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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三十八章奇女子(上)
  秦歌在此处呆了许久,直到第二日才动身,此行目的地正是洛阳。
  山脉连绵起伏,山势虽然不高,但却是颇为陡峭,兼且一路之上怪石嶙峋,好在他得了燕狂歌的精元,道行大进,这山路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难行走。
  山间飞禽走兽遍布,而且都是凶猛无比,不过如今他道行大进,对付这些野兽不是难事,每次前来偷袭的野兽都死于他的兵刃之下。
  燕狂歌传授的凝气成兵之术果然神奇无比,先前他已然将这门奇术练得炉火纯青,凝聚出来的兵刃虽不如那些神兵,但是却比普通的兵刃要锋利几分,而且比普通的兵刃更为好使,每次施展出来,手中凝聚的兵刃像是如臂使指,没有丝毫的迟滞。
  山脉连绵百里,走了一整天才走出来,而山脉不远处则是一座小镇,秦歌在小镇中歇息了片刻之后,向镇中的居民询问了一番才知,此镇乃是景山镇,而这山脉是直陵山脉,绕过这条山脉,往东五百里便是神都洛阳。
  五百里路程,对于他来说并非难事,如今他已到融本末期境界,虽然还不能够御剑飞行,不过御气飞掠之术却是可以施展的出来。
  御气之术极为简单,真元凝聚脚底涌泉穴,几个起落间,他已掠至数十丈开外。
  一路之上,顾不得旁人惊讶的目光,秦歌如今已经失踪了将近月余,只怕一众师兄心急如焚了,此时他真个是归心似箭。
  他此刻真元雄浑,一路下来,竟然不见丝毫疲态,这主要得益于燕狂歌以灌顶之法输入他体内的精元,而且修习逍遥游之后,体内的精元瞬间便能够转化为真元,如此生生不息,若论真元雄浑,只怕止水峰中一众师兄都不及他。
  不过,修炼境界却是要靠自己苦修与领悟才能突破。若要想突破融本境界,唯有靠自己领悟,别无他法。
  三日后,神都洛阳巍峨高耸的城墙便出现在眼前,当下秦歌放慢了步子,随着人流一起走进洛阳城。
  论道大会早已落幕,此刻的洛阳城中行人比先前少了许多,不过饶是如此,他也是好不容易才从如潮般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来到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他便在房中休息。
  心思静了下来,回想着这近一个月来的遭遇,他只觉身处梦中,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摸了摸怀中那静静躺着的玉瓶,想起燕狂歌的遗容来,心中顿觉一阵悲伤。
  良久,他收起了悲伤之意,心如止水,以内视之法,观察体内的境况。
  他体内精元浩瀚如海,丹田处一颗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灵珠闪烁着刺目的光华,这颗灵珠便是燕狂歌体内的精元凝聚而成。
  不过,探视了良久,始终不见体内的那颗舍利,也不知藏于何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最终秦歌唯有深深叹息,对于自己体内的状况,他也是有心无力。
  在客栈之中休息了一晚之后,他清早便起来,几经打探,才探明这王家的地址。
  洛阳王家,是个名门望族,其府邸居于洛阳城西。
  走近看去,只见这洛阳王家的府邸富丽堂皇,整个府邸约有数千平米,秦歌走了许久才走到正门口。
  来到正门,门口的家丁便走了过来,说道:“小哥,这乃是王家府邸,若是无事,你还是少瞧的好,不然被人当做窃勾之人,抓你去官府,这就不好了。”
  秦歌微微一笑,这王府家丁话语得体,不似有些富家的家丁一般狗仗人势,当下他便将来意大概的说了一番。
  这家丁明了他的来意,当下微笑道:“这可不巧了,我家二公子与夫人去了洛阳城外的观音庙,只怕要傍晚才可回来,你还是先回去,傍晚再来吧。”
