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0 温柔的容祁
外面雨丝纷飞,他心里越发的乱,来来回回在想秦素素说的那番话,正当他厌烦不已的时候,一抹身影,就这么闯入了他的视线。
顾烟?
他眸子收紧,下一瞬,面色蓦地黑沉。这该死的蠢女人!外面下着大暴雨,她不打车也就算了,竟然也不撑把伞,还敢这么悠哉的在暴雨中走。而且,她走了多久了?她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
天色越来越暗。
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好远都看不到一个人。
她孤单得就像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一样。头,有些疼,被风吹过,更是涨涨的,特别难受——自然是淋了雨的关系。她拥了拥单薄的身子,不曾驻足,只毫无目的的往前走。
一辆车,乍然在她身边停下。
车速极快,刹车又带得很猛,激起地上一片水花,飞溅得她一身。反正浑身都已经湿透了,狼狈得不像话,也不在乎突然飞来的水花。她脚步未停,甚至连视线都没偏移一下,就继续往前走。
可是,下一瞬……
只听‘砰——’一声巨响,是车门被摔上的声音。
手肘,蓦地被人从后扯住。下一瞬,她整个人被掰了过去。乍然撞入眼里的是一张隐含愠怒的俊颜,有那么一瞬,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和秦素素在一起的吗?
可是,不是眼花!
这分明就是容祁!
“你疯了,是不是?!下这么大的雨,你在街上游魂?”
怒吼,吼得她头皮发麻,头脑发晕。
他桎梏着她的手,异常用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捏碎一样。
她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雨越来越大,砸得她脑海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只是,怔忡的看着他,鼻尖不受控制的一下子就酸了。既然都要结婚了,都已经和秦甜甜在挑婚纱了,他到底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自己?!
着话当沉。她玩不起的!
“跟我走!”他说着,霸道的拽着她就要往车里走。
他才下来没几分钟,就已经被雨淋得湿透了。而且,这天气已经入秋了,这样的雨淋下来一下子就该淋病了。可这蠢女人倒好!不知道已经在雨里呆了多久了!
顾烟只觉得头晕目眩。尤其,被他一拉,脚下更是踉跄了几步,步伐不稳。
回神,她推他的手,“我不走,容祁,放开我!我不跟你走!”
还和他牵扯不清的话,那她到底算什么?只负责暖.床的情人还是出卖给他的货品?
她不要!
这些她都不要!
容祁越是拉,她便越是用力挣扎。两个人都是倔性子,这一来一去,顾烟手腕上浮出一条条红色印痕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心一紧,容祁下意识将力气放松了些。顾烟借此就挣了出来,含泪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那眼神,隔着厚重的雨帘,像是一下子穿透他的心脏,让他猛一怔,心紧揪着疼。再看一眼那单薄而孤单的身影,想都没想,几步就跟上去。
“顾烟!”
再动手,将她整个人转过来,她却身子一软,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别拉我……”她头好晕,脸好白。
愤怒,占满了他的心。
还有……
那一点一点,不断往上冒的怜惜。
她怎么就能这么自我虐待?而且,痛的竟然是他的心……
“该死的!你都淋病了!”容祁想不得其他事了,一弯身就将她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那暖暖的手臂缠过来,伴着他的体温,让她冰冷的身子一下子有了几分暖意,顾烟不可遏制的酸了鼻尖,也不知道是恨还是怨,或者是其他……
她抱着他的脖子,张唇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像是发泄心里的委屈,或者是报复他一再的撩拨,下口一点都不轻。容祁轻微的皱了下眉,可是,也没有阻止,就任她在怀里这么折腾。
可是……
她咬着咬着,终究是不忍,松了口。突然就埋在他脖子里,哭起来。雨丝,那么大,可是,容祁偏偏能感受到她的眼泪,那一颗一颗,全都流淌到了他心上。
心,拧得紧紧的。闷得像要透不过气……
拉开车门,将她放进驾驶座,垂目,对上她通红的双眼。四目相对,彼此皆怔。
容祁只觉得心头跳跃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不断的在撞击着他的胸膛。就这么看着她,他已经无法思考。
他想吻她……发了疯的想……
呼吸一重,下一瞬,伸手捧住她的脸,突然就吻了下去。
她轻喘一声,本以为她会推却,可是,她竟然没有。像是一个扑火的飞蛾,在他的吻落下来的那一瞬,她也什么都顾不得,义无反顾的迎了上去。
心里压抑的情愫,不断的翻涌着,冲击着,将她的理智击得溃散,做的一切都只能跟着心走。
...............
