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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严幼微开口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那现在怎么办,直接报警吗?”
  “我还没想好,这样吧,你先出来咱俩见个面,再商量怎么办这个事情。我也已经让人下去找了,如果有我哥的消息,肯定立马就会通知我们的。”
  严幼微没有异意,挂了电话换了衣服就出了门。走到楼下的时候正好撞见爸妈带阳阳回来,她就说自己有点事情要出去,让他们务必在家老实待着,哪里也不要去。
  然后她搭车去跟孙晋扬见面,两人见面之后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整合,一致认为这事情有问题。这时候孙晋扬在警局的朋友也给他打来了电话,说他之前打电话去问的那个庄姓女老师已经找到了。她被发现关在一辆大巴车里,那车子和昨天幼儿园失踪的校车是同型号同款式的,只是车牌号不同。车子发现的地点就在红塔镇的一条小泥路上。车子上有明显的遭打击的痕迹,现场车子底下甚至还捡到了一部手机。手机摔坏了,已经不能用了,他们正在取卡调查,看是属于谁的手机。
  听到这个消息,孙晋扬脸色一沉。当他把警察说的情况同严幼微一说,对方立马也和他想到一块儿去:“晋扬,看来昨天这个事情是冲着你哥去的。那个庄老师也就是个烟雾弹,让我们以为她才是绑匪的真正目标。现在看来她就是个诱饵,而阳阳他们的校车失踪估计也是一样,加上那部被偷了的手机,那个根本不是你哥下属的男人。他故意把你哥引去红塔镇,是要对你哥下手。晋扬,你哥有危险,我们还是报警吧。”
  孙晋扬抿着唇沉默不语,手里的勺子一直无意识地搅着面前的那杯咖啡。咖啡已经放凉了,他却从头到尾都没喝一口。他思量着严幼微的话,最后默默摇了摇头:“先不要报警。我哥身份特殊,一旦报警警方肯定当作大案来处理。动静搞太大对我哥反而不利。而且我不认为那个绑架我哥的人是为了钱。如果真是为钱,一晚上了早该来电话了。这更像是和我哥有仇。既然这样,他就未必会联系我们,可他不联系我们警察就查不到。”
  “那怎么办?如果对方一直不联系我们,我们也就没办法了吗?”
  孙晋扬突然站起来,拉起严幼微的手就往咖啡店外走:“跟我走,我们去见一个人,这时候也许他才有办法救我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用担心老曾的安危,在我手里,他死不了的。
  往前翻了翻,我发现好像每篇文写到最后的时候都会涉及到绑架这个事情。我发誓,下篇文绝对绝对不再写绑架了,我都快要写吐了,也写不出新意来了。我一定要戒掉这个坏习惯!
  第70章 人生赢家
  空荡荡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从门缝里泄进来的一点微光能让人看见似乎隐约有人坐在屋子中央。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大门被人粗暴地从外面踢开,发出“咣”地一声巨响。坐在正中的男人却像没听见一样,身体动都不动。
  来人抬手摁下开关,屋子正中头顶上的一盏吊灯立马亮了起来,把整个房间照得一览无遗。
  来人看看端坐正中的曾子牧,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总算把这个男人给控制起来了。他不是高高在上需要仰望的致美董事长吗?他不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航运掌门人吗?
  可他现在就是他的阶下囚,身不由己任他摆布,他想怎么折磨他都可以。
  来人走到曾子牧面前,看着他身上斑驳的伤痕,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那件几乎被打烂了的白衬衫,那上面已重叠无数次早已干涸的血迹,还有那露在外面一条条狰狞的伤口,无一不宣布了他的胜利。
  再有钱也没用,名正言顺又怎么样,到头来依旧是他的手下败将。来人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曾子牧一早就知道有人来了。他其实一直醒着,只不过眼睛从头到尾让布蒙着,对方是谁他一时猜不出来。既然猜不出来他就索性不说话,他越不开口对方就越恼火,越生气就越容易多说话。只要对方说得多了,他就总能从其中找出破绽来,知道他的身份也是迟早的事情。
  只有抓住对方的软肋才有获胜的希望。曾子牧在对阳阳的事情上少见地冲动了一回,但经过这一整晚的地狱式折磨后,他早就清醒过来了。
  那个人从一开始针对的目标就是他。幼儿园、校车司机、小朋友甚至是老师都只是愰子。他做那么多为的就是把他骗到目的地红塔镇,然后在那个杳无人烟的农田地里袭击他,最后绑架他。
  一想到昨天的情景,曾子牧就感觉到后脑勺痛得都快要裂开了。那一下真是重,差点没把他打死。他可以肯定自己头上必定有伤口,血流出来沾在头发上,这会儿应该已经结痂了。他曾试过动动脖子,结果一动之下牵动伤口,疼得他几乎要骂娘。
  在这个人进来之前,曾子牧一直在假寐。当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身上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疼痛时时提醒着他,眼前这个男人极其疯狂变态。昨天晚上他把他绑来这里后,就用鞭子抽打了他几个小时。抽到后来曾子牧甚至听出那人在骂鞭子质量差被打断了之类的话,由此可见此君是多么疯狂。
  身上的疼痛还在其次,最令曾子牧关心的还是这个人的身份。如今几个小时过去了,看他这样子是吃饱喝足睡过一觉了,于是新一轮的折磨又要开始了。
  来人大笑了半天后见曾子牧没什么反应,不由有些扫兴。他冲地上吐了口口水,骂了句脏话,然后一挥手里的皮鞭。
  “啪”地一声清脆的响声,立马在房间里响起。
  曾子牧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保持着原有的会姿。他跷着腿端正地坐在椅子里,身体笔直地贴在椅背上,不管身上带了多少伤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从外表看他依旧气定神闲。
