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可你并不喜欢。”聂正均一语道破,他语气放缓了一些,说,“我向来尊重你的意愿,你可以直接向我表达你的想法。”
林质却摇头,“我没有异议,我已经准备好进ag了。”
聂正均皱眉,没有再说。
兄妹俩的谈话可以说是不欢而散,林质掩藏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而聂正均又不是真正平易近人的人,所以这次的谈话没有结果,林质照常到ag报道。
林质害怕聂正均由来已久,几乎是伴随了她从小到大的整个过程。
他是聂家的长子,从来站在光芒下,言出必行呼风唤雨。她是聂家收养的孩子,连名字都保留了以前在福利院的名字,寄人篱下。可不能忽视的是,整个聂家,陪伴她最长的也是聂正均,他几乎陪她度过了人生最茫然无措的那段时间。
第一动手术,是他带着保镖秘书陪在她身侧,直到她病愈。
第一升学考,是他坐在校门外的车里等着在里面奋笔疾书的她,而她也不负所望,一路优秀的走进了斯坦福大学。
甚至第一次失恋,是他带她去散心,虽然只是又一次奢华的晚餐和礼物,但起码只有他注意到了她情绪的波动。
.........
聂正均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能轻而易举的收服人心,包括她这个孤女。
可她却不能和这位大哥推心置腹,不仅是因为他们年龄悬殊太大没有共同话题,而是因为他太强大,而她太.......渺小。
直到回到公寓的床上躺下,林质都没有从他那探究的眼神中逃离出来,只因为太摄人心魄。
第二天去ag报道,林质并没有过多的引起注意,因为同时进来的还有其他三位应届毕业生,或硕士或博士。
林质是很能给人好感的姑娘,漂亮而没有攻击性,踏实又不高调,特别是嘴巴还很严实,从来不会在背后编排别人的坏话,所以被人喜欢简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刚刚上班一周,就有陆陆续续的人邀请她共进晚餐,一一被她委婉谢绝。渐渐的,不知道哪里传出她高傲看不起人的流言,并且像模像样的。
带她进来的主管自然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安慰她在公司难免会遇上人际方面的苦难,要学会自己化解和克服,林质点头受教。
“海港n3”项目的负责人是聂家二爷聂正坤,也就是聂绍琪大小姐的父亲,林质的二哥。
晚间一起吃饭,聂正坤问她刚上班感想如何。林质在二哥面前还比较轻松,不说侃侃而谈到也能做到放松自在的。
“公司的氛围很好,我在国外也在大企业实习过,我认为就企业硬实力来说我们的公司和他们不分伯仲。”林质笑着回答。
聂正坤点头,兴趣盎然的说:“那软实力呢?我听说最近有人传你的坏话,还像模像样的?”
林质难得骄傲,微微扬眉,自信的说:“我们优秀的人通常喜欢用实力说话。”
聂正坤一笑,表示欣赏,但还是叮嘱道:“人际关系也是工作实力的一部分,同事关系不好就难
以合作,工作难度只会加大。”
“所以我准备在家里开一个小型的party,来破除关于我的不利的谣言。”林质点头表示赞同,并出具了具体的方案。
聂正坤哈哈大笑,举杯:“有想法又有行动力,你要是我女儿多好啊,可比绍琪聪明上进多了!”
林质眨眼一笑,和他干杯,“做你的妹妹更好,还能一起共事。”
“有道理!”聂正坤举杯一饮而尽。
聂正坤比他大哥更和气儒雅许多,也许是因为有个活泼爱惹事儿的女儿的缘故,所以更了解年轻人想法,两人的谈话气氛更为轻松合拍。
第5章 林质
午休过后,林质才进公司的大门就感觉到今天的气氛非比寻常,一起实习的王茜之匆匆忙忙迎面走来,眉头紧锁。
“怎么了?”林质问。
“boss刚才来了,对我们之前的提出的议案很不满意,要求全部重改。”王茜之抱着一摞文件苦着脸说。
大哥?
林质主动分担了一部分文件的重量,说:“把重做的部分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做更快一点。”全部重改是很大的工程量,她有些吃惊。
王茜之感激不尽:“多谢多谢,我现在完全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们才进公司当然接触不倒核心,但细碎而繁杂的事情全是她们在干,包括这一摞计划书的重新打印。
林质和她一起往打印室去,边走边问:“你知不知道boss不满意的点在哪里?”
“我也就是在会议室门外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具体的内容。”王茜之有了林质的帮忙暂时松了一口气,又说,“不过李头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是被批得不轻。”
林质说:“之前不都是聂总在负责这个项目吗?boss怎么会突然来?”
“与bp那边的谈判并不顺利,boss大概对我们的工作很不满意,亲自来视察了。”王茜之往上搂了搂文件,双臂都被勒出了红印也不敢有任何的抱怨。
林质点了点头,看来她知道的也不多。
聂正均和聂正坤两兄弟正在办公室谈话,将“海港n3”的计划再一次重新敲定后,两人说起了正在实习的林质。
“很有想法也很踏实,在年轻人中已经算难得了。”聂正坤给出了较高的评价。
聂正均靠着沙发,双腿交叠,两兄弟谈话的话他还是比较放松,说:“她算是一直在家里耳濡目染这些东西,如果这样占足便宜后还不能脱颖而出,那就是她太笨了。”
聂正坤一笑,为林质伸冤:“你也别对她要求太高了,她毕竟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比起绍琪来说,她多让人省心啊。”
聂正均淡淡一笑,眼角有些许的细纹。对于林质的个人能力他是不怀疑的,只是担心她在人际关系上有些迟钝。
“你多看着她点儿,我担心她的性格跟同事关系处得不行。”
聂正坤哈哈大笑,端起茶杯,悠闲的说:“那大哥你就多虑了,我和她已经针对这个事情谈论过了,并且她也已经给出了具体的解决方案了。”
“哦?”聂正均挑眉,一向被动的丫头也会主动改善和别人的关系了?
