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皇上脸上的笑容阴测测的,浑身笼罩着一层森寒的气息,“一个太医或许是把错脉,几个太医都这样说,结果是什么不用朕解释了吧,更何况这些都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呢。”
  ☆、第五十六章 钟颜入冷宫,钟意身败名裂
  上官絮儿最后一丝希望被无情的掐灭,她跪下来,用力的摇着静贵妃,拍打着她的脸哭着说道,“母妃,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她现在心很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或许母妃醒了会有办法的。
  钟颜被疼痛刺激得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很快就对上了上官絮儿泪流满面的容颜,伸出手将她的眼泪擦去,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絮儿,别哭,娘没事。”
  “你醒了?”
  皇上威严的声音传来,钟颜只觉得脊背一凉,双手支撑着地板坐起来,对着说话的人笑了笑,“皇上。”
  “太医说你怀孕了。”
  钟颜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就想否定,想说自己是冤枉的,上官青已经截住了她的话,不由分说的说道,“已经确诊了,证据确凿,你不必再说了,出了这样的丑闻,你还是搬到冷宫里去吧。”
  “臣妾是被人陷害的,皇上,请您相信我,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请皇上仔细查这件事情还臣妾一个清白。”
  钟颜跪在地上,将额头重重的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很快光洁的额头就渗出了鲜红的血来,看起来很是狼狈。
  “这件事情朕自然会查清楚,不管你是不是被人陷害的,如今你怀孕了是事实。太医,给她开一碗堕胎药灌下去,再送她去冷宫。”
  上官青周旋了那么久,已经很不耐烦了。
  太医很快准备了落胎药,立刻有嬷嬷强制性的给钟颜灌了下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鲜血染红了钟颜的裙子,疼得她不停的哆嗦。
  “来人,将钟氏即刻打入冷宫。上官絮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退下。”
  上官青淡淡的扫了一眼不断挣扎,想要制止这一切却被宫女拉住动弹不得的上官絮儿,淡淡的下了命令。
  “父皇,不要将母妃关到冷宫里,絮儿求求你了。”
  上官絮儿哭得跟泪人一样,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钟颜却惨然一笑,声音却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絮儿,不必求他,没用的。以后母妃不能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母妃还想着看你嫁个如意郎君呢,回去吧,你以后就当母妃死了。”
  上官絮儿还想说什么,已经被皇上让宫女和嬷嬷拽着离开了清心殿,在场的太医和宫女内侍也都退了下去,诺大的正殿内又只剩下了钟颜和皇上两个人。
  钟颜痛苦的捂着肚子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眼神却寒冷得像极地的冰川,“我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满意了吗?皇上,你是我见过的最冷血无情的男人。”
  “墨儿在朕的心里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妄想动他,就是找死!钟颜,你应该感谢朕仁慈了那么久,否则依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早就可以死一百遍一千遍了。”
  “是吗?那臣妾是不是还要谢谢皇上?”
  上官青显然不愿意再理会她了,提高声音说道,“来人啊,将钟氏送到冷宫去。”
  守候在外面听候命令的宫女嬷嬷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拖着钟颜朝着阴暗破败的冷宫走去,不管她此时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至此以后,皇宫里不会再有静贵妃,有的只是不守妇德的冷宫妃子钟氏。
  在偏殿目睹了一切事情发生的钟晴仰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墨,心里划过一阵阵暖意,控制不住低低的说道,“南宫墨,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报答你的恩情了。”
  南宫墨眼底染上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不然你嫁给我,一辈子爱我,为我生儿育女,陪我过完一生报答我的恩情如何?”
  钟晴颓然的移开目光,明知道这是她最为难的事情,她做不到的,更何况她现在名义上还是东方鸿的妻子。即使他们的关系就如同势如水火的仇人,也改变不了在别人眼中的样子。
  “我开玩笑的,你不用紧张。”
  南宫墨看到她为难的神色,急忙说道,却还是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温柔又充满耐心的说道,“晴儿,我不逼你,我愿意等到你重新敞开心扉的那一天。”而那一天,携手和她共度一生的绝对会是他。
  “若是我一直害怕感情呢?难道你要一直等下去吗?南宫墨,我没有那么好,而你的身份,应该找个门当户对又情投意合的女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钟晴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她实在被爱情伤透了,怕得厉害。
  “先不说这些了,恩,若是有机会早点和东方鸿斩断联系才是最重要的。”南宫墨包容宠溺的笑着,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偏殿的门在这时候忽然响了起来,伴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皇上站在他们面前,“钟氏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墨儿,钟晴,以后你们做事可要注意些了,不要再被人盯上了。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幸好化险为夷了,不过下一次可不一定这么幸运。”
  “舅舅,谢谢你愿意站在我这边。”谢谢你同意我想要娶钟晴为妻。
  “钟晴也谢皇上替我们洗刷冤屈。”钟晴屈膝,郑重其事的说道。
  “不必谢朕,若不是墨儿很爱你,这辈子认定你了,朕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血洗朝堂。钟晴,朕希望日后你们成亲以后,你也能全心全意的爱他,墨儿是个可怜的孩子,娘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父皇也没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朕的墨儿已经那么命苦,朕不想让他再在爱情上栽跟头。”
  上官青近乎严厉的看着她,也明白她的担忧和顾虑,“你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宁王妃,朕不会逼你,但但是日后,你能爱的,能嫁的,只有墨儿。钟晴,不要让朕失望!”
