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努力点，要个孩子

  从墓地进了城，经过一家百货商店的时候，顾千寻让司机停了车。
  “要买什么吗？”慕夜白问。
  顾千寻挽着他的手，往百货商店里走狍。
  他戴着帽子，身着衬衫和大衣，风采一如往常一样迷人，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不意外的吸引不少惊艳的视线牾。
  但触到他手里的手杖时，那些惊艳里总忍不住掺杂一些遗憾。
  顾千寻觉得心疼，亲昵的更靠近他一点。
  他安抚的轻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担心，我没那么脆弱。”
  她一丁点儿小动作，他都感受得分明！
  顾千寻笑道：“我不是在担心你，是在担心我自己。”
  “担心什么？”
  “喏，你看，我们一路走进来，你回头率多高啊！没有10个也有九个了吧？你这么受欢迎，时刻有人虎视眈眈，我不是得随时担心你会被人抢走吗？”
  慕夜白捏了捏她的鼻尖，只笑而不语。
  其实……
  他们心里都清楚，有些人，天生注定是你的。兜兜转转大半个地球，翻山越岭，她/他终究还是会回到你身边。
  任何人，都抢不走。
  顾千寻领着他转到一家儿童店内。
  “给小乖买礼物？”慕夜白问。
  “嗯。蛮久没看到那小东西了，也不知道他最近热衷什么。”顾千寻说着，边环顾四周。
  “这个如何？”慕夜白挑了一套赛车模型。
  顾千寻刚想说什么，店里的服务生上前道：“是为两位的孩子挑礼物吗？孩子大概是多大的小男生呢？”
  顾千寻微怔了一瞬，下意识对上慕夜白的眼。
  两个人，都在这一瞬想到了彼此无缘的那个孩子。
  他伸手握紧了她的手，无声的安抚。那暖暖的温度让她心里的哀伤一瞬间就散去，她明白他的歉疚和自责。
  微微一笑，回了店员的话，“是朋友的孩子，5岁多了。可以帮忙挑个礼物吗？”
  “这个你们看如何？这是最近最火爆的奥特蛋全套。男孩子肯定都会喜欢的。”
  “嗯，就这个了。”慕夜白点了头，递了张金卡给店员。
  买好礼物，还有的时间，顾千寻的视线一会儿就被店里其他可爱的东西给吸引走了。
  许是曾经有个一个孩子，所以轻而易举就被这些小玩意儿激发出浓浓的母爱来。
  粉色的小推车、浅蓝色的婴儿床、精致可爱的小袜子、小老虎造型的帽子……
  她拿在手上看着，有些爱不释手，不肯放下。
  慕夜白悄然让导购把她看过的都打包了。
  等到导购将一个个袋子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惊讶，“怎么有这么多东西，不是就挑了一个奥特曼蛋吗？”
  “还有小推车和婴儿床，因为拿不下，所以我们会给您亲自送到府上的。”导购员笑成一朵花儿，连声音都变得格外的温柔。
  “小推车？婴儿床？”顾千寻一头雾水，“可是，我并没有要这些。”
  “这是您先生要的。凡是您刚刚看过，喜欢的，您先生都已经买单了。”店员笑着看向一旁正低头研究那包奥特蛋的男人，而后，又转回头来对上顾千寻，羡慕的道：“太太，您真幸福，您先生对您和孩子真好。”
  一声‘太太’，一声‘先生’的，差点让顾千寻乐昏了头。
  但，她干咳一声，找回理智，“不好意思，是这样的，其实我们还没有孩子，这些东西我们还用不上，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退了？”
  这里的东西都不便宜。这一套奥特曼蛋买下来已经将近1000块。
  推车，婴儿床每一件都是几千上万的东西！她可不舍得。
  “退了？”
  店员好为难，索性恳求的看向一旁某位买单的金主。
  这可是要冲业绩的啊！
  “不用退了，明天送到莱茵城就对了。”慕夜白的一句话，让店员松口气。
  “好的，谢谢您，先生！”对方连说话都变得清脆了。
  “慕先生，你是打算买来搁在家里看吗？”她问他，有些无奈。
  他揽住她的肩，“慕太太，你不觉得这些东西迟早要用得上么？只要我们努力一点，嗯？”
  她脸红了。
  他叫她‘慕太太’也就算了，居然还公然和她调.情。
  一侧目，一旁的店员憋着笑。她更难为情了，用肘子默默的拐了他一下。
  是不敢太用力的，怕他站不住。
  “虽然迟早要用上，可是……外面也有得买，比这儿要便宜很多。我们不用花这个冤枉钱。”后头几句话她聪明的将声音压得很低。
  慕夜白笑，“勤俭节约值得给予高度肯定，不过……念在她那声‘先生’和‘太太’我们是不是也该给她冲点业绩？”
  呃……
  要都遇上他这种好说话的客人，那做生意未免也太容易了。
  “好了，我们该走了，时间要来不及了。”她不说话，就算是肯定了他的决议。
  慕夜白牵着她，走出儿童商店。
  虽然觉得贵，可是，看着手里那些可爱的小东西，顾千寻还是忍不住扬起唇角。脑海里，忍不住勾勒出他和baby以及她一起生活的画面。
  她想……
  将来的日子，会越发璀璨绚烂。
  .........米粒白.........
