，你赢了。”
场外暴起一阵低低的欢呼声，毫无疑问，那些押宝岑牧的高管，小赚一笔，由于赔率设得高，这笔钱真是意外之财。
海顿叹口气说道：“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老板是否方便透露。”
“你问吧！”
海顿讪然道：“其实我设置这个比试是有作弊的，我和我助手在做的，正是目前实验室最近一笔订单的成果，换句话说，它并不是我现场想出来的改装设计，而是以前就储备好了的设计。
老板做得这么快，我想问，你这台机甲是有腹稿，还是怎样的呢？”
海顿没问岑牧，他是不是也在作弊，其实，他心里已经基本认定了作弊的事实，他不相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设计出一个完全不出错的产品，并且付诸实践。
岑牧摇摇头，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第一次来实验室，实验室的零件仓库有很多是非制式的零件，并不是标准版本，我怎么可能有腹稿？！”
道理很简单，零件不同，效果差距是很大的，哪怕岑牧参照了以前的设计，但是很可能因为换了一个小小的关键零件，而导致体系出现问题，需要修复，更别提换如此多的零件，那几乎是一个全新的产品，必须经过严密的测试，才允许起飞。
“那你怎么做到不用测试，就达到如此稳定的效果呢？”
岑牧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说道：“测试在脑海中已经模拟过很多遍了！”
闻言，海顿神色一变，又叹了口气，深深看他一眼，说道：“我输得心服口服！”
能在大脑中建模，并完成海量的测试，这说明他有一颗自己无法想象的大脑，也难怪在组装机甲的时候他没有停下来思考过？！不是没思考，而是想得太快，让人察觉不到他想了而已。
岑牧侃侃而谈：“现在市面上少见优秀的机甲改装师，能称之为匠师的人，更是凤毛麟角，海顿先生可以称为优秀的机甲改装师，距离匠师还差那么一段距离，这距离也许不算大，但是对你来说，也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