  钟晴第一次感受到皇上身上散发出如此浓烈的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被震慑住了。
  南宫墨心疼又为难的看了钟晴一眼,想要安慰她,又不想寒了处处为他着想的舅舅的心,只好紧紧的握住钟晴的手,和她十指紧扣,认真又坚定不移的对上皇上的眼眸,“舅舅,日后晴儿会爱的也只有我,她会为我生儿育女,会与我过最幸福的生活,请你相信我们。”
  “朕自然最想看到那样的场面,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衡儿那边估计很不甘心,还会继续有小动作,你万事小心。”
  “是,墨儿明白。”
  说完之后,南宫墨带着钟晴离开了清心殿,在静悄悄的夜晚慢慢的走着。
  “南宫墨,我想去冷宫会会静贵妃。”钟晴忽然说道,有些话像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若是不弄明白,她绝对不得安宁。
  “我陪你去。”
  南宫墨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爽快的说道,他真的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见静贵妃,担心她会受了委屈和伤害,毕竟钟颜不是善类。
  两人又调转了方向朝着冷宫走去,身边都没有随从跟随。
  破败不堪的冷宫静悄悄的,散发着阴暗腐朽,一股绝望的冷意笼罩在宫殿上空,让人觉得异常压抑。
  南宫墨问了冷宫的嬷嬷之后,带着钟晴直接来到了钟颜所住的地方,推开布满了灰尘的房间,钟颜狼狈的靠在床榻上,原本精致华丽的裙子沾满了鲜血,愈加衬托得她现在的狼狈不堪。
  钟颜听到声音,抬起眼睛朝着门口看去,在见到钟晴和南宫墨的时候,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那架势,似乎想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贱人,没想到你命那么大,被掳到那种地方还能完整无缺的回来,本宫真是太小看你了。”
  “我当然好好的,没有染上花柳病,没有被那些男人玷污了身子,更没有被卖给六旬老翁做妾,姑姑,你是不是气得吐血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钟晴目光凛然,语气犀利尖锐,“我没有得罪过你,你非要将我毁了,当真以为我那么好欺负,任由你捏扁搓圆吗?”
  “输了就是输了,我无话可说。”
  “还有些事情还没有算清楚呢,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
  钟晴踩在落满灰尘的地上,笑容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我娘当初是被你害死的?”
  “她死了关我什么事情?那是她命贱,活该死得早。我害她什么了,别再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贱人!”
  提到钟晴的娘亲夏若涵,钟颜脸上仍然有着浓浓的嫉妒,妩媚精致的五官狰狞的扭曲在一起,眼睛血红,胸口因为太过盛怒一起一伏的。
  “钟颜,看着我的眼睛,老实回答我。”
  钟晴的声音透着强烈的威慑力,穿透了钟颜的大脑,控制着她的神智,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直直的注视着钟晴的眼睛,眼神空洞散乱,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
  “我娘和上官烨然被拆散,她最后迫于皇命嫁给了钟耀,你在中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钟颜的脑子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机械的将当年和夏若涵,上官烨然之间的恩恩怨怨和盘托出,带着满腔的恨意和嫉妒。
  将整件事情听完,钟晴心里有着深深的震撼,愤怒的冲上前去狠狠的扇了钟颜一个响亮的耳光,咬牙切齿的怒道,“毒妇,你怎么能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我娘和烨王爷两情相悦又碍着你什么事情了,你若是真的爱烨王爷就光明正大的和我娘竞争,背后使出这么恶毒下三滥的计谋算什么本事?”
  钟晴想到那个命运坎坷,最后凄然惨死的娘亲,心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钟颜,你睁大眼睛瞧瞧,总有一天我会将整个钟家连根拔起,将你外祖家狠狠的从云端推入地狱,让你尝一尝家破人亡的感觉!”
  钟颜被她一个耳光打醒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恨声说道,“你发什么疯,现在我已经被你们害得只能屈身冷宫,还冠上了不洁的罪名,你还想如何,论心狠手辣,你也不遑多让!”
  “你对我娘,我外祖家所做的一切,我永远铭记于心!你等着瞧,瞧着钟家和你外祖家的悲惨下场吧!”
