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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颗心灵都有软胁17

  第三百八十章:每一颗心灵都有软胁17
  “这一拳是我给你的!”
  “这一拳是……”
  李越祈要打他的第二拳,刑天反应过来,迅速的钳住他的手,深邃的眸子里闪过某些东西。
  “第一拳我认了。”在他还没陆半夏离婚之前发生那样的事,是自己做的不道德,对不起他;心甘情愿接受他这一拳,可是这第二拳就……
  李越祈的手臂被他钳住也不恼,阴狠的眸光紧盯着他,咬牙切齿:“陆半夏怀孕了!”
  “什么?”刑天以为自己听错了,陆半夏怀孕了?
  一个恍神,李越祈已经甩开他的手,一拳再次挥在刑天的俊颜上,刑天被他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勉强站稳。抬头看向李越祈时,听到他阴沉的嗓音道:“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要拿她的命开玩笑!除了RH阴性AB血型男人的孩子,她谁的孩子都不能生,否则会要了她的命!”
  陆半夏怀孕了!
  陆半夏怀孕了!
  陆半夏怀孕了!
  刑天满脑子只剩下这五个字,脸上火辣辣的疼也感觉不到了,怔怔的看着李越祈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李越祈深呼吸,慢条细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如同刀锋一样的眸光扫向刑天,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他就是想不明白,刑天究竟哪里比自己好?为什么她选择了的人是这样一个男人!
  “你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刑天反应过来,伸手抹去嘴角的淤血,满口腔的血腥味。不得不说,李越祈这两拳头真是下了狠手。
  李越祈冷笑:“你以为把所有的证据都抹去,我就不知道是你?还是爽快完了就不想负责了?”
  刑天看着他,眸光深谙难懂,薄唇勾起复杂的笑容:“李越祈,你还爱她!”
  “关你屁事!”像是被戳到痛楚,李越祈破天荒的说脏话,怎么也不想在情敌面前示弱,“陆半夏真是眼瞎了,选择你!”
  说完,转身就要走,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至于那个男人怎么选择,就与自己无关了。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不顾她的死活坚定要孩子,那么,她就算是死,也是活该!
  “李越祈!”刑天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
  李越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陆半夏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往往越是狠绝的人是因为她们的内心比正常人更害怕受到伤害!为此,宁愿自我伤害,也不愿意被别人伤害!”
  李越祈意味深长的盯着他,忽而冷笑的反问:“你以为和她睡了五年的人是谁?”
  讽刺的意味,悠长。
  刑天的脸色一白,身体在昏沉的光下逐渐僵硬,看着李越祈上车,绝尘而去。深沉的身影投落在地上,被拉的很长,无比的孤寂。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
  不知道那人究竟会不会懂!
  只是,半夏——
  你这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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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和孩子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医生批准她出院。
  而警局这边,因为有律师保释陆永,陆永本人虽然认罪,但警方也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加上死者的家属没有提出诉讼,又过了法定追诉时效期限,所以无罪,释放势在必行。
  只是陆半夏接到消息时,还没来得及出院,再次奔向另一家医院。
  这次出事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陆永。
  这些年陆永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两年越发的严重,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这一次进警局,可想而知他的身体受不了。加上知道这么多事,精神上也遭受巨大的打击,律师去保释他,还没走出警局,陆永一个踉跄就昏厥在警局的门口。
  警方的人立刻将他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急救,陆半夏赶到这边的医院,陆永还在手术室里。
  陆恒他们还没有赶过来,陆半夏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遮住了自己的痛苦与软弱,心里是怕极了。
  这种恐惧与害怕,在母亲离世时,她也曾有过。
  撑起她整个童年温暖记忆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母亲,另外一个是陆永。纵然在别人的眼睛里是凶手,是罪无可赦,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母亲离世,她内心世界崩塌了一大半,那时陆永将她带到他那里,日夜陪着她,喝茶,聊天,不过是为让她忘掉丧母之痛。
  人生在世,哪里会没有死别,都是要一步步走下去,慢慢的适应。
  那时失去母亲,心痛难捱,好在有陆永陪伴开导她,如同亲生父亲一般的支撑着她,她没有倒下去,可这一次若陆永真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撑下去!
