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遇到许翘
第五百八十九章 遇到许翘
程清池“噗嗤”一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我也只是把你当弟弟而已,哪怕只是小一岁,那也是弟弟。”
他撇撇嘴,“你这个人,有时候真没意思,小小年纪一板一眼的,大一岁两岁又有什么要紧的,同龄人就是同龄人,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
程清池自认为是有过社会阅历的,陆林修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孩儿,而且是在学校里不爱学习,调皮捣蛋又嚣张的那种,令老师头疼的小P孩,再怎么顽劣,还是被周围人让着宠着保护着,没有吃过苦,也没有吃过亏,更没有什么社会经历。
不是她一板一眼,是她没得选择,如果可以,程清池也不想要自己的思想负担那么重,可她就是觉得,他们是不一样的。
“你放心,我对你不会有非分之想,因为你的存在,我好像也感受到了姐姐的存在。”陆林修的目光幽幽落在远处,对着缥缈的空气忽然绽放出一个格外明媚的笑容,“这样真好。”
程清池忍不住顿了一下..真好,是吗?
对于他来说,一个已经离开他,永远不会再回来的女生,却在这么一个时刻,有另外一个人的出现去抚慰那残缺的心。
那么,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个依托。
程清池抿了抿唇。
陆林修看了她一眼,“其实吧,我和姐姐也不是不像,仔细观察一下,会发现鼻子和眉毛,唔,还要眼睛的轮廓,还挺相似的呢。”
诶?真的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程清池立马好奇地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审视了一番。
越看就越觉得好,好像,还真有些像,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找到亲人的感觉?”陆林修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打趣儿。
可在那一瞬间,她的心脏一紧。
亲人
程清池摇摇头,“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
“你父母呢?”
陆林修分外震惊。
“爸爸很早就过世了,母亲大概在一年半以前,也不在我身边了。”她笑笑,“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他知道她属于家境很普通的女孩,却也没想到,比普通还要差得多,至少人家再不济,还是有爸爸妈妈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出来打工补贴家用,所以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个只会读书的乖乖女,我高中就辍学了,直到现在,有了些积蓄,这才抽空去补课机构补课的。”
“对不起。”
陆林修的脚步停下,神色复杂,百般不是滋味。
难怪,她好像总是很心疼钱,从来都不买贵的东西也不擅长打扮自己,那些奢侈品是当下女孩子们纷纷追逐的东西,但在她面前,似乎足够令她抬不起头来,也难怪当初抢她的书包,她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里面的学习资料。
很多时候,不是不想要,而是要不起,所以选择不知道。
很辛酸,是不是?
“你道什么歉?”
她听见陆林修的一句“对不起”,反倒是很不适应。
对于程清池来说,其实也并未有多难过,日子一天天的过,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已然淡了很多。
她之所以能够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一方面是因为陆林修也对她坦白,另外一方面,她早就接受现实了。
“我以前不知道这些,刚才还拿钱来威胁你.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
不过他的意思是?
程清池立马扯住陆林修的衣袖,转了转眼珠,“那么,请问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既然你觉得内疚的话”
陆林修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你还挺会钻空子的哈..不行不行!”
哦!
看样子,行不通,程清池只能作罢。
两个人走进会场,站在门口迎宾的工作人员见到陆林修和程清池,纷纷露出诧异之色。
饶是会场内星光熠熠,这两个人也是非常出色耀眼的存在,看着年轻又相配,用不着怎么浓厚的粉饰,光是往那里一站,便是满满的青春逼人的气息。
怪令人羡慕的。
艺术博览中心很给戚老爷子面子,特意为他腾出了整片场地,封锁场馆。华光万丈,觥筹交错,交响乐交织成缓缓流动的泉水,幽幽注入每一个角落,今夜他是这里的主人。
名流贵族,大牌明星,程清池低着头,不敢面对周围太过耀眼的一次,只挽着陆林修的手,安安分分充当一个女伴的角色。
陆林修在英国的时候,见惯了这样的情景,什么生日派对,毕业晚会,他哪次不是像个贵公子一样地出现?早就应付自如了。
“别紧张,先来一支舞适应一下。”
他很快便融入气氛,奈何程清池压根就不会跳舞,被这句话愣得够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舞池。
陆林修见她跌跌撞撞,慌乱惊讶的模样,无奈道,“哎呀呀,你放轻松一点,现在就是跳舞的时候,大家都顾着自己交际,没有谁会注意你的。”
替程清池打扮过一番,早就错过了晚会开场,他们进来的时候,行程已然过半,若想显得不那么突兀,那就只有顺应大家——很简单,跟着一起跳舞就可以了。
程清池的舞蹈基础为零,磕磕盼盼,步子僵硬,看得陆林修在一旁直感慨,真是白瞎了这一身的高定奢侈风,就和一木头美人似的,半点都不开窍。
他一边憋笑吐槽,一边又耐心地教着她跳舞,“你很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僵尸哎,不过是穿着礼服的僵尸。”
程清池扯了扯嘴角,“所以就请陆少爷高抬贵手,别让我当众出丑了。”
