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他们见孩子!
小护士趁机一针扎了下去,潇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吓的傅子珩立刻走了过去,脸色大变,像是自己在受这罪一样,对那小护士大吼:“动作轻点!没看到她在哭!”
骁骁错愕的抬头看过去,这个爸爸,貌似脾气不是很好呢。
“……”萧晚也有些些无言的瞟了他一眼。
傅子珩注意力全在潇潇手上,小小的手背上插着针头,一点点鲜红的鲜血回到了针管里,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怎么了?!”
傅子珩立刻开口问。
小护士战战兢兢的开口,“漏……漏针了。”
瞬间傅子珩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他表情太过骇然,小护士看也不敢看他,替潇潇拔针的时候连手都不可抑止的抖了起来,傅子珩厉声道:“小心点!”
小护士忍着眼泪,委屈的开口:“是……”
萧晚看的叹了口气,插话:“你别对人家这么凶,一张脸板的跟个阎王似的,技术再过关的人都会被你吓的手发抖!”
傅子珩抿了抿嘴角,看了她一眼,“我已经尽量让自己温和了。”
这样还叫温柔?
萧晚白了他一眼,懒的在跟他废话,只是低下头,一动不动看着女儿,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潇潇别怕,只是打针,就像被蚂蚁咬一下,不会痛,很快就好了,乖一点。”
骁骁小小的身子也趴在床边温柔的哄着她:“安娜坚强一点,别哭,上次哥哥打针的时候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话吗?”
潇潇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虽然还挂着晶莹的泪,可却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抽抽搭搭的开口:“我说要哥哥你坚强一点,打针一点也不痛,只是看起来吓人……”
小家伙或许因为是太害怕,竟然主动喊了起骁骁为哥哥,要知道她个性极强,平时是怎么也不会开这个口的。
骁骁听她的叫声,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一点都不疼,你是个勇敢的女孩,所以不要怕,也不要哭,好不好?”
萧晚坐在一边,已经完全没她什么事了,骁骁一个人就哄好了她。
这样的情况在美国的时候有很多,往往萧晚哄不好的,骁骁出马,立刻就会把她哄的又乖又听话。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一家三口都趴在床边,在外人眼里,他们有说有笑,极为幸福,好像谁也不能插足进去。
站在床尾的傅子珩看着他们,脸上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刚刚得知有了一对双胞胎而兴奋激动的心情,现在就像被扔进了冰冷的湖底,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这次护士精准的将针插好,见潇潇也安静了下来,而且针管里也没有鲜红的血回出来,她大松了口气,嘱咐他们有什么事直接叫人,然后拿着托盘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跟着小护士一起出去的还有叶子,她继续待在病房里也是多余,还不如让那一家四口好好单独的在一起。
刚一拉开门出去,楚然就站了起来问她:“里面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我怎么刚刚听到小丫头在哭,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只是扎针的时候哭了一下,现在好了,没事了。”
楚然点了点头,这时站在他身后的陈婉仪走了过来发,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试探着开口:“我们现在能进去看看孩子了吧?”
楚然还没说话,站在一旁的叶子忍不住开了口:“阿姨,如果我是您,现在最好不要进去。”
萧晚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要应付一个傅子珩已经够她受了,肯定应付不了傅家的两个长辈,如果他们现在都涌进去要看孩子,原本紧张戒备的萧晚肯定会受到刺激,人往往在受到刺激的时候就会说一些和做一些自己原本不会说的话。
叶子觉得自己是为傅家这两个长辈着想,说的那句话也没有什么欠妥当的地方,可是——
陈婉仪脸色却忽然一下子就变了:“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小丫头,我进去看看我的孙子,还要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话!”
陈婉就这里等了半天,不仅没有好好去看看那对双胞胎,就连跟他们说话的机会也没有,肚子里早就窝了一肚子气,如今护士从里面出来了,也就证明里面的情况算是稳定了下来,她好不容易有个借口想要进去看看,一个外人跑出来拦住她说不让她进去,她心里的火气难免就更加的大了。
说那些话的时候,陈婉仪一副官太太的模样摆了出来,叶子愣了一愣之后冷笑数声:“傅夫人,我刚才那样说,也是为你们傅家好,您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大可以进去,可是我敢保证,您进去在里面待不了一分钟,就又会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
“你——”
陈婉仪何曾这样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数落过,心里火起,张了嘴正要辩驳,楚然一把拦了下来,然后侧头看着叶子:“跟我妈道歉。”
叶子大愣。
“哼。”陈婉仪轻哼了一声,自己儿子站在她这边,她心里的火气渐渐熄了下来,嘲讽似的开口:“小姑娘,就算你跟萧晚在好,可也只是跟她是朋友而已,她身边那两个孩子终归是流着傅家的血,哪里用得着你多嘴插话!”
叶子缓过神来之后,表情未变,对于这点嘲讽打击,她并未放在心上,在叶家那个大家族里,每天都上演着类似的戏码,她早就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
陈婉仪说出那样的话,让楚然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陈婉仪这样说虽然过份,可他也不能说什么,原本以为叶子会脸色惨白的逃走,结果这小丫头神色不变的开口:“傅夫人,虽然我跟萧晚只是简单的朋友,可是您别忘记了,您现在跟萧晚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比我这个朋友都还不如呢。”
果然,陈婉仪一听脸色瞬间又极为难看起来。
楚然有些惊讶的朝叶子看过去,没想到她能牙尖嘴利的反驳他的母亲,要知道陈婉仪是出了名能说会道,好些夫人太太在她面前都甘拜下风。
“还有啊……”叶子操手抱胸扫了他们一眼,“别忘记你们对小晚做过什么事,当初那样伤害她,现在她回A市你们傅家的人就打算将前尘往事都抹的一干二净,想直接将人家养了五年的孩子拉到你们傅家吗?天下好像没有这样无理的事一说!”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叶子收回视线转身就走:“我这个外人呢,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好好团聚,先走了,拜拜。”
然后,举步走了。
陈婉仪气的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哪里来的小野丫头,太不懂事了!”
