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当年,萧芳芳怀着对绘画的热爱,走进了李奇峰和楚鸿飞的视线中。萧芳芳对绘画的天赋与勤奋,让两位老师青睐有加,同时收下她做自己的学生,这让萧芳芳欢欣鼓舞。然而,她没有察觉到,自己不仅走进楚鸿飞的视线,更走进了他的心里。
  楚鸿飞因与陈正茜感情不和,心中郁闷,恰巧这时萧芳芳出现,他被萧芳芳的单纯和美貌吸引,开始利用师生关系及外出写生的机会引诱萧芳芳。
  萧芳芳第一次来到香格里拉写生时,楚鸿飞将她一个人带到一片湖泊前,当时萧芳芳被雪山下的湖泊所陶醉,她放下画板,像个小女孩那样欢呼着,
  “太美了!楚老师,谢谢您带我来这里写生!如果是我自己,肯定找不到这么美的地方!”
  楚鸿飞心动地说:“只有用心才能找到它,我保证,这里只属于你。”
  萧芳芳没有听出楚鸿飞的言外之意,她激动地取出画笔,欢喜地说:“其他同学要是知道您为我开小灶,一定又羡慕死我了。”
  楚鸿飞宠溺地回应:“这可不是一般的小灶。”
  萧芳芳仍然没有意识到什么,继续低头摆弄画架和画笔:“那是什么,啊,小灶中的小灶,那就是大灶!”
  楚鸿飞笑了,看着清纯可爱的萧芳芳,他充满爱意:“可惜,都不是。”
  萧芳芳抬头,好奇追问:“那是什么?”
  楚鸿飞的眼神变得暧昧起来:“我要带你走进一颗心。”
  萧芳芳正在往画板上挤一管油彩,看到楚鸿飞深情的目光她瞬间呆住了,手中的油彩弄了一手,
  萧芳芳慌忙扔下油彩找东西擦手,偏偏找不到,急出一头汗,于是又用手擦脸,弄到脸上一块蓝色的油彩。
  楚鸿飞笑了,掏出手帕亲自为萧芳芳擦拭脸上的油彩,温柔地说:“你真得,太可爱了,就像这片湖泊,清澈可人。”
  萧芳芳躲闪着:“楚老师,您别这样。”
  楚鸿飞直接拉住萧芳芳的手走到湖边,只见湖边停着一只铺满鲜花的小船。
  萧芳芳完全不知所措了,楚鸿飞指着湖心说:“你看,那湖心的倒影像什么?”
  只见水面呈现出两座雪山的倒影,形状宛若“心型”。夕阳洒落湖面,湖面的“心”被染成粉红。
  萧芳芳喃喃自语:“像一颗心。”
  楚鸿飞微笑,“是的,你知道,那是谁的心吗?”
  萧芳芳摇头,楚之翰低声说道:“是我的心,也是你的心。我要带你过去,让我们试着,走进彼此的心。”
  楚鸿飞强拉萧芳芳上了船。
  霞光笼罩下,小船慢慢靠近那颗“心”,当它划进“心”里的瞬间,楚鸿飞强吻了萧芳芳,萧芳芳从反抗到顺从……
  萧芳芳清楚楚鸿飞是有家室的男人,但她没能抵挡住楚鸿飞温柔的攻势,他承诺会离婚,会娶萧芳芳为妻,会给她一个家。
  带着这种沉迷与幻想,萧芳芳掉进了楚鸿飞柔情蜜意的陷阱,接受了和楚鸿飞之间的“非正当关系”。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萧芳芳发现楚鸿飞总是找各种借口推拖曾经的承诺,萧芳芳开始绝望,终于有一天,她不堪婚外恋的关系,向楚鸿飞提出了分手。
  楚鸿飞求和无望时,他写给萧芳芳的情书被陈正茜发现,楚鸿飞索性提出离婚却遭拒绝。
  陈正茜虽然愤怒却不想离婚,她只是迁怒于萧芳芳,一边找上门羞辱萧芳芳,指责她勾引丈夫,另一边利用自己父亲能帮助楚鸿飞在事业上上位,对丈夫软硬兼施,楚鸿飞再一次向陈正茜妥协了……
  萧芳芳为躲避楚鸿飞的纠缠和陈正茜的羞辱,她和其他同学跟随李奇峰来到香格里拉写生。不想,楚鸿飞追到了香格里拉,打着来写生的名义继续纠缠萧芳芳。不料,两人在雪山顶争执时,天空出现“日月同辉”的奇异景观。
  楚鸿飞立刻对着雪山起誓:“我对‘日月同辉’发誓,一定要用毕生的努力,给你一个幸福的家!”
