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话说的，梵梵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那时，小丫头的眼圈也红了红，大声地反驳道：“就是这样我才想要再努力一次啊！我，我也一直在努力的……”
话一出口，梵梵才发现四周用餐的客人都在看着自己。
她立刻不好意思地坐回了自己的原位，然后，低下头说：“对……对不起竹子姐，我不应该对你这么大声的，可是……我真的很矛盾，我喜欢我姐，但我也不能不管我爸啊！”
“……”
宫竹不出声，只不悦地瞪着她。
梵梵还是低着头，抽抽嗒嗒的样子，像是要哭似的。
她从小就是个爱哭鬼，现在虽强忍着，但到底还是比一般的孩子要脆弱。
但，就是这样脆弱的她，真的也是努力过的：“我知道你可能不认可我说的，但是，我14岁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爸爸妈妈一手把我养大，他们对我来说，有再造之恩，我是一定要报答他们的，可是……”
“还不等我有能力报答他们，妈妈就……去了。”
提到贺夫人，这似乎也是梵梵心里最过意不去的事情，她终于无声地落下泪来：“还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你不知道当时我爸有多崩溃，他几天不出房门，不吃也不喝，那感觉就是要跟着我妈一起去了，我怎么能扔下那样的他不管？”
其实梵梵没有说的是，四年前，她自己也一度几乎要崩溃。
虽然爸爸是因执念而把她送走，但其实，她之所以没有强烈反对的理由，除了是自己所说的这些外，更有一点是，再留在这个到处都是小灏身影的地方，她自己会坏掉的……
当年还小，什么也不懂，直到失去后，梵梵心里那盖着秘密的盖子，也就被彻底被揭开了。
她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却在发现的当天失意……
她喜欢上一个男孩，却连告诉他的机会都没有就彻底失恋，青春的苦涩，她品尝到了，也差一点就溺死在那种感情里。直到她逃离这一切远远的。
沉静四年，梵梵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心态，所以她才第一次回到国内。
虽然，爸爸的态度依旧，但，她却也再不是当初的贺苏梵。
只是，自己年少的无知定是伤了姐姐的心，现在她回来，是想补救的。但在此之前，她必须要安抚好爸爸那一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
“你说的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你姐也是受害者啊！”
“我知道，但是，我根本没办法选啊！又或者说，怎么选不都是不对的么？”
说到这里，梵梵也很无奈的样子：“我爸他接连着失去了小灏和妈妈，他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了我姐头上，完全当她是个仇人，所以……”
手心手背都是肉，梵梵无论选哪一边，都有另一边会伤心。可是不选的话，两边都会伤心……
如果可能，她这辈子也不想再做这样的选择题，但，既然现实已经摆在了面前，她能做的，也只是当时的她觉得最稳妥的选择。
只是，她这个选择对宁馨雪来说，又何常不是双重打击？
因为看得分明，所以宫竹对宁馨雪最能感同深受，也因为感触良多，这时，她也想好好说梵梵几句：“所以你就牺牲了你姐的感情，要报你的养育之恩？”
“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只是……”
梵梵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泪，然后，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宫竹：“我姐毕竟比较坚强，而且，她还有小甦甦，还有你和秦医生，还有就算不能在一起却会一直疼她爱她的姐夫，可是我爸，他的亲人一个都靠不上不是吗？所以，我……真的不能扔下他。”
“你姐坚强，就活该这样？”
“不是的，竹子姐不是的……”
梵梵有点着急，不知如何才能表达的感觉：“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但，如果可以的话，所有的罪过给我都好。不希望爸爸伤心，也不希望姐姐伤心，可是，我一个人力量不够，所以，才变成这样了。”
“那以后呢？也一直牺牲你姐姐？”
“不会，我相信我一定能劝服我爸爸，但，还要时间。”
梵梵这说的，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而且，宫竹本人虽是宁馨雪这一挂的，但也不是不理解梵梵的立场。当年，她毕竟也只有14岁，做这样的选择，也确实有点为难她。
只是，就算不怪她，有些事宫竹也想说一说：“可是，你有时间也得回去看看你姐啊！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理由，她又不是不能理解你。”
“我知道她能理解，只是……我没脸见她不是吗？”
说到这里，梵梵脸上终于露出了一 丝怯色：“明明我是她亲妹妹，是最该陪在她身边的人，可是，小灏出事后，我就那么被我爸送出国了，到现在，还因为我爸不许而不能坦然地去见她，所以……我对不起姐姐，也……没勇气见她。”
“知道有愧就代表你还有救。”
这句话，超有治愈感的，梵梵又扁了扁嘴，然后，主动拉住了宫竹的手：“所以，竹子姐你帮我跟我姐说说好话，就说，我真的很喜欢她的，也很开心做她的妹妹，但是……请她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等爸爸情绪好一些了，或者，能理解我一些了，再和姐姐好好相认……”
说完，她又保证地说：“我会偷偷回去看她的，再等几天，我好好计划一下。”
“知道了，我会转达的。”
“谢谢你了竹子姐……”
“不管怎么说，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吧！就算不能见她，也不能让她担心你，知道吗？”
“嗯！”
用力点头，只是点着点头，梵梵也哭了。
她真的好喜欢姐姐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选择一定伤了姐姐的心，所以……
“竹子姐，我一定会去看姐姐的，而且，也一定会让爸爸更多地理解我姐姐的，我现在，只有他们了，不希望让他们把彼此当仇人……”
闻声，宫竹没再说话，只是心疼地伸手摸了摸梵梵的头。
总而言之，宁家姐妹的命，也真是太苦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