  走廊尽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是赶过来的陆恒与姚玉,还有送他们过来的陆川。
  “半夏,你大伯的情况怎么样了?”脚步没停下,陆恒已迫不及待的开口。
  陆半夏慢慢的放下双手,神色的痛苦已经敛去,抿唇,声音无风无浪的,“还在手术中,情况不明。”
  陆恒听到她的话,像是受什么打击,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幸好有姚玉扶住他,耐心宽慰:“没事的,你别太担心。大哥一定会撑过来的!”
  陆川什么都没问,只是看着神色憔悴,眉眼里都遮挡不住疲倦的陆半夏,眸子里流过心疼。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陆半夏和陆永的感情,陆半夏在心里一直都将陆永当做亲生父亲,就连沈月死,也只有陆永细心宽慰她,开导她看开点,陪着她走出死别的愁伤。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是在这个世界上陆半夏最在乎的人!
  陆恒坐下,扫了一眼,蹙眉:“子矜还没过来?”
  “子矜她……”姚玉提到丈夫提及女儿,脸色慌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这个陆子矜到底怎么了,大白天喝那么多酒,现在只怕醉在家里不省人事,怎么可能赶到医院来!
  “她亲大伯在医院,她再忙也要过来!”陆恒神色不悦,对于陆子矜近日的表现越发的不满意!
  “好。”姚玉心虚的应了下,拿出手机:“我去给她打一个电话!”
  陆半夏掠眸,阴冷的眸光一直盯着姚玉的背影,薄唇抿着没有感情的弧度。
  没一会回来,姚玉诚然开口:“子矜她身体不舒服,吃了药在家休息。”
  “病的很严重?”陆恒挑眉,有什么病严重得过躺在手术室里生死不明的大伯?
  “这……”姚玉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算了!”一直沉默的陆半夏突然开口,眸光看向姚玉,冷声道:“大伯一贯不喜欢人多,她来了大伯未必想见,让她好好休息!”
  陆半夏的话说的很不含蓄,却是实话,陆恒也知道陆永一贯不喜姚玉母女,想了想道:“你回去照顾子矜,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姚玉一惊,连忙道:“我还是留下吧!我很担心大哥!子矜在家有佣人照顾不碍事。”
  “回去。”陆恒担心陆永的事,心烦意乱,不想多言。
  姚玉见他神色不耐烦,心底像是扎了一根刺,知道陆恒是因为陆子矜没来而不悦,却无法解释,故而被牵连也只能哑口无言的吞下这苦果。
  要怪,只能怪她那不争气的女儿,不如他那不要脸的前妻生下的(孽)种!
  陆半夏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穿的衣服不够保暖,加上医院阴冷阴森,没一会浑身都冷的冒出鸡皮疙瘩,不由的打了一个喷嚏。
  陆川连忙将西装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陆半夏抬起头,眸光仰视着他冷峻的轮廓,听到他说:“小心着凉。”
  “谢谢!”沙哑的两个字艰涩的从喉间滑出。
  陆川不语,坐在她的身边,安安静静的陪着她等下去。
  约过了两个小时,紧闭的手术室终于打开,陆半夏连忙起身,迎上前,迫不及待的询问:“医生,我大伯的情况如何?”
  医生摘下口罩,眸光扫了一下上前的三个人:“你们都是病人的家属?”
  陆恒点头,“他是我的大哥。”
  “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病人还能再撑一会,你们好好道个别吧。”医生歉意道。
  若不是有陆川扶着,陆恒几乎要跌倒了,反而是陆半夏笔直的站在原地,不悲不喜,宛如冰雕。
  医生护士陆续的走出来,留下空间让他们好好的道别。
  陆川扶着颤颤巍巍的陆恒,眸光紧紧的盯着陆半夏,非常的担心她。
  陆半夏出奇的镇定,冷静,看向陆川,忍痛出声:“爸,哥,我们进去和大伯道别!”
  陆恒一脸的悲伤,在陆川的搀扶下走进手术室。
  陆半夏站在原地,目光机械般的转移到他们的背影上,眼眶干涩,流不出一滴眼泪。表面非常的镇定,不悲不喜,只是指甲已掐入掌心,洁白的贝齿咬着破败不堪的唇瓣,尝进这世间的悲欢疾苦,几欲到了麻木。
  陆永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身上盖着白布,戴着氧气罩。发着滴滴声音的医疗器材显示着躺在*上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还有一丝的生命力。
  “哥……”陆恒站在手术台旁边,看着他,沉沉的喊了一声。一辈子的兄弟,一起打拼事业的好搭档,曾经有过争执,有过怨恨,可到底是亲兄弟,没有永远的仇恨!