  晚饭，是在蓝萧的一间酒店公寓里。
  公寓的面积不大，是平时蓝萧落脚的地方。那意义就和慕夜白的莱茵城一样。
  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
  三个男人聚在一起在聊经济商业方面的事，除了蓝萧外，季禹森和顾庭川身边都有一个女人。
  不，准确来说，季禹森身边的并不是女人，而是女孩儿。
  那女孩儿，慕夜白是见过的，千寻还比较陌生。
  女孩儿像是不谙世事的样子，从不插话，但季禹森显然很怕冷落了她，没说几句话便会侧过来看看她，偶尔和她低语几句，嗓音轻缓温柔。
  再看顾庭川身边……
  顾千寻更觉得诧异。
  一直都听说顾庭川是没有女朋友，而且，准确来说，他几乎不近女色，没想到才短短2个月的时间，他也有了对象。
  和季禹森带过来的女孩不同，她显得和他们很熟络的样子，即使是聊商场上的事她也能说上几句。
  举手投足间，自信飞扬，开朗活泼。
  顾庭川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是根本无法掩藏的迷恋。
  但一旦碰上对方投过去的眼神，他便迅速撇开眼去，只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看来，这其中有的是故事。
  “表哥！”一声惊呼，顾庭川身边的女人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跳过来将慕夜白抱了个满怀。
  “你当心点，穿的是高跟鞋！别又把脚给扭了！”顾庭川在后面提醒。
  “知道了。”对方俏皮的吐吐舌头，并不反感他的提醒。
  顾千寻听到那声“表哥”忍不住暗自打量了她一眼，对方的视线也正巧看过来，挽住慕夜白的手臂，笑着道：“她一定就是我的表嫂了，对不对？”
  “嗯。”慕夜白的视线投向千寻，多了几许温柔，“千寻，认识一下，这是苏青。我表姑的女儿。”
  “顾千寻。”他简单的和苏青介绍。
  “你好。”顾千寻主动问好。对方热情的拥了拥她，“早就想见见你了，听顾庭川说过好几回。你和我哥之间的爱情太让我感动了！”
  顾千寻笑，直觉里喜欢这个天真热情的名媛公主
  “对了，哥，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来，先坐下。”苏青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
  慕夜白坐下，顾千
  寻替他把手杖收在一旁。
  他回说：“恢复得还不错。”
  “明天开始化疗？”顾庭川问。
  “嗯。行了，今天不谈这个沉重的话题。”慕夜白不想将气氛弄得很压抑，只扭头看向苏青，“你和庭川一起过来的？”
  “嗯。”
  慕夜白看了眼顾庭川，别有意味的问：“你们什么时候一起的？”
  顾庭川眼神暗了些。
  慕夜白瞬时就明白了，也没有再追问。
  这个话题很快就被顾庭川挑的另外一个话题给掩盖了。
  顾千寻将买的礼物搁在一旁，往厨房走。
  杨木樨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我能做什么？”顾千寻问。
  杨木樨看她一眼，“你什么都别做了，我这儿也差不多了。你省得把手弄脏。”
  “小乖呢？怎么不见他？”
  听到她提起儿子，杨木樨眼神暗了几许。
  唇角有些涩然，“原本要过来的，刚下了幼儿园，他爷爷奶奶给接走了。”
  “你们怎么回事？孩子的抚养权你怎么会放弃？”顾千寻问，边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侧目看她。
  此刻，杨木樨正低着头，千寻看不到她整个神情，但是，只是侧面也分明能将她酸楚的情绪感受得明明白白。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绝不会就这样放手。
  “我累了……”她话里有些酸涩和哽咽，“我争不过他们家，再这么坚持，到头来结局也一样。”
  她将火调小一些，让火上的汤煲着。
  而后，才又缓缓开口：“我和律师沟通过，和蓝家打官司，我没有任何赢的胜算。我也仔细想了很久……把小乖留在蓝家，让他享受最好的教育怎么也比他跟着我被人瞧不起，偶尔还要被人骂‘野种’来得好。”
