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深蓝的天幕，星河低垂，群星璀璨，夜幕下的山丘显得无比静谧。
  山地里的篝火让这个夜晚显得热闹起来，五个年轻人围坐一圈，兴高采烈地吃着烧烤，喝着啤酒，忙着直播。
  金小天发现还缺主食，他自告奋勇地煮了一锅方便面，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折叠桌中间：“来来，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金氏泡面，天下第一的泡面。”
  大家拿起筷子，一起挑着分吃，纷纷举起大拇指夸赞。楚之翰说：“看来广告时间到了。今晚的美食，每个人都有参与，不如都为自己打打广告，来段现场直播吧。”
  盛夏赶紧打开直播软件，摆好自拍杆，开始对着每个人旋转式拍摄。“好的呀，好的呀。”
  金小天端起自己煮的泡面，郑重打起广告：“天下第一的泡面，来，欧巴亲自喂你吃。”众人乐了，李心月做了个欲吐的表情。
  阿裴举起一块烤面饼为自己打广告：“裴家烤饼，早餐吃一块，管饱一整天！”
  李心月举起烤鸡翅：“麻辣烤鸡翅，重口味变态辣！”
  盛夏举起一根烤香肠：“盛夏香肠，人人都爱，香肠界的玛丽苏。”
  接下来，大家都看着楚之翰，楚之翰举起一杯咖啡：“滴滴香浓，意犹未尽。”说完，楚之翰举起手中的杯子：“为了友谊，为了明天，为了爱情之旅，干杯！”
  所有人举杯碰在一起，齐喊：“干杯！”
  五个年轻人玩嗨了，盛夏提议：“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阿裴不屑道：“多大人了，还玩这个几百年前的游戏？”
  楚之翰看看李心月，她的面庞因为喝酒红润如霞，火光映衬下那么明艳动人。
  楚之翰真切感受到自己对李心月的爱慕之情，他既想表白，但不知对方心意如何，于是，他马上赞同道：“长夜漫漫，既然大家都无心睡眠，玩玩也好。”
  盛夏把几张纸条分给大家：“这个游戏叫真心话猜猜猜！我来出题，大家把自己的答案匿名写在纸条上。然后大家来猜猜看哪张纸条是谁写的。”
  阿裴追问：“是猜灯谜吗？”
  盛夏摇头：“不是的。问题是，为什么要参加这次旅行？原因只能有一个，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答案写下来，不能骗人的啊！然后把纸条揉成团，放到桌上。”
  众人低头写下自己的答案，然后把各自的纸条揉成一团放在桌上。
  盛夏又说：“我们现在每人轮流抽一张纸条打开，然后猜这是谁写的。”
  阿裴：“我先来！”阿裴拿起一个纸团，展开。纸条上写着：“工作。”阿裴苦笑：“靠，我自己的！”众人哈哈大笑。
  盛夏说道：“那也算你猜对了吧。顺时针来吧，下一个凯文。”
  楚之翰拿起一个纸团，展开。纸条上写着：“逃。”
  阿裴问道：“谁啊，那么精炼，怎么猜啊。”
  楚之翰看了看李心月说：“……应该是莉莉吧？对吗？”
  李心月点点头。金小天在旁话里有话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逃跑不是办法，要勇敢地去面对……”
  阿裴：“哎呦，小天，你什么时候也会煲心灵鸡汤了。”
  楚之翰：“金小天说的对。逃避不是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
  李心月叹口气：“你们不是我，不明白，我除了逃，没有别的法子，而且，我逃避是为了让自己好好想一想，如何跟这个世界相处。”
  楚之翰：“其实，跟这个世界相处，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心月苦笑：“那只是你的感受。”
  “难道你不是吗？”
  “跟这个世界相处下来，我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改变世界，但最后的尊严是：不要被这个世界改变就好。不过结果，就像我现在这样，糟透了。”
  金小天看着李心月，欲言又止。
  盛夏有点不耐烦了：“拜托，我们是玩游戏，不要搞得那么沉重好不好。继续游戏，下一个该我了吧。”盛夏拿起一个纸团，展开。纸条上写着：“工作。”她立刻说道：“啊，裴大总管，怎么跟你的一样，你是不是写了两张。”
  阿裴说：“没有啊，我猜这是凯文的，我们俩就是为了工作为了前途，才出来那么拼的。”
  楚之翰摇头：“抱歉，这不是我的，应该是金小天的。”
  金小天点了点头：“是我的。”
  阿裴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你是为了向莉莉要房租才参加旅行的，要钱就是你暂时的工作，虽然不是那么放得上桌面。”
  盛夏斜眼看着金小天：“那么点钱还好意思追账，一个正经工作都没有。”金小天看了盛夏一眼，哑口无言，只能大口灌酒。
  李心月有点看不下去：“说起来，金小天一直在帮助我们，他如果去找工作，肯定能去一个不错的单位。”
  盛夏继续说：“下一个，是金小天的，打开吧。”
