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关
硝烟微微弥漫在那残垣的上空，一股浓郁刺鼻的硝烟味混着那飞扬的尘土穿入鼻下，呛得女子直直咳嗽，乱糟糟得跟一个鸟窝一样的秀发竟还微微冒着几缕青烟。
只见那女子吃力的从那土堆爬了出来，一双黑漆漆的小手猛地拍掉头上的尘土，两手拨开额前那凌乱的长发，露出那双清亮的眼眸，不知道揉了多少次眼睛，风尊使才勉强辨别出此人是七夜！
只见她浑身的衣裙破烂不堪，原本清丽洁白的小脸上是黑乎乎一片，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清冷如昔，全身上下岂是一个狼狈了得？
“咳咳！噗！咳咳！”
又是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抬头抹去嘴边沾染的尘土，一边拍打着衣裳，哭丧着一张小脸，嘴里念念有词——
“不过这代价也太大了！”
望着自己全身上下的衣裳几乎没有完好的，裙裾被炸得破破烂烂，自己的耳朵好像已经失聪了一般，只听到一阵‘嗡嗡’的叫声，什么也听不见，脑袋里昏沉嗡嗡直叫，满天星星转啊转，踉踉跄跄的往前方的地上浑身瘫软的坐了下来，望着自己跟前笼罩在漫天飞扬的尘土里的崩塌的一堆废墟，眼里竟有些讶然。
“东方姑娘！”
风尊使这才回过神来，抢步迎了上去，正想将七夜扶起来，然而七夜却是猛的摇头，拼命的甩掉眼前猛然旋转的星星，好一会儿，眼前才慢慢的清晰了下来。
然而，这时候——
‘吱吱——啊呜——’
一道凄惨兮兮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只见前方的废墟里的某一个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下方的土堆里挣扎着，眨眼间，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小影缓缓的从土堆里爬了出来！
“小七！”
七夜第一眼便认出了小七！
只见原本那一身好不容易才养好的洁白雪亮的皮毛已经换成一身黑乎，灰一块，黑一块跟蛤蟆狗一般的皮毛，而小七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睛里哪有平时的狡黠？
有的只有那一滴滴晶莹的金豆豆！
七夜抬起衣袖抹了把脸，瞪大了眼，这才连忙朝小七伸手——
“小七，你怎么也在里面？”
显然是很意外看到小七这个样子！
七夜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
研制这噬功散的解药的时候，好几次炸了炉子，后来她忽然想，不如试试研制一下那土炸药吧，反正好像原料也就是那些，就是按照不同的比例混合罢了。听说这火药什么的当初就是那些古代炼丹炼药无意中研制出来的。好像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东西呢！
想到这里，七夜心中顿时有些懊恼当初为什么好好的学一下有关于这东西的一些课程！害得她琢磨了那么久，勉强能制出一个土炸弹一般的东西，威力也没多大，跟烟雾弹似的，约莫着就跟那水皮的手榴弹差不多的效果吧。而，她刚刚就是把所有剩下的硝石粉往炉里倒了去，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然后就‘嘭’的一声，那炉子就炸开了，往房顶冲了去，然后……
然后，她就成了这个样子！
‘吱吱——’
小七那叫声好不凄惨，看着自己浑身黑漆漆的皮毛，几乎要呕血了！
好不容易才养的这么漂亮美丽，而现在……
屁股边上的皮毛被烧了一大把，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炸得它几乎失聪！
曾经美丽的小七，不再拥有那般绝代风姿，眼下，自己就跟一只掉入黑水坑里的落水狗差不多，看看头顶都还冒着烟呢！
这要是回到殿里，兄弟姐妹怎么看我啊？
想到这里，小七不禁悲从中来，嚎叫了几声，好不凄惨的滴落着金豆豆，控诉的看这七夜，却是一边挪着步子往风尊使的方向走了去！
风尊使一把抱起小七，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小七这惨兮兮的样子，当场差点笑出声来。
“你没事吧？东方姑娘？”
风尊使关切的问了一句。
这下，七夜才缓缓爬了起来，“我没事……”
“你这一身……”
风尊使俊脸上是那极力忍住的笑意，天知道他真的忍得很辛苦！
“要笑就笑吧！”
七夜但是淡定的瞥了他一眼，轻咳了几声，缓缓的收回眼神，小手往那破烂的衣袖下一伸，便是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来，还有两个瓶子一般形状奇怪的东西。