  她语气里有无奈，也有绝望。
  顾千寻听得难受，“木樨，小乖有多依赖你，你很清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你得从孩子的立场出发。”
  “我也想，可是有时候，你会发现其实在权势面前，你能做的微乎其微。而且，你还没当妈妈，所以你没办法了解想给孩子最好的东西却无能为力的那种糟糕感。我给不了他的，蓝萧都可以。”
  “那么……蓝萧也认同你的想法？我原本以为你们是有感情的，或许哪天你们会结婚。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有动情的！”顾千寻看了眼厨房外，恰巧碰上蓝萧朝这边看过来的眼神。
  那么深，那么复杂。
  顾千寻回过头去，看向杨木樨，“你们怎么就没考虑过结婚？这对孩子来说是最好的决定。”
  “结婚？”杨木樨觉得顾千寻的提议很不可思议，“我们可不是你和慕总那样。‘动情’这两个字，离结婚至少还有千万米的距离。更何况，我和他之间，还隔着个他的‘未婚妻’。”
  顾千寻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感情这种复杂的东西，外人本就只能从旁提点。
  “你帮我通知他们吃饭吧，汤已经熬好了。”杨木樨边说着，边关火。
  伸手要去端汤，显然是心里有事，一不小心，手一滑，当下，只听‘砰——’一声响，砂锅直接砸在地上。
  碎片四溅。
  滚烫的汤，全部倒在了杨木樨裹着毛拖鞋的脚上。
  “木樨！”顾千寻立刻冲上去，“怎么样？有事没事？”
  杨木樨被烫得半晌都说不出话，只能撑着琉璃台。
  下一瞬……
  一抹高大的身影如风一样卷进厨房。是蓝萧！
  一见厨房里这场景，他当下脸变得铁青。
  二话不说，几步上前就把杨木樨从狼藉中抱了起来。
  杨木樨惊愕的看着他，双手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
  他薄唇绷得很紧，忍不住发火，“
  是要把厨房给掀翻吗？”
  因为孩子的事，杨木樨心里本就不好受，被烫了更是雪上加霜，这会儿被他这一吼，更是委屈。
  “你凶什么？”她忍不住捏着拳头，捶他，“就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用你的厨房了！”
  蓝萧一怔，看着她的眼神暗了许多。
  喉间，涌上酸涩的味道。
  半晌，他才道：“我带你去医院。”
  嗓音，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杨木樨只觉得心里酸胀得厉害，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再闹别扭，只是道：“不用了，家里这么多人，别把大家都甩下。你抱我到房间，我先看看伤势。”
  “都这副样子了，还管什么其他人？让他们自己解决。”蓝萧懒得管其他人，不由分说抱了她出去，直接送到医院去了。
  结果，一群人真的被甩下了。
  事实上，厨房里发生‘惨案’的时候，慕夜白也是第一时间就往厨房走。
  可他有活动障碍，自然是要比蓝萧慢几步。
  等到蓝萧出去了，他抓着顾千寻连声问：“你真没被烫到？”
  “放心吧，汤离我很远，连一滴都没溅到我身上。”
  慕夜白查看了下，见没事，才松口气。
  顾千寻看着蓝萧和杨木樨消失的方向，暗自摇头。看来，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只是‘动情’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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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已经更新完毕╭(╯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