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柴夏弱了下来,眉头微蹙:“我还没找到。”
  “那等你找到,给我电话。”盛雪静笑,眉目和善,转身离开。
  梁俊在后面喊:“姑姑,你你……你不是来教她的吗?怎么就走了?”
  柴夏站在原地,大脑中各种信息飞速旋转,她记得小时跟在外公在一家小药房内,药房内晾晒着各种草药,浓浓的中草药味她很喜欢闻,外公边熬药边说:“阿夏啊,医者父母心,作为大夫,心是最难得,慈心善心耐心平和之心。”
  小柴夏问:“那不就是父母心咯?”
  外公:“是父母心,也是自己的心。心,人之本,事之源头。”
  妈妈说:“阿夏,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梁俊着急地追着盛雪静:“姑姑,你等一下,先等一下啊。”
  忽然听到柴夏在后面说:“是心。你的脸是我的脸,你的手是我的手,你的身体是我的身体,用我爱美之心,护你容颜美好,分享众人。这是我心底最想说和想做的,每个女人都是美丽而独一无二。我想让她们都美。”
  梁俊止步,疑惑转头,盛雪静放慢步子,嘴角荡起一抹笑意。梁俊找她出马,她是拒绝的,她不愿意有人拿着中医美容养生的幌子做些坑蒙拐骗的事。
  见到柴夏的第一眼,她觉得这个女生太漂亮,她不看好。握住她的手时,她竟然错误地判断她是有经验的美容师,这是她第一次判断错别,她不禁对这个女生产生一丝好感。
  然而,她和其实求知之人一样,想赢,功利心太重。
  所以,她给了她一个问题。如果,她回答不上来,或者回答的是技术能力或者公关上面的问题,那么她不会再来。
  没想到,她如此快速地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案,领悟力惊人,是块好料。
  第24章
  盛雪静是个果断速度的女人,第二天,便让柴夏跟着她学习,条件是:她只说一遍,听不懂或者听懂了不会,那就拉倒。
  柴夏欣然应允。
  盛雪静上下打量她,见她两手空空,问:“你不做笔记?”
  “做笔记会漏掉你说的,我可以记住。”柴夏两世的年龄加在一起,也比不上盛雪静,于是很自然地把她当长辈一样恭敬。
  盛雪静瞥了柴夏一眼,不多言。
  走到一张人体图面前,直入主题:“不管是中医,还是中医美容,人体的穴位所在位置是最基础也是关键的入门。”
  她走到柴夏面前,单手拉过柴夏的手,从右手手面开始,大拇指顺着柴夏无名指与中指的骨节缝,按压走动,速度均匀,每次按压定停2秒,而后继续走动,最后停在柴夏的中指指头,用食指与中指夹住,向下轻轻一甩拉。
  “嘎巴”一声清脆的骨头响,柴夏吓了一跳的同时,立竿见影的感觉到中指舒畅轻松。
  盛雪静问:“感觉怎么样?”
  柴夏十指来回活动,仍旧觉得中指最灵活轻松:“非常轻松,非常棒!”
  她自己试着模仿盛雪静的手法,演示一遍,结果感觉完全不一样,甚至手部很疼。
  盛雪静指着人体穴位图上密密麻麻的穴位指示:“按压穴位,推动经络,了解骨节,力度合适,除了让人通体舒畅外,也能够达到穴道对应的效果,比如:明目、减肥、治病,甚至养生。”
  柴夏意会地点头,专注地看着穴位图中手部穴位一眼,然后侧首问:“盛老师,我能够借你的手用一下吗?”