声音落下，风尊使当下便忍俊不禁，然而七夜却没搭理他，脏兮兮的小手紧紧的抓着那个小瓷瓶，微微松了口气，低头看了几眼，往衣袖里塞了去，然后才看看那两个瓶子一般的东西。
“解药研制出来了吗？东方姑娘？”
风尊使轻轻拍了拍怀里正在默哀的小七，闲适的问道，眼睛却是盯着七夜手中的东西，眼底闪烁着疑惑的流光，“这是什么东西？”
七夜又抬起衣袖擦了一把汗，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头顶上方，这才发现遥远的东边已经缓缓的升起了一轮淡淡的旭日，金色的柔光洒满了整个天地。
好一下子，七夜才收回了眼神，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想了想，便也往自己的衣袖里塞了去。
“没什么，弄着玩的。总算将这解药研制出来了。”
摸着衣袖间那小小的瓶子，七夜清亮的星眸微微一沉，不禁拂过一些怅然，这两个月她可没少受苦！单单将噬功散那几十成份弄清楚，便已经花了她一个月的时间，然后便是配置解药，也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真不愧是天下奇毒之一！若是自己少了一份耐心，恐怕这解药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配制得出来。
“配置出来了？”
风尊使眼底也微微闪过一道淡喜。
“嗯，虽然难度不小，但至少还是研制出来了，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吧，他们都打到哪里了？蛮族跟西楚都有什么动静？”
七夜随手拨了拨满头凌乱的长发，望向风尊使。
这段时间因为一直都在闭关中，外面的事情隐约知道一些，但是具体的情况她倒也没有问风尊使，不过她自然是知道如今大中原是非常的不太平，国与国之间争斗不断，各种摩擦随时发生。尤其是以金盛，西楚，大夏为主的三个大王朝更是打得不可开交，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中原大动荡的时刻！
还真是一个悲哀的时代，无数的百姓在战火和动荡中苦苦挣扎，统治者们欲开辟新的章程，便是要踩过百姓还有战士的血泪尸骨，由不得任何人去选择。
“主子已经带兵前往卡兰要塞，一路所向披靡，披荆斩棘攻占了南疆好多座城池，现在应该已经抵达伊斯城下。南皇也亲自率圣城卫队前往卡兰要塞，他们已经在伊卡城集结了七十万大军，打算要跟大夏决一死战。南皇打算以迪伦王为左路开路先锋，猛将柏斯为右路开路先锋，重兵压阵，直奔卡兰要塞。至于西楚，太子楚圣天率部攻打西南一些小部族，现在西南部已经尽数落入西楚的手中。”
风尊使也没有拒绝，倒是将这些情况跟七夜讲得很明白。
看来局势果然是非常的紧张，都已经做好了决战的打算了吗？
“主子已经多次派人来探知东方姑娘你的消息，如今解药也配置出来了，东方姑娘是不是也应该返回军中了？如今战乱，外面可不太平！而且这里还是南疆的腹地，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未免有些不安全，不过早点回到主子身边，主子也好放心。也免得总是惦记着。”
风尊使难得收起脸上的笑意，很是严肃的望着七夜，眼底沉淀着一道凝重，思量了许久，然后才继续道，“等这南疆战事结束之后，还希望东方姑娘能跟主子回殿里一趟，几位老家伙似乎有所察觉了，前几天还追问本尊使主子的事情。此时还是尽快解决为妙，不然你跟主子也会受不了那几个老家伙的纠缠。主子最烦他们了。他们若是派出人下了圣山，你可就麻烦了！”
“老家伙？你说的那些老家伙可是那无极殿的长老？”
七夜对这无极殿几乎是一无所知，只知道这个组织似乎在西域圣山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还是一个比较神秘的势力，跟圣山那些古族几乎是处在对立的地位，然后具体的情况便也不知道了。
闻言，风尊使果然点了点头，道，“你可别小看这些老家伙，他们虽然奈何不了主子，但是这帮顽固的老家伙要是发威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不过，你要是上道，跟主子赶紧弄个小东西出来，那帮老家伙绝对不敢为难你。他们这些年都憋坏了，早就盼着主子成亲生子了，你跟主子只要弄个小东西给他们解解闷，我保证他们都懒得管你们！”
弄个小东西给他们解解闷？
北璃赤跟她的孩子？
给那些老家伙解解闷？
七夜禁不住一阵恶寒，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鼻子，心底微微一阵热，脸上也有些不太自在，幸亏那一脸的脏兮兮遮去了她那道淡淡的绯红。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呢！
