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会考虑你的告白
“你没事吧？是做噩梦了吗。”沈祐轩抽出一张纸巾，顺势就要给她擦汗。
楚凝下意识的伸手去躲开，感觉到他动作的愣怔，她只当做没看见，直接将他手中的纸巾拿了过来，自己擦着汗：“嗯，做了个噩梦。”
“梦见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一张脸都变得雪白雪白的。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生病了。”
“大概是今天看了点恐怖小说，所以就梦到那里面的内容。”她随口敷衍着，并不想过多解释。
沈祐轩倒也没有多问，只说：“那你还是少看点那种小说了，省的晚上都睡不安稳。唔……已经到你公寓楼下了。”
“对了，沈祐轩。”楚凝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赶紧打开包，从里面拿出那个包装完整的新手机来：“这个，我不能要，实在是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是？”他看着楚凝手中拿着的东西，脸上露出疑惑：“这手机是？”
“我今天收到的。”
“呃？楚凝，我有点不明白……”沈祐轩歪着头不解的看着她，那眼中流露出的迷惘不像是假装的。
楚凝皱了皱眉：“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
“不是……”沈祐轩很是认真的摇头：“你的手机坏了吗？”
“一点点小毛病而已。”楚凝淡淡的回应着，心底却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来——这个既然不是沈祐轩送的，难道……是陆忱送过来的？
沈祐轩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得凝重起来，不禁问道：“怎么了？这也许是某个不知名的爱慕者送给你的呢，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优秀。嗨不过这样想想，我真的是太粗心了，竟然没第一时间注意到你的手机坏了，不然这份礼物肯定由我来送给你……错过机会了。”
他一副很懊悔的样子，让楚凝有几分哭笑不得：“你就别打趣我了。”
“我这可不是打趣你，是认真的。哎，一想到你身边还有其他的追求者，我感觉肩膀上的压力是更大了些。”
楚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垂下眼眸，避开与他的视线接触：“沈祐轩，你之后不要这样来接送我了。这样真的让我很过意不去，会让我心底有负担的。”
“可……可我担心你的安全，而且又怕你累着。”他的眉目之间浮现认真又困惑的神情来：“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一个女生。所以这是我第一次追女生，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只能想出这种笨办法来接近你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颊两旁似乎泛着浅浅的可疑的红色。
楚凝哑然，面对眼前的沈祐轩，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见她不说话，沈祐轩以为是惹到她生气了，他有点慌了神，忙说道：“楚凝，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的气……”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话，楚凝就直接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会考虑你的告白。”
沈祐轩本来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解释道歉，突然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呆住了。等到反应过来后，脸上是极力控制的喜悦：“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他还是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实在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看着他这幅喜于言表的模样，楚凝心底又翻滚起一阵歉意和感激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够让他这样喜欢。
“你先别这么激动。”她解释着：“我不是答应你的告白，只是说会去考虑一下。我对待感情并不想那么草率，需要仔细的考虑。”
“我知道的。我也一样，不想谈草率的恋爱。不着急，我会一直等着你的答复的。只要你答应了我，我希望我们可以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他那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如月光般的温柔，炽热的温度快要将楚凝给融化了。