  “可以。”盛雪静将手伸过来。
  柴夏认真地望着她的手,然后单手握上,拇指按向她的手面,微微一按压,盛雪静心头一惊,柴夏竟然能立刻准确地找到穴位,盛雪静不由得望向柴夏。
  只见柴夏神情专注,淡然,纤细美感的手指,稳且轻巧模仿着她刚才的动作,力道适中,穴位准确,“嘎巴”一声之后,盛雪静脸上掠过一丝赞赏,没想到眼前这个女生竟有如此天赋。怪不得梁俊对这个女生夸了又夸。
  一整天的穴位学习,柴夏不觉得辛苦,盛雪静倒口干舌燥,她几乎将身体上所有理论加实践全数交给柴夏,柴夏的接受能力太强,一学就会,各个穴位准确无误地找到。
  连从事中医养生多年的盛雪静都自叹不如。同时,从起初对柴夏的漠视,到后来欣赏,直到现在是喜欢的不得了。
  柴夏临走前,她拉着柴夏的手:“明天早点来,我们认识认识常见的草药。”
  “好的,老师。”
  经过一天的学习,柴夏虽然疲惫,但是对熠熠生辉的未来更加有信心。
  回到赏心时,柴东宇正趴在偏厅做作业,闵雀小慧准备下班。她拉着柴东宇去了趟悦目,远远看到一个穿着得体的女士,扶着脖子在门口来回张望。
  柴夏上前询问:“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女士扶着脖子:“我脖子又酸又疼,想来这里做下按摩,可是,她们好像要下班了。”
  这时,正好蒋兰与其他店员背着包包出来,看了眼柴夏和面前的顾客,愣了下,毕竟,谁都不爱加班,但是蒋兰是知道这一行的服务规则,她刚开口。
  柴夏抢先说:“你们先下班吧,我来。”转向女士:“由我来为你服务,可以吗?”
  女士不信任如此年轻的女生手法有多好,但她脖子僵硬的像绑了十斤泥沙坠着似的。没办法,勉强道:“那好吧。”
  蒋兰犹豫:“老板。”
  柴夏:“没事儿,路上小心。”
  “那好吧,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就住king广场附近。”
  柴夏笑着点点头。
  柴东宇进到悦目休息室看电视,柴夏带着女士进了美容室,将室内灯光调至清透柔和,在熏香机滴了两滴苦橙花精油,播放舒缓的音乐。
  一切准备行云流水一般完成,女士心里略略放宽,她原以为柴夏是个新手,看架式,似乎比新手好点。
  不过也罢,只是缓解酸疼,如果按摩的不好,那她下次不再来就是了。不能要求那么高。
  女士将上身衣服脱光,趴在美容床上。
  柴夏先用温热毛巾替她擦拭一下背部,原本是要推着瓶瓶罐罐的美容小推车过来,转念一想,从自己包包取出一个小瓶子,小瓶子里装的是盛雪静用中药材调制的按摩油。
  柴夏想了想,加了三滴薄荷精油后,倒在手中,双手摩擦至发热,而后贴向女士的背部,流畅地向女士腰部,再拉回背部,颈部,耳部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
  女士立时舒服的喟叹一声。
  接着从女士耳后向颈部轻推,舒服度远远超过女士的设想,她心中大悦,顺着柴夏的一步步动作,她像是被挠中痒痒处,每个部位都舒适的恰到好处,并且酣畅淋漓,酸疼的脖子,在起初的闷着酸疼过后,像是卸掉了千斤的重量,扭动自如。
  女士心情开始变好,有了谈兴,开始向柴夏说,她是一家企业的副总,每天要处理大量的文件,身体长时间保持一种状态,一直处亚健康状态,脖子早几天就开始酸疼了,工作太忙一直没时间,家就住在这儿附近,正好过来一趟。
  柴夏向来话少,是个合格的听众。
  见柴夏不像时下美容院及养生馆之类的美容师,逢人便推销产品。
  她对柴夏的好感度再次提升,一直到按摩结束,她自觉身轻如燕,踏入云彩都不会掉落人间,并且背部、脖颈清清凉凉,时不时散发自然清新的味道,从未有过的按摩体验,很舒适,她百分之百的满意。
  可能是职业关系,她的脸上并未表现出过多的中意。
  付钱时,柴夏不卑不亢地说出一个数字,这个数字可是其他地方的数倍,她眼也不眨一眼地刷卡,貌似无心地问:“可以办卡吗?”