  金小天拿起一个纸团，展开。纸条上写着：“爱情。”金小天抬头看了看盛夏，又看了看楚之翰。
  盛夏表情热切地看着楚之翰，令楚之翰有些不自在。
  阿裴转转眼睛珠子说：“就剩凯文和盛夏两个人的了。”
  盛夏笑道：“是我的。寻找爱情就是我参加旅行的目的！”
  盛夏望着楚之翰，期待他能给一个回应，楚之翰却假装没有看见，反而催促道：“继续吧。最后这个显然就是我的了，拆开吧。”
  盛夏表情失落，李心月拿起最后那个纸条，拆开，愣住了。
  只见纸条上写着：“心中的日月”。
  阿裴不明就里地问楚之翰：“凯文，是个女孩吗？”
  楚之翰向李心月看过去，鼓起勇气说道：“是的……第一次见到莉莉的时候，正是公司最困难的时候，我真的有点想要放弃了。如果不是那天遇到她，可能我真的会按照父母的意愿，关掉公司，回去跟着他们一起经营画廊了，那也就没有这次旅行了。这次‘稻草熊’的‘爱情之旅’，之所以会把目的地放在香格里拉，就是因为莉莉之前在APP里发的那张‘心中的日月’的照片和那幅画，帮我消减了压力，给了我勇气和决心。所以，莉莉，我一直想对你说，谢谢你。”
  楚之翰冲着李心月深情地笑了。
  李心月微笑着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伸手抚摸，轻声述说：“‘心中的日月’其实是香格里拉的别称。就像这条手链，我爸爸送给我的，他说这也代表着香格里拉。”
  这个真心话大冒险果然威力无比，楚之翰爱慕李心月的心意昭然于众，此处本该有围观者鼓励的掌声与起哄，但现场却莫名地凉了。
  金小天抬头仰望着夜空的月亮，突然感到阵阵失落与孤寂，他被不敢正视的心态而警惕起来，暗中警告自己，“金小天，你怎么了？时刻要记住，你是警察，而她，就像这天空的月亮，再美，也是虚幻的，甚至是假象！”
  金小天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但盛夏无法接受，她又妒又恨又尴尬，不顾众人的感受，“腾”地站起来，忍无可忍地跑掉了。
  眼看盛夏消失在夜色中，李心月既担心又内疚，只好起身追了上去。
  江河在夜色中静静流淌，李心月一路追着盛夏来到了河边，看着盛夏狠狠地拿石头砸向水面。
  李心月脱下外套披在盛夏身上。
  盛夏把李心月的外套扔在桥上：“用不着你在这当圣母。”
  李心月把外套捡起来拿在手上：“对不起，盛夏，这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意外。我——从始至终从没想过要和你抢任何人以及你的位置。”
  盛夏咬牙道：“可是，我想要的，你全部都得到了。我讨厌你！”
  李心月：“对不起……”
  盛夏突然抓住李心月的手腕用力摇晃：“你都有金小天了，你不能和凯文在一起，我求你了！”
  “盛夏，你抓疼我了。松手！”盛夏不听，反而抓得更紧：“你答应我好吗？”
  李心月将盛夏推开：“你喝多了。”
  盛夏被李心月一推，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李心月赶紧上前将她拉起来：“对不起，盛夏，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荒郊野外，很危险的。”
  盛夏生气地推开她：“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李心月：“盛夏，我跟金小天……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了，但请你相信，我绝对不会和凯文在一起！”
  盛夏：“我相信什么？相信你一路上装懂事，会做菜，了不起吗？你耍这么多心机，就是为了让楚之翰对你感兴趣，不是吗？
  李心月心里一惊，她确实想吸引楚之翰的注意，但她是为了……她回想起金小天的话，难道她做的这么明显吗？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看来已经迟了，她只能无力地解释道：“盛夏，你误会了。”
  盛夏冷笑：“都说我盛夏是戏精，我哪有你会演！”
  这时阿裴跑过来，冲两人喊着：“楚总叫你们俩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盛夏气冲冲地走回营地，拉开帐篷钻了进去。
  李心月拿着外套走到帐篷跟前，想着要不要进去，却不知手链滑落到地上。
  金小天和楚之翰看着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夜深了，风掠过，树影摇曳，远处河流潺潺。
  四下宁静，显得帐篷里几个人的鼾声格外明显。
  万籁俱寂中，飓风开着摩托车靠近指定位置。他将车停靠在远处，手持刀具逼近帐篷，随着他的脚步发出轻踩草丛的声音。
  他捡起地上的手链塞进口袋，正打算拉开眼前的帐篷，另一个帐篷内的鼾声突然停住。
  帐篷内，金小天听到动静猛地醒过来，他警觉起身，拉开帐篷拉链往外看，又什么都没有，隐隐约约地听到摩托远去的声音。
  金小天揉了揉眼睛，走出帐篷，只见远处一点摩托车的尾光快速消失。