如今正值战乱时期，而且这战乱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皇城。虽然她离开皇城的时候，北璃赤说等这南疆战事结束之后，就把这婚事给办了，可是这南疆之事哪有那么容易结束？眨眼间她来到这南疆好几个月了，现在南疆的局势还是很紧张。
退一万步讲，即使真的成亲了，这小东西的事情……
七夜……还真没想过！
这事情想想怎么都觉得心中有些怪异，无法想象今后的某一天，有一个小东西拉着自己的衣袍叫自己‘妈妈’的样子！
然后……
那小东西叫北璃赤……爸爸？哦，不，应该是父皇……
七夜大囧！
猛地擦了一把汗！
好像想多了……
轻咳了几声，这才恢复了正色望向了风尊使，一张黑漆漆的小脸看不清情绪，语气倒很是平静，“那是以后的事了。这次我闭关的时间挺长，外面也发生了许多事。七十万大军恐怕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这解药就有劳你替我送到我外公的手中吧。”
声音落下，一道光影飞快的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朝风尊使弹射而去，风尊使利落的伸手接住，果然是七夜刚刚收入衣袖下的小瓷瓶。
“你要去哪里？”
风尊使皱起了眉头，低头看了手中的小瓷瓶一眼。
“我得去伊卡城一趟。”
七夜落下这么一句，便悠然起身，转身往房里走了去，“小七你也顺便带过去吧，小家伙好像跟着我挺委屈的。”
声音落下，那黑色的身影便也消失在门里。
风尊使愣了一下，看着那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禁不住一阵苦笑，但是并没有拒绝。
一个时辰之后，七夜便换好了一身干净的黑色长袍，带着一顶轻纱斗笠离开了山间小筑，离开得很是匆忙。
……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耀眼，火热的烈日炙烤着整片南疆大地，空气里倒是时而有几道凉风袭过。
南疆重城伊斯城的城楼上。
年轻的陛下负手站在城楼前，望着下方的正在忙碌的清理战后战场的将士们，深眸里凝聚的幽光很是深沉，旁边不断的有将士抬着一具具战士的尸体走过，一路望过去，城楼上每一块青砖几乎都被那鲜血染红了，空气里充斥则一股浓郁而刺鼻的血腥味。
这伊斯城便是南疆挨近卡兰要塞的其中的一座非常重要的城池，北璃赤于两天前对这座固若金汤一般的城池发起了进攻，经过了两天两夜的战斗之后，夏军竟然轻而易举的夺得了这座城池，重创了敌军，敌军死伤无数落败之后，便是大为的惊慌，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双手举过头，无条件投降！并且守城军的首领亲自打开了城门迎接夏军入城！
“陛下，伊斯城已经顺利被我军夺下，这伊斯城离卡兰要塞约莫也就几天的路程，前方有消息传回来，南皇已经抵达伊卡城。伊卡城内七十多万大军，步兵车兵共计六十多万，单单骑兵便有十多万。此战恐怕会打得很是艰险。”
站在一旁的东方破天也顺着陛下的眼神，望着下方来往忙碌的将士，想了想，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嗯，我军不过三十多万将士，若是真的同他们蛮族的七十万大军开战，正面攻击，即便是胜，也是险胜！”
“陛下说的没错，如此悬殊巨大的兵力，不少的将士都表示怀疑我们能否取胜，要知道，对军此次也是精锐尽出，他们若是拼死一战，我们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东方破天叹息了一声，这些天以来，他也想过了不少的办法，避开敌人的正面锋芒，打算转到敌军的身后，企图同陛下两面合击，重创敌军。但是思前想后，这次固然听起来不错，但是实现起来却是非常的难。因为通往伊斯城的各个要道都已经被封闭，卡兰要塞上一路都是有重兵把守，只要他们稍微有一些动作，那么伊卡城内的守军马上便会知悉。
“正面交战胜算比较小，这一次，我们必须智取。”
赤帝低沉的开口，抬头望向了遥远的天际，却发现，刚刚还赤日高挂的天空此时已经慢慢的阴沉了下来，前方的天边卷来了一朵浓郁的黑云，不一会儿，便遮住了那轮耀眼的烈日，天空中阴风乍起，看着便又是要下雨的趋势。
南疆的夏季便是如此，气候变化得很快，刚刚明明还是烈日高挂，眨眼间便又是乌云密布，暴雨来袭！
“陛下可有什么妙计？”
东方破天轻咳了几声，便是悄然问道，苍老的深眸里却是沉淀着些许的火花。
闻言，赤帝突然转过头望了东方破天一眼，两者的眸光对上，顿时，眼中的精光大盛，不等赤帝应答，双方便已经明白的各自的心思，紧接着两人便是相互笑了起来。
“看来，大元帅与朕的想法一致，如此，我们或许可以大胆一试。对了，前方的消息传回来，七夜已经研制出噬功散的解药。过几天，解药就会送到这里，大元帅便也免了受这奇毒之苦。”