  陆永极其缓慢的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线透着淡淡的光,看着站在眼前的三个人,眼神死死的看着陆半夏,眼眸里写满了不放心与担忧。
  陆半夏执起他如枯枝的手,勾唇轻声温柔:“大伯,你放心,我很好!有你的时候很好,没有你,也会把自己照顾好,你不要再担心我!如果有来世,请让我做你的亲生女儿,承欢膝下!”
  陆永的眼眶里溢出泪水,呼吸逐渐粗重,模糊了氧气罩,很想说话,只是没有力气了。
  眼眸逐渐的看向陆川,充满了乞求与拜托!
  陆川看出他想要说什么,点头:“大伯你放心,我陆川用生命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半夏!”
  陆永听了他的保证,勾了勾唇,疑似释然的笑容,再看向陆恒,唇瓣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些什么。
  “大哥,你想说什么?”陆恒伸手拿掉他的氧气罩,想要听清楚他说的话。
  陆永极力的张口,一字一顿,声音微小,颤抖:“对、不、起……”
  说完,眼眶的泪再次溢出来,沉重的眼皮逐渐往下落。
  “一辈子的兄弟你说这个做什么,当初我若知道你的心思,怎么都不会娶沈月的……”
  陆恒哽咽的开口,只是话还没说完,陆永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
  “大哥……”
  “大伯……”
  陆恒与陆川悲恸不已,唯独陆半夏站在一旁,苍白的脸色无悲无喜的凝视撒手西归的陆永,没有失声痛哭,也没有情绪失控,安安静静的放下了陆永的手。
  “爸,大伯已经去了,就让他安安静静的去吧。”陆半夏沙哑的嗓音平静而出,说话时,已经拉起白布缓慢的盖过陆永的脸……
  陆恒失去了这个嫡亲的哥哥,一把年纪也忍不住的老泪纵横,只是心头还是微微诧异,自幼与大哥感情深厚的半夏,反应太过——冷静!
  冷静的好像没有一丝悲伤可言!
  陆川眼眶涨红,只是见陆半夏如此镇定,冷静,心头更痛。
  当白布即将盖过陆永雪白的头发,心头到底是阵阵紧缩狠揪起来的疼,指尖剧烈的颤抖。
  ……
  当年母亲过世时,她痛哭不已,那时陆永就说过,待将来有一日,我百年归老,半夏你不要为我流泪。活到我这把年纪,无病无痛的走,是最大的幸福,没什么好哭的,你应该为我高兴!
  陆永还说:人来到这世界就是不断的遇见与错过,有些错过就是一生,相遇时好好相处,错过时好好道别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大伯走的时候没有多大的痛苦,走的很安详,所以她不需要流眼泪,能在大伯离开之前好好的道别,所以没有什么值得难过。
  人生在世,悲欢离合,生死离别,谁也妄想逃过,她不逃避,也逃避不了,于是好好的面对,好好的送大伯最后一程。
  只是大伯别忘记我说过的话,若有来世,请让我做你的亲生女儿,定然承欢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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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川办了手续将陆永的尸体领回去,葬礼的事也是他一手操办。
  陆半夏是陆永生平最亲近的人,自然是留住在陆家,为他守夜。由始至终,她没有留过一滴眼泪,人前人后一个样。
  若不是陆恒知道她和陆永感情深厚,甚至要怀疑她是没心没肺,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但真正没心没肺没有感情的那个人不是陆半夏,而是陆子矜。陆永在医院长辞人世,陆子矜醉酒睡的一塌糊涂,陆永的尸体摆放在灵堂,她除了出来看一眼,便再也没踏出房间门口半步,一日三餐都是佣人送进房间里。
  陆恒因为陆永的离世,心情悲痛,每天都有很多陆永生前的好友前来拜祭,他应接不暇,自然没心情在这个时候与陆子矜计较。
  陆半夏跪在棺材旁边,不慌不忙的往火盆里添加冥纸,低着头整个人肃穆麻木,却有一种无形的悲凉在弥散,挥之不去。
  生命中最重要的至亲离开,没有悲伤是假的,只是痛到了极致,便再也没有眼泪可流了。晚上她独自一人留在灵堂,为大伯守夜,蚀骨的寂静与冰冷让她知道,大伯是真的去了;白天看着那些陆陆续续来拜祭大伯的人,每个人神色都凝重而悲伤,可有几人是打心底为一条生命的消失而真正悲伤过!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很出色的演员。
  文姨是照顾她的保姆,自然是要跟着她到陆家,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见她都跪了两天两夜,怀着孕身体本来就不好,担心她出事,上前道:“小姐,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合过眼,上楼休息吧。”
  陆半夏将冥纸放进火盆,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我没事,大伯这一生无儿无女,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我,我不跪,谁跪?”