  金小天四下看看，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心月睡觉的帐篷，轻轻拉开拉链，看到李心月和盛夏睡得横七竖八，又拉上拉链，这才返回帐篷放心睡觉……
  天亮了，山林里，晨雾缭绕，蝉鸣鸟叫，野花的花瓣上还滴着露珠。
  李心月走出帐篷，从旁边男生的帐篷里传出呼噜声，听上去他们还在沉睡之中。
  李心月伸了个懒腰，顺便抖了抖手腕，突然发现手链不见了，她马上在帐篷周围的草丛里翻找手链，可怎么找也找不到，猛地想起昨晚的情景，她追着盛夏跑到河边，盛夏抓着她的手腕拼命摇晃，想到这儿，李心月拔腿向河边跑去。
  不一会，楚之翰醒了，他推醒阿裴和金小天，三人走出帐篷，舒展舒展筋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阿裴感叹：“睡得好香啊，比在客栈睡得还香。”
  金小天在地上做了几个俯卧撑，激活一下身体。起身后左右顾盼一番，眼看盛夏走出来，却没有见到李心月。
  金小天追问：“咦，盛夏，莉莉还没起？”
  盛夏噘着嘴说：“起了吧，反正我醒来就没见到她。”
  金小天拿出手机拨打李心月的电话，没人接电话。
  金小天反复打了几次，都没人接，他不安起来，开始一路寻找李心月。
  沿着河岸，李心月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手链，正在焦急时，突然发现河对面的树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李心月仔细看，发现正是她的手链在反光。
  李心月只好走上一个吊桥，那是连接两岸的木栈桥，人走上去晃来晃去。
  李心月小心翼翼地走向桥中央，但她没有想到，飓风已在暗处开始用刀隔断木栈桥的绳索。
  随着李心月的脚步，吊桥摇晃得越发厉害。但李心月浑然不觉，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对岸被挂在树上的那个手链。
  正这时，远处传来金小天的呼唤声，“莉莉，莉莉。”
  听见金小天的呼喊，李心月抬起头来挥挥手：“我在这儿！”
  金小天看到李心月正在吊桥上，整个人随着吊桥晃来晃去，金小天大喊：“你跑到那么远干嘛？”
  李心月喊道：“我的手链丢了，我出来找，它挂在那棵树上了。”
  金小天喊话：“谁挂上去的？”
  李心月喊话：“不知道。”
  金小天看到那座桥剧烈地摇晃着，他马上喊话：“先别拿了，快过来吧。”
  李心月喊话：“不行，万一掉河里冲走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金小天喊话：“快过来吧，手链丢了买一个就好了。”
  李心月喊话：“你不懂的，那手链花多少钱也买不到，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去！”
  可这时，木桥的绳子只剩下中心的一股，正在一点一点散开断裂，木桥往河中心缓缓滑动。
  躲在暗处的飓风见有人来找李心月，他赶紧隐入树林，消失不见。
  金小天跑到桥边大声警告李心月：“你还是下来吧，太危险了，你看桥一直在晃。”
  李心月这才发现桥晃得厉害，她整个人已站不稳，心里慌起来，转身准备往回走，没想到动作一大，木桥发出了断裂的咔嚓声，桥面开始下降，往河面掉去。
  李心月看见湍急的河水，吓得大叫。
  金小天不再说话，他敏锐地感觉到什么，直接踩上木桥向李心月走去。
  整座桥随着他的脚步更加剧烈地摇晃着。
  李心月双手拄着晃动的桥面吼道：“你干嘛？”
  “我把你背回去还不行吗，姑奶奶！”
  金小天终于摇晃着走到李心月身边，无奈道：“真是个惹事儿精！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偏偏碰上你！”
  李心月来气了：“是我让你来的吗？你赶紧走，别管我！”
  木桥更加激烈晃荡、下落，金小天停下脚步，仔细观察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心月也慌了：“是啊，这桥会不会断啊。”
  金小天抬眼向桥头张望，隐隐地看到丛林中，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金小天立刻警惕起来：“别废话了，赶紧跟我回去！”
  说着金小天再次迈开脚步向李心月走去，随着他的脚步，木桥摇摇欲坠，李心月害怕道：“桥是不是要断了，这河水太深太急了！你知道的，我不会游泳！”
  金小天眉头紧皱，思考着面临的危险性：
  “放心，万一桥断了，我背着你蹚过去，快走！”
  “你疯了啊！这么急的河水你自己能回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再背一个人？你赶紧走吧，回去找人来救我！”
  “傻么你？你看这木桥晃荡的频率，等我找到人回来你早就掉河里，被冲没影儿了！”
  “那……只能喊人了。有人吗！救命啊！”
  四周杳无人迹，这时木桥左摇右晃，“咔嚓”一声，木桥有根梁彻底断了。
