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一年
林晨重新振作了起来，还有足足一年时间呢，既然菲儿和她师尊不治，那就自己治!
于是，林晨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菲儿，求行个方便，让他可以自由查阅夕云仙宫的典籍。
菲儿一听，这可不是她能做主的事情，夕云仙宫的典籍，意味着夕云仙宫的传承!
而林晨和吴绮雨只是外人，怎能随意翻阅夕云仙宫的传承!
“想学我夕云仙宫的传承，竟然没有偷偷摸摸去找，反而光明正大地讨要，胆子不小啊！”菲儿冷笑，当然少不了一番嘲讽，甚至是打击林晨的信心!
“整个夕云仙宫的典籍，本仙子都倒背如流，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治你这副躯体，死心吧!”
然而林晨只是笑了笑，菲儿的反应早就在他意料之中，即便是换成了他，也不可能轻易答应这种事情，因为这关乎一个道统的盛衰!
夕云仙宫和那些道统不一样，算不上这天下间的一股势力，因为它独立存在这世间之外。
但是，它依然需要传承下去，需要保住自己的东西!
不过，林晨没想过菲儿会答应他，他只是想让菲儿把他的意愿转达给仙宫宫主。
“林某好说歹说曾经也是太玄宗主亲传弟子，别的不说，绝对是正人君子!君子窃书不叫行窃，那叫借阅!”
林晨这话一落下，吴绮雨也瞪大着眼睛，这也行？不过，她突然觉得非常有道理，当即配合林晨，慎重地点点头。
“你们……”菲儿无言以对，世上怎么会有脸皮如此之厚的人!
“我服了你们了，不过我告诉你，这事我说了不算，得由我师尊做主!”菲儿说完，大步走开，找她师尊去了。
“菲儿姐姐就这么答应了？”吴绮雨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还要理论一番，结果菲儿二话不说，就去帮林晨传了一个话……
“没错，就这么简单。有些事情看起来很复杂，其实仔细一点，看到其本质，就会发现其实很简单!”林晨笑着说道。
不久，菲儿果然带来了消息，仙宫宫主竟然同意了林晨的请求，准许林晨和吴绮雨进去翻阅夕云仙宫收藏的典籍!
林晨欣喜若狂，当即不客气，一头扎进了夕云仙宫的藏经阁!
然而，菲儿站在门口，依然冷嘲热讽，“别折腾了，有这时间，不如好好去看看这夕云山的风景，度过这短短一年吧！”
林晨不予理会，自从进了这藏经阁，如同鱼入大海，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不同的是，从前是翻阅那些与修炼有关的典籍，而现在是关于医术方面!
当然，他不是要成为一个医者，只是想找出和他类似的记载，然后再让菲儿帮他配药!
然而，整整一个月，两人翻遍了藏经阁的典籍，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记载!
林晨意识到，菲儿没有说谎，这世上或许真的没有东西可以救他了！
“天地树，整个天地仅此一株，整个天下，只有本仙子和师尊知道它的特性，而且数万年来，天地果只结了一枚，熟了一次。所以，你想从那些典籍找到蛛丝马迹，绝无可能!”
这一个月来，菲儿似乎闲得没事做，时常来看看林晨和吴绮雨在干嘛，而且还经常出言打击林晨。
只是，林晨不想放弃，他已经决定了，就是死，也要死在探索的路上，他倒要看看，那天地树是不是真如菲儿说地那么厉害!
“还有化仙草，这东西自从出现以来，没有人能逃过一劫，招惹上它的人，都死了。当然，红莲之心也一样!”
林晨不甘心，面对菲儿的语言打击，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这一个月林晨身体再次恶化，白头发更多，脸上也出现了皱纹!
林晨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脸上的皱纹，终于是走到这一步了，没有任何奇迹出现!
不过他很快就扔掉了镜子，再次冲进了藏进阁!
“一次性解决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就一步步来!”
菲儿不帮忙没关系，不懂医术也没关系，只要知道灵药的药性就行!
林晨专门挑了一些延年益寿的灵药，再辅以神泉玉源，直接服用!