  萧芳芳感动异常,不料两人紧紧相拥的情景被李奇峰撞上。
  李奇峰提醒楚鸿飞注意自己的言行,楚鸿飞却不依不饶,两人争执起来。此时,山上突然发生雪崩。
  雪崩来势凶猛,李奇峰、楚鸿飞、萧芳芳三人一起朝着安全地带奔逃。
  雪浪冲击下,一块巨石横空砸向楚鸿飞,李奇峰推开楚鸿飞,自己被砸中倒地,雪埋住了李奇峰,只露出一双求救的手。
  萧芳芳不顾一切冲过去,抓住李奇峰的手用力往外拽,却怎么也拽不出来,萧芳芳焦急地向楚鸿飞求救:“鸿飞,鸿飞!来帮我!”
  楚鸿飞犹豫不前,眼看雪崩继续袭来,萧芳芳随着一股新的巨浪冲击,整个人被冲向别处,消失不见。
  楚鸿飞惊恐万分,为了保命,他竟然将两人丢在险地,独自逃走了……
  逃下山的楚鸿飞立刻带着警察和学生们一起上山搜救、寻找,并及时救回了萧芳芳,却没有找到李奇峰,只找到他遗失的一幅画,正是那幅《宝贝》……
  萧芳芳经过抢救保住了性命,但仍处于昏迷状态,而李奇峰则生死未卜。
  楚鸿飞充满内疚,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雪崩事件不仅引来了报社记者,还引来了陈正茜。面对陈正茜的质问,楚鸿飞只好解释称,萧芳芳是跟着李奇峰单独上山出了事。
  陈正茜为泄私愤,她竟然向报社记者宣称,萧芳芳是李奇峰的情人,这个丑闻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面对妻子的诬陷,面对记者的报道,面对众人的非议,楚鸿飞选择了沉默,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和前途,将所有脏水和责任推给了生死未卜的李奇峰……
  萧芳芳清醒后,得知李奇峰老师仍然没有找到,再回想起楚鸿飞将她和李老师丢弃在雪山上的情景,不由地伤心欲绝。然而,雪上加霜的是,萧芳芳在病区无意间听到两名护士的议论,
  “……可怜了那个李老师,为了救人,最后自己连尸体都找不到,现在好,雪上加霜,那个老师的爱人赶来奔丧,又出了车祸。真不知道,我们该不该救这个女学生……”
  “只要是病人,我们都得救!”
  “听说车祸现场那叫一个惨,万幸的是,孩子平安无事。”
  “可那孩子以后成了孤儿,这算幸运还是不幸?”
  “听说那是个女孩,现在还在派出所。”
  “好像是,太可怜了,那小女孩以后一个人怎么生活呀?”
  得知真相的萧芳芳崩溃了,她对楚鸿飞彻底绝望,心痛自己竟然爱上这样一个虚伪自私、阴险卑鄙的男人,一个一直在欺骗自己的伪君子。同时,她开始牵挂李奇峰的遗孤李心月,对那个瞬间变成孤儿的孩子充满了内疚。
  然而,即使在事实面前,楚鸿飞仍然为自己辩解:“对不起,如果不是陈正茜突然找来,又撞上记者,事情也不会弄成这样。她因为恨你,怀疑我是来找你的,所以一气之下把所有责任推给了你,以至于我,无法收拾残局。对不起,芳芳,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我真得也没想到。”
  萧芳芳扬起手,狠狠打了楚鸿飞一巴掌,怒斥道:“这一切就是你人为造成的!你在雪山上见死不救!你的老婆陈正茜给李老师的爱人打电话,导致她出了车祸!你们俩,是让李老师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为了抚平自己的内疚,也为了讨好萧芳芳,楚鸿飞当即承诺:“我知道我有错,所以,我打算收养奇峰兄的女儿,算是弥补我的过失吧。我要把这个孩子好好抚养长大,给她最好的一切。”
  萧芳芳被楚鸿飞的真诚打动了,她看着楚鸿飞,想了片刻说:“有陈正茜在,这个孩子不会被善待的。还是我来收养吧,这样,我的良心也能好过一点。”
  楚鸿飞担心道:“那,我们的事情呢?”
  萧芳芳看出对方的心思,她冷笑道:“放心,为了你的前程,我不会说出去。但是以后,我们不要再来往了。我真得不想再看到你!”
  萧芳芳离开医院后,马上领养了小心月,并陪同她一起领回李奇峰留下的那幅遗作《宝贝》。
  在香格里拉的派出所,李心月第一次看到《宝贝》。画中呈现出小心月干净纯真的脸,与香格里拉的雪山背景浑然一体。
  回想起妈妈说过的话,小心月开心道:“我知道,这就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它叫《宝贝》。”
  几名警察和萧芳芳站在小女孩身后,大家都对这个小女孩充满怜爱。
  由于李奇峰的遗体仍未找到,萧芳芳和其他同学一起操办了老师及师母的后事,他们将李老师的衣冠和妻子的骨灰合葬在一起,墓碑选在雪山脚下……
  当萧芳芳带着小心月离开香格里拉,回到李心月自己的家时,萧芳芳强忍眼泪,寻问小心月想要带走什么东西时,小心月跑进厨房,指着烤箱大声说:“我要带走那个!”
  萧芳芳打开烤箱,取出一个烤好的蛋糕,看上去非常精致,只可惜,因为放得时间太长,已经变质发霉。
  萧芳芳明白,师母离开家前一定正在给小心月做生日蛋糕。
  小心月看着蛋糕问:“这是妈妈给我烤的生日蛋糕。阿姨,我可以吃吗?”
  萧芳芳悲痛万分,她强忍着眼泪,微笑着摇摇头,“不能吃了,吃了会拉肚子,阿姨重新为你做蛋糕,好不好?”
  小心月摇头:“不好,我就想吃妈妈做的蛋糕。”
  萧芳芳再也忍不住了,她冲出厨房,跑到院子里哭了起来。偏偏这时楚鸿飞突然出现,他趁机对萧芳芳百般安抚,声称要和她一起承担起抚养李心月的职责。
  萧芳芳心软,她再次顺从了楚鸿飞的纠缠,允许他时不时来到自己的住处,一起照顾李心月。
  在李心月的记忆中,她被告知爸爸和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工作,要很久才能回来,她需要暂时住在一个新家,而这个新家除了有萧阿姨,还有楚叔叔。
  眼看李心月的生日要到了,楚鸿飞问李心月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小心月回答:“我想要爸爸带我去公园坐过山车。”
  楚鸿飞笑道:“好的,叔叔带你去坐。”
  小心月摇头:“不,我要爸爸带我去。”
  楚鸿飞安慰道:“你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不能回来,不过他临走前托我给你买生日礼物。”
  小心月却说:“你撒谎,我爸爸已经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
  楚鸿飞惊讶:“是吗?什么生日礼物?”
  小心月飞快跑回卧室,取出那幅《宝贝》,拿过来给楚鸿飞看。
  楚鸿飞打开后,立刻被李奇峰未完成的油画所震撼,像发现珍宝似的,他拿着油画冲进厨房,激动地对萧芳芳说:“芳芳,你看过这幅画吗?”
  萧芳芳点头:“当然,只可惜,李老师已经不在了!李老师如果还活着,将来会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当代绘画大师。”
  楚鸿飞连连感叹:“是的,太遗憾了!天妒英才啊!这幅画是奇峰兄所有作品中,我认为最好的一幅。它有名字吗?”
  萧芳芳:“听心月说,叫《宝贝》。”
  楚鸿飞欣赏着《宝贝》,感叹道:“这是件传世之作啊,这样,我拿回去做一遍上光油,再装裱起来,毕竟,这是奇峰兄送给女儿的最后一份礼物。”
  萧芳芳听了,看看外面玩耍的小心月,她点头同意。
  楚鸿飞兴冲冲将李奇峰的遗作带回自己的画室,反得观摩,爱不释手。
  为了让画作完美,楚鸿飞亲自动笔完成未完成的部分,并用上光油在画面上喷来喷去,陈正茜看到后,误以为那是楚鸿飞的新作品。
  几天后,陈正茜带着几个画商进入楚鸿飞的画室选画,其中欧阳先生一眼看中了那幅《宝贝》,连声赞叹:“这幅画,很不错!”
  大家闻声,都凑上前围观,纷纷发出赞叹。
  欧阳先生注意到画上没有署名,追问:“这幅油画的作者是?”
  陈正茜:“当然是楚鸿飞呀,这是他刚刚完成的作品,还没来得及署名呢。”
  陈正茜直接拿起丈夫的印章盖了上去,不料,陈正茜的这一举动令楚鸿飞一夜成名,所有人为这幅折服,甚至被媒体大肆宣传报道。
  这大大出乎楚鸿飞的意料,贪慕虚荣、野心勃勃的楚鸿飞渴望得到这份荣耀,不舍得说出真相,他决定将错就错,并趁机创立了“雪山画派”,从此奠定了他在画界的大师地位。
  萧芳芳得知此事,怒斥楚鸿飞:“你这种行为是剽窃,太无耻了!”
  楚鸿飞解释:“我真得冤枉,陈正茜趁我不注意在上面盖了印章,再加上外商和媒体的报道,这幅画被炒成了神作,我现在是骑虎难下,索性就以此画替奇峰兄圆了多年来的梦想,创立了‘雪山画派’”。
  萧芳芳气得说不出话来,正这时客厅里传来小心月的叫声:“爸爸的画!爸爸的画上电视了!”
  楚鸿飞走进客厅,只见电视里出现那幅“少女和雪山”的油画,下面显示字幕:“雪山画派”。
  主持人正在报道:“这幅名为《宝贝》的油画一经问世,立刻引起美术界的关注与震惊。其作者楚鸿飞凭借此画开创“雪山画派”,一鸣惊人……”
  李心月面对电视上的油画,激动地手舞足蹈,不停重复:“我爸爸的画!这是我爸爸的画!电视里面是我爸爸的画……”
  面对这样的情景,楚鸿飞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可怕,凶险难测,他的神情让萧芳芳不寒而栗,并起了戒心……
  小心月的无心之举让楚鸿飞寝食难安,他担心自己剽窃李奇峰作品的事件曝光,不由地对小心月起了杀念。
  这一天,楚鸿飞趁萧芳芳不在将小心月骗至野外的山崖边,发生了让李心月终生难忘、犹如噩梦般的一幕。她失足掉下山崖,命悬一线,楚鸿飞却袖手旁观,眼看李心月就要坠落悬崖,萧芳芳及时赶到并救了李心月一命。
  在那一刻,萧芳芳彻底看清楚鸿飞的面目,她一直以为楚鸿飞只是虚伪自私,但她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凶险难测。
  为了李心月的安全,萧芳芳决定和楚鸿飞正式摊牌,要带李心月离开上海。
  “我要带心月离开这个地方,那幅画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了,但你要保证,不再以任何手段伤害心月。”
  楚鸿飞看着萧芳芳决绝的表情,他明白自己已无法挽回她的心,只好跟她谈条件:“可以,但你也要保证,绝不会公开事情真相。”
  萧芳芳取出两张纸,两支笔,亲手递给楚鸿飞一份:“白纸黑字,我们把事情经过写清楚,并立下保证书,各拿一份。”
  楚鸿飞犹豫:“要把事情经过都写出来吗?”
  萧芳芳摇头:“我只要你把我们两人的事情说清楚,证明我萧芳芳是清白的,我可以向你保证,此生此世绝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包括我们俩人的关系,我会永远向月月保密!”
  从那以后,萧芳芳带着李心月回到老家宜宾,独自承受着世人的误解和生活的艰辛将李心月抚养长大,直到李心月得知她是李奇峰的情人,一怒之下与其断绝了母女关系。
  萧芳芳守着这个巨大的秘密,默默承受了所有委屈和辛酸。可她万万没想到,命运弄人,十几年后,在香格里拉的雪山下,楚之翰为追求李心月,他像当年的楚鸿飞一样对着“日月同辉”发誓,犹如因果轮回,却超出了萧芳芳所能承受的底线,她不得不说出真相。
  然而,真相总是残酷的,无情的,李心月的心开始滴血。
  迟到的真相揭开了李奇峰去世的秘密,可以说,李心月的父母去世,都是因为楚之翰的父母,楚鸿飞和陈正茜,他们夫妇二人是李心月不共戴天的仇人!
  与此同时,李心月对萧芳芳的误解与伤害让她愧疚,自责,她搂着萧芳芳泪如雨下:“妈,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是你破坏了我的家庭,是你害死了我的父母。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萧芳芳流泪道:“没关系,月月,为你受再多苦,我也无怨无悔。最重要的是,现在,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
  李心月点了点头,擦掉眼泪,咬牙切齿道:“所以,楚鸿飞和陈正茜是害死我父母的罪魁祸首!我绝不会跟他们的儿子在一起!”
  李心月决定马上返回上海,她要跟楚鸿飞面对面的开战!
  可是,楚之翰不敢相信这一切,他整个人陷入巨大的痛苦与纠结:“……我不信!我不信这是真的!我不信,我的父母,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楚之翰绝望地扔掉保证书,转身跑出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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