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关门打狗
“妈的，既然要赶老子走，那笔辛辛苦苦要来的血汗钱就不能拱手送给你们这些蛀虫了！”
马明辉一声轻笑，从路边的自动柜员机里拔出一张银行卡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小子出了春晖小区不久就存了三千块钱到自己的秘密账户里。
“招临时演员了啊，一百元一天，工资日结，中午还包两荤一素的盒饭！上班时间自由，要应聘的赶紧来我这里报名了啊！名额有限，赶紧赶紧！”
从银行出来，一路向前，路过东海影视城的时候，马明辉就见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年轻小伙举着一个广告牌在路边吆喝。
可能是因为东海影视城不像横店影视城那么出名的缘故吧，听到他的吆喝后跑去报名的人竟是寥寥无几。
“嘿，保安哥，我看你气质出众，很适合我们电影里的角色，要不要来我这里报个名。”
鸭舌帽见穿着保安制服的马明辉一脸悠然地朝自己走来，便满脸殷勤地迎了上去。
“上班时间从几点到几点啊？不会加班吧？”
马明辉听鸭舌帽叫自己保安哥，才想起离开春晖小区的时候居然忘了脱下这层皮，而白文斌也忘了问自己要；上了半个月班，请了五天假，正常休息了两天，虽然没拿到工资，却得了一套衣服，三千六百元物管费，一根金链子，收获也算是不小了......
“麻痹的，这个看起来倒还不错！”
司机李爽看了马明辉一眼后，快速从副驾驶上的一个皮包里取出一百二十元软妹币丢给鸭舌帽，转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时间来不及了，今天招工到此结束，下次要招人再给你打电话，车门关上我先走了。”
“爽哥慢走！”
鸭舌帽将车门呼啦一关，美滋滋地转身跑开了。
面包车很快也往城郊的道路飞驰而去，后座的人看着窗外的景物都感觉有些懵逼。
“大哥，不是说去拍戏吗？你这是带我们去哪儿啊？”
坐在马明辉身边的一个眼镜男子感觉情形有些不对，急慌慌地问了一句。
“我就是带你们去拍摄现场啊！”
李爽一声偷笑，脚下的油门轰得更欢了。
“你——你不会是带我们去搞传销吧？”
一个瘦高个男子摸出手机，谨慎地问了一句。
“你看我像不像搞传销的人？我们天天在东海影视城招临演，如果是搞传销的，不早就被警察给逮了吗？”
“哦——好像有点儿道理！”
瘦高个缓缓地点了点头，又慢慢将手机揣进了裤兜内。
马明辉坐在车内也不说话，只时不时地往窗外瞟上几眼。
约莫一刻钟后，面包车快速驶入了市郊的一个破厂房内。
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马明辉还是看清了挂在厂门口的一个老式挂牌，上面用黑色正楷字写着：鸿坤建筑有限公司。
“兄弟们，下车了！”
将车子往厂内杂乱不堪的草地上一停，李爽就从驾驶室内走了出来。
不远处，还站着四五十号或是说笑，或是神情麻木的农民工模样的年轻人。
“爽子，数数现在有多少人了！”
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脖子上挂着一根大拇指粗的黄金链子的毛寸头见李爽下车，便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走到了面包车前。在他身后，还跟了两个穿黑色t恤，戴黑色墨镜的壮实男子。
趁两人说话之际，马明辉和另外几人下了面包车。
“坤哥，加上我，刚好二十八人！”
李爽举着手指点了两分钟人数，终于把今天招到的人数全部点齐了。
“嘿——这个数好啊，要得发，不离八，哈哈哈！”
包工头梁鸿坤听到这个数字，不由得仰天大笑，那二十多号人看着这四个人却还有些不知所措。
“兄弟们，先按高矮次序列个队，梁总要提前给你们发工资了！”
梁鸿坤将嘴凑到李爽耳边一边嘀咕后，李爽立即在众人面前大声吆喝了起来。