如此深情的注视，就像是把一颗真挚的心脏明明白白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楚凝语气平静的开口。
“嗯，什么事情？”
“不要再这样来回接送了，很麻烦很折腾，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这……”沈祐轩顿了顿，似乎有点为难，迟疑了片刻，才用商量的口吻说道：“那要不这样，我其他时间不接送你，就晚上你下班的时候来接你回来？实在是你晚上下班时间太晚了，一个女孩子，实在是不安全。”
他说这话，分明有几分恳求的味道。
楚凝只好点了点头：“嗯，可以。”
“你赶紧上楼去吧，现在时间很晚了，明早还得上班。”
“今天谢谢你。”楚凝将安全带解开，打开车门下了车，冲他道：“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再见。”
直到她上了楼，进了房间，灯光亮起，这才听到楼下车子启动离开的声音。
楚凝站在窗户前面，看着那一抹在深夜之中移动的光芒，又缓缓地抬头看了一眼那躲在云层后面的月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之后的几天，每天晚上沈祐轩都准时的在酒吧门口等待着她，这样一来，节约了不少时间。楚凝发现她似乎也渐渐地依赖上这种被人等待的感觉。
以前每次下班她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紧张，尤其是经过那天晚上的意外之后，她更是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本来就疲惫劳累了一天，赶回家的一路上还提心吊胆，简直是把她折腾的心力交瘁。
可现在有了沈祐轩在身边，夜晚下班后，躺在车里闭眼小憩片刻。他也极其贴心，总是安安静静的开着车，到了目的地才温柔的将她唤醒。
楚凝每每看到他那双充满柔情蜜意的清澈眼眸时，都不禁有几分恍惚。可回过神来，大脑又恢复到可怕的理智。
在酒吧拿到这个礼拜工资的时候，楚凝直接将钱还给了沈祐轩。
看着那有些厚度的信封，沈祐轩明显一愣：“这是？”
“这是我这个礼拜的工资。”楚凝道：“我知道这些很少，但也只能一点一点的还，也许等到月底咱们公司发了工资，我才能彻底还清楚。”
她的笑容有点勉强，沈祐轩的眉头拧了起来。
“我说过不着急还的。而且……我也不需要你还我。”
“还不还是我的事情，要不要我还钱是你的事情。”楚凝明亮的黑眸中透着股倔强，声音也是肯定铿锵的：“收下吧，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沈祐轩还是拗不过她的坚持，只能将那信封收了起来。
他握着方向盘开着车，语气里有几分自责：“如果知道你是为了着急还我钱才这么辛苦，我就应该……”
楚凝将脑袋靠着座椅绑着的小枕头上，懒洋洋的朝着他那边看着，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明天陪我去看电影吧？”
沈祐轩愣怔片刻，等到反应过来，侧眸看着她，确认那双眼睛里的认真神情之后，他似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欢喜，点头道：“好。你想看什么电影？听说最近上映的一部悬疑科幻的片子不错……”
他像是讲解员一样，滔滔不绝的介绍了好几部正在院线上映的电影，等到全部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疑惑的看向楚凝：“你明天晚上不上班吗？”
“老板娘给我放了一天假。”她淡淡的回答，又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明天正好是周六，总算有个完整的假日了。”
现在这一天的假期对她来说，都显得弥足珍贵。
“那真的是太好了，你也实在是辛苦了，成天忙忙碌碌像是只不知道疲惫的陀螺。看来我明天应该好好计划一下，至少让第一次约会留下个完美的记忆。”沈祐轩目光望着前方的道路，心中却已经开始各种计划着明天的安排……
楚凝看着他带着笑意的嘴角，怔怔的有点出神，第一次约会……这算是约会吗？
*
第二天，楚凝难得睡了个好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
她洗漱一番，正拿起手机准备点个外卖，却看到沈祐轩发过来的消息。
“我订了五点钟的票，四点钟的时候我去接你吧？”
订的这么早？楚凝抿了抿唇，手指轻触键盘，发了个“好”字过去。
她点了份外卖，顺手拿了一本书翻看着。和煦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斜斜的洒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周身镀上一层金色的柔光来。这暖暖的阳光让她又有点昏昏欲睡了。
看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到三点半的时候，她正好将这本亦舒的《阿修罗》看完。她的手指在纸上印着的黑白符号之间轻轻摩挲——比较起来，读书真是太容易了，只要愿意温习，一定拿到高分，感情却不然，十分耕耘，也许都没有一分收获。
她那没有一分收获的感情，其实仔细想一想，似乎也没有耕耘过。那些种子并没有洒下，只是深深地埋在她的心底罢了。
正沉浸在书中女主角的沉寂之中，手机叮咚的响了一声，将楚凝唤回了现实。
她看到沈祐轩发来的信息：“我已经出发了，待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