  “可是——”文姨迟疑,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苦劝:“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
  丢冥纸的指尖僵硬了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这两天小豆芽都很安静,安静的都快让她忘记了小豆芽的存在了。
  文姨说的对,不为自己也要为小豆芽!
  “那你准备点吃的,我就在偏厅休息会。”
  陆半夏在文姨的搀扶下站起来,因为跪的时间太久,双腿几乎麻痹了,一步一步走的格外慢。
  文姨将她扶到偏厅,这才急匆匆的去厨房为她张罗点吃的。
  陆半夏蹙着眉头揉了揉膝盖,越揉越发的疼,缓慢的卷起黑色的裤脚,直到膝盖处时发现整个膝盖都乌青了。
  放下裤脚,满心的疲惫不堪,整个人像是行走在烂泥之中,使不上力气,反而快要被泥泞陷进去。后背轻轻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隐隐听到灵堂传来声音,她不放心,起身走过去看看。
  李越祈一身黑色端庄的西服,神色肃穆,手里还拿着一只白色的百合花。
  陆恒说:“你走,陆家不欢迎你!”
  “我是来拜祭陆老先生的。”李越祈无动于衷,声音平静。
  陆恒还想说什么,陆半夏走过来道:“爸,让他拜祭大伯吧!”
  李越祈和陆恒的目光一瞬间都落在她一人身上,前者是探究,后者是无奈!
  看到她的步伐阑珊,李越祈的剑眉越拧越紧,就这样了还一直守在灵堂吗?
  有人喊话,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李越祈站在棺木之前,恭恭敬敬的对着陆永鞠了一个标准的90°躬。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斯人已逝,再大的恩怨也烟消云散,更何况他是陆半夏最在乎的人。
  与其说他是来拜祭陆永,不如说他是寻了个借口见她。
  “家属答礼!”
  李越祈走到陆恒与陆半夏面前,陆恒低眸不语。
  陆半夏深深的鞠躬:“谢谢你能来拜祭大伯。”
  李越祈麻木的勾唇,说着千篇一律的话:“请节哀顺变!”
  黑白分明的瞳孔望着他,出人意料的再次对李越祈深深的鞠躬,陆恒挑眉:“你这是做什么!”
  陆半夏没有回答他,看着李越祈说:“谢谢你帮忙保释了大伯!”
  虽然李越祈没有直接出面,可她知道保释大伯的那个律师是他的好友,若没有他开口,那人怎么会愿意沾手这件事!
  陆恒一怔,看着李越祈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始终没说出一个字来。
  李越祈看着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之前一直朦胧不清的东西好像慢慢的变得清楚,他看着陆半夏的眼眸,心头异样在涌动。
  陆半夏身穿黑色的衣服,头发盘起来露出巴掌大的鹅蛋脸,加上这两天都未曾休息,哪怕再佯装,疲惫不堪也无法掩饰。
  “陆半夏,为什么你不认为这次是我在利用陆子矜报复陆永?”她不是不相信他吗?为什么这一次一句话都不问就轻易的相信他,一再的为他辩解!
  刚才那句话,她是故意说给陆恒听的!
  “不知道!”陆半夏看着他,淡淡的开口:“只是觉得比起陆子矜的嘴,从你口中说出真相会更让大伯难以接受!”
  所以觉得不会是你做的。
  李越祈深深的凝她,薄唇勾起一抹复杂难懂的笑容。
  两个人相互对视,好像其他万物都已经成为背景,没有言语的交流,无形中有些东西,好似彼此已心中明了。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陆恒在听到他们的话后,骤然铁青,声音沙哑而冰冷:“这件事,真的是陆子矜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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