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赵民脑子转的飞快,当即正色道,“就算赵氏药店不开,我也不能让人随意抹黑神医清誉!”
  说着,他转头面向众人,“以后,赵氏药店购买的药品请大家当面检查清楚。离开药店,有任何问题概不负责。”
  众人心中唾骂不已,这是连售后都不肯负责了!
  但没办法,人说的很清楚了,宁可不开店不卖药,也不愿被污蔑抹黑。
  开玩笑,赵氏药店万一关门,他们上哪儿买药去?用惯了止血膏,再回头用止血散,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众人当即纷纷附和赵民,赞扬这主意真是好,能把捣乱的统统赶走。
  虽然,内心深处其实在滴血。
  有见识的环顾一周,不由轻叹一句,赵民要发迹了,完全的卖方市场!
  赵民板着脸走到中年妇女面前,把六百信用点扔给她,喝道,“钱还给你。赵氏药店不欢迎像你这样的顾客,以后,请你永远不要进入店里。”
  这是拒绝把药膏卖给她的意思?中年妇女慌了。
  从前她撒泼耍赖,店家无不迁就忍让,给她几分面子。
  她早就听人说过,赵氏药店的药膏比止血散还要好用。之所以答应齐家上门找事,也是存了让赵氏药店瞧瞧她厉害的心思。
  有了第一次闹事,以后再上门,为了安抚她,店主不就得多给她些便宜了么?
  中年妇女万万没想到,赵民居然直接把她放入黑名单,拒绝她以后上门购物!
  中年妇女有心说出她受齐家指使的事,话到嘴边忍住了。她是无赖了点,却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得罪不起齐家。只能跺跺脚,转身就走。
  心里暗道,大不了,以后让其他人帮忙代买。
  可转念一想,五级和五级以上才能到二楼买药。每个月每人限购三盒,谁会把性命相关的宝贝匀点给她?
  要代买,也只能买楼下的低档货。
  中年妇女第一次尝到悔意。就为了贪图齐家那点钱,说不定以后得把命搭上。
  待中年妇女走后,赵民笑着把严皓迎进二楼贵宾室,亲自倒了杯茶,放在严皓面前,“兄弟怎么称呼?”
  “严皓,神医的贴身护卫。”严皓淡然道。
  贴身护卫。赵民一边心里琢磨着这几个字,一边夸赞道,“严兄弟跟神医感情深厚,令人羡慕。”
  感情深厚?他跟主子?严皓微怔。
  从头到尾,他想的只是努力熬过三年期限,获得自由。从此,天高任鸟飞。
  主子有令,他不反驳,不多话,直接去做。主子没下达命令,他就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主子身后,像是一道影子。
  这样也能算感情深厚?
  想到好几次主子故意调戏他,逗弄他,而他没法反抗,只能倍感无奈地任主子戏弄。
  严皓略烦躁,口气很差地回道,“没有的事。”
  “严兄弟谦虚了。你见不得有人污蔑神医,说她丁点不是,不就证明了严兄弟很重视神医么?”赵民讷讷道。
  说实话,赵民挺纳闷。为什么他说着好话,对面人立马沉下脸?是他说错话了?他前思后想,没有哇。夸人的话还能有错?
  亏他以为赵民把齐家耍得团团转,会是个聪明人,见面一瞧,分明是个笨蛋。
  严皓懒得跟赵民多说,“药膏送到了,记得把钱打进联邦卡里。主子想参加今晚上的拍卖会,你有邀请函吧?东西给我。”
  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跟某人神似。口口声声说和神医不熟,骗鬼呢。
  赵民起身翻找了会儿,找出一张邀请函,“就是这张。需要我晚上派人保护神医么?”
  “不必,有我在。”严皓随口回绝,拿着邀请函,直接从二楼窗户离开。
  赵民摸摸下巴,“这是什么毛病?大门不走,非走窗户。”
  屋里没人,赵民自言自语的毛病又犯了。
  “女药师说药方是古方,从书籍里面看见的。怎么那么巧,正好和齐家的主营药品一样?更奇怪的是,女药师自己说,只会配止血膏,不会配解毒·药,问怎么称呼她,又得意洋洋地说可以喊她‘神医’,做成来的药膏质量比老药师更好。”
  “今天这个还要好,直接说主子是不世出的奇才,神医头衔名副其实。”
  “妈蛋,以后我要怎么假装不知道?假装女神医真的是从古书里学到的配方?”
  “一个想尽办法找借口,却在最后得意洋洋露马脚;一个见不得别人说主子坏话,义正言辞为主子正名,说漏了嘴。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两人傻一块儿去了。”
  “以为否认就能逃过我的毒辣目光?一男一女,必有奸·情。”
  赵民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摇头叹息。
  虽然两人看起来都略蠢,不过一个是六级武者,一个是绝世神医,天赋高,他还是赶紧冲过去抱大腿吧。
  第29章 诸事不顺
  不行,怎么会不行?