瓢泼大雨,还在不断的往下坠落。
一颗一颗,砸在他弯下去的背上。
他吻得上了瘾,哪怕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也不想放手。直到……
吻着吻着,明显感觉到,唇下的某个笨女人力气一点点消失,不再回应他。吻着吻着,她搭在他肩上的手,也一寸一寸往下滑……
松开她,只见她已经无力的闭上眼,软软的靠在座椅里。睫毛垂下,颤栗着,苍白的脸上浮出团团不自然的红潮。那模样看起来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顾烟!”容祁惊慌的探了下她的额头,触手的灼热,让他心惊。发烧了!!
顾烟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偏过头去,没说话。只觉得头昏脑涨,身体更是沉重得没有一处是能活动的。容祁低咒一声,不敢怠慢,赶紧绕到驾驶座上坐好。
给顾烟扣上安全带,伸手从后座上拿了条干毛巾,给她擦了脸,又擦了擦头发。而后,快速的发动车子……
.................
一路开车,一路给家里打电话。
“先生。”安姐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容祁担心的看一眼顾烟,才道:“叫陈医生过来,让他带上药箱,动作快点!”
安姐一听那焦虑的语气,以为是他本人受了伤,丝毫不敢怠慢,应了一句赶紧挂了,转而去给陈医生打电话。
那边,别墅里。
秦甜甜抱着婚纱累摊在沙发上,因为容祁临时将她抛在婚纱店先走了,她一直耿耿于怀,不开心。一听安姐打电话叫了陈医生,一颗心便立刻悬了起来,刚刚的不愉悦,立刻变成了担心。
“安姐,刚刚是不是容祁的电话?为什么要叫陈医生,他受伤了吗?”
陈医生很早就和容祁认识,医术高明。以前容祁受枪伤、刀伤的时候,不能去公立医院,只能找他帮忙。
“恐怕是。我也没敢仔细的问。”安姐说。
秦甜甜急得团团转,“那他有没有说他到哪里了?”
“没呢!”
秦甜甜探头看着窗外,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还是觉得不安心,抓过电话又要给容祁打过来,安姐赶紧把她的手按住了。
“别,甜甜小姐,先生这会儿正在开车呢,还要接电话,可不行。”
秦甜甜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不敢打了,乖乖的把手收了回去。坐回到沙发上,也觉得如坐针毡。
..........................
半个小时候。
别墅的门铃声响起。
安姐要去开门,可秦甜甜比她更快一步,“我去!陈医生,你赶紧准备好!”
陈医生已经打开了药箱,做好了准备。
秦甜甜跑到门口,将门拉开。“容祁,你……”
没事吧?
三个字,僵在了喉咙口,好一会儿,都只能怔忡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不!
他不是一个人独立在门口,而是,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还愣着干什么?让开。”容祁见她挡在门口,语气微重了些。秦甜甜回神,这才僵硬的侧了侧身。
容祁连鞋子都没换,就那么进来了。一见他怀里抱着女人,安姐也是愣了一下。
容祁斥道:“都愣着干什么?安姐,准备一盆热水送过来!陈医生,你跟我上来!”
“好。”
他语气凝重,陈医生以为怀里的女人是有什么大病,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快步跟上去。
顾烟身上全部湿透了,容祁让陈医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便将顾烟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脱得干干净净,扔到浴室里去了。她雪白的身子,映衬着身下银色的床单。潮红的肌肤上,还留有他前几天吮下的痕迹,透着一种娇嫩的诱.惑,这样的画面,足以让每个男人都血脉贲张。
容祁心里蠢蠢欲动,可是,现在该死的根本就不是时候!
从橱柜里,抓过衬衫给她套上。她身体被搬动,很不舒服,嘤咛着不肯配合。容祁被她撩拨得浴.火难耐,却是强忍着,“乖乖穿上,不然别乖我兽性大发!”