“这已经是最简单的华尔兹舞步了,而且我已经放慢速度了,再学不会,你的智商被丢到太平洋。”
圆舞曲悠扬婉转,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的姿态优雅,翻飞着精致华丽的衣裙,散发出浓浓的高级香水味,迷人而又梦幻,仿佛置身童话故事里的古堡,鲜花,芬芳,华光,一切闪耀的东西都点缀装饰着任何一处角落。
跳着跳着,程清池倒也渐入佳境,没有一开始那么笨手笨脚了,陆林修却松开手,“你去找个地方坐会儿,吃些东西,随便你做什么都行,我好像看见我妈妈和外公了,唔还有”
他伸长脖子,目光落到远处,程清池自然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也不晓得哪个才是他的亲人,她“嗯”了一声,颇为拘谨地挑了个偏僻的位置待着,陆林修则是拍拍她的肩,示意要她别乱跑,在那儿等着他就好,他似乎有点事。
这样的场合,程清池压根也不敢乱跑,她本就不大适应,巴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在边边角角玩手指甲就行。
没过几分钟,身旁便传来了动静,她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个长得像个小狐狸似的女生,头发短短,垂在肩头,巴掌似的小脸抽抽噎噎的,满满的不高兴。她穿着一件俏皮漂亮的小裙子,踩一双十几厘米高的高跟鞋,撒气似的用力地将勺子戳进蛋糕里,又愤愤不平地往嘴里送去。
一边吃,一边咒骂,“死顾然,狗东西,呸,呸”
程清池看着她,越看越眼熟,然后才想起,这不就是最近很火的新生代元气少女偶像歌手许翘吗?年纪轻轻,便有了很厉害的成绩,SOLO的音源几乎霸占各个榜单,大街小巷总会放那么一两首她的歌,连对娱乐圈不感冒的程清池抖有所耳闻。
顾然好像和她一直有接连不断的绯闻..从前,她倒也没有怎么在意过,现在看看,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不然在这里一个劲儿地骂他呢?关系应该不一般。
“你看什么看。”
意识到自己吃蛋糕发脾气的模样,被角落里的某个女生窥探到,许翘一愣,略有些错不及防地擦了擦嘴,凶巴巴的。
程清池只能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那双白皙的手沾上了巧克力,看上去又好像没有纸的样子,于是,她又忍不住,递给她一张。
“擦擦吧。”
许翘想了想,又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接了过去。
“你是演员还是歌手,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她见程清池盛装打扮,妆容艳丽,声音柔柔的,举手投足间又散发着不谙世事的透明感,虽然不太像,但这种配置出席这种宴会,不是明星大概是出鬼了,除非她是哪个大佬的女人或者女儿。
“我什么都不是。”
程清池摇摇头,倒是觉得许翘问得挺好笑的。
许翘的眼眶还红红的,也不忘多打量她一眼,那么,只能是后面几种可能了。
“你为什么要哭啊?”
她本想回一句管你什么事,但仔细想想,万一这个看似温和的女生其实背景雄厚,有大人物撑腰,那么她心情不好还拿人家陌生人发泄,结果踢到铁板,那可就完蛋了。
许翘只能垂着嘴角,闷闷不乐地回答道,“大姨妈来了,情绪波动,很正常的不是吗?”
正常是正常的,只不过程清池将她手里的蛋糕盘抽出来,“既然是生理期,就不要吃冰的,这些蛋糕我可是看着你从冰柜里拿的啊”
光是盘子就很冰了,“生理期心情不好还吃凉的,要是肚子不舒服那就更难受了。”
“喂,我骗你的。”
见这个女生多管闲事地把蛋糕拿走,许翘立马着急。
蛋糕不能不吃,甜食才会让人高兴。
许翘又拿了回来,往自己的嘴里又塞了一大口,和赌气似的。
程清池没忍住,“噗嗤”一笑,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这个新冒出来的爱豆,哪怕是哭着,那骨子倔强地死不承认又委屈巴巴的模样,确实挺可爱的。
“我知道你,你是许翘对不对?”
许翘瞥了程清池一眼,又哼哼了两声算是默认。
“想要签名照?”
呃.好吧,程清池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别人向我要签名我不会拒绝,只不过,你想要我签在哪里呢?手上?脸上?还是.你这件很贵的礼服上?”
诶.程清池没有说话,上下打量了一圈,还真是,连张餐巾纸都没有。
许翘摇摇头,“算了。”
她从自己的chanel小手包里拿出一张小卡片,小卡片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顾然,她翻翻找找,索性用口红在上面签了名字简写,算是签名。
“然哥..?”程清池盯着卡片,不知不觉就念叨出来。
许翘的手一顿,抬头看她,“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说出来又哪里不大适合。
前一阵子,顾然遇到演艺生涯之中不算小的波澜,估计是对家看他顺风顺水不顺眼,将他的身家背景过往底细翻了个底朝天。
打架斗殴,高中辍学,街上混混尽管他经纪人想法设法“洗白”,卖通稿,删帖子,但渐渐的,还是败坏了不少路人缘。
于是,黑子们便给了他一个黑称——“然哥”,然哥很社会,团队很强势,惹不起惹不起。
所以许翘听到程清池这样称呼他,一时也分不清。
“那个,没有纸也没有笔,所以随便那个东西给你签了,别介意。”
“啊。”程清池回过神来,摇摇手,“当然不会介意,谢谢你。”
许翘的字迹龙飞凤舞,还特意签在了顾然那张俊脸上,又顺便涂黑了他的眼睛,看着就是一股子劲儿。
程清池战战兢兢如接圣旨一般接了过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刚才找了你半天。”
顾然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乍一个激灵,说起来程清池已经许久没有看见他了。他是大明星,本来就很忙,再加上从前也是因为沈非瑜她们的关系,这才有了接触。
或许对顾然来说,程清池大概也是可与可无的存在,算不得多吗交心的朋友,但这着实还是要她尴尬了一把。
有很多事情,根本无从解释。
那句话自然不是对程清池说的,很显然,他是来找许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