  原来秀玉嫁与的那书生却是洛阳王家的二公子,名叫王洛,两人今日去观音庙乃是去祈福求子。
  秦歌道了一声谢,便转身离开,心中略一思索,寻了个路人,问了观音庙的方向。
  洛阳城外的观音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其中多为年轻夫妻,显然都是前来观音庙祈福求子的。
  面对如潮般的人群,秦歌茫然无措,心中暗怪自己未向那家丁问明王洛的相貌与特征,虽然他也见过秀玉的画像,可也只是看了几眼,秀玉的容貌他已然记不清楚。
  既已来到这观音庙,必然要前去参拜,虽然修道之人对佛家神灵稍有排斥,不过秦歌心中却突然间对这庙前的观音像升起一股亲切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
  拜完观音之后,他并未离去,而是去观音庙附近游览山间的优美景色。
  观音庙附近景色甚好,满山红叶如火,清风徐徐吹去,宛如烟霞横带,又如万千赤浪,连绵起伏。
  山间如此美景,自有文人雅士登高赋诗,却见得,前方一群文人手摇纸扇,口中吟出一首首辞藻优美的诗词来。
  秦歌也是爱好诗词之人,虽然鲜少作诗,不过通读诸子百家文章后,眼界大开,对于诗词的鉴赏也是有一番见地。
  “自古逢秋悲寂廖,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秦歌听得此诗,脚步也慢了下来,循声望去,却见一个面如冠玉的书生低声吟诵。
  吟罢,一众文人轰然叫好。
  其中一个俊朗的文人说道:“王兄诗词歌赋了得,不过这诗虽好,却是前人所作,为何王兄不自己作上一首,我想以王兄的才艺,这诗词之道不在话下吧。”
  这名王姓文人苦笑道:“你千万莫要与我提这诗词,这些只是小道,纵然是我才华横溢,与我娘子相比,也是远远不及。”
  众文人轰然笑道:“没想到王兄身为洛阳才子之首,竟然还比不过你家娘子,哈哈。不过,若是嫂夫人能够为我等奏上一曲,我等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心甘呐。”
  王姓文人耸了耸肩,说道:“我也许久未听娘子奏曲了,今日我就满足大家一个愿望,众人都随我来罢。”
  第三十九章奇女子(中)
  一众人听得,轰然说好,随着这王姓文人一起往观音庙的后山走去。
  秦歌也是颇为好奇,不知这王姓文人的妻子有何特别之处,竟然能够得到这群文人如此之高的评价。要知道,自古以来,世人都奉承男尊女卑之礼法,更别说这群心高气傲的文人了。
  心中一想,也跟着这群文人往观音庙后山走去。
  观音庙后山却是幽静,少有人来打扰,秦歌随着一众文人穿过淙淙的溪流之后,便来到一间别院门口,众人皆在门口驻足,探头往里看去。
  秦歌侧身往里面看去,只见别院中,一中年女尼正与一位女子在博弈。
  在这边看去,只能见那中年女尼的面貌,而另一位女子却只能见其侧脸,这般看去,也能窥得一二,这女子亦是个绝色。
  两人落子极轻,虽是对弈,却全无棋盘上对垒的杀伐之气,显然两人都是心性平和之人。
  观棋知心性,前人所说亦是有一定的道理。
  众人似是不忍打扰,皆噤声屏息而望。唯有那王姓文人,翩然走到两人身前,对着那绝色女子说道:“娘子,如何?我就说过,净空师太棋艺了得,这下信了吧。”
  那女子点了点头,柔声道:“师太棋艺高超,秀玉甘拜下风,只是今日俗事缠身,他日有闲定会再来拜访。”
  秦歌微一错愕,却是无心栽花花自开,没想到一时心血来潮的跟着这群文人,却不料在此地遇见了秀玉,如此说来,那王姓文人定然是王洛无疑了。
  这时,秀玉转过头来,对着王洛微微笑道:“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罢,若是晚了,只怕家人等的烦了。”
  王洛笑道:“不忙,不忙,今日我与爹爹说了,晚些回去不打紧的。我来此却是有一件事要你相助了。”
  秀玉嫣然笑道:“瞧你这话说的,你我已定下了夫妻名分,有事尽管说便是了。”
  王洛指着随他同来的文人说道:“我这些朋友百般央求,要娘子你弹奏一曲,也不知你意下如何?”