她似懂非懂,但是,也真的没有再挣扎了。他给她套上衬衫后,又拿了被子给她盖上双腿。
确认不会走光,自己也换了身干净的居家服,这才让陈医生进来。陈医生快步进来,快速的查看了下顾烟的情况,最后只道:“这就是普通的发烧啊。”
他似乎有些不理解。
他容祁以前受了枪伤到他那儿去,都眉头不皱一下。怎么这女人一个小小的发烧,倒让她紧张成这副样子了?。
“什么叫普通的发烧?她这是给淋病的。外面那么大的雨,不知道她在外头折腾了多久!”容祁显然是很不满意陈医生那句话,语气也不由得扬高了些。
这声音显然是吵到了床上不舒服的某个女人,她皱着眉,嘤咛一声,转了个身。
被子被带了下,两条雪白的腿露出来一半。容祁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抓过被子把她裹得牢牢的。陈医生尴尬的咳了一声,赶紧转过脸。非礼勿视啊!
“先试试温度吧,看情形是烧得蛮厉害的。”陈医生将温度计拿出来,递给容祁,道:“就压在这位小姐的腋窝下就行了。”
容祁盯了陈医生一眼,“你先转过身去!”
啧啧!
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生怕一点儿被看了去。
陈医生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动作是没怠慢,径自转过身去了。容祁小心翼翼的将顾烟从被子里捞起来。她浑身都很软,被他搬动着,就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小嘴若有似无的擦过他的脖子,呼吸全落在他颈窝处。
容祁就这么垂首看着她。这样的顾烟,看起来特别的乖,特别的脆弱,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一样。
心潮波动得厉害,容祁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跟着软绵绵的她一并融化了,他试探的轻唤她一声,“顾烟?”
“嗯?”她很努力很为难的将眼睁开一条缝,看到容祁挂着担心的脸,娇软,像是撒娇的开口:“难受……渴……”
天!
容祁真是受不得她这副样子,只觉得整个心都在跳,他回头看着陈医生,“快,让安姐倒杯水进来。”
陈医生出去了,出去前,还不忘提醒,“觉得把温度计塞在腋下。”
“乖,一会儿就不难受,不渴了。”容祁从没哄过女人,现在哄这样的顾烟倒是像天生的一样。一贯不知道温柔为何物的他,也温柔了许多,手从她敞开的衬衫领口探进去,触到灼热的丰盈,他也没有停顿,就将温度计压在她腋下。
她没什么力气,他只有一松手,温度计还得往下掉。容祁无奈,哄她,“好好压着。”
她嗫喏了下,没动。容祁只得将手臂环着她,帮她将温度计压在腋下。一会儿,陈医生就端着杯水进来了,容祁空出一只手,亲自探了下温度,还是烫的,便搁到床头去。
“秦小姐在下面委屈得直掉眼泪呢!你这么做,合适吗?”陈医生忍不住道。看他把这女人抱得这么紧,往心坎里疼的样子,这哪个未婚妻是受得了的?
提到秦甜甜,容祁皱了下眉。
又不自觉想起秦素素的那些话,垂目看了眼怀里的女人,眸色微深。有些答案,似乎是呼之欲出。
他没理睬他的话,只问:“大概要多久才能量出温度?”
“快了快了。”
陈医生道。
顾烟被他抱着,热得不断冒汗。酸痛的手指抬了抬,扯了下他身上的衣裳。他立刻垂首靠近她,“怎么了?”
她有些无力的抬起头来,唇几乎擦过她的唇,却只是软软的嘤.咛一句:“水……”
她唇瓣干涩,灼热,湿软的舌刚是配合着话,舔了下唇瓣。他身子僵了下,暗骂了句小妖精,忍不住俯首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这才端过床头的水。
水还有点烫,他端着吹了好一会儿。
她扯他的衣服,他便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拍着哄着,“快了快了……”
陈医生完全傻眼了。这容祁是洗白了,敢情连性子都变了?铁血男儿,什么时候居然能懂得伺候女人了?而且,还是这么温柔……
这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楼下的未婚妻要是看到这一幕,还不气得当场吐血身亡?
................
安姐打了盆热水,准备送到楼上去,秦甜甜眼眶红肿着,叫住她。
“不准送!”
安姐面有为难,“甜甜小姐,你人好,就别为难我了。”
“为什么要送?安姐,她是第三者!你看看,她现在都登门入室了!还是当着我的面!你要是上去伺候她了,那我算什么?我这些婚纱,这些请柬算什么!”