周六,在忙完一小段之后同组工作的同事都收到了林质的邀请,受邀参加她的“暖屋party”。
林质的邀请很正式,亲自设计了邀请函并制成了折叠的白色卡片,下方签着落落大方的“林质”二字,个人风格十足又温馨惬意。
她在美国读书的期间深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对于这种轻而易举的拉拢人际关系的party很是推崇,起码在热闹的party中既可以交流又不会出现没有共同话题而互相尴尬的情况。
而聂绍琪知道她要办“暖屋party”后自告奋勇的要求插一脚,美其名曰帮忙实则意图打入林质的社交圈。
横横也不甘落后,要求当她的贴身保票拦住登徒子。
对于两人的提议林质通通否决,一个个的打回去。言明她需要个人空间来交友,不想这两个捣蛋鬼参与。
因此,横横在家念叨了许久,并成功的在爸爸那里告了状。
“小姑姑她大概是不喜欢我了,哎.......”半大的小伙子撑着脑袋叹息,一本正经的感慨,“女大不中留啊......”
对面用餐的聂正均抬起头,抽了抽嘴角,他说:“要给你小姑姑自由,她的生活可不止你们俩。”
“不开心。”横横撅着嘴,对于没有参与到这个party怨念十足。
聂正均看着不开心的儿子,并没有安慰他的想法,反而火上浇油:“你已经长大了,要习惯周围的人不再以你为中心,学着自己一个人来面对所有的情况。”
横横冷哼了一声,回道:“我不是一直一个人吗?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
聂正均并没有愧疚之情,他反而认真的点点头,说:“我认为这样的习惯非常好,继续保持。”
而后擦了擦嘴拉开凳子站起来,他说:“你赶紧把三明治吃了,我还有一个早会要开先走了。”
横横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吐舌头晃脑袋,直把一旁的仆人憋出了内伤。
办party对于林质来说很简单,她只需要准备足够的食物和酒水就行了,大哥这间公寓够大,完全给足了空间。
而收到林质邀请的人都很意外,他们没想到一向在公司不爱说话的林质居然会主动邀请他们一块玩儿。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大家纷纷表示会参加。
而周五四点左右,林质就把昨晚买好的食物和酒水摆了出来,除了冷盘和水果可以直接摆出来以外,其他的都需要再加工。
忙了大概一个小时,第一位客人来了。
林质打开门,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是第一个来。”
王茜之晃了晃手里的红酒瓶子,伶俐一笑,说:“礼物,不便宜哦~”
“请进请进。”林质侧身让开通道,笑着接过红酒。
“我就是看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忙,毕竟还是有很多人要来的呀。”王茜之四处张望,而后发出惊叹,“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林质将红酒瓶放在酒柜上,拜大哥所赐,这个酒柜十分的恢弘大气,嗯,就是可以放好多瓶酒。
“也是租的亲戚的房子,不算大。”林质笑着递给她一瓶低浓度鸡尾酒,“先热热身。”
王茜之眨眼,接过,“你懂我。”
两人相视一笑,林质说:“你随便逛着我先去厨房顾一下。”
“去吧去吧,我再参观一下。”王茜之拎着酒瓶子挥手,笑着说。
王茜之好奇的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林质,心里暗忖:她家倒是殷实,这种抢手的地段的房子能租这么大。
而后纷纷有客人来,林质已经准备完毕,笑着在门口迎接。
她所接受的教育和平时潜移默化的生活都让她表现得十分得体,起码做到了温润大方,低调稳重。
party通常来说就是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喝酒聊天,一群人聚成一个小圈子,嘻嘻哈哈互相调侃逗趣,这些精英也不例外。只是林质给人表现出来的气质太过正经,以至于大家不敢轻易的开她玩笑。
而林质也成功的达到了她想达到的目的,第一,向大家表示她很友好,并不是高冷难以接触的那种人,这样的话以后在工作中会更加的和谐。第二,狐假虎威,向大家展示她的财力,让偶有的带有色眼镜看人的人不敢轻视她,起码在以后的工作中就算下绊子也会三思。第三,唔,应该没有第三了。
宾主尽欢,愉快散场。
才将沙发坐热三分钟,手机意外的响了起来。
“喂,程潜。”林质揉了揉于太阳穴,轻声喊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程潜大惊,笑着说,“难道是心灵感应?”
林质靠在沙发上放松,她说:“美国的区号,除了你还有谁?”
程潜在那头笑了笑,而后说:“果然是你的风格,冷静、不近人情、善于观察善于判断。”
“其他的我都接受,可不近人情?这个黑锅我可不背。”林质表示不同意。
程潜哈哈大笑,似乎并不准备给出一个解释,他说:“这个容后再论,可你答应回国帮我的事情
呢,忘了?”
林质说:“这个我很抱歉,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也是身不由己。”
“听说你进了ag,以后要是青云直上了可别忘了我啊。”程潜点燃了一根烟,笑着说。
林质也笑,她说:“你太看得起我了,论个人成就的话,我拍马也难及你呀。”
“好说好说,等我回国了罩你。”程潜吐了一个眼圈,眼里望着繁华的纽约,心里却魂牵梦绕着一个万里重洋外的某人。
闲扯了几句,两人挂了电话。林质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时间不早,她该洗澡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