  柴夏态度温和:“可以,我们只有一种卡,金卡,88万8。”
  女士抬眸看了柴夏一眼,静默一会儿,礼貌地说声:“谢谢,打扰你了。”转身离开。
  柴东宇看电视,从休息室出来说:“姐,88万8太贵了,她肯定不买,8千8还差不多。”
  柴夏笑着摸着柴东宇的脑袋:“就你会砍价。”
  柴东宇咯咯地笑。
  经过这次按摩,柴夏发现自身一个很大的问题,身体素质差,一套按摩做下来,她整个人筋疲力尽,以这样的身体素质如何去参加国际美容大赛,估计初赛就会被刷掉。
  这一定是之前自己到处胡吃海喝,抽烟熬夜留下的后遗症,尽管她每天上学都步行,但这和真正的健身相差甚远。
  当晚,她和柴东宇回到海景房,好好的睡一觉后,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她便起床,一身运动装,跑到海边,沿着海岸线开始晨跑。
  回来时,给柴东宇叫了份营养早餐,结束后,先把柴东宇送到学校,自己到赏心悦目看了一圈,再次去找盛雪静。
  这次盛雪静见到她,已是喜笑颜开。
  盛雪静驾车载着她来到山脚下,远远地望见绿油油的草地上一栋英式别墅,柴夏脑子突然想到《abbye》里伯爵的备用住所,英式建筑典型的特征,稳重,宁静。
  盛雪静笑着:“这是我和我丈夫的家,我丈夫是英国人,很棒的潜水员,我们相识10年,结婚7年,第8年时,他在一次潜水中,遭遇意外,身亡。”
  柴夏:“很抱歉引起你说这个话题。”
  “没关系,他一直在我心中。你看他的房子内有我的终身的爱好。”盛雪静下车,推开别墅大门,走过一道长廊,再次推开一扇门时,柴夏被眼前的惊呆了。
  露天的一个小院子,像把武侠小说里世外高人的别院给搬过来一样,雅致古朴,任谁看了都会想到陶渊明的桃花源。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盛雪静指着一块块各不相同的豆腐块地皮、垅堆说:“这都是我和我丈夫种的,他和我一样喜欢。”
  柴夏顺着盛雪静所指方向看到一个楼梯,盛雪静说:“顺着这里上山,半山腰也有个像这样的小院子,种的有蔬菜,你可以在这里吃顿纯天然的午饭。”
  “真好。”柴夏笑着,目光停在一株绿绿的植物上,她俯身嗅了嗅,说道:“这个是不是就是老师做按摩油的主要药材,不过现在还不行,必须等到它八分成熟才可以。”
  闻言,盛雪静一愣。
  柴夏问:“我说错了吗?”
  “不不不,你说的对。”盛雪静在心里惊叹,柴夏除了领悟力记忆力惊人外,嗅觉竟然如此敏感,连这个都知道,真是个让人惊艳的女生。
  转念一想,若不是柴夏有如此天赋,她也不会带她来到家中。
  正在这时,柴夏的手机响了。
  蒋兰兴高采烈地说:“老板,昨天那位女士又来了,她办了金卡,又带了很多同事过来,我们要发财啦!”
  第25章
  挂上电话后,柴夏心头掠过一丝喜悦,但是并没有持续太久,她便跟着盛雪静顺着石阶,爬上半山腰。
  盛雪静气息平稳,她却双手支膝气喘如牛,强烈地觉得锻炼身体迫不及待。
  抬眸看去,蓝天白云之下,紧贴着山壁是偌大的一块平地,平地上一畦畦一片片,红红绿绿蓝蓝花草相配和谐,仿佛都市里的世外仙境一般。
  柴夏心情大好,随口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老师,这都是你种的?”
  盛雪静笑:“不然呢,老天爷刨的吗?”她蹲下.身,伸手去拔草,柴夏跟着蹲下,看看眼前的植物,嗅了嗅气味:“艾草?”
  盛雪静点头:“对。”摘了一片叶子,递给柴夏:“你尝尝。”
  柴夏小时候见惯外公见草就吃的样子,自己从未试过,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角,慢慢嚼。
  盛雪静问:“什么味道?”
  柴夏面无表情:“很难吃的味道。”立刻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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