  秀玉点了点头,说道:“既是相公的朋友,秀玉就在此弹奏一曲罢,这样也不会让你在朋友面前落了脸面。”
  王洛欣喜,从别院中抱来一尾古琴,放在桌案上,点了一盏清香,而后极是欢快的坐在一旁。
  随他而来的一众文人也不顾地上肮脏,席地而坐,全都静静的等待着秀玉的弹奏。
  “铿。”琴弦轻轻拨动,声音清亮悦耳,这古琴品质乃属上等。
  纤纤玉指撩拨,琴音清丽婉转,令人心神尽涤,浑然忘了外物。
  秦歌亦是深陷琴音之中,不可自拔,静静地听着,彷如眼前是一片碧海,清冷的月光从海天相接处升了起来,微波粼粼的海面上,刹那间便洒遍了银光,遥望河汉皎皎,黛蓝如画,一切都显得极为地静谧。
  陡然间,琴音忽变,湛蓝的海面之上像是刮起了大风,卷起了巨浪,众人都彷如海中的一叶扁舟,随着巨浪沉浮。
  秦歌虽是席地而坐,却感觉像是身处于惊风怒雨中,摇摆不定。
  琴音未止,箫声又起,两相和鸣,清越婉转。箫声清丽,忽高忽低,音节之间偶有珠玉跳跃。
  吹箫之人便是王洛,他亦是爱好音乐之人,与秀玉的琴音相互应和,却是相得益彰。
  琴箫和鸣,此起彼伏,有如鸣泉飞溅,继而又是如万花怒绽,争奇斗妍,间中夹杂鸟鸣,欢呼雀跃。
  忽而,琴音再变,苍凉凄婉,如杜鹃啼血,血猿哀鸣,凄然悲切,在旁众人无不为之潸然泪下。
  秦歌听这琴音,再想起燕狂歌,心中悲不自胜,双目清泪簌簌落下。
  “问春风,相思几许?春水泛微澜,拂河岸绿柳,却终是无这心思。常言道倦鸟应归巢,怎奈何,这身如飘萍,无处可相依。千般思绪,缠绕心头,又怎舍得,伊人似柳絮,随风乱飞舞。犹自恨,此身是游鱼,难驻留,纵有万般相思,就让它,相忘于江湖。”
  蓦然间,燕狂歌临死之前的话语在他口中吟出,虽非是他亲身经历,但是此刻吟来,却也是悲楚哀怨入骨。
  琴音戛然而止,只见得秀玉双眸泛起荧光,一双妙目望着秦歌,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这曲子是谁教你的?”
  众人仍自沉迷于琴音之中,难以自拔,场中清醒的也只有秦歌、秀玉、王洛以及净空四人。
  秦歌压抑心中的悲伤,淡淡说道:“这只不过是一位友人所作,听夫人弹奏的甚是悲戚,一时间忍不住就吟唱了出来,打搅了众人的雅兴,实在是罪过。”
  “这曲子是谁教你的?他现在人在哪?”
  秦歌微微顿了一下,说道:“夫人还是莫问的好。”
  秀玉眸中两行清泪终是落下,一旁王洛安慰道:“娘子,莫要伤心了,你身子骨不好,还请怜惜。”
  秀玉点点头,说道:“这我晓得,我与这少年有几句话要进屋说,相公你可否回避?”
  王洛怔了一下,脸色一阵犹豫,而后说道:“我去外面等你。”
  两人行至别院的房中,秀玉便泪眼婆娑地问道:“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秦歌一愣,他记得秀玉已经失忆,但是为何却问出这番话来,心中想起燕狂歌嘱咐,便装作疑惑地说道:“夫人,你说的他是谁,我却是不知。”
  秀玉凄然道:“看来他真的是死了,他真的是死了,他怎会死呢,我不信……。”
  秦歌见她如此悲戚,心中也知她必定是恢复了记忆,当下安慰道:“你也无须伤心,他死得无憾。”
  秀玉抽泣道:“我与他相识两百余年,可是能够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却是如此短暂,没想到一别经年,他竟然撒手离我而去了。”
  当下,秀玉便将她与燕狂歌之间的一切都向秦歌诉说。
  原来,秀玉并非是渔家女子,而是天音阁的上任阁主。两百年前,他与燕狂歌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却不料两人遭逢战乱,被迫分开。
  幸运地是秀玉被天音阁中的长辈看中,收她为关门弟子,而燕狂歌则没那么幸运了,几经颠簸,他累的筋疲力尽,昏死在路边,而恰巧魔门中的一名散修撞见,将他捡回自己的住处。
  从此后,燕狂歌便在这名魔门散修洞府呆了下来,做他的守洞仆人,顺带那名散修也传授了他一篇魔门修炼功法。燕狂歌天资聪颖,修炼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后来这散修见他是个极为难得的修道之材,是以将他收入自己的门下,将毕生所学都传了他。
  如此过了百年,燕狂歌道行直至化神境界,而那名散修也寿元散尽,化作一掊黄土。
  这名散修死后,燕狂歌便独自闯荡,在魔门中打出了名声,在此期间他亦多次派魔门弟子打探秀玉的下落,可是全无音信,他心中也释然,百年时间,秀玉必然已经去世。
  却说秀玉天生对于音律就有一种特殊的天份,天音阁的诸多道术都是以音波施展,自然地,过了百年时间,秀玉道行已达寂灭境界,还被天音阁阁主看中,将天音阁阁主之位传给了她。
  如此相安无事,再过了百年时间,燕狂歌在魔门之中名声大噪,道门中人也都知道魔门出了燕狂歌这个奇才人物,而且他的脾性又是狂傲不拘,道门中人因怕他生出事端,是以都想将他除去。
  后来,就出了燕狂歌受魔门中人挑拨,孤身一人前去上清派去找上清派掌门李道陵麻烦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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