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撒谎

  眼前闪过各种各样的场景的面孔，最后定格的是路西法那双溢着暗红色光芒的黑眸。
  “你生来就是他们的克星，他们无法伤害你，就像他们无法伤害自己。”
  “杀了他们！”
  “用着把浸透了我的鲜血的匕首，刺进他们的心脏，销毁他们的神格。”
  “当你处决完最后一个主神，我将会重临大地，光明就会重新展露！”
  “瑟薇！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噗呲——”匕首刺入血肉，粘稠的金色血液飞溅开来，灼热而滚烫。
  那双黑眸闪过浓浓的不可置信，然后是簇然点起的红光，烈烈而来。
  只是最终只能无力阖上。
  红与黑消失。
  “！”瑟薇惊坐起身，原本暗的看不见五指的房间烛台慢慢燃起。
  眼神直愣的看了看周围，感知到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后，才放松下来。
  心脏急剧跳动，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少女面色如纸，今天太多凌乱的事情，加上创世神动的手脚，让她一脱离山底就昏了过去。
  好在当时在自己身边的是路西法。
  瑟薇从腰侧摸出一把极其简约的匕首。
  平平无奇的外观，只是脱了鞘后，刀刃上闪烁着逼人的寒光提醒着少女：这是一把弑神的凶器。
  那个创世神的话，和七大主神的说辞，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但是关于自己的身世，似乎确实如创世神所说的一般：截取七大主神的弱点，成为改变这个世界的唯一。
  窗外缓缓升起淡淡的亮光。
  天快亮了。
  瑟薇沉默着看着手里的匕首：因为昏迷，所以自己算是逃过一劫。但是今天，他们一定回来询问创世神到底对自己说了什么。
  关于身世，确实是一个危险至极的存在。任何人对自己天生的弱点都恐惧不已，想要除之而后快，更何况七大主神。
  平心而论，就算换成自己，面对一个注定是自己软肋的存在，肯定也会下手处决。
  所以，绝对不可以让他们知道！
  “瑟薇小姐早安。”利维坦看着醒的格外早的少女，打了个招呼。
  少女看了一眼男人，心脏忍不住雀跃了下。
  怎么回事？
  瑟薇按住开心得不同寻常的心脏，怔了怔。
  “怎么了？”利维坦有些担忧的凑了上来。
  瑟薇感觉到心里又有些莫名紧张，忍不住愣住。
  利维坦的心脏。
  这是他的情绪。
  雀跃和紧张，都是他的情感。
  “我没事。”少女勉强提起笑容，“对了，昨天创世神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我们一起去找路西法吧。”
  “瑟薇小姐。”利维坦有些担忧，“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没关系吗？”
  “没事！我只是有些没睡好！”瑟薇不假思索的回复到，然后怕被利维坦看出什么，率先走在前方。
  “创世神说，我是他创造出来的。”
  “他想要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神明，来证明他的实力，但是似乎我只是个失败品。”
  “于是作为一个败笔，我并没有资格呆在神界，在某一个夜晚，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类，被遗弃在教堂。”
  “后来就被塞斯恩夫人带了回去，成为了瑟薇·塞斯恩。”
  “至于神格——我本来是创世神的创造品，所以神格在无主栖息的情况下，选择了我。”
  “以上，就是昨天创世神所有的内容。”瑟薇垂着眼帘，努力克制声线冷静。
  沉默。
  在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默中，玛门先打断了众人：“那你，有没有被他威胁做什么？！”
  瑟薇呼吸一窒。
  所有人看来都是关切的询问，在此刻的少女耳中，确是充满了怀疑与猜忌的一把大锤。
  “他想让我，解救他，离开山底。”瑟薇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额角慢慢浮出的薄汗更显得瑟缩。
  “他无法离开。”贝尔芬格的声音冷静无比，“除非禁锢解开，天地翻转。”
  “而禁锢唯一解开的途径，就是神格毁灭。”神格毁灭，意味着一个真正的神明从此消散。
  瑟薇嘴角抿成直线，眉毛深深皱起，没有搭话。
  “你身上的神格，苏醒了。”低沉的声音宣告着。
  “是。”瑟薇攥了攥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路西法，“我骗了他，我说我可以帮他，但是我要神格为我所用。”
  那双直视众人的蓝灰色眼眸坚定无比，路西法忍不住眯了眯眼：似乎有什么东西与黑暗格格不入。
  “瑟薇......”别西卜有些担心的喊了句。
  “很抱歉，我只是想变得强大一点。”少女声音有些低沉，“我骗了他，但是这对你们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威胁，不是么？”
  即便现在七大主神的力量被禁锢和削弱，对待如今的瑟薇，依旧是能轻而易举的压制——如果没有天生软肋这一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