活都还没有干，居然就说要发工资了！众人听了都是一阵窃喜，于是快速分三队站好。
马明辉也不动声色地站在了队伍里。
“兄弟们，今天的戏很简单，想必大家都会打架吧——没错，咱们今天主要就是拍打戏！一会儿主演会隆重上场，大家听我命令，只要我叫一声动手，你们就全部给我招呼上去！为了给观众生动逼真的效果，此次打戏全部真打，千万不能灌水，打得好的还有额外的奖励！”
“老板，那主演会不会把我们打死？”梁鸿坤的话还没有说完，跟马明辉一车的那个眼镜男忍不住又举手问了一句。
梁鸿坤哈哈笑道，“这场打戏是你们打主演的戏，怎么可能会被主演打死？你们只管往主演那伙人身上招呼！”
“那——那万一我们把主演打死了怎么办？”
眼镜男又颇为担心地问了一句。
梁鸿坤随即大声回道，“哈哈这个不怕，主演都是买了高额保险的，就算你们失手真把他打死了，那也是保险公司的事儿，跟兄弟们完全没有关系！兄弟们，一会儿大家只管听我命令就好了，我是本场戏的总导演梁鸿坤，为了营造出壮观的打斗气氛，下面我会让场记给大家发一下工作服，顺便先支付大家一半的工资，如果一会儿有谁表现好，等这场戏演完了，我还会额外发奖金的！”
“谢谢梁导！”
“梁导威武！”
打架谁不会啊？这种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活，不仅能挣钱，将来还能在电影里露脸，尤其是还能穿上一套崭新的迷彩服，那些家伙听了一个个都欢天喜地的。
马明辉自然知道这个梁导没安好心，但想到现在就能拿一张青蛙皮，他倒也觉得其乐融融。
“保安哥，看你这身板就知道你以前当过兵的！我给梁导说了，让他多给你发点儿工资，你先简单地训练一下他们的站姿怎么样？”李爽老早就注意到鹤立鸡群的马明辉了，因此发完所谓的工作服后，他就将一张红色老人头塞到了马明辉手里。
为了表示梁导也看重马明辉了，这家伙在跟马明辉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向那个梁导招招手。
梁导会意，满脸笑意地朝马明辉点点头。
“你倒是挺有眼力的！”
有钱挣就是好事！马明辉毫不客气地接过老人头，然后站到了这帮参差不齐的队伍之前。
这些人虽然不具备高学历，但素质还是蛮高的，懂得拿了别人的钱就要帮别人办事的道理，因此马明辉训练起他们来也都很顺利。
“梁总，您看他们现在像一支具备战斗力的正规军了吧？”
看着那些穿迷彩服的人很快被马明辉调教得规规矩矩的，李爽慌忙跑到梁鸿坤面前去邀功。
“嗯，不错！比预想的效果好了不止十倍!如果这些人能长期听我指挥就不错了，哈哈哈——”
梁鸿坤边说边抬起左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那帮孙子也快来了吧？
“梁总的队伍规模迟早会壮大的！”
李爽不失时机地拍了一下马屁。
梁鸿坤看着破败不堪，在金融风暴席卷下已经摇摇欲坠的建筑公司，不禁摇头叹气道，“哎，今非昔比了啊！但凡还有一点儿办法，我也不会想这么一个破招出来！小爽，你把小丹藏好了吧？千万别让她出事了，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啊——”
“梁总放心，事情办得妥妥的！”
李爽对着梁鸿坤偷偷一笑，随后大手一招，扯大嗓门对那帮迷彩服说道，“兄弟们，现在休息十分钟，跟我去屋里喝凉茶，每人都有份哈！”
“哦，好哦！”
“这个剧组真是太贴心了！”
“梁导真是良心好导演啊！”
一帮人听说还有饮料喝，于是就跟着李爽，争先恐后地朝一号库房跑去。
上午十一点左右，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在三辆黑色奥迪a6l的簇拥下，风尘仆仆地驶进了鸿坤建筑有限公司的大门内。
“梁总——那帮孙子来了！”李爽很快将这个消息通过对讲机报告给了办公室内的梁鸿坤，梁鸿坤蓦地起身命令道，“爽子，关门，准备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