  李心月恐惧地号啕大哭：“救命！我不想死啊……”
  金小天一把抱住摇摇晃晃的李心月：“没事没事，我在呢！就算死我也陪着你！”
  “可是，我不想跟你死在一起……”李心月边哭边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承诺的很多事情，还没有做到……我不是怕死，你以为我怕死吗？其实不是怕死，死可能是一个更好的方法，死了，我就能去陪着他们，我只是怕，我死了，很多东西，也会跟着死了……”
  金小天抱着李心月，被她语无伦次的话弄得一脸迷糊，但也顾及不上这么多了，只是试着安慰她和转移她的注意力，一点点朝岸边移动。
  “其实你沾大光了知道吗？你可是第一个跟我一起亡命天涯的人！”
  李心月尝试挣脱开金小天：“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会游泳，身体素质也好，别在这陪我等死了，下水试着游回去，说不定还有机会！”
  金小天把李心月搂得更紧：“别乱动。我金小天是那种扔掉别人自己逃命的人吗？”
  李心月因为金小天的话，怔怔地看着他，金小天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掩饰起自己的情感：“再说，你刚才不是说你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吗？你至少要活下来，把事情做完呀。”
  李心月哇地又哭出来：“你怎么这么傻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陪着我丧命干什么？”
  金小天突然惊喜地指向远处：“你看！”
  李心月顺着金小天指的方向望去，见河的下游大约一百米处，竟有一个类似皮艇的东西停在水边，而且皮艇上似乎坐着个人！
  李心月惊喜，拼命地向皮艇方向挥手，高喊：“喂，救命啊！”
  坐在皮艇里的人头也未回，直接开船走了，两人绝望地相互看一眼。
  这时，岸边传来楚之翰的声音，“莉莉！金小天！”
  金小天和李心月转头一望，见楚之翰站在河边冲他们挥手。
  两人精神一振，连忙也向岸边挥手。金小天大呼：“快来帮我们一把，我们快撑不住了！”
  楚之翰看着摇摇欲坠的桥，他意识到了危险，赶紧安慰道：“你们坚持住！我找人救你们！”楚之翰立刻拿起手机打电话。
  金小天、李心月焦急地等待着，站在原处不敢动唤，声怕一动，桥就会断裂。
  楚之翰放下电话，对两人高喊：“阿裴刚才已经去前面的修车店开车了，正在过来的路上，你们再坚持几分钟！车上有野外急救工具。坚持一下。”
  这时，李心月忽然被晃荡的桥摇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到。
  金小天忙抱紧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小声说：“胜利在望，坚持住！”
  李心月望着金小天，坚定地点点头，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很快，阿裴开着房车来到河边，他和盛夏跳下车，跟着楚之翰一起从后备箱里取出台野外急救绳、救生镐、救生背心。
  盛夏找出一大捆绳子和救生背心，交给楚之翰。
  楚之翰脱了外衣外裤，穿上救生背心，把绳子一头系在自己腰间，前面还余出来好几米，另一头绑在河边树上，用力打好结。
  阿裴叮嘱道：“凯文，你可要小心！这也太危险了！”
  盛夏也不放心揪着楚之翰的救生背心：“太危险了，你别去。”
  楚之翰推开盛夏，说道，“放心吧，我在美国西海岸考过海滩救生员执照的！万一我被水冲下去了，你们就拉着绳子把我拉回来。”说完楚之翰慢慢走到河水中，举着两个救生背心，奋力向金小天和李心月游去。
  河岸上的盛夏和阿裴，桥上的金小天和李心月都屏息凝神地盯着楚之翰。
  木桥的断裂越来越厉害，金小天和李心月，两人摇摇欲坠。忽然一阵激流冲来，楚之翰身体有点失衡，往下游漂去。
  众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岸上的阿裴和盛夏赶紧拽住绳子往回拉。在绳子的牵制下，楚之翰定住了身子，又继续往金小天和李心月游，众人松了口气。
  终于，楚之翰游到了金小天和李心月身边，他立刻将一个救生背心递给李心月：“快穿上！”
  李心月接过来赶紧穿上，楚之翰把剩余的绳头和救生背心递给金小天。
  金小天接过绳子往腰上系，伸手举出水面。
  楚之翰笑笑，伸出手和金小天相握：“准备好了吗？”
  “好了！”
  楚之翰和金小天默契地往前一跃，两人左右扶着李心月，奋力向岸边游去，终于一起上了岸。
  不料刚一上岸，李心月惊魂未定，楚之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李心月任由楚之翰抱着，眼神却望向一旁的金小天。
  金小天看到这一幕，心里像被小刀划了一道，开始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