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4章 苍天当立
“被历史埋藏的杰出英豪，实在不可胜数，我等之于天地大道，如同沧海一粟，连这等的人物都求长生而不得，如今又是何为？”
看着这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叶天鸣内心深处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感慨。
极少有人知道，这位天机散人，修为境界丝毫不逊于当时的九天殿主，八方牧首。
他也触摸到了传说之中的天道瓶颈，但却碍于时代所限，被困在道境后期，不得寸进。
“不过，如今时代不同了，他所缺乏的气运，我等未必就没有。”
“生当逢时，这也是一种幸运！”
天机散人看着叶天鸣，开口道：“当年某远度虚空，寻找机缘，却不想虚空浩瀚，最终还是耗尽寿元，死在了蓬元大星界之外的某个角落，不过也因此而跳出本土的桎梏，能够从更加高远的层面重新推算，纠正身在此山的谬误。”
叶天鸣若有所悟道：“原来如此，散人你是因为接触到了外界虚空，才推翻玄界升仙一事？不过此事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反倒是阁下如何成功横渡虚空，有着更大的价值。”
天机散人道：“某亦知，如今你手中的兵人力量微弱，根本无法与当世的应劫之人抗衡，唯有寻得外域虚空之中的丰盛洞天，才能发展起来。”
叶天鸣道：“正是如此，不知散人有何教我？”
天机散人道：“你此去观下石阁，可寻得一座乾坤洞府，当年某所乘坐的‘度厄飞舟’便在那里。”
“度厄飞舟？”叶天鸣微怔。
天机散人道：“那是仙盟器殿的极品仙宝，以当世玄门的力量，区区一方星界，根本无力造出，它拥有着横渡虚空，挪移穿梭万界的能力，可在一定程度抗衡那张星图。”
“而开启那艘飞舟的钥匙，就是当年吴连义所得的仙令牌……”
“不过，你要记着，得到此物，并不意味着你就功德圆满，安枕无忧。”
“因为……”
天机散人说到这里，语气忽的变得深沉无比：“玄天将死，苍天当立！”
“玄天将死……苍天当立？”叶天鸣目中神光闪动，再次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天机散人不等他细思，又似交代遗言一般，对他述说起来：“某当年便已死去，只余一丝残魂寄托大道，但却并未做到真正的融合，如今虽然显化在你面前，但更多却是利用神通占卜未来，预知你来此处之后所做的布置。”
“本来这一手段，若是未来前程明朗，有序可依，便当与意志长存人间无异。”
“但在未来之世，时间线早已因为各方纷争而产生剧烈变动，某的推算手段并不足以算尽未来。”
“某，终究也只是前知十万年，后知十万年……”
“今后之事，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他说到这里，身影便渐渐黯淡下去，消失在了叶天鸣面前。
不知是否错觉，叶天鸣依稀听到了如同幽灵的叹息。
前知十万年，后知十万年，本是世人对天机散人卜道之能的美誉，但却不想，最终也如同诅咒一般，成为了他最终的极限。
这种成就，使得他能够在预知自己死亡之后，提前到往各处，利用各种手段留存影音，布下诸多后手。
依据卜道之法，推演种种，甚至使得他预置的手段，能够如同阴魂不散，与后世之人互动交流，完全看不出任何异状。
但这终究仍然不是长生正道。
天机散人说得没错，无论他如何殚精竭虑，图谋深远，后世之事，也只能依靠后世之人了。
……
“他们没能追上来，这里是黑月照映之地，终于安全了！”
数日之后，狼圣白罗一行人终于赶了上来，在通过错综复杂的洞窟甬道之后，离开地底世界。
好不容易，终于重见天日，众人也不禁有种宛若新生的恍惚之感。
这一次突袭地底的异人王国，他们虽然圆满完成目标任务，但却也为此而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除了狼圣白罗受了些轻伤，需要一定时间调养恢复之外，他麾下的万狼军团，损失接近三千，都是被那尊三相古魔，以及白罗自己失控之时的攻击所波及。
西门满和冯云所率领的精锐部队，也死伤过半，三十余名拥有着半步地阶甚至抗衡地阶实力的顶尖好手，永久的把性命留在了那片陌生的土地上。
另外二十余人，则是身负重伤，有的甚至已经伤及根本，此后修炼上进，必定大受影响。
不过，他们的牺牲也绝不是白费。
地底世界的那个异人王国，遭受的损失更加严重。
那些异族地魔人，不但供奉的伪神神像被捣毁，核心神晶被掳走，就连地阶大巫师，也损失惨重，麾下军团，更是死伤过万数。
短短一个上午的交战，便几乎摧毁了这个王国的全部抵挡能力，只要此后再来那么一位天阶大能，或者极为地阶后期的顶尖高手出手，他们便几乎没有抵挡之力。
但这种事情，并不是他们的任务，所以，仍然还是选择了果断撤离。
“这枚神晶，由你们来举行献祭仪式，交给方尊吧。”
狼圣白罗略作沉吟，还是按照事先的约定，把得手的混沌神晶交了出来。
他也知道此物贵重，是天阶大能都梦寐以求的本源之宝。
但这种东西，与他所修的道途本源并不契合，也无心涉略此道力量，让自己的精力注意为之分散。
他的选择，是将它交给方乾元，以从方乾元手中得到其他的机会。
方乾元已经答应过他，将来若是再有获得混沌神晶的机会，以及长生灵药，将会为他预定谋取。
西门满应了一声，当即取过神晶，命人在能够肉眼看到黑月的旷野上勾画法阵，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封天祭台。
很快，祭台上面光芒亮起，一股浑蒙的力量笼罩了四方。
忽！
在此方天道反应过来之前，方乾元就以星图照映此间，感应到了西门满等人的祭祀和供奉。
他飞快出手，以力量隔空摄取，便将它带回到了天晶雪原中。