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节

  凭什么?
  就凭,司家能有今天,是当初得了玉家相助的结果,否则,呵呵,还是小门小户,甚至在那次危机中,或许就支撑不住的倒下去了,就算欠条是老一辈的事,却也是赖不掉的事实,跟别说,人家手里还有家族的信物。
  这事要是放在一般的人家,老几辈的事或许就是没影儿了,可放在玉家……三百多年的大家族,哪一年哪一天发生的重大事件,随便你查,都列列在册,谁也抹杀不了。
  司泽海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他失了人心,而赵家则是在震惊过后,很识时务的明白过来,失财是小,那个脸他们赵家丢不起!
  生意人,最重视的是什么?就是信誉,一旦没了信誉,便是死路一条!
  所以,司家……再难和赵家比肩。
  赵景亭看着玉楼春,此刻,仍然最那一日心有余悸,且又无比的庆幸他的选择,若是如司泽海一般的处理,只怕赵家也走到头了。
  玉家啊,还是不要得罪为上策。
  司成空说完这事儿,屋里的气氛就有些起色了,至少司家那些旁支的脸上像是多了不少的底气,然后说到最近发生的那一件,也是让众人最觉无语的,明明怀着司泽海的孩子去非要嫁祸给夏家,艾玛,司家这是有多么无聊?不至于一个孩子都养不起吧?
  这样的理由自然是不会有人信的,司泽海多么想要儿子,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所以,秦水瑶怀孕后,不是该供起来吗,怎么还推到夏家去了呢?
  这问题就显得深奥了,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细细一思量,左右不过就是那几个原因,最别有用心的自然是司泽海瞧上夏家的那份家业了,所以想让自己的儿子去继承了,当然,这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可万一就是有人这么疯狂呢?
  做简单的自然就是,把秦水瑶送到夏家去是为了安全,避开王永香的迫害,只是这样的理由也真是让人无语鄙夷,难道他司泽海连个女人都护不住、还要自己的女人去抱别的男人的大腿?
  这也太丢脸了,想想都不能忍受!
  好吧,从开始听到现在,司泽海做的丢脸事也不差这一件了。
  这一件件丢脸事的罗列完后,屋里沉寂下来,众人多半都觉得,司泽海要是还不下台,真是……整个司家都会成为z国的笑柄。
  有人面无表情,有人静观其变,有人皱眉沉思,也有人怒火压抑、冷笑连连,司成空讲完话,喝了几口水润润干涩的嗓子,见司泽海阴沉着脸,不咸不淡的问,“泽海,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司泽海还未张口,王永香已经冷笑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司成空皱眉,“欲加之罪?刚刚我说的那些都是有凭有据,全京城都知道的事,难道我还冤枉你们了?”
  王永香冷笑着,咄咄逼人,“是,全京城都知道,可全京城的人又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真相和内幕呢?不过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嫉妒我们等着踩上一脚的,有几个眼亮的?”
  这话可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的人,很多人的眉头都轻皱起来。
  慕容秋白低低的在她耳边喃喃一声,“这次,她倒是看着聪明了。”
  玉楼春没说完,其实王永香出自王家,在那样家庭长的的人又怎么会没脑子呢,不过是嚣张狂妄管了,没想到有人真的敢和她对着干,所以才露了那么多的把柄出来。
  现在,这是想堵上了?
  可惜,晚了,就算堵上,那个漏洞却任她再三头六臂,也是无济于事。
  这时,司家的旁支里有人不悦的道,“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什么真相和内幕?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巧言厉辩了,难道你家迎夏做出的那些丑事是假的?你们厮打的那些画面也是假的?欠债不还也是冤枉你们了?还是弄了个女人塞到夏家去……”
  最后的话,他都自觉没脸再说下去了,太丢人了。
  司泽海这时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不过一时没开口。
  王永香看了他一眼,一脸苦情的道,“没错,有图有真相,你们自然都不会以为是假的,也确实不假,可是,迎夏的事,那能怪她吗?她也是受害者,那是一个阴谋,一场陷害,别说你们看不出来,我女儿再蠢也断然不会毁她自己的!你们只觉得那对司家来说是个丑闻,却没想到我的女儿受了多大的伤害!说泽海教女不严?迎夏在这之前是什么样子你们难道都忘了?知书达理、名门闺秀,京城的人都有目共睹,这是教女不严?”
