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仙洞府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
  大雨渐停，乌云飘散，一个鬼影般的东西，停在头鱼身边。
  头鱼就觉得眼一花，好象四周的景物晃了晃，然后才看到面前停了一辆透明的车。其实他还不知道这是车，只是觉得好象有一个无比巨大的完全透明的椭园形水晶停在了他面前。然后水晶中央，缓缓地，从左到右出现一个白底人物画，画上那人动了。
  一身白袍，滴水不沾，头上一个奇怪的帽子也是白色的，一双手也是全白的，脸上罩了个白色四方形的布。
  头鱼吓得差点没把素霓摔地上。
  然后那白袍仙人就悬空飘出来了。
  头鱼立刻反应过来：“上仙！救救我儿子！”他觉得仙人没起死回生的本事，然而也只能试试了。
  仙人二话不说，手上戒指亮起个蓝光，放在素霓头上，转一圈，就把头盖骨给掀开了，头鱼立刻腿一软就跪了。你在干嘛？干嘛？
  头鱼第一次看到头盖骨下面的灰白色的核桃仁形状的东西，直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然后仙人就用那双白手把素霓的脑子取出来，放进那个玻璃瓶子里了。
  然后他那个隐形的水滴就飘过来，伸出两个机械手，把素霓扔进底屋一个盒子里。只有外面的一层隐形材料滑开时，才能看到内部是白色的，才感觉这东西不是幻影是真实存在的。
  头鱼急切之间，一把抱住仙人：“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你，你是不是把他给切了吃？”
  结果仙人也没停下，就那么带着头鱼一直飘进车里了。然后车子一开动，头鱼就被镶墙上了，镶得他差点没吐了。
  等他习惯点了，忍不住过去接着问：“仙人，您大慈大悲，我儿子还有救吗？”
  仙人脸色铁青，说了声：“有。”然后就吐了。头鱼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是人类的话，我觉得你就是吐了……
  一个小圆盘子“呜呜”叫着，出来把呕吐物吸走了。头鱼眨眨眼睛，嗯，你是不是喂宠物呢？好奇怪的方式啊。
  仙人嗽了口，然后又吃了粒小圆片，微微叹口气：“不好意思，我是太空医生叶青玄，不过，我从来没亲手干过这种事，但是脑子缺氧时间久了，细胞就坏死了，事情紧急，不得不动手，所以，我有点……不舒服。”解剖尸体啥的，机器人干啊，机器人不干也一定得通过机器手啊，你直接人手上，一个哆嗦神经就断了，机器手有自动除颤稳定装置啊。
  头鱼呆呆地，你啥意思？我没听懂，太空是什么玩意？你这样子看起来，好象是——被我儿子给恶心吐的？当即一抱拳：“青玄大仙在上，小的给您磕头了……”
  仙人一把扶起头鱼：“别，千万别行这种礼，我受不起。”
  头鱼不明白：“受不起？青玄大仙，如果不是您，我儿子……”
  头鱼一鼻子就撞前面墙上了。
  仙人说：“抱歉抱歉，我忘了你没系安全带。咱们到了。”
  头鱼头晕眼花地捂着鼻子，擦着鼻血，泪流满面地，感觉自己在飘……
  然后就来到了这个全白的山洞里，叶青玄说：“脑子我处理了，身体只是降温，我得立刻把它放进治疗仪做一下断层扫描，你且在这儿等一会儿。”然后就走了，留下头鱼同自己儿子的大脑面面相觑，然后头鱼就哭了。
  我儿子啊，连个全尸都没有，仙人在扯什么淡，我也听不懂，我问他有救不，他是不是说有啊？我就记得他吐了。亲儿子啊，我现在一点也不介意你出生时间不对，你整个都怪怪的，我也不介意你不一定是我亲儿子了，只要你活过来，怎么都好啊！
  过了大约二刻钟，仙人又出来了，和气地：“头鱼，你先回去吧。我刚检查过，素霓的脏器没有任何不可逆的损伤，但是脑子里缺氧时间还是稍长了，有些神经元已经死亡，不过素霓年纪小，再生能力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需要比较长一段时间，你在这儿等，家人会着急的。”
  头鱼觉得，我擦，你说的每个字我好象都懂，然后，你在说啥啊？元神已死？还能再生？我擦擦擦。
  叶青玄见头鱼一头雾水的样子，想了想：“他需要修养几天，会好起来的。”
  头鱼当即就跪下去：“大恩大德，愿结草衔环以报。”
  叶青玄非常不舒服地：“快起来。”完全不能习惯这种礼节啊。
  然后叶青玄犹豫一下，问：“我听说，素霓打死神了？”
  头鱼呆一下，嗯……
  打死神了。
  然后，那神跟你是不是一伙的？
  打死你一伙的，你还救不救我儿子了？
  头鱼是听不懂神仙的话，可他是一方首领，一点也不傻。
  头鱼含糊地：“这个，我不太清楚……”
  叶青玄点头：“噢，等素霓醒了，我问他吧。”
  头鱼呆了一下，觉得自己儿子才五岁，让他说还不如自己说呢，忙将自己知道的经过讲了一遍。
  叶青玄有点烦恼：“糟，素霓在飞船上杀神了？这可有点麻烦。”
  头鱼忙道：“青帝是这样说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素霓这孩子虽然鲁莽，可不是会轻易下杀手的。”
  叶青玄叹气：“还把阎队长打了一顿，这可真麻烦了。”
  头鱼呆呆地：“谁？”打谁了？他打的是青帝，东君，青龙！阎什么是什么玩意？
  不知为啥，头鱼总觉得这个青玄神仙不太正经，皱着个眉头，不知为啥嘴角带笑，你特么是在觉得好玩吗？不能吧？
  青玄是觉得好玩。
  想想阎开明那张傲慢外加一本正经的脸，被小朋友给揍得满地打滚，他实在是忍不住想笑啊！
  青玄道：“那个泽宇倒只是淘汰的基因人，虽然阎开明管他叫儿子，但是……”不安，嗯，我不想再说了。
  头鱼半晌：“我听不懂上仙的话，素霓打死的是——神仙？”掏菜的鸡阴人？偷菜的贱人？一定是这么回事，偷菜的贱人。为啥叫偷菜呢？难道他们把我们的孩子偷走吃了？所以他说他们偷菜？
  头鱼顿时就寒颤了一下，偷偷看青玄大仙一眼，默默地想“大仙你吃饱了吧？我年纪大了，也没洗澡，真的不好吃。”转念一想：“肯定是饱了，刚才还吐出来喂宠物呢。”
  青玄挥一下手：“你不用管，我问素霓好了。”
  头鱼不安地：“青玄大仙，这，素霓还是个孩子，您念他无知，饶他一命吧。”
  青玄忙笑笑：“别担心，素霓没事。我只是担心——担心别的事。你放心回家吧，剩下的事，我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