楚然操手抱胸看着叶子离去的背影。
“还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陈婉仪狠狠掐了楚然的臂膀一下,楚然疼的皱眉,“您就算想出气,可也别拿我来撒气啊。”
“然然我告诉你,以后跟这野丫头离的远些!”
“我什么时候跟她走的近了?”
“别跟我打太极,别以为我现在缺媳妇你就可以随便找个女人,将来要进傅家的儿媳妇绝对不会是像这样的小野丫头!”
楚然露了个无奈的表情,正要说什么。
“够了!”
一直坐在长椅子看着这出闹剧的一家之主傅经国大喝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杵着拐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他们:“忘记自己在哪里了是不是?跟一个小女孩置什么气!现在最重要的是病房里的萧晚和她的孩子,别给我瞎吵吵!”
到底是陈婉仪理亏,她嗫嚅了嘴唇几下,没有再说什么。
傅经国起身来病房前,经过楚然身边的时候,瞪了他一眼:“你妈说的对,那样的女孩子不适合傅家,你最好少跟她接触!”
……
病房内。
在萧晚和骁骁的安抚之下,打了针的潇潇终于渐渐的熟睡入眠,萧晚拉过薄薄的被子替她把肚子盖上,免得不小心又弄成了感冒。
做好这一切,等起身回头的时候,发现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似看出她的疑问,傅子珩主动回答:“我好像看到她跟护士一起出去了,你要找她?”
想着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潇潇也稳定了下来,叶子也该回去休息了,萧晚便摇了摇头:“不了。”
傅子珩点点头,正要说话,萧晚抢先一步又开了口:“你也回去吧,现在时间也不早……”
“萧晚,你觉得我现在有可能会回去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傅子珩就沉声打断了她,眸子里氤氲着一抹怒气。
他生的哪门子气?
萧晚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现在你留下来也没有太大的用处,潇潇已经稳定了下来,而且这个病房很小,你想留下来,那睡哪里?”
“这个不用你操心!”傅子珩有些烦躁的开口,“萧晚,别让我走!我是不会离开的!”
总觉得他这句话是话里有话,萧晚看了他一眼。
这时——
病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楚然从外面探头进来,目光直直落到萧晚身上:“小晚,我妈想进来见见两个孩子,可以吗?”
陈婉仪和傅经国就站在他身后,他们原本是想擅自进来的,结果被楚然给拦了下来,叶子说的对,萧晚一时间肯定接受不了这么多,他们逼的越紧,只会越来越适得其反。
楚然好言相商,以为萧晚多多少少会点头同意,结果她一把将骁骁拉到了身后,决口否定:“楚然,天色不早了,潇潇打了针需要休息,你带你父母回去吧,这件事,以后在说。”
楚然有些为难,这话要是跟他身后两个人说,肯定是会不同意的,他们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就是想着见两个孩子一面,现在什么都还没有见到,就要让他们走,他们能答应才怪!
病房的门开着,萧晚的话自然而然的传到了陈婉仪和傅经国的耳朵里,傅经国明白萧晚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他们,在心里暗暗长叹了一口气。
而陈婉仪则一把将楚然推开,径直走了进来:“小晚,我们谈谈吧。”
骁骁站在萧晚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屋子里忽然多出来的这些人。
萧晚将他拉了回去,藏的严严实实,她的这些小动作傅子珩看的一清二楚,眼神不由的黯了一黯,还不待她说话,傅子珩大步走了出来,来到陈婉仪面前,淡淡开口:“今天不适合,改天有时间我们再谈这件事。”
陈婉仪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两个孩子是傅子珩的,跟她这个奶奶还隔了一层关系,她不说什么,就将身后的傅经国拉了出来:“老傅,你跟子珩说说,我们又不要干什么,只是想看看孩子而已。”
傅经国点点头:“子珩……”
“回去吧,今天确实不早了。”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傅子珩就断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神情话语皆淡。
这明摆着是要赶人了。
傅经国定定看了他两人,点点头:“好,我们回去。”
陈婉仪还想说些什么,傅经国摆摆手,示意她什么都别说,然后率先转身出去了。
楚然扶着有些不高兴的陈婉仪也离开了。
等人‘呼啦呼啦’的一走,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傅子珩转过身来,正好撞见萧晚正一动不动看着他的样子。
他来到她面前,说道:“没你的同意,我不会让他们见孩子,你放心。”
“谢谢。”
萧晚随口道了一句谢,然后拉过骁骁,转身来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傅子珩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背影,眸光渐深。
*
半个多小时过去,吊着的水已经挂的差不多,萧晚按了铃,没过一会儿护士便来了,抽走了针管后,护士拿着吊完的针管走了出去,潇潇还没有醒,闭着眼睛睡的香甜。
萧晚不忍心吵醒她,坐在椅子替她按着手背上的止血棉。
骁骁乖巧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规规矩矩的坐着,时不时的晃动一下小腿。
傅子珩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她是为的什么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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