吴绮雨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也把身上的灵药贡献出来，或者换取夕云仙宫的灵药。
她觉得，就算不能根治林晨，延长寿命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又一个月过去了，林晨的头发由花白变成了全白，脸上的皱纹更深……
“本仙子早就说了，不管你们做什么，都是徒劳的，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天材地宝!”
林晨几乎静坐了一天，这一切实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他还以为，这些灵药可以提供大量的生命精气，可以延缓他的衰老，结果没有任何作用!
同时，他也尝试过恢复修为灵力，但也失败了，这具身体根本不能凝聚灵气，哪怕他全力运转无名古经都不行!
“林晨……”吴绮雨也不知所措，她也没想到，做了那么多努力，一点效果都没有!
但是，林晨没有沮丧，从那天开始，他的心情再也没有低落过，哪怕全是不利的消息!
“放心吧，这才过了两个月而已!”林晨笑了笑，似乎完全不在意。
吴绮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她除了弹些曲子给林晨听，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第三个月、第四个月……直到第十一个月，任何能想到的办法他们都试过了，但是全都以失败告终!
此时的林晨，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完全不像个人样，脸上满满的皱纹，如同一条条蚯蚓!
“林晨……都怪我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最终，吴绮雨还是忍不住哭了，她原本满怀希望，现在却是绝望!
“傻丫头，怎能怪你呢，这都是我决定的，一年过去了，婉儿应该也醒过来了吧，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林晨有些伤感。
他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就算现在让他重来，他还是会救言婉儿!
“她吃了天地果能有什么事？!”
林晨没有反驳，伸手擦掉吴绮雨的泪珠，只是这一双皱巴巴的手，苍白无力，与吴绮雨那绝世容颜完全不搭配。
此时，菲儿就站在一旁，她没有再冷嘲热讽，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晨和吴绮雨。
“菲儿姑娘，有件事情我想不通，那枚天地果明明救不了我的命，你当时为何要骗我，告诉我它能救其中一人的命……”林晨突然看向菲儿，尽管林晨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但是那眼神，依然如故!
“我说能救就能救，你怀疑我？”
“那枚天地果是吸收了我的生命之气才成熟的，就算我吃了它，至多只是把生命之气还给我，根本不能彻底解决化仙草，是不是？”林晨盯着菲儿，这十一个月，他弄明白了一件事情，他的生命之气已失，不管做什么努力，都无法改变他身体的状况!
“不，如果你当时吃了天地果，你现在可以离开夕云山了，当然，言姑娘只能死咯……”菲儿摸着下巴，轻描淡写地说道，一点儿也不在乎林晨和吴绮雨的感受。
林晨点点头，不再追究，其实，他是累了，现在的他根本走不了几步路说不了几句话，怎么去跟菲儿争？
“事已至此，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或者遗言之类，还有什么愿望……”菲儿笑道，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当然有，我最大的遗憾就是走之前没见婉儿一面，没能见师尊一面……还有，我食言了，我曾许下诺言，保护她一辈子，我做不到了……”林晨轻声说着，无喜无悲，似乎已经放下了一切。
“绮雨，还有一件事情，如果以后有机会遇到小蝶，告诉她，不用再寻找关于红莲之心的事情了，已经没有必要了……”
这一刻，林晨想起了梦蝶，那个让他倒霉又救过她的神奇女子。
“不，这是你与小蝶之间的事情，你想和她说什么，你自己去，我才不要多管闲事!”吴绮雨奋力地摇摇头，泪水滴答滴答地落下，每一声都扣人心弦!
“绮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每时每刻我都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我也不甘心，我也不想放弃，我会走到最后!但是，万一我真的回不去了，若是遇到小蝶，告知她一声……”
林晨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而且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断气了一般!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会用最后一口气，陪你走完这一程，从此以后，就当这世上没有过林晨这个人，好吗？”
林晨苍老的手抖得非常厉害，抖快抬不起来了。
吴绮雨止住了眼泪，突然笑了起来，“还有一个月，我们还要继续，绝不放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晨苦笑，不过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已经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吴绮雨如此执着，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吧，咱们就沿着这里走到山顶，我再想看一眼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