  “那、那后来的视频呢?难道也是陷害?”
  “是,没错,那不是陷害,那是事实,可我想说,在座的有几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啊?不过是都藏得严实一点,我承认,我以前善妒,不允许泽海在外面养女人,这才逼的他做出那样的事,他也是想要个儿子罢了,这点体会,你们应该都不会陌生,所以论请伦理,也不算他的责任,非要说错,也是错在我,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当初……也是气得失去理智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那些人才是真的可恶可恨,他们才是司家的仇人,他们就是见不得我们司家好,想趁机毁了司家的声誉啊!”
  呵呵……
  听到这些,玉楼春也只有一声呵呵了,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错,还想倒打一耙吗?
  不过,不得不说,这话对有些人来说,管用了,司家那些旁支,神色就就有些松动怪异,那些话里映射的是谁,在座的也都大多明白,要真是追究起来,还别说,玉家是够别有用心的。
  这时,司成空皱眉,厉声打断众人不着边的琢磨,“你不要推卸,就算背后真的有人想算计你们,那也是你们行为不端,先招惹了人家,左右不过是有因才有果,而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又怎么会给了别人机会?”
  这一番话,击打在之前那些差点松动的人的心头,背上渗出冷汗来,他们怎么能摇摆呢,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就算司泽海没有错,还能给他按个莫须有的罪名呢,更何况是证据确凿,何必管其他的细枝末节?
  “对,对,这些你又怎么解释?”
  其他的人开始附和声讨,义正言辞。
  王永香冷笑,“你们要是这么说,那我真是无话可讲了,我讲什么,你们也觉得是在强词夺理,我说了,这事我认了,是我做的不够妥当,和泽海没有多大关系吧?司家的家规上,也没有规定当家的不能在外面养女人吧?就因为这个,就要把泽海拉下太,你们觉得合适吗?总之,我不服!”
  那些司家人一时无言。
  气氛沉寂之时,魏大圣忽然拍着手,感慨道,“真是夫妻情深,让人感动啊!”
  众人,“……”
  面对众人无语的视线,魏大圣呵呵呵的笑了,“继续,继续,我就是调节一下气氛,抒发一番感慨。”
  而刚刚还一脸正义凛然的王永香,脸色黑了黑。
  司成空咳嗽一声,继续道,“好,就算第一桩事,是司迎夏被陷害是无辜的,第二桩是你善妒冲动、处置不当,那后面的事呢,你又作何解释?”
  王永香放在桌下的拳头紧了紧,僵硬的道,“后面的事,也是我的错,都是我的主意,和泽海无关……”
  这话一出,众人讶异了一下,不过片刻,便了然了,这是要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揽过去了,也是,那些丑事若都是王永香挑头干的,那么对司泽海来说,就算不能全部摘干净,可至少被拉下台的理由变得不那么充分了。
  王永义目光沉沉的看了王永香一眼,抿抿唇,话又咽了下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然不假,这个时候,她只想着怎么保住他的丈夫,却不想想,她的这番作为可又伤了王家的脸面,王家的女人都是这幅德行,他的脸上能有光?
  司云裳心里则有些复杂,既不想让司家出事,却也不希望这盆脏水都泼到王家去,她可是还要顾及自己的儿女呢,名声也是很重要的。
  向大少低嗤了一声,“司泽海给这个女人灌了什么**汤,两人不是闹得死去活来吗,怎么忽然愿意为他牺牲了?”
  玉楼春却心里通透,若是司泽海保不住了,他们闹得死去活来还有什么意义?所有事情的前提,是先保住家,然后再内斗,所以现在一致对外,是聪明之举。
  可惜……
  司成空面色有些冷,“你说这些都是你的主意了?”
  王永香咬着牙点头承认,“是。”她不是没看到自家大哥那眼神有多冷,也不是没受到王玉那愤恨的视线指责,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是,她是王家女,可当她和女儿出事了,王家有谁来维护她们了?
  女儿说的对,一切都要自己争取,而想要争取的前提,自然是先保住当家人的位子,不然争斗没了意义。
  她不能再毁女儿,所以,只能由她顶上了。
  她其实也愤恨,明明愤恨那个男人,此刻,却不得不违心的维护他。
  司成空又问,“这么说,当初不愿还玉家的钱是你的意思?和泽海无关?”
