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曾经的美好

  抓到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燕北的电话，她心里更是‘咯噔’的跳，一语不发低着头就出了病房。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顾烟的视线还没有抽回来。有些怔忡的一个劲儿盯着看。
  靳澜惜扫她一眼，“小烟，怎么了？”
  听到声音，顾烟这才恍惚的抽回神来，摇头，“没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脸色却不太好看。靳澜惜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可心有疑惑。看了眼门口，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小影之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刚你们俩姐妹一进来，就都心事重重的。”
  顾烟心里拧成团。
  没有说话，只是扭过头去拿了水果刀和苹果安静的削起来。
  “到底怎么了？”靳澜惜担心，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妈，您就别管了。我们俩之间能有什么事？”顾烟尽可能的轻描淡写，怕靳澜惜担心又补上一句：“您先休息会儿，我削好了叫您。”
  ……………………
  病房外。
  顾影将电话贴在耳旁。就这样听着燕北的呼吸，也觉得心里很满足。刚刚心底聚集的阴霾，此刻也散去了不少。
  “阿姨情况怎么样？”燕北照例询问长辈的情况。
  “现在还不错。这边环境要好很多，她住着也舒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燕北低笑，嗓音尤其的温柔，“没事就不能找你？”
  她听在耳里，心尖儿软成一团。手指无意识的抠着墙，摇头，“……当然不是。”
  燕北本想问问顾烟的事她解决得怎么样，但终究是没问。
  他不想给她压力。
  要告诉顾烟她也喜欢自己，这本就是一件有些难以面对的事。结果会怎么样，谁都无法预料。
  他不舍得逼她。
  “说正事，今天晚上郁总做东，约了我和季南一些人。因为是想挽回上次案子的事，季南的意思是晚上带上你一起过去。”燕北顿了一下，又说：“总归，我们还是想让你回公司。如果今晚你和我们一起过去，能把案子拿回来，我和季南自然会把功劳归到你那，到时候将功折罪，你回公司谁都不会有异议。当然，我知道阿姨现在是特殊时期，如果你不想过来，也没关系，我会再想其他办法。”
  顾影知道他和季南的用心良苦，自己又怎能辜负他们的好意？
  “我和姐姐说一声，晚上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一会儿我来医院接你。”不给顾影拒绝的余地，燕北又补上一句：“就这么定了，晚饭前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
  和靳澜惜说了一声，因为是工作上的事，靳澜惜自然是立刻放人。
  她收拾包，打了招呼后，走出病房。
  天色渐渐暗下来。
  窗外残留的夕阳，打在长廊上。
  顾影走了没两步，顾烟突然追了出来，“影子！”
  “嗯？”她回头。
  顾烟就站在暮色里，面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朦胧。
  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顾影恍惚间觉得此刻的顾烟离自己好远，远得有些模糊不清。
  “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唇，翕动了下，顾烟终于开了口。
  顾影一愣。
  心里莫名泛酸。她颔首，“我知道。”
  顾烟突然笑了一下，看着她，“那……你今晚不会又像昨晚那样不回医院吧？”
  “当然不会！”那几乎是立刻摇头。下一秒，又恍然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强烈，她顿了一下，深目看着顾烟，“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顾烟故作轻松的耸肩，“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女孩子还是早点回比较好。现在社会这么乱，毕竟还是不安全。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进去了。”
  她转身就往病房走。
  看着那落寞的背影，顾影脑海里来来回回晃动的都是和顾烟在一起的画面。
  小时候，她们同睡一张床，悄悄说着少女的心里话；瞒着爸妈偷偷看少女漫画；一起疯，一起闹，一起想着对付老师的贱招。
  她帮自己痛揍欺负她的小男生，满脸挂彩；六年前遭受巨大打击时，她比自己还要难受；父亲去世，自己自责得差点抑郁时，也是她寸步不离的陪着，蹲在床边哄吃饭，帮洗脸……
  她难以想象，如果有一天，这一切都不在了，又会是何样的情形。
  “姐！”她突然开口。