“七夜这孩子有心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了，老夫也挺担心她，如今回来了便是好事。”
“恐怕还要一段时日，她已经只身前去伊卡城。”
低沉的语气里多出了一份无奈，几乎不用想，他便已经猜出了她前往伊卡城的目的。
东方破天感慨了一声，“说来，她对这领兵打仗之事，倒是有几分天赋，待南疆之事结束之后，老臣想将这黑旗军交到她的手中，但愿她能肩负起这个重任。只是，太为难她了，但是，这却也是别无选择的事情。老臣老了！”
经过狮子岭的事情之后，东方破天便深感自己力不从心，看来，自己确实也是老了，也是时候将自己手中的大权交给七夜的时候了。东方青岚跟东方明宇都不是行军打仗的料子，老元帅如今唯一能够指望的，便是七夜这个外孙女了。
听着东方破天这番话，赤帝并没有出声干预。然而，眼底却是微微拂过一道怅然——眼前这位华发半白的老人是守护了大夏几十年的大功臣，辅佐了三代大夏君王，是大夏的一方中流砥柱。多少次危急的时刻，都是这位老将带兵出征，平定叛乱，剿灭反贼，重击敌军，捍卫这大夏的疆土领地。
如今，这位老将却说自己老了……
赤帝心头微微感觉有些异样，但是，他却不能开口挽留——这位大元帅已经为大夏付出太多了，后面也应该为自己留些日子了。一生的戎马生涯，如今也不过是奢求片刻的安宁生活罢了。
“大元帅为我大夏立下的汗马功劳将永载我大夏的史册。”
沉默了许久，赤帝终于缓缓的吐出这么一句。
“老臣自是不在意这些。陛下对我东方一族的恩情，老臣永远铭记在心，这是老臣应该做的事情。”
“朕知道你的意思，大元帅不必谦虚。朕所做的一切，并不只是仅仅因为对大元帅的承诺，也是为了……”
说到这里，赤帝突然微微叹了口气，眼中竟然生出一道落寞来。
“七夜不懂事，还希望陛下能多多担待，老臣能看得出，她心中自然是惦记着陛下的，只是，这孩子，她……她太骄傲……陛下是如此光芒万丈，受人敬仰，而她……她以前的名声，您还不知道吗？她是个纨绔大草包啊，所以，她比别人更渴望站在别人所不能及的高度。您也知道，自从阿秀跟老臣那女婿陨落之后，她便是从云端跌落下来，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谁又能想象得到……”
东方破天那苍老的声音隐约带着一丝疼意。
“她做她自己便行，又何须在意别人怎么看？”
“是，所以，这也正是老臣所担心的，如此倔强的性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引起相互之间的猜忌疑虑。陛下，以后还希望您能多多提点她才是。”
自己外孙女的性子，东方破天自然是了解的，但是他却说不进她心里去。
“陛下！前方飞鸽传书！”
就在这时候，月影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两人这才转过身，循声望了过来。
一手接过月影递过来的小纸条，打开一看，眨眼间，赤帝那张清俊的脸便是沉了下来，眼中浮现出了一抹凝重！
“出了何事，陛下？”
东方破天察觉到赤帝脸色不太对，顿时心里一紧，连忙问道。
赤帝沉默了一下，然后将手上的纸条递给了东方破天，东方破天接过来，疑惑的往那纸条上一瞧，没一会儿，脸色也沉了下去——
“大楼古族？西域苗疆？他们怎么会跟这南疆蛮族……”
东方破天喃喃念道。
“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十年多年前的真相也许要浮出水面了。”
赤帝深眸微微一寒，低低的开口道。
“十年前的真相？什么真相？是明瑞跟阿秀他们……”
东方破天眸光一滞，脸上却是沉重异常，“大楼古族！难道，他们非要对我东方一族不死不休不成？”
“大元帅，西域圣山的老顽固们对血脉向来看重，本族女子私自同族外的男子成亲，他们认为是判族的罪行，是对本族亵渎。这等事，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够化解的。朕也一直很好奇，风将军他们是怎么被他们设计陷害的，现在他们无非是想故技重施，借这次机会，将此事彻底查清楚也是好事。”
“那西域苗疆呢？难道西域苗疆也参与当年的事情？”
“那就要问楚圣天了。”
赤帝冷然一笑，眼中多出了一道冷酷的肃杀之气。
“楚圣天？”
东方破天愣了一下，不免有些惊讶。
“他现在已经占领了西南部，就驻军在蛮族同西南部交界的边境，如此明显的意图，大元帅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赤帝冷冷的落下这么一句，便是突然转身，大步离去。
东方破天怔住了，琢磨了一下，眼中顿时掠过一道幽光——他楚圣天想做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