  “是,泽海……是想还的,可我爱财,舍不得,所以拦了几天。”
  这样的说辞,想找出反驳的证据还真是不好办。
  司成空皱眉,“那最近的事呢?也是你安排秦水瑶进的夏家?意图什么?”
  这话问出,说实话,众人还都是挺好奇的,不明白,这场闹剧到底是哪个奇葩想出来的。
  玉楼春心里只想咳嗽,咳咳,是她推波助澜的,算不算奇葩?
  说到这里,众人就又关注上秦水瑶了,还有夏家的三口人,于是,潘金枝又深深开始懊悔和愤恨,因为这意味着,丢脸开始了。
  谁知,王永香这次却斩钉截铁的否定了,“不是。”
  “什么意思?”
  王永香说的似乎很信誓旦旦,“我说,这事不是我安排的,秦水瑶想进夏家,那完全是她的个人行为,和泽海,和我都没有关系,至于她是什么打算,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二叔应该问她才是。”
  话落,她看着秦水瑶冷笑。
  凭什么,就她在为那个渣男挡枪啊,这个贱人想置身事外?做梦!
  当然,她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有底气的,因为她一来这里看到秦水瑶时,仔细观察过,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神情也没什么异常,也就是说,虽然她整了那一出,可秦水瑶依然应对过去了,呵呵,还真是有手段,居然能再次瞒过去,那好啊,看看她现在怎么说。
  话题抛到秦水瑶身上,司成空沉沉的问,“秦水瑶,你怎么说?”
  秦水瑶也在冷笑,语气不慌不忙,“我没什么好说的。”
  “何意?”
  众人也是不解。
  唯有玉楼春心里开始期待,秦水瑶可以骗过任何人,却骗不过夏中天去了,希望一会儿有精彩的戏看。
  秦水瑶不慌不忙的道,“我去我孩子他爸爸家里有什么不对吗?”
  闻言,很多人心里就是讶异外加震惊了,孩子的爸爸?难道真是夏家的?不是说和夏中天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吗?这是闹哪一出?
  也有些知道真相的,心里就是吐槽,这得多厚的脸皮才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来啊?
  司成空下意识的看了远处的玉楼春一眼,见她面色淡然,甚至唇角还勾着一抹轻笑,心里又踏实了,再次问,“你确定你的孩子是夏中天的?”
  秦水瑶讥讽道,“我自己的孩子,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可那段录音……”
  王永香忍着想把眼前这个贱人撕碎的冲动,说到,“那是我故意找人抹黑她的,我就是见不得她过的好,这样行了吧?”
  事情到这一步,还真是……
  似乎一开始指责司泽海的那些罪行都被淡化,甚至推翻了,如此,开这个会的初衷也就歪曲了,倒像是成了洗白司泽海的一样。
  司家那些旁支有些坐不住了,冷汗涔涔。
  司泽海心里得意的冷笑,跟他斗,这些人还是手腕弱了些,否则也不会被自己压了那么多年,安分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呢,非要作死!
  他看司成空的眼神都带着一股秋后算账的冷意了,可司成空面色不变,这倒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老不死的手里还有什么筹码?
  其他人也是如是想。
  只是王永香有些沉不住气了,不知为何,她现在感到莫名的不安,她只想速战速决,再坐在这里,她都要窒息了,“二叔,你还有什么话说?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这一切都是皆有我起,这些错我也都认下了,你若是觉得觉得还不能为司家平反,我可以当着媒体的面再公布一遍,这样司家就不会被波及到。”
  司成空没说话,像是在沉思。
  王永香又态度强硬而急切的道,“就这样吧,我看今天的会议可以到此结束了,我都认罪了,不管泽海的事,我相信,泽海也不会追究什么,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以后该如何还是如何。”
  话落,她起身,“我还有事,就先……”
  司成空漠然的打断,“事情还没结束呢,你急什么?”
  “我还有事……”
  “再有事,也比不上这件事急,你最该坐下,听一听。”
  “什么意思?”王永香脸色变了,僵硬的坐下去。
  司成空看了一圈,视线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一字一句道,“接下来,我要宣告一件事,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知晓,希望大家都给做个见证。”
  话落,沉寂无声,众人心里都开始嘀咕。
  魏大圣很捧场的问,“什么事啊?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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