  顾烟身子一僵，却没有回头。
  “我们能聊聊吗？我想和你谈谈。”顾影说。没有等顾烟说话，她深吸口气，继续：“其实，我刚刚……”
  ‘骗了你’三个字，还没出口，顾烟突然扬声打断了她，“刚刚什么呀？你不急着忙正事吗？赶紧去！我才想起还在电子炉上煲了粥，再不关上要烧糊了！”
  “可是……”
  “别可是了！”顾烟打断她，又上前将她身子转过去，推她走，“快走快走！我忙着了，你也忙你的去。现在还大笔的钱要靠我们挣呢！”
  ………………………………
  要出口的话，又被堵在了喉咙口。
  顾影心事重重医院门口走。远远的，就见那辆悍马等在那儿。
  车窗降下，隐隐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在车内。
  刚刚的沉重，扫去大半。神情已经不自觉地柔软，她提着包情难自禁的小跑过去。
  燕北已经从里面替她将车门打开。
  “先系上安全带。”燕北边说，边侧过身去抓过安全带替她扣上。
  他宽阔的胸膛就在自己上方，将纤细的她完整的团团包/围着。那暖暖的，又让人安心的感觉让她觉得贪恋。
  心一动，情难自禁的张开双臂，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澜跳语忡。脸，埋进他脖子间。
  眷恋的吸着独属于他清爽的气息，她才恋恋不舍的要放手。
  燕北却忽然出手她的手固定住，另一只大掌缠上她的腰，将她锁在怀里。
  “让我抱抱。”
  他呢喃一句。
  她贪恋的从鼻尖哼一声，不动了，任他这样揽着自己。
  如果可以，她好希望就这样靠在他怀里，直到永远。
  好一会儿……
  燕北才缓缓将她松开，垂目看她一眼，满足的低笑，“怎么就不怕让她们看到了？”
  提到母亲和姐姐，顾影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看了眼她缠紧的手指，他也没挣开，只是单手打了方向盘，将车从医院门口移开。
  顾影说：“说实在的，现在，我觉得倒不如让她们就这样看见得好。”
  她沮丧不已，像是破罐子破摔。。
  燕北看她一眼，神情间有着宠溺，“这又是什么消极情绪。”
  她有些郁闷的摇头。
  本要和顾烟说清楚，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被她给打断。
  “如果真让你这么为难，还是我来？”
  顾影摇头，“她都没和你表白过，你却突然冒出来拒绝，这让她很难堪。”
  燕北还想说什么，顾影的手机却倏然响起来。
  她将电话贴在耳边，燕倾的声音从那端跳了过来，“喂！你们玩失踪吗？护士说阿姨转院了，怎么回事儿啊？”
  “你小声点儿，我头痛死了。”顾影揉了揉额角，“我妈是转了。在军区医院。”
  “你不早和我说。”
  “你最近不是又出国了吗？所以我就没打电话。”
  “那你在医院等着，我马上过来。”
  “别，我现在又不在医院，你明天再过来吧。”顾影说。
  想起明天是母亲拿结果的日子，有燕倾这家伙在，陪妈妈说说话，气氛热闹一些那也是好的。
  “那行，你明天在医院等着。阿姨想吃什么，你和我说一声，我带过来。”
  “我妈现在还真吃不了什么，你就别费那些心思了。你人来就行。”
  “嗯。”燕倾也不和顾影客气，挂电话之前还在再三叮咛她注意身体和休息。顾影乖乖的点头承应，不经意转眼，对上燕北扫过来的视线。
  那眼神带着探究和询问。
  顾影忽然意识到什么。
  自己和燕倾的对话，听在不明情况的人耳里，似乎真的有些暧昧。
  怕燕北误会，她赶紧和燕倾说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燕北捏了捏她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如果没听错的话，是个男的。”
  “嗯！是！”她颔首，丝毫不避讳。
  他边开车，边继续盘问：“上次在我面前吻你的那个？”
  唔~
  他这个人的优点就是记性好。
  所以，这么久的事他也还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
  吃醋？
  嗯。是吧！
  不过，能这样光明正大吃醋的感觉，还蛮新鲜。
  顾影有些囧。
  “……嗯，是他。”这下子回答得没那么理直气壮。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的脸色，她急忙表示，“我和他只是朋友。就是哥们的那种！很好的哥们！”
  “是吗？”
  燕北不轻不重的问。
  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真的！我没骗你！”她再次强调，眉眼间的神情显得越发生动。
  他发现，她真的很喜欢看她这样子。很可爱，很动容。
  “好了，信你！改天有机会，把他带过我见见。很难想象你这样害羞的人还能交到哥们。”燕北说的是实话。
  在顾影那样忌讳男人的情况下，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能靠近她，还没有成为她男朋友，这让他不能不觉得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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