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现在他的脸应该很奇怪吧?左脸平凡都过目即忘,右脸却异常的让人不能忽视的艳丽,就是不知待会北堂傲越回来见到会怎样。
  国师呐~就是后天了,明天过后一切都会改变。
  他十五皇子的身份也将一去不复返。
  ☆、110章
  隆重的国师继位典礼的日子终于来到,各地看热闹的人群都集中在皇城,其中自然是少不了猎艳的边国太子禄以桑。只见禄以桑带着楚毓楼的幕后大老板出来,一路上细心呵护着,一边眼睛瞟向身旁经过的男子,就怕一不小心漏看了一个人而抱憾终身,其中很可能有什么角色的。
  “太子。”
  好不容易等到身旁的人开口叫唤他,禄以桑欣喜的凑上前,“美人,有何吩咐?”
  “太子可以不用和小人在一起,街上的人太子都看不过来了,不是吗?”楚毓楼的老板倜傥的语气说着,眼底的不屑和轻视却隐藏得十分好,可怜那边国的太子还以为心怡的男子总算是开始学会了嫉妒,暗暗窃笑不语,心里美滋滋的。
  “太子,典礼就快要开始了,您能快点吗?”楚毓楼的老板暗自加快了脚步。
  “好好好,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本太子就不看这里的莺莺燕燕了。咱们走起~!”禄以桑欢快的牵起身旁人的手心。
  楚毓楼的老板颇无奈的摇摇头,明显对那边国太子无计可施,由着他去了。
  身为一国太子的北堂昊和长皇孙的北堂鸿煊自然是坐在最前面了,相继坐下的便是其他皇子和王爷那些,再然后就是由官位大小排列,一望上去就能看清楚众人脸上的笑脸盈盈,平时分党派的官员们也各自相视一笑。每次国师登位大典都会让这些人暂且放下平时的积怨,不希望把不愉快的心带到如此圣洁的地方,对他们而言,那是对神的传达人不敬。
  身着青墨色太监服饰的人念了许久,可是没有多少人仔细听着,而是在翘首盼望着入口处。直到有这么一两个眼尖的人发现入口处那满头银发被人细心绾起,只余留几束发丝垂落在脖颈间,衬托着纤细来人纤细的脖颈,密密麻麻的泪滴状珠帘面罩挂在两耳上,只能让人看到他的眉眼,让一张白玉面容若隐若现,叫人看不清全脸究竟是怎样的,全白衣服的衣襟上绣满了红色的麒麟神兽,腰间的大腰束跟袖口部分与衣襟上的图纹基本一致,同为红色,衣服大致以白色纱质布料为主,漫步进来,发现的几人才面色潮红的手舞着,难掩惊喜之情的大叫道:“国师来啦!国师来啦!”随后众人纷纷的看过去,以至于他们甚至都没有关注一向仰视着他们的傲帝——北堂傲越站在那人的身旁。
  银发的男子停下脚步。
  “为何不继续走?”北堂傲越走到他的身边,牵起他的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上翘的眼角却也能看出北堂傲越的心情很好,十分不错。
  “陛下应该走在臣的前面,不是吗?”唇角的弧度透过那泪滴状的珠帘让北堂傲越发现。
  “朕想牵着你走到国师祭台上。”这样就可以告诉全天下的人,你终于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北堂傲越握紧了身旁人的手,“走吧,朕的臣民都等急了。”
  银发男子微笑点头,一抬头让人看清他脸上除了珠帘外,还有那长至右脸发际线的金色绣纹。众人忍不住又一阵惊讶,但凡参加过上次国师继任大典的人都知道,每一任的国师面貌如出一辙,统一的装扮,反而这次的国师脸上带有珠帘面罩就算了,那眼尾处的绣纹也很让人出乎意料,这一切对于他们而言都太过的有新鲜感,带来更多对于这新任国师的好奇。
  “为何不用纹的?朕可以命人给你纹出世间最好的纹身。”记得当日的北堂傲越见到他时第一句话。“朕不知道你的绾丝线是从哪里得到的,可是你可知绾丝线一旦绣上就永远不得弄下?!”