秦甜甜气恼的将沙发上的婚纱抱起来,又重重的给扔了回去。
什么保证决不再见面!什么不愿意做第三者!
现在这算什么?!明明就是个婊.子,还要给自己立什么贞节牌坊!
这种情况,安姐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毕竟,自己也只是个下人。
“一会儿和容先生好好谈谈吧,毕竟你们到底是谈婚论嫁了,容先生不会连这点分寸都拿捏不好的。”安姐道。
“我看,他根本就是被那女人迷得鬼迷心窍了!”
她生气的嚷嚷着。
这时候,楼上,卧室的门倏然打开。
容祁就站在楼上,从上而下的看着她,边往楼下走。
一见到他,秦甜甜的眼泪就像落了线的珍珠。
“你把我抛在婚纱店里,就是去找她了?”她不想和容祁吵架,她知道容祁喜欢乖巧一点的女人,可是,她忍不住!忍不住要质问!
到底那女人有什么好?
容祁看了她一眼,没回她的话,而是将安姐手里的热水端到了自己手上。这才道:“安姐,吩咐司机,送甜甜回去。”
秦甜甜脸色一变。
“容祁!”
“今晚你回去住。”容祁这才直视她,“明天我亲自去你们家登门拜访,该道歉的道歉。”
“道歉?”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秦甜甜的脸色稍微松动了一些,可是,一想到顾烟住在这儿,自己却要回去,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我不想回去……”她改变政策,委屈的扁扁嘴。
“我今晚没空招呼你。”容祁一颗心现在全挂在楼上的顾烟身上,他是要和秦甜甜把话说清楚,可是,也绝不是今晚。“安姐,还愣着干什么?去叫司机!”
“……是。”安姐悄然看了眼秦甜甜的脸色,才转身去打电话了。
容祁端着水,上楼去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秦甜甜。看着那背影,秦甜甜脸色越发的苍白,她退后一步,有些无力的坐到沙上。
容祁,该不会是真的爱上了顾烟?
他宁可他还是爱着秦素素的,那么,至少看在秦素素的面上,他不会真的对她置之不理。以前,他就对她很好,不是吗?
而且……
她这张脸和姐姐那么相似,只要他对姐姐还有一点心思,她也不会败给顾烟。
可是,现在……
她不确定,一点都不确定!
容祁,真的变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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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祁进去,问:“怎么样,烧到多少度?”
“39度。给她打个退烧针吧,捂一晚上,明天一早准好。”
“真的?”
“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放心吧,烧不坏的。”陈医生边说,边准备注射器,将药调匀,吸到针筒内。
容祁看他一眼,“你这药打哪?”
“你说呢!”陈医生看他,“你平时打哪这就打哪。”
容祁是了解陈医生的,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毛病,绝不会给人吊水的。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小手术了。所以,肯定是用小针筒给她把屁.股针。
“不行!”容祁拒绝。
顾烟哪儿哪儿都不能给别人看了去。
陈医生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叹口气,“你就放心吧,在我们医生眼里,那就是块肉。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没差。况且,你这不是希望她好得快么?不打针也行,吃点药,要是烧没退尽,回头继续折腾,你可别怨我技术不过关。”
容祁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又看了顾烟一眼,她难受的样子,让他的心也跟着揪紧了。最终,只得妥协。
“行。你先出去!”
又出去?
陈医生再次囧了一下,只得拿着针筒和药走到外头去调去了。
容祁可没忘这女人下身还是光着的呢!她让安姐送了条裤子进来,亲自给她穿上后,才将她抱起来。就让她趴在自己腿上,像小时候孩子打针那样,只将裤头稍稍扒下来一点点,让陈医生给打了针。
全程,他都死死盯着陈医生,好几次,让陈医生都下不去手,几乎要求着他别那么看他,好像他是色狼似的。
这针扎下去,是真正疼的。
顾烟眉心一下子就揪紧了,手捏着他的裤管。要是放在平时,这点痛,对于顾烟来说算什么呀?可是,人越是脆弱的时候,越是怕疼。病着,心里的防线自然也是落下了,痛就喊,难受就哭。
容祁将她的手给握住了,没好气的盯了眼陈医生,“你就不能轻点儿?你以为是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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