  这样的气势显然令来人十分之不爽,那似乎是对他的一种嘲笑。明明他才是手握开口掌控一切的人,可偏偏在曾子牧面前显得滑稽而可笑,就像跳梁小丑一般。
  这种愤恨的情绪一下子冲上脑门,来人想也没想,一鞭子就抽在了曾子牧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曾子牧只微微皱了下眉,连哼都没哼一声。反正已经疼得有些麻木了,再来同样的东西也没什么用了。看起来这家伙也不是专业折磨人的高手,来来去去就同一招。
  他这么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点笑意。这些许的笑意极大地刺激了来人,他恨得咬牙切齿,又挥着鞭子抽了曾子牧几下。
  可他越抽心里的气就越大,因为曾子牧显然并不打算理他,哪怕他这么折腾他,他依旧一副你这种小人不配来和我说话的姿态,简直让人气炸了肺。
  来人挥了几下鞭子后觉得有些累,喘着粗气骂道:“王八蛋,我看你嘴有多硬,鞭子抽着不够疼的吧,你等着,我总有办法让你开口求饶。”
  曾子牧扯扯嘴角,那样子像是在说:“随你。”
  来人几乎要崩溃,飞起一脚踹在曾子牧的小腿骨上,结果对方还没喊疼,他自己倒疼得捧着脚直抽抽,嘴里还骂骂咧咧:“有什么了不起,你跟我也不过是一样的东西,真当自己是龙子凤孙吗?爆发户的儿子还想冒充贵族,装那么像给谁看。我呸!当年老子要不是运气不好,现在致美的那张椅子谁坐还不一定呢。”
  尽管已经疼得有些意识不清了,但曾子牧还是敏锐地抓住了这话里的信息。在沉默了一晚后,他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话:“果然如我所想,你是老头子在外面的儿子。”
  “呸,什么外头的儿子,你又比我高贵多少?我妈当年要不是嫁人嫁得早,现在的曾太太是谁还说不准呢。你以为你爸有多喜欢你妈,他要真喜欢,不会和她结婚之后还暗中跟我妈来往,也不会和我妈生下我。你妈就是个摆设,曾太太的名头搁她头上都是浪费。”
  这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更多了。曾子牧并不因对侮辱自己的母亲就生气,因为这种人你跟他生气也没用。他已经在偏执的道路上走到底了,根本不是你三言两语能拉得回来的。所以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你妈跟别的男人结婚,然后婚内和我爸通/奸?”
  来人显然没料到曾子牧一个阶下囚居然有心情跟他探讨这种问题。而且“通/奸”两个字听上去极其刺耳,简直就是一刀戳中了他的软肋。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种情况该用什么来定义。他一直执着的一件事就是,如果他妈不是一时眼瞎意志力不强没有死活要嫁给曾致权,那么今天他妈妈就是曾太太,他就是致美的合法继承人,甚至已经成为董事长。
  可因为他妈早嫁的原因,于是曾致权另娶了别的女人,眼前这个叫曾子牧的男人就取代了他的一切,霸占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并且还厚颜无耻地嘲笑他。
  来人整张脸扭曲到了极点,露出恐怖而凶狠的表情。他抬手就打了曾子牧一巴掌,进而破口大骂:“你放屁,你妈才跟人通/奸。曾子牧,不要以为你姓曾就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你运气好,现在我才是致美的董事长,曾子牧这个名字也是属于我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曾子牧又好气又好笑,他甚至都有些同情这个人。这人的逻辑实在很奇葩,和正常人完全不同。或许偏执狂都是这样的,只承认自己认定的东西,其他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全是狗屎。
  但曾子牧天生恶趣味,哪怕身处险境依旧本性难移,他一开口就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那人的美梦:“你这话说得没道理。如果你妈遇上我爸的时候还没结婚,那他们走到一起后生的孩子肯定不会是你。要不是因为有我,因为你妈是有夫之妇只能和人通/奸,你根本都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你应该感谢老天爷,没让我爸把你射在墙上。”
  这最后一句话恶毒之极,说完之后曾子牧还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巨大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久久回荡消散不去,就像一记记重捶狠狠地砸在来人的身上。
  他终于忍耐不住,双眼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看着曾子牧大笑的脸孔,他觉得眼前像是出现了一个恶魔。那个恶魔正在吞噬他美好的幻想,把他那仅有的可怜的一点幻想通通啃食干净。一旦这幻想破灭,他就又要跌入谷底,成为一个一文不名的小人物。
  而曾子牧的存在也时时提醒他,他就是一个卑微的私生子。在正牌少爷的面前,他根本连屁都不是。
  极度的狂怒和疯狂的嫉妒让他终于忍不住出手,朝着曾子牧后脑受伤的地方重重地打了下去。曾子牧只觉得一股剧痛在脑中炸开,他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已经换了个地方。身体躺在柔软的床上,疼痛感也减轻了很多。他试着睁了睁眼,发现眼前的黑布已经被除去了。房间里柔和的灯光透着一股暖意,虚弱到极点的身体也似乎在慢慢恢复意识。
  他重新闭上眼睛休生养息,耳朵却灵敏地听着四周的动静。大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轻轻走进来,最后似乎站在了他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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