  “就是如此我才要绣上。听说绾丝线用平针线的手法绣在脸上可保持容颜永生不变,不好吗?”
  北堂傲越惊异北堂未泱脸上的绣纹。那绣纹与他梦里见到的北堂未泱一模一样,他渐渐迷惘起来。
  你就不会痛吗?绾丝线的确可以用平针绣于脸上,可却从未有人试过,一是因为得到绾丝线的可能性为零,另一个便是绾丝线绣于肉体上,那痛楚是没有人可以承受住的,而北堂未泱……是如何捱过那剧痛的?北堂傲越知道北堂未泱一定还有话没有和他说,可是他不准备问,既然绣了那便绣了。
  北堂傲越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踏上那通往祭台的九十九台阶,然后他们一同转身俯视祭台下的所有人。
  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吼叫,只听见那吼叫声慢慢变成一声声吟唱,不悠扬但是很是透人心扉,吟唱了许久后,天际射来一道黄色的光晕,直直照射在北堂未泱身上,那一刻北堂未泱身上的纱衣全部被风吹起,底下的众人看着就像北堂未泱即将羽化成仙般,很是美轮美奂。
  他们听见天际那停止了吟唱,转而用苍老的声音说:“以吾之名,赐予国师——殁烎(yin)之神力,永佑炎烈。仅此昭告炎麒大陆。”
  话音一落,北堂未泱身上的所有光芒都消除,当他回神时便是满地虔诚趴跪的人一直齐声说道:“国师殁烎(yin),永佑炎烈!国师殁烎,永佑炎烈!”
  原来现在的他名唤殁烎了啊~。
  北堂傲越的目光从未一刻离开过北堂未泱,即使在北堂未泱被炽热的光芒照射的情况下也未停止他的目光,刺眼的光芒也挡不住他。
  他的国师殁烎啊~。
  从此时起,炎烈再也没有十五皇子北堂未泱了,只有他的国师殁烎。
  北堂昊同样朝奉着祭台上的殁烎(ps:以后就写殁烎了),不禁停止低下的头。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他会觉得那国师如此的熟悉?按理说国师在继任前不可能会与他认识才对,那这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当祭台上的殁烎的眼睛正对着北堂昊时,北堂昊皱起眉,不想理会自己的心悸。除去那掩盖了半张脸的珠帘面罩,还有异于常人,属于国师的灰白瞳,那双眉眼是如此的让他想念。
  是他吗?北堂昊怀疑着,没一会他又马上否定了,明明他的未泱就坐在后排,估计是他眼花了吧。
  国师继任大典很快便结束了,但是众人还沉浸在快乐中,每一次国师继任就会带来三年的风调雨顺,干旱又可以远离他们了,怎么能让他们不高兴?
  “朕带你去神殿看看吧。”
  “诺。”殁烎轻点头,脸上的珠帘互相敲击了几下,带来清脆的声响。
  张烙站在一边不语,也没有跟上去。估计除了傲帝以外,知道殁烎国师身份的也只剩他了。当他第一次看到还是十五皇子的北堂未泱脸上的绣纹时,他也是震惊了许久,不敢置信。
  陛下,失去记忆、失去所有情感的十五皇子是您所想要的吗?
  从国师殁烎出现开始,禄以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祭台上的人,虽然楚毓楼里他私藏了很多个白发灰白瞳的男人,可那些都是药物弄出来的,和那祭台上的人差远了,就算看不清那人的相貌,想来那身段……
  滋味一定不错。
  等他边国吞噬掉炎烈,他第一件事就是把炎烈的国师压在自己的身下,收为脔宠。
  人群渐渐散去,禄以桑才收回脑袋里桃色画面,郁闷的看着楚毓楼的老板,“你还要看多久,美人?”一直死死的盯着台上的太子就算了,现在人家太子都跑了,你还盯着干嘛?!