  钟晴说完再次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难掩心痛的带着南宫墨走出了冷宫,心如刀割的感觉,让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原以为她娘亲是命运多舛,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背后有人嫉妒她,才害得她落得那样的下场。
  南宫墨看她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也很不好受,从怀里掏出手帕将滚烫的泪水拭去,轻声的说道,“晴儿,不要再哭了,你娘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不如化悲痛为力量,将那些害过她的人揪出来,为你娘报仇雪恨。”
  “那个女人怎么那么恶毒,烨王爷爱的不是她,而是我娘,他们两情相悦想要在一起又有什么错,那个女人凭什么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和深爱的男人分离?她又不是烨王爷的妻子或者未婚妻,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有什么资格那么做。”
  想到那个早早撒手人寰的娘亲,钟晴的情绪一再崩溃,一双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样肿。
  “这世上就是有些贪得无厌的人,不择手段的伤害别人以便达到他们的目的,不管别人是不是无辜,是不是会为因为他们痛苦。”
  南宫墨想到了童年那些惨烈的回忆,眼底蒙上了一层灰,一向温润如水的声音也染上了淡淡的忧伤。
  钟晴泪眼朦胧,忽然抱住了南宫墨的腿,放肆的哭着,释放着心里的痛苦。
  属于女子淡雅的清香将他包围,南宫墨身子一僵,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住了,随即眸子里迸射出了欣喜若狂的笑意,蹲下了身子,温柔又坚定的将她抱在怀里,“晴儿,我还在这里,一直会陪着你的,我以死去的娘亲熙瑶长公主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背叛你伤害你,否则让我不得好死。”
  温柔坚定的话语撞击着她的耳膜,钟晴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南宫墨宠溺温柔的笑容像一张网,她被那样的笑容感染,渐渐的止住了哭泣,“南宫墨,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男人,我一直都懂,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若是哪一天我真的从宁王府脱离出来,你还像现在这么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吧。”即使没有爱情,单是报恩,她也要陪着这个男人的,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南宫墨被忽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晕乎乎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晴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钟晴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等我跟东方鸿之间的关系斩得干干净净之后,我现在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让你承受千夫所指的骂名,对你不公平。我们如果要在一起,就必须坦坦荡荡,并且问心无愧。”
  “没关系,时间再长我也等得起,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晴儿,谢谢你信任我,我真的很开心。”
  南宫墨唇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他有信心,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死心塌地。因为他也很爱她,全心全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出了宫门,南宫墨仍旧像往常一样送她回去,只是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他没有出现,只是躲在暗处,看着钟晴所坐的马车进了宁王府,才肯离开。
  钟晴刚回到房间,一直焦灼不安等待着她的碧瑶急匆匆的迎了上来,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你在宫里被人为难啊。”
  流言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她傍晚见到孟侧妃的时候,那个女人还阴阳怪气的说她们小姐不守妇道,这回死定了,吓得她心神不宁,生怕她家小姐真的被人弄死了。
  “别担心我,我没事。”
  钟晴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的笑笑,“我又累又饿,碧瑶,你去厨房让人给我弄点吃的,再让人送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碧瑶下去了,不到一刻钟就端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钟晴饿坏了,吃得很快,没一会,那些饭菜就被她吃了一大半。
  休息了一会,碧瑶又让人将热水抬进旁边的耳房,伺候钟晴沐浴,忽然想到了什么,靠在自家小姐耳边说道,“对了小姐,我听说王爷现在四处寻找名医,重点在找最善于用毒的鬼门谷的人。”
  原本舒服的靠在浴桶边缘舒服的泡澡的钟晴陡的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眸子里幽暗不定,“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连王爷和太妃都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小姐,自然有些见风使舵的人想要投靠我们啊。王爷院子里一个叫做曼儿的二等丫鬟偷偷告诉我的,她和王府里一个侍卫头领是相好的,那头领告诉她的。她哥哥得了重病,想让王妃给她哥哥开几副药将她哥哥治好。”
  钟晴手捧着温热散发着玫瑰香气的水把玩着,唇角露出了浅淡的微笑,“你告诉曼儿,要我救她哥哥也可以,条件是她要时刻注意宁王那里的动静,有什么异常的立刻告诉我,否则一切免谈。”
  “我会把这话转告她。”
  碧瑶郑重点头,转身拿着花瓣扔到热水里,“小姐,王爷和太妃不是善类,若是他们得到了解药,我们肯定不得好死。”
  “不要害怕,我们绝对会活得好好的。”钟晴唇角泛着冷笑,就算他们解了毒,她也有办法让他们蹦跶不得。
  沐浴完毕,钟晴和碧瑶耳语了几句,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任由泼墨般的长发散在肩后,直接朝着东方鸿的书房走去。
  “你来干嘛?”
  “当然是告诉你,我清洗掉了身上的污名,没有给你们宁王府抹黑啊,这下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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