  齐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做出来的膏体,跟止血膏完全不一样。试用了下,疗效甚至比不上止血散。
  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又一次失败了。
  “为什么?到底是哪一步出错?”齐兴苦苦思索。
  一连十多天,他都泡在实验室里研究药膏配方。下巴上乌青一层,胡子扎拉也没空清理,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干净整洁的白大褂几乎变成皱巴巴的一团,再无往日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潇洒。
  齐兴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涌起一股烦躁。
  原以为止血膏只有两种药材,就算他一个方法、一个方法试过去,也能找到药膏配方。可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把想到的所有方法全部试过一遍,做出来的东西效果非常差。
  “药石只有一种用法,就是研磨成粉。至于蓝草,无论是煎煮,研磨,还是萃取,用蜂蜡把两者混合物混在一起做成膏状,都没用。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全部行不通。”
  齐兴捏捏眉间,缓解压力。
  他已经把其他的所有可能性全部排除,剩下最后一种解释,不管多不可思议,都是事情的真相——无名药师用了非常规的手法制药。除了她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手法。
  齐兴忽然放声大笑,状若疯癫,“二重保险,居然是二重保险!”
  第一重保险是混淆材料种类,第二重保险是特殊制作手法。
  一般来说,有独门制药手法在,其他人研究不出来药品配方。制作人不会多此一举,再加一道保险。
  对方到底是有多谨慎?保密工作做到这个地步!
  亏他以为自己看穿药膏的真实材料,就能顺利破解配方。自信满满地进了实验室,打算两三天研究透后,做出药膏走到赵民面前打脸。
  现实却是一盆冷水朝他泼过来,把他淋的身冷心冷,心里发寒。
  信心十足地进了实验室,十几天忙忙碌碌,缺少充足的休息时间,结局却一败涂地。这样的打击几乎使他失去理智。
  笑着笑着,齐兴手握成拳,指尖几乎掐进肉里。痛觉使他慢慢平静下来。
  齐兴缓缓道,眼中闪过寒光,“医术超群,智谋不凡,此人不能留。”
  确定暂时无法研究出配方后,齐兴离开了实验室。他急需好好休息下,顺便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刚出门,他就见齐远在实验室门前来回踱步,神色焦急。
  “什么事?”
  齐远听见声音回头,见主子出实验室大喜。
  主子进实验室前打过招呼,除非有急事或者大事,否则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眼下终于出门,一定是顺利把配方研究出来了!
  齐远忍不住高兴。
  这几天分店生意锐减,销售量不足往日四成。
  以前是顾客捧着钱来店里买止血散,偶尔断货了,几位顾客为了抢药粉还会打起来。
  现在呢?止血散满满当当塞满货架,却很少有人光顾。
  偶尔那么几个顾客,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拿了瓷瓶结账,一边骂咧咧。
  有人骂赵民没用,每天就生产那么丁点量,根本满足不了广大群众需求。有人当着分店众人的面,骂齐兴不是个东西,自己没本事做好疗伤药,还不让别人做。还有人则对止血散价格表示不满。质量不如人家,价格倒是标的跟人家一样高。
  齐远心里苦哇,当了几年分店掌柜,从来没被人这么下过脸,顾客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了。
  他很想硬气点,把某些嘴里不干不净的顾客轰出去。可他悲哀地发现,来分店买止血散的顾客几乎嘴上都不消停。他要真硬气了,估计分店销售额会变成不足两成,只能捏鼻子忍了。
  每次顾客骂的时候,他都面带微笑,就好像听见顾客唱着歌在夸奖齐家一样。
  现在!主子研究出配方出关,齐家即将重回巅峰!那帮顾客爱哪哪去吧,他不伺候了!
  齐远当即向主子道喜,“恭喜主子研究出配方。”
  齐兴面容扭曲了下,硬邦邦道,“没有研究出来,我先离开实验室回房间稍作休息。”
  没有研究出来?齐远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主子出手,怎么可能没有研究出来呢。
  他抬头看向主子,眼圈乌青,半点喜色都无,不由冷汗直下。
  他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齐兴没心情废话,又问了一遍,“你在门外有什么事?”
  齐远惊醒,小心翼翼道,“许姑娘情绪不稳定,主子要不要过去看看她?”
  许佳慧在齐家身份特殊。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中意齐兴,所以齐家有事,她愿意帮忙。
  只是齐兴不曾给过她名分,她又不在齐家任职,所以其他人都叫她“许姑娘”。
  “她怎么了?”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齐兴声音里说不出的疲倦。
  “最近药店生意不好,护卫首领特地找了相识的人去赵氏药店闹事,结果那人被赵民赶出药店,说是再也不许进入。那人把护卫首领骂了一顿,勒索了一大笔赔偿。之后,护卫首领暗地里找人,再没人愿意得罪赵民。”
  “另外,无名药师药粉太过歹毒。喝下解毒剂后,许姑娘毒是解了,可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消不掉的疤痕。为此,许姑娘把客房的镜子全部砸碎了,并且精神状况变得不太稳定。”齐远小心回道,“方才有个员工不小心摔倒,无意间碰落许姑娘的面纱,许姑娘当即暴走,拧断了那人脖子。”
  齐远难得回主店一趟,想跟相识的人诉诉苦,唠唠嗑,坐在一起想办法,谁知刚进门就遇见这么可怕的事情,当即想溜回分店。结果被护卫首领叫住,被派来通知主子。
  齐远当时就想骂人,凭啥你们不去,喊我去?但看看护卫首领的魁梧身材,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只能灰溜溜一路小跑,在实验室门口来回走着,就是不敢敲门。
  幸好主子主动出来了。
  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齐兴想起许佳慧中的毒就郁闷。王峰,也就是护卫首领,给她灌了瓶齐家生产的解毒剂,把人打晕,以为醒来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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