  “关太子何事?”楚毓楼的老板讽刺的语气这次丝毫没有隐瞒。他最讨厌别人打断的思绪,明明隔了这么久之后才能远远的看他一眼。
  果然是太恨你了,否则怎会每看你一眼,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剐了几下,恨不得立刻扑到你的身上,凶狠的咬下你的每一寸血肉,直到骨头都不剩?!
  “你!”禄以桑很不高兴的用食者指着楚毓楼的老板。
  “既然典礼结束了,恕小人先行一步回去打理楼里的事物。”说着话便准备转身就走。
  边国太子很看不惯有人如此忽视他存在的人,这人他已经用了最大的耐心。
  “刘梓卿。”禄以桑刚念出这名字,前面悠闲走着的步伐顿时停下,“炎烈昊太子的禁脔。”禄以桑嗤笑出声,他堂堂边国一太子肯用他人穿过的烂鞋子也就算了,偏偏低贱的人还敢这么怠慢他,他之前以为那刘梓卿是欲擒故纵,现在才知道不是,那人居然还真的付出了真心。
  可笑!
  被揭破身份的人假装没有任何惧怕,重新迈开脚步。他是刘梓卿,让人知道又如何?他是北堂昊厌弃的禁脔又如何?!
  “刘梓卿!!!”禄以桑很是发火,那人居然还继续往前走!?看来是翅膀硬了,不记得当时如此落魄的人是如何趴在他的脚下求着他的模样了吧?
  他有能力给刘梓卿的一切,就有能力把刘梓卿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没收回来!
  北堂鸿煊一直等着典礼结束,如何马上追着离他有点远的北堂未泱,平时只要他喊小皇叔的时候,小皇叔都会笑开眉眼,甜甜的回他一声:“鸿煊。”,可是现在他来回叫了几十遍了,前面的人也不停下来,他气喘吁吁的瘫软在假山边上,满头是汗。
  “小王子可真狼狈啊~!”一声调笑让北堂鸿煊直接闭上眼不理会。
  “臣叩见小王子。”
  “本王子可受不起,现在你可是堂堂的丞相大人,老太傅的得意门生。”北堂鸿煊酸酸的说,本来小皇叔不理他,他就够不开心了,还碰见这糟心的家伙。
  “臣也是小王子的侍读,这些不会因臣的官职如何而变化,臣希望小王子记住一件事,不管您再讨厌臣,臣日后都会助您一臂之力。”
  “切,别给本王子假惺惺,你连亲生父亲、兄弟姐妹都能残忍杀死的人,居然还敢在本王子面前表忠诚?”
  “既然小王子不想听臣说话,那臣就先行告退,不过希望小王子记住臣今天说的话,总有一日您会需要臣的。”安陵墨垣笑眯了桃花眼离去。
  北堂鸿煊看着假山的不规整的纹路,思考着安陵墨垣好端端的和他说这些话干嘛。
  ☆、111章
  殁烎跟着北堂傲越到了神殿,亲身看到大气的建筑物,他好似已经可以联想到,唯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养出上一任国师的出尘之气。
  “喜欢这里吗?”北堂傲越仰头看向没有屋顶的蔚蓝天空,好像只要跃上那道墙就能触碰到天空一样。
  殁烎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里走去,走了许久才发现神殿里没有男人,连太监都没有,只有一个个向他行礼,衣着纯白的侍女。他疑惑的看着又一个给他行礼的侍女,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些侍女的眼睛都十分的呆滞,就像一个个会活动的雕像。
  “不用看了。”北堂傲越环住他的腰,让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身后那滚烫的热物。他将自己的厌恶感藏得深深的,让人感觉他什么都不懂,纯白的记忆。“那些女人你统统都不用在意,你只要记住,你是她们的主子,任何的逾越都会给她们的生命画下一个终止。”
  殁烎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平静的看着下一个给他行礼的侍女。
  “朕带你去住所。”北堂傲越松开殁烎的腰,转而牵他的手腕,在摸到被殁烎长长衣袖遮掩的镯子后,北堂傲越不着痕迹的浅笑。
  殁烎看到那装扮得很华美的殿宇没有多大的反应,对他来说那就是个脱离北堂傲越的房间,一个在夜晚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他静默的走到床边,手心触摸到细软的云锦乳白色被子,一阵凉透感传来。
  不错。
  殁烎心底颇为满意,但是表面没有表露一丝一毫。身后熟悉的味道告诉他,北堂傲越此时正站在他的附近,而且有可能就是他的两步外。
  北堂傲越走到他身旁,径自把穿上摆放的外侧枕头拿起来,然后和殁烎说:“记住这个位置。”说完后北堂傲越按下他刚刚手放的位置上去,下一刻床后的那道墙变成一扇门,推开门是很光亮的入口。
  在那一刻,殁烎觉得他实在太天真了,妄想着当上国师后可以脱离北堂傲越的‘魔掌’,事实证明他真的太天真了。
  北堂傲越递出一只手,“来。”殁烎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继续装着不懂,把手搭在北堂傲越温热的大手中,跟着北堂傲越进入那扇门。
  殁烎感觉自己再一次堕入地府中,耳边隐约听到北堂傲越得意的语气说着:“今后每晚你按下那机关就能到朕的寝宫,记得吗?”
  北堂傲越你一定要让我完全变了吗?那好,便如你意吧。
  殁烎感觉自己的头不由自主的轻点了一下,火麒麟原来如此的知晓北堂傲越。
  “朕带你去沐浴更衣。”北堂傲越拉着殁烎到浴池边,很熟练的给殁烎褪下所有的衣物,却没有揭去他脸上的珠帘面罩,等白净的身子完全露在空气中后,北堂傲越摒去多余的杂念,横腰抱着殁烎,殁烎好像吓了一跳,赶忙的搂住北堂傲越的脖子,北堂傲越宠溺的一笑,抱殁烎没入冒着热气的水池中。
  水池淹没了殁烎大半个身子,“你不用脱衣服吗?”
  “以后你便叫朕傲,如何?”北堂傲越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转移了话题,假如这个时候池水上的热气都散去了,有可能就能在清透的水里看到北堂傲越的下身支起的帐篷。
  北堂傲越不确定假如自己的衣物也全部脱去了,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自制力,好到心爱的人赤衤果着身子面对他不扑倒。
  “傲?哦。”
  “恩,日后记住,除了朕,任何人想要接近你,都要和朕说,明白吗?”
  “诺。”
  洗浴完毕后,北堂傲越给睡倒在池子里的殁烎抱起,给他擦干净身子,穿好单衣就抱他去床上休息了,然后推开门离开寝室。
  “陛下,暗首已经在龙璃宫等候。”张烙守在寝殿外说。
  “恩,好好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入。”
  “诺。”
  北堂傲越回头望了眼寝殿,就迈大步朝龙璃宫的方向走去。
  在昏暗的房间内,殁烎熟睡的脸窦地睁大灰白瞳双眼,眼底一片平波。
  火麒麟的残影出现在空气中,这次估计是它出现的最后一次,从它弱得连身上的火焰都看不清了就能知道。
  “吾来了。”火麒麟平时盛气凌人的声音变得苍老无力,好像每一个字都要耗费它好大的精力才能说出口。
  殁烎摘下脸上的面罩,只见珠帘面罩幻变成一把用白色珠子串连而起的匕首,匕首尖处很是锋利的透着冷光,他不发一语的解开自己的腰间系带,让自己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然后手起刀落,很是干脆的把锋利的匕首刺于自己的右胸处,一瞬间胸口流出的血液全部渗入到匕首那用珠子串连的地方,右胸口白净无物的地方出现一朵雪昙花,雪昙花中间还能隐隐见到一只火麒麟的纹身,假设现在北堂傲越在的话,绝对会很惊讶的发现他前几日在北堂未泱身上消失不见的雪昙花麒麟纹身再一次出现,等串连的珠子里面都盛满了鲜红的血液后,殁烎拔下匕首,期间眉头皱都没皱一下。
  “别这么用力,别忘记汝已经重新拥有了心。”即使你已经不懂疼痛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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