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云长安有些不满,不过也未曾阻止。
  不过一刻钟,云雷和云风便带了桑丘公子进来,而先前的打斗声,已是渐渐地减弱,并且是越来越远了些。
  “看来桑丘公子的运气不错,未曾受伤。”浅夏笑道。
  “多谢云公子和云小姐派人出手相救了。”
  “桑丘公子客气了,实际上,便是我们的人不出手,公子也不会有事的。”
  桑丘子睿苦笑一声,摇头道,“那却未必!今日的刺客,个个身手不凡,绝非是普通的江湖杀手。倒是我自己不好,以为这里是安阳城,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是我太过大意了。”
  “桑丘公子知道是你自己不好就好,以后出门,还是多带些护卫的好。不知今日桑丘公子是路过我们这里,还是特意来此的?”
  浅夏对桑丘子睿的态度,始终是说不上太和善,甚至是还有些不屑和冷落。可是这丝毫不影响桑丘子睿对她的兴趣。
  “不瞒云小姐,在下今日,是特意来请姑娘帮忙的。”
  “公子直言无妨。”浅夏的头仍然是微微低着,对面的穆流年手执黑子,轻轻落下,“该你了。”
  桑丘子睿对于浅夏明显就是如此漠视他的态度,略有些不满,不过,如今是自己有求于人,自然是不能太过傲气了。
  “听闻姑娘的占卜之术甚是灵验,今日特意来请姑娘帮忙的。”
  “公子怕是求错人了。小女子并不精通所谓的占卜之术。倒是我家哥哥于此道甚为精通,还是请他帮忙才对。”
  桑丘子睿微愣,看浅夏的眼神清爽,不似撒谎,再看向了云长安时,见他紧拧着眉,面色有些不郁。
  “不知云公子可愿意帮忙?当然,在下也不会让云公子白白地出手的。”
  “桑丘公子还是先说说,到底是何事吧?”
  云长安既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有些含糊道。
  “我祖母的寿辰将至,多年前,她有一位妹妹在一次灯会中与家人走失,这是祖母多年来的心结,今日,在下冒昧上门,就是为了请云公子帮忙占卜一下,看看我的这位姨祖母如今是否仍在人世?若是在,人如今又在何方?”
  浅夏的眼睫毛轻颤了一下,寻找桑丘老夫人的妹妹?听起来似乎是有些棘手呢!茫茫人海,即便是能占卜出她还活着,又去何处寻找?
  即便是她用灵摆来占卜,最多也只能是找出一个大概的方位,找人?岂非是难如登天?
  云长安接收到了妹妹的眼神,问了桑丘子睿几个问题后,便命人送客了。
  眼看这白天就要过去,穆流年和云长安二人的心神却是更为紧张了起来。如果说先前的那场刺杀就是桑丘子睿的劫难的话,他们两个是绝对不相信的!
  浅夏能占卜出来的大事,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化解的?而且,似乎是也未曾见浅夏亲自出手,这与先前之说,也有差异呀。
  到了傍晚时分,浅夏的脸色微有些白,嘴唇亦是呈现出了几分的紫红色,手心里已是冒出了粘粘的汗。
  穆流年察觉到了她的不妥,可是见其面色有些冷肃,也不敢轻言,便只能是小心地陪着她,感受着她身上传出来的有些疏冷的气息。
  云长安过来的时候,便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魅。
  “妹妹,你怎么了?”
  浅夏的眼神突然就闪了一下,再然后脸色竟然是一下子就变得煞白,身子一晃,险些自那软榻上跌了下来。
  穆流年紧忙将其扶住,“你怎么了?浅浅,别吓我!”
  浅夏的眼睛像是困乏地睁不开一般,朱唇轻启,声若蚊蚋,“桑丘子睿,出事了。”
  说完,浅夏的眼睛便轻轻地阖上,似乎是刚刚那句话,抽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有几分的费力了。
  “怎么回事?浅浅怎么会这样?”
  云长安摇摇头,手早已是搭上了浅夏的脉。
  “脉象正常,没有什么大碍。”
  “浅浅为何会突然成了这样?”穆流年这会儿意识到了浅夏并不是真的睡着了,似乎是对于外面的声音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了。
  “云长安,你最好是给我说清楚了!浅浅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成了这样?”
  “她刚刚的情形就已经开始不对劲了。先别吵了,让她先躺下。”
  穆流年皱眉,不肯松开,就自己坐在了榻上,将浅夏抱在了怀里,再为她在身上覆了一件儿大氅后,才有些阴郁地问道,“浅浅会这样,与那个桑丘子睿有关?”
  “应该是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浅浅第一次见桑丘公子之前,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然后说心中总是不安。”
  穆流年沉吟了一下,“去,马上查查看桑丘子睿到底怎么了?”
  “是,主子。”
  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云长安对于穆流年身边有这样的高手,已是见怪不怪了。
  “化解桑丘子睿的劫难?现在浅浅这样,难不成就是为了给他挡灾?”穆流年的语气里,已是明显听出了几分的不悦。
  “应该不是。小夏现在这样,对于桑丘子睿来说,应该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的。”
  穆流年低头看着怀里的可人儿,这会儿的样子,与平时睡熟的样子无异。若不是因为穆流年亲眼看到了,只怕是还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
  穆流年虽然不再说话,甚至是不看旁人一眼,可是他低垂的眉眼,轻揽着浅夏的修长玉手,以及那每一个呼吸之间的气息,似乎是都是散发着几分的冷戾。
  云长安知道他这是太过在乎浅夏了,毕竟现在浅夏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让人费解。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浅夏会突然就成了这样?
  想到父亲曾说过,若要断,便要断个干净彻底,藕断丝连,只会揪痛了每一个与她有着牵联的人。这话他虽然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铁定是与那个桑丘子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正在两人焦急之时,浅夏的眉心突然就紧了一下,呼吸亦是一顿。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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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归正题,所谓桑丘子睿的劫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真的就只是如此简单么?还有哦,浅夏与他,果然就是有着心灵感应吗?哈哈,元初的情敌,似乎是越来越深不可测了呢。
  ☆、第六十六章 一颗棋子?
  穆流年大急,面色如临大敌,可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无比轻柔,“浅浅,浅浅,你醒醒。”
  浅夏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眼皮似乎是万般沉重一般,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睛。
  “浅浅,你醒了?现在怎么样?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浅夏看着眼前的这张熟悉非常的脸,却是做了一个深呼吸后,低声道,“元初。带我去桑丘府。”
  穆流年没有问她为何会如此,亦没有问她为何一定要去桑丘府,只是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然后一路护送他去了桑丘府。
  穆流年的脸色再度覆上了假面,人始终是揽着浅夏的,一路上,三人始终无语,而浅夏也未曾指出穆流年的逾越行为,反倒是任由他这样抱着,一点儿挣扎的意思也没有。
  眼瞧着快到桑丘府了,云长安挑了小帘儿看了一眼外头,“妹妹,你可能走?”
  “现在好多了。如果我所料不差,桑丘公子这一次,怕是伤的极重。哥哥,我们只是来给你做帮手的,要救桑丘子睿的人,是你。”
  云长安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等到几人见到了昏迷不醒的桑丘子睿时,终于明白了浅夏口中所谓的极重,真不是假的!
  云长安的到来,到底还是让桑丘大夫人等安心不少。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云长安才挑了帘子出来,“夫人,麻烦你让人准备这单子上的药,桑丘公子不仅受了伤,还中了毒。”
  桑丘弘一听,眉心微紧了一下,立刻就吩咐人去准备,对这位年轻的云家公子,亦是多看了一眼。
  “子睿他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
  云长安摇摇头,“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他体内的毒,倒是稍微麻烦一些。”
  浅夏站在了寝室内的床榻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子。
  许久,浅夏的脚尖才往前轻挪了一小步,然后面无表情地对穆流年道,“你将他的下巴擒住,让他的嘴巴张开。”
  浅夏说着,手上,已是多了一根银针。
  医术,她不怎么懂。
  等到穆流年将桑丘子睿的嘴巴张开,浅夏手上的银针,亦是没入了自己的左手食指指尖处,浅夏的眉心微微一蹙,很快,便有了一个鲜红的血珠在其指尖上形成,娇艳欲滴。
  浅夏不徐不疾地将自己的手指悬于了桑丘子睿的嘴巴上空,然后右手再用力一挤!
  一滴、两滴、三滴!
  不多不少,刚刚好三滴血。
  “好了,你可以松开他了。”
  穆流年看得已是有些目瞪口呆!
  浅夏的血有没有什么与众不同,这一点,他不知道。可是刚刚从她的举动上来看,十有*,是有着引毒的功效了。
  不得不说,穆流年的脑子反应地很快,只是,他仍然是没有猜中了全部。
  云长安再度进来,一眼便看到了她食指上的红点。
  “你给他服了几滴?”
  “三滴。”
  “有必要么?”云长安蹙眉道。
  “他的确是与众不同!至少,我能感觉得到他与我之间的某种联系,是有些诡异的。”
  穆流年不语,自始至终只若旁观。
  直到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桑丘子睿才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只不过,不待他完全清醒,浅夏一张平静无波的小脸儿,已是将他的视线完全遮挡。
  桑丘子睿只觉得眼前宛若是盛开了一朵美艳无比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颜色绚烂多彩,很快,瞳孔便是一缩,整个人的神情,已是有了几分的呆怔。
  此时,在桑丘子睿的眼前,已是出现了一个唯美且飘逸的幻境。
  与此同时,屋子里,已是轻轻地响起了琴音。
  穆流年侧目,云长安却是冲他轻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未停。
  “桑丘公子,你为何对那位云小姐如此上心呢?”声音轻柔缓慢,却是极具魅惑力。
  “因为她是我等了多年之人。